第15章 同臺獻歌

經過半個時辰的準備,醉春樓的大門終于再度打開。

在衆人炯炯目光的期盼中,一陣風從大門吹出,五顏六色的花瓣從門內飄來,其中夾雜的奇花異草的幽香,已然迷暈門口的數人。

這股香氣濃重而膩人,讓傅延大大打了個噴嚏。

噴這麽重的香水,确定有人喜歡聞?

傅延揉了揉鼻子,用衣袖掩住口鼻。

“這麽香的味道,你遮臉做什麽?”黃埙不解地看着他。

“太香了,有點受不了。”傅延說道。

黃埙還想說什麽,忽然晃着傅延的衣袖,激動的指着大門口,說道:“快看快看,花魁出來了。”

“看到了。”傅延匆匆掃了一眼,就轉過頭問沈誓:“怎麽樣,她是妖嗎?”

沈誓多看兩眼之後搖頭:“看不出。不過,她身上沒有妖氣。”

聽到這句話,傅延才放松下來,轉過頭繼續欣賞表演。

流動舞臺是一面碩大的木制原板,直徑兩米有餘,八個壯漢分立八個方位,深吸一口氣,喝了一聲,共同使勁,将舞臺擡起。

一位頭戴面紗的粉衣姑娘,在四個丫鬟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姑娘身着長裙,腰帶緊束,将曼妙而又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

女子走的并非保守派風格,雪白的雙肩裸露在外,纖細的雙臂如花枝般随風飄動,給人平添一分性感。

周圍之人見此情景,皆是由衷發出一聲長長的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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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衆人的反應來看,此女想來就是花魁若盈。

若盈目光擡起,一雙寶石藍的眼睛,滿眼的妩媚,不知迷惑了多少人的心。她擡起玉臂,摘下面紗,朝着衆人勾唇一笑。

一股如同酥麻般的觸電感,瞬間傳進圍觀者的心裏,所有人都是如癡如醉地欣賞着眼前的美人。

若盈會心一笑,由侍者脫下鞋子,玉足輕輕點地,曼妙的身姿躍然而起,落在臺上。

“就這?”

傅延大失所望,還以為能見到什麽天仙般的人物,原來也不過是打扮的花裏胡哨一些。

當然,這種野性與大膽前衛,确實抓着這個落後時代男人的心。

可對于混過娛樂圈,見過各路靓男美女的傅延來說,這簡直就是上不得臺面。

“怎麽,傅兄不喜歡嗎?”

黃埙對若盈也沒表現多大興致,他更多的是喜歡這種熱鬧場面。

傅延搖頭:“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黃埙來了興趣,連忙追問:“傅兄喜歡什麽類型的?”

“幹淨,話少,不妖不媚,能獨立點更好。”傅延總結着自己理想中的另一半,“當然,主要還是看眼緣。”

“眼緣?”黃埙細細品味這個詞,好似得到什麽重大收貨般開心,“傅兄這個詞用的極好,就是要看眼緣。”

黃埙說完,給傅延使了一個眼色。

傅延尋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沈誓的目光一直盯着臺上,似是若有所思,而他懷中還抱着傅延剛塞給他的花束。

難道看上人家了?沒想到人挺冷淡,心倒是狂野。

“讓他看好了。”傅延沒有打擾沈誓,而是繼續與黃埙說道,“你怎麽不看?難道你也不喜歡這個若盈姑娘?”

若盈此時站在高臺上跳舞,衣帶随風翻飛,裙擺揚的老高,內裏若隐若現。

按理說,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最是撓人。可黃埙卻根本無心欣賞,甚至還躲避目光似的,故意找他搭話。

黃埙點頭:“對啊,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我對象。”

算你狠!傅延被按着喂狗糧的感覺十分不爽。

“沒啥看頭,走吧,我們去那邊坐會兒。”

話音剛落,一條粉色的絲帕,如同離枝的櫻花,在空中繞了幾道曲折路線,落在傅延的胳膊上。

傅延茫然地看着胳膊上的帕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四周圍觀之人已經躁動開了。

“哇,他運氣好好啊!”

“是啊是啊,要不是剛才手滑,就該我搶到的。”

“難道要他上臺和若盈姑娘同唱嗎?他會唱歌嗎?”

“就是就是,但是沒辦法,還是架不住人家運氣好。”

誰知道是運氣,還是晦氣!

傅延沒有去動帕子,而是擡起胳膊,分外嫌棄地說道:“誰的,拿走。”

流動舞臺早已到了近前,停留正對面,傅延一心想要離開,所以剛才并沒有注意,此刻擡頭,便見到一串銀鈴在潔白的腳踝上搖晃,發出清脆的鈴響。

原本在跳舞的若盈驚覺異變,停了下來,可舞姿依舊擺的端正,身體略略下垂,身前的大好風光若隐若現,吸引着衆人直勾勾的目光。

若盈很是享受這種萬人追捧的感覺,她勾唇一笑,貝齒微啓:“這位公子好緣分,可否邀請你一同演唱一曲?”

傅延淡淡掃了她一眼。在別人眼中,她是難尋的異寶,是天上的仙女。可在傅延眼中,除了撓首弄姿,啥也不是。

從藝術的角度來評判她的舞蹈,簡直就是不倫不類、傷風敗俗。

傅延根本沒有好感,本是要開口拒絕,但是看見長長的街道兩旁圍滿的衆人,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那麽登上舞臺唱一個歌給百人聽,不就輕易完成了嗎?

在四周吵鬧的議論聲中,傅延點了點頭。

黃埙不解地看着他踩着梯子登上舞臺,還在郁悶中:不是說好一起回去的嗎?

沈誓掃了一眼,臉色苦悶,十分難看,沒有再多看一眼,轉頭離去,黃埙只好跟着他離開了。

傅延登上舞臺之後,若盈那嬌俏豔麗的倩影便臨身而至。

若盈笑得妩媚,一雙狐貍眼勾魂攝魄。

“不知公子喜歡哪支曲子?”

傅延被香氣撲的鼻子發癢,又不好當衆讓女子難堪,只好擡起衣袖使勁揉了揉。

“姑娘先請,你喜歡唱什麽都行,我一會兒跟着你的節奏走。”

若盈嫣然一笑,手臂揮舞,飄帶時不時繞上傅延。

傅延不動聲色地将飄帶拿開,給了她一個尴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若盈準備片刻,開口唱了起來。

傅延差點當場被送走。

如同誦經般,乏味枯燥的歌詞從唇齒間一個個蹦出,一大段詞,中間未有停歇,一氣呵成。

蚊子叫都比這個有旋律。

難怪自己第一次說唱歌時,沈誓會如此反對。

傅延忍住吐血的沖動,本着尊重他人創作的理念,強迫自己聽完這一段誦經。

末了,還禮貌性地拍手鼓掌。

比起傅延,臺下之人可就明顯是在享受,如雷般的掌聲此起彼伏,甚至叫嚣着“再來一首。”

可別了吧!

傅延腹诽一句,還是趕緊完成任務溜之大吉,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若盈方才故意挑了一首兩百字的歌曲,歌詞饒舌,沒有一定的功底,是絕對無法像她這般行雲流水的完成歌唱。

若盈接受着衆人的盛贊,自信滿滿地對傅延說道:“方才公子沒有跟上,莫不是若盈選的歌曲難了些?不如,若盈重新挑一首簡單的吧。”

不等傅延回答,臺下之人已經歡呼雀躍起來,齊齊吶喊:

“好,再來一首。”

傅延的眼皮使勁跳了跳,這些人竟是絲毫沒有音樂鑒賞能力的嗎?

“不了不了。在下比不得姑娘多才多藝,在下只會最簡單的哼幾句,姑娘莫要取笑在下。”

傅延只想跑路。

若盈擡起雙臂,壓下衆人的歡呼:“既然這位公子不擅長歌曲,那便不為難人家。我來替公子唱一首就是了。”

傅延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不讓他唱歌,那他上來幹嘛?難不成聽她誦經嗎?

若盈低聲對傅延道:“公子今晚來我房間,若盈親自教你唱歌。”

突如其來的發展讓人始料未及,傅延當即擺手拒絕:“不了不了,我還是自己唱兩句吧。”

“倘若唱的難聽,會被大家罵的。若盈心疼公子,不願公子出這個醜。”

傅延:“沒事沒事,我這人臉皮厚。”

說罷,不顧若盈反對,走至舞臺中間,清了清嗓子,一首氣勢磅礴的歌曲頓時響起。

由于臺下觀看人數大多為男子,所以見傅延開嗓之後,很多人不願聽,不屑地觑了他一眼,轉而将目光停留在若盈的曼妙身材上。

随着傅延進入狀态,歌聲婉轉,曲調恢宏大氣,一度壓下衆人的議論聲。

所有人都沒想到,歌原來可以這麽唱,而且,還如此動聽。

一曲唱完,街道兩旁的群衆仍舊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舞臺之上,若盈驚訝地看着傅延,一步一扭,風情滿滿地來到他身邊:“原來公子歌聲竟是如此動聽,可真是讓若盈好生羞愧。公子若是不嫌棄,可否今夜來我住處,指點一二?”

大半夜邀人去家裏能有什麽好事?傅延才不傻,他當即擺手:“謬贊謬贊。我也只是随性發揮,比不得姑娘天籁之音,更沒資格指點姑娘。”

說罷,不顧若盈反應,傅延急忙跳下高臺,逃竄而去。

若盈站在高臺之上,看着從人群中消失的那道身影,撇起一邊唇角,想跑,也不問問老娘答應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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