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真的已經成為死蟲子了。

薩爾挪着同樣遍體鱗傷的身體,默默的坐在蘭修斯的身邊,将手邊唯一的小半碗水遞到長官的嘴邊:“蘭修斯,喝點吧,你已經3天吃不下一點東西了,剛才……那樣得來的食物你也全吐了出來……你不用給我們留食物和水,你肚子裏的蟲蛋要緊。”薩爾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畢竟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只好求助的望着塞納斯。

“懷孕過程中最危險的就是即将生育的2個月,這時候的營養很大程度上決定能否順利産卵。”塞納斯說話向來一針見血,不會拐彎抹角,“如果你再不進食,幼蟲可能……。”

兩蟲都直呼名字,避免那些狡猾的人類發現少将的真實身份。

蘭修斯沉默了一會,緩緩的接過那珍貴的半碗水,放在嘴邊抿了一口,随即覺得胃部一緊,竟是又吐了出來。

已經連水都喝不了了嗎……蘭修斯擦了擦嘴角,右手不自覺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仿佛能感受到裏面顫抖的小生命在一點一點的衰弱。

薩爾與塞納斯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絕望:這樣下去,恐怕連少将自己都會有危險。

突然聞到一股氣息靠近,薩爾狠狠的瞪着來人:這些該死的人類,竟敢那樣折辱長官大人,如若不是在與天迦族的戰鬥中為了保護平民們安全撤離,身為貴族的少将怎麽可能受那麽重的傷,再加上懷孕期間戰鬥力會下降50%,才會讓那些卑鄙的種族乘機而入,将它們俘獲。

塞納斯冷着眼,摩擦了下指尖,被拔掉的利甲在限能環的作用下還未長出,否則它定将這些膽敢□少将的人碎屍萬段。

瞅了瞅囚籠中的三塊冰磚級蟲子,那臉色,啧,都冷得快掉渣了。唐烨偏着頭想了幾秒,無奈的嘆了口氣,拔腿朝林中走去,“今天我去打獵。”

“你說,隊長今天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從沒見過隊長主動離開暖暖被窩去打獵的圓臉發表研讨主題。

“根據理論分析,80%可能昨天的野豬肉吃太多了。”眼鏡頂了頂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冷靜分析。

“額,我覺得,隊長是想換個口味吧。”直樹也不清楚那個看起來他們當中最需要保護的人怎麽就一個人打獵去了,畢竟37歲的未成年參軍,即使是平民軍,也是十分少見的,就算是還大學生,絕大部分也都是50歲以上成年了的。

“嗯,我覺得直樹說的對。”窩在角落裏的雪兔偷偷的瞄了下直樹的背影,她覺得自己的小臉蛋在持續升溫中。

“隊長真的沒問題嗎?”伊莉莎還是十分擔心,叢林這麽危險,雖然有護甲,但是萬一出了什麽事情……

“其實,我們應該跟上的對吧?”圓臉後知後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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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舉手表決之後,由3名英勇的男人們出發去帶回他們柔弱的隊長加晚餐,兩名美麗動人的女人們就複雜看護營地,反正不遠處都圍繞着正規軍,也不會出什麽事情。

1小時後……

“隊長呢?”伊莉莎看着垂頭喪氣的3人愣住了。

“嗯,你們沒事吧?”雪兔看着狼狽的3人有些心疼,看,直樹的衣服都髒了!

圓臉直接癱在了墊子上,“隊長沒找到,我們找遍了四周,人影都見不到。”

“根據理論分析,這及其不合理,要多快的速度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走出我們的搜索區域啊,這實在是不合理。”眼鏡一臉糾結。

搜尋無果的5人只好繼續等待,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唐烨終于出現在5雙星星眼中。

“幹嘛,想我了?”唐烨笑着将肩上用藤蔓綁着的5只肥肥的草兔卸下遞給2位大小姐。

“隊長,你沒事吧?你跑哪去了,我們找了一圈都沒見着。”圓臉松了口氣,還好他回來了,不然今晚自己小隊有得鬧了。

“呵呵,沒事,我就是速度快,到遠一點的地方找點東西。”唐烨不做過多解釋,拎着一條鮮魚和幾株紫色的不知名植物到水機旁忙活去了。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囚籠邊上的火篝旁圍着第三小隊的成員們,因為要進食,所以頭盔都脫了下來,大家扯着烤的金黃的兔肉吃着正香,那味道饞的不遠處的正規軍人們不停朝這邊觀望,不過自從那天他們的指揮官灰溜溜的離開後,倒是一直沒人過來找茬了。5人自然吃的灰常爽,并且還好心情的分了一整只兔子給囚籠裏面的蟲子。要知道雖然這幾位大學生富有同情心,但是戰争中累計的仇恨是不可能輕易消除了,所以對于這些俘虜,大家也僅是有一點點的善待罷了,就像對動物那樣,不可能把它們當人來看。

圓臉吃着吃着,突然坐直了身體,眼睛瞪得老大。

“怎麽了?”眼睛扭頭朝圓臉瞪視的方向望去,瞬間精神了。

上帝啊,隊長居然出來吃飯了,還在衆人面前摘下了頭盔。以前他都是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瞬間吃完飯然後戴上頭盔,導致隊員們對唐烨的長相十分好奇呀,每天心裏癢癢的恨不得來個夜襲。

唐烨無語的看着和打了雞血一樣的隊友們:不就是摘了頭盔嗎,有什麽可好奇的,誰不是兩只眼睛一張嘴。

在很久很久以後,伊莉莎已經很老了,她不喜歡太高科技的東西,因此總是住在保留老舊家具的祖屋裏,當然這種古董級的院落是因為她的身家顯赫才能享用的。于是每個夏天的夜晚,她總是躺在庭院裏面的搖椅上,頭頂的大樹被晚風吹的沙沙作響,星空一如許多年前,第一次進入軍隊執行任務的夜晚。她總是會在這時候回憶起來,那晚上第一次看見隊長的臉,年老的她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唯有清晰的記得,那一雙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當時那一瞬間,她被深深的震撼了,猶如星空般明亮,又如宇宙般深邃,那是一雙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眼神,但是那種震撼轉瞬即逝,再看過去隊長的眼睛依然很好看,平和、寧靜、堅韌、溫柔……卻沒有第一眼的那種動人心弦的震撼,像是被主人隐藏了起來一樣。

唐烨決定無視這一群花癡樣的隊友,淡定的越過衆人,将手中做好的魚湯遞到囚籠的門口。

蘭修斯冷冷的看着面前這個人類,剛剛的兔肉他吃了一口又吐了出來,似乎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靠着囚籠假寐,無意識的撫摸着自己的腹部,想再多一點時間感受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唐烨的到來顯然打斷了它的休息,它對那一碗蓋着一大片樹葉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也不在意,孕育期總是情緒容易激動,不喜歡的東西毀掉就好了。

“你敢拍掉,我就2個月都不給那兩只蟲子吃東西。”唐烨輕飄飄的說。

伸到一半的爪子頓住了。

唐烨順勢将碗放到爪子上,嗯,其實與人類的挺像,只不過五指更加修長細膩,如同玉雕一般,只是指尖被拔掉的尖甲破壞了美感。“剛摔了就依然不給它們飯吃。”

果然,碗穩穩的端好了。

無視塞納斯與薩爾兇狠的眼神,唐烨傲嬌的命令道:“給我吃了,一點都不許剩。”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兩只躺着也中槍的蟲子面面相觑,搞不懂這個人類究竟想做什麽,投毒嗎,根據這些人類的行為至少可以推出在到達人類基地之前它們若是死了,這群軍人可沒發交差。

“蘭修斯,先給我看看。”塞納斯是軍中的醫生,它迅速接過蘭修斯手中的碗,小心的掀開罩在上面的樹葉。

頓時,一股香氣彌漫開來,竟是一碗混合着草木清香的鮮魚湯,乳白色的湯中堆滿了雪白的魚肉,還飄着不知名的紫色葉子。

“這是……”薩爾覺得這碗東西看起來很好吃。

蘭修斯輕吸了口氣,發現這個味道并不會引起它的反胃感。

“這是紫蘇,懷孕期間服用的聖藥,沒想到地球上居然會有生長,應該是和他們1000年前的生物大爆炸時期有關。”塞納斯對這方面涉略較深,“雖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麽目的,不過這種翎魚和紫蘇都很難尋找,兩者一起煮出的食物對孕育期穩胎非常有幫助。我懷孕期間也只喝過那麽一次,還是我雌父為我準備的。”想到往事,塞納斯禁不住嘆了口氣。

☆、生蛋進行時1

“怎麽了?”薩爾不明所以,它狠狠的吸了口氣,好香,從未聞過這麽香的食物,難怪雌父說人類最典型的特征就是進食多樣化……超級無敵多的那種。聽說他們還會吃蟲子肉,實在太可恨了。

“沒……”塞納斯收斂了表情,将魚湯遞回給蘭修斯,蟲族可沒有什麽寧死不吃敵人食物這種無謂的氣節,蟲族從出生開始就處于惡劣的環境當中,來自外部與內部的威脅迫使它們從第一次進化開始就學會了獨自戰鬥,對它們而言,活着才是唯一的目的。

蘭修斯沒做過多猶豫,被不停吸收母體營養的蟲卵折磨得饑腸辘辘的身體迫使它幾乎是直接将這碗食物灌了進去。盡管沒有細嚼慢咽細細品嘗,但是那一股濃烈鮮美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清香,不停的刺激着它敏銳的味覺,使得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恨不得将碗舔食幹淨的動作,并且還留下了一小半碗,身為長官,它不能放任自己享用而抛棄下屬。

“咕……嗯,蘭修斯,你吃吧,我們不餓……”盡管薩爾很受誘惑,畢竟這種食物不僅是對懷孕的雌性有奇效,對于未懷孕的雌性也是有很大的補氣養身之用,但是自己怎麽可能喝得下,這可是隊長的救命食物啊!

塞納斯默默的咬了一口兔肉,用眼神示意蘭修斯不用理會它們,它們也有一些食物可以支撐下去。

眼裏劃過一絲感激,沒有任何的矯情,現在自己最重要的是保住肚子裏的生命,蘭修斯将最後的一些魚湯喝了下去,連遺留的魚刺也都咽進了肚子,一股熱氣似乎正以胃部為中心蔓延到了四肢,高高鼓起的腹部覺得暖洋洋的,以往劇烈的疼痛在一點一點的消退。眯了眯眼,蘭修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個奇怪的男人。

唐烨沒有理會那幾只蟲子們的互動,而是坐到了隊友們的身旁,一邊說說笑話逗逗美女,一邊安排接下來的一些分工。仿佛剛才他什麽都沒有做,只不過5只無聊生物意味深長的看得自己有些發毛。

“吶吶,隊長大人,你太偏心了吧!”圓臉故意說得很大聲,“那些個美食咋都喂了蟲子捏,也不給我們留一點。”

“根據理論分析,這太不夠意思了。”眼鏡木着臉裝嚴肅。

“是啊隊長,我好傷心呢~”伊莉莎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呵呵,隊長也是好意吧,畢竟它懷孕了,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們的任務也會受到影響的。”

唐烨表示只有直樹懂得自己的心,拍了拍他的肩,溫和的眼神瞄了過去。

于是雪兔吃醋了……于是後果很嚴重……

“靠,為毛今天我守夜啊?!”我才是隊長有木有啊!!!

事實證明,對于女人來說,沒有隊長,只有情敵。唐烨覺得自己很冤,這麽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的自己,怎麽可能看得上那個傻小子呢。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望着天:還有5天,神啊,保佑那只蟲子在我們交接了之後再生蛋吧……

神說:臨時抱佛腳求我是沒有用的。

在唐烨費了老大的勁抓了5天的魚後,那只蟲子……早産了。

在承受長途押送的勞累和各種鞭打折磨之後,蘭修斯的身體已經衰弱到了極致,盡管喝了5天的魚湯補了一些,但是仍無法很好的恢複身體,蟲卵在吸收不夠營養的時候,便會提前出生,否則很有可能會死在胎中。于是在他們即将到達基地的前一天晚上,蘭修斯的身體開始出現不斷的抽筋,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仿佛一把尖刀在自己的肚子裏亂捅一番,臉上慘白得無一絲血色。蟲子咬着牙,硬是吞下了所有的□,它怕被那些惡毒的人類發現後,即使是将蛋順利産下,也不知會受到什麽樣的對待,與其被那樣羞辱玩弄,倒不如……倒不如随自己去了。

是的,蘭修斯一開始就不覺得自己能和蟲卵一起活下去。早産在蟲族的懷孕使上并不少見,大都是以蟲卵吸盡母體的生命力而産出,導致母體因耗盡精氣而死亡。并且即使是艱難的産出來的蟲卵,有些也會因為營養依然不足而在破殼出生之前慢慢死去,蛋殼也會一點一點變成死氣沉沉的灰色。

比起不知所措的年輕的薩爾,年長一些的塞納斯畢竟有些經驗,自己又是一名醫師,但是碰到這種早産的情況它也無計可施,而且這還是在牢籠之中,沒有任何器具和營養液,塞納斯只能将蘭修斯放平在自制的草墊上躺着,和薩爾一起按住它的四肢,避免蘭修斯因為過度疼痛而出現自殘的現象,以往懷孕的雌蟲受不了分娩的疼痛而生生将自己的肚子撕開的案例也是有的。

“隊、隊長,它、它是咋了?”負責端來魚湯的圓臉被這陣勢給吓到了,驚慌的看向聽到動靜過來查看情況的唐烨。

“這不明顯的,要生了。”居然會是早産。

唐烨一反以往吊兒郎當的迷糊樣,一臉嚴肅的對跟過來查看出了什麽事情的隊員們說:“眼鏡、圓臉,你們守好周圍,別讓那些軍人發現了,不然這個蛋生沒生下來下場都一個樣,雪兔和伊莉莎去準備熱水和幹淨的軟布,直樹,你去帳篷裏把我的包拿過來。”唐烨卷了卷袖子,競打開牢籠鑽了進去。面對兩只怒視自己就差亮爪子的蟲子,唐烨一臉淡定:“我會接生。”

趁着兩只蟲子愣住的一瞬,唐烨直接将躺在地上疼的幾乎失去意識的蘭修斯拉近自己的懷裏,雙手在其腹部摸着穴位輕按。

兩蟲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的少将一邊被這個人類吃豆腐,一邊慢慢的緩過神來。

沒想到老頭教的辦法還真有效,,不停的變換按摩的穴位,唐烨努力回憶起曾經見過的手法。全神貫注下竟沒有注意到懷裏的蟲子正眯着眼盯着自己。

本已痛的快失去意識的時候,蘭修斯只覺得有人在拉自己,但是手腳軟弱無力,根本無法反抗,任由自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接着感到有人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肚子,用一種奇怪的指法在按壓,讓蟲震驚的是疼痛居然慢慢減輕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蟲族歷史上完全沒有出現過能克制分娩不适的方法,正因為分娩期間極其兇險,所以高等蟲族的生育率才一直不能提高。

重新找回意識的蘭修斯在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個男人的懷抱裏時,全身僵硬了一下,克制住自己将要襲擊這個大膽人類的動作,蟲子選擇了先觀察。于是在看見男人全神貫注的慎重表情時,蘭修斯心裏微微波動了一下。

“隊長,給!”直樹奔了過來,差點被吓住,隊長這細皮嫩肉的,怎麽能以身犯險呢。但是看着唐烨認真的眼神,他什麽也沒說,利落的将小包遞了過去。

唐烨結果自己的寶貝包包,這可是全部身家啊,打開一個暗格,從裏面拿出了一個碧綠的藥丸,沒等蟲子反應過來,就捏開它的下颚将藥丸塞了進去。

然後……他被蟲咬了。

“嘶……好痛,你屬狗的麽!”唐烨抽出自己可憐的手指,上面的牙印處還冒着血絲吶。

額……隊長,蟲子有屬相的嗎。直樹心裏暗暗吐槽,它沒把你的手指咬斷就不錯了,要知道平時這些蟲子的牙齒可是可以咬穿戰甲的。

蘭修斯冷冷的盯着唐烨,正想起身反抗,卻猛的一怔,此時藥丸所到的腹部居然爆發出一股強健的生命力,本來已經幾乎察覺不到生命氣息的蟲卵此刻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微微顫動,喜悅的心情抵消了蟲子的抗拒心,連撫上腹部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

它的孩子,還活着!

唐烨自然也發覺了這點,但是眉宇間依舊沒有絲毫放松,他知道接下來的分娩過程才是真正兇險的時刻。

在繼續穴位按摩了50分鐘後,蟲蛋終于即将誕生了。此時塞納斯和薩爾也顧不上和人類之間的仇恨,幫着唐烨按住蘭修斯的雙腿,将其分開呈大字型,這是最适合分娩的姿勢。伊莉莎和雪兔也将熱水和軟布端了過來。唐烨先用一塊小一些的軟布醮了熱水輕柔的将蘭修斯□的血跡擦去,但是不斷流出的鮮血依然止不住,雌性玫瑰色的血液襯着玉澤般的肌膚,散發着一種驚心的誘惑。

唐烨也小小的心蕩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斂回精神,這樣的出血量可撐不到蟲卵降生。塞納斯和薩爾顯然也發現了這點,眼神黯淡了下來。

“拜托你,保住蟲蛋。”蘭修斯第一次對人類開口說道。變得沙啞的聲音透出一種無力的疲憊。

“不行。”

蟲子愣住了。

“你和蛋,一個都不能少。”開玩笑,你要挂了這蛋咋辦?攤煎餅果子去麽……

卷土重來的疼痛越來越激烈,蘭修斯的下唇早已被咬的血肉模糊,卻依舊傲然的沒有發出任何一聲卑微的□,堅強的信念被刻畫在了蟲子的靈魂深處。

無論任何時候,你都不能在敵人面前露出你軟弱的一面。已經逝去的雌父的遺言在蘭修斯的耳邊回響。

☆、生蛋進行時2

蘭修斯覺得身體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快要從那隐秘柔嫩之處強行擠出來,但是身體已經調動不起半分的氣力,失血過多的臉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慘白,□血不停的流出,很快在地上積了觸目驚心的一灘,塞納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分明是難産的前兆!

眼看懷裏的蟲子快不行了,意識都已經迷茫了。唐烨盯着那鼓起的肚子猶豫了那麽一下,對過來替換了直樹的圓臉說道:“拿把刀來。”

“哈,隊、隊長,你是這要剖腹産嗎?!”圓臉表示自己瞬間被吓到了,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剖你妹,剖出來還能活嗎,你以為這裏是蟲族中心城的醫院呀!

唐烨懶得解釋,直接伸手奪過圓臉腰間上插着的微型光刀,對着自己的手腕毫不猶豫的割了一刀。大量鮮血湧了出來,唐烨迅速将劃傷的手腕壓在了蘭修斯的唇上。

“我就能幫這點忙了,成不成我可不能保證啊。”唐烨小聲嘀咕道,聽老頭說這可是殺手锏,可是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人類的血對蟲族有效呢……

幾乎昏迷的蟲子遵從本能地咽下了嘴邊的液體,大量新鮮的血液蘊含着強大的能量,滲透到蘭修斯的每一個細胞之中,全身如同獲得新生般溫暖,一股氣力慢慢湧到了□。

哧溜……一個大白蛋。

咦,沒有什麽艱難生産先露一個蛋頭再慢慢擠出來之類的過程麽?唐烨捧着本能反應接到的蟲卵呆了,還帶着餘溫的……軟綿綿的……蛋蛋……

還未止住的鮮血流到了蟲卵上,表面的那一層軟皮本來需要4-5天時間才能變成堅硬的外殼來保護還未孵化的幼蟲,但是在接觸到血液并吸收後竟然迅速完成了這個轉變。

“咦,蛋蛋變硬了!”唐烨不自覺脫口而出。

圓臉捂臉,隊長你在說啥?

塞納斯看着唐烨,一臉沉思,從來也只是傳說雄蟲的血對于雌蟲來說是難得的補品,但這也只是傳說,畢竟那麽稀少珍貴的雄蟲,怎麽可能還會讓它們受到傷害呢。塞納斯仔細打量了下唐烨,雄蟲身上是沒有蟲紋的,單從外觀來說确實和人類的男性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就是胸口處的紅色胎記了,但是稀少的雄蟲大都被保護在母星內,僅有丢失的一只雄蟲也在幾十年前就被找了回來,似乎是叫什麽尹雪然的,蟲皇伊卡洛斯還賜下了恩典讓他保留了人類的名字做為平時的稱謂。于是唐烨有可能是雄性的這個念頭還是被塞納斯自己給否決了,只不過在心裏還是埋下了一個小小的疑問。

向來神經較粗的薩爾沒有多想,只是趕緊過來查看蘭修斯的情況:“太好了,蘭修斯的身體也在一點點的恢複。”一直提起的心終于落了下去。

伊莉莎吐了口氣,趕緊給唐烨包紮傷口。剛沒反應過來這小子就一刀劃了下去,以為是切蘋果嗎,還劃得這麽深!

反應過來的雪兔看着唐烨皮肉翻開的刀口,眼淚撲撲的往下流:“隊長,你受傷了……嗚嗚……”

“哎,美女,別哭別哭!”發現伊莉莎的眼眶也是紅紅的,唐烨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了有木有。然後一轉過頭發現那只蟲子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過來,讓人類不得不佩服它們的恢複能力,可是,這只蟲子正盯着他。

“額,你不是也要哭吧……”

聽到這話,原本帶有一絲感激的蟲子眼裏流露出……那什麽,怎麽覺得有點鄙視的意味呢!

“隊長,這個蟲蛋……”圓臉覺得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上交,他們只是一群學生,能幹什麽呀,搞不好還被弄個窩藏罪之類的,可是看隊長剛才讓他們掩飾的樣子,怎麽看都是打算私吞啊,“隊長,難、難道你要吃水煮蛋?”不知道為啥他就是覺得唐烨能幹得出來這事。

話音剛落,唐烨就覺得腦門上被插了幾刀,那銳利冰冷的眼神,恨不得再插得深一點。被三只蟲子怒目相視的唐烨表示自己很無辜的躺着中槍了。不過“水煮蛋”,嗯,這個東西不錯,唐烨陰陰的彎了彎嘴角。

“你再不配合,我們晚上就吃水煮蛋!”唐烨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對被壓在身下的蟲子威脅道。果然,上一秒還在劇烈掙紮的蟲子瞬間不動了,和死蟲子一樣……僵硬的四肢讓唐烨覺得自己在幹什麽壞事似的。拜托,不就是上個藥嗎,若不是分娩時□撕裂的傷口需要上藥止血,而伊莉莎又是一個女士,雖然說這也是會生育的雌性蟲子,但是畢竟在生理構造上和人類男性相似,因此伊莉莎總覺得不太好意思,于是就順理成章的把這個會接生的隊長給毫不留情的推過來了。唐烨無奈的用手指挖了一點藥膏,盡管面部故作兇狠,但是動作依然十分輕柔,當将藥膏均勻塗抹完之後,唐烨眼尖的發現蟲子的身體好像在微微的顫抖。

“呃,你不是有感覺了吧?”唐烨表示理解,畢竟身體上都是男人嘛。

于是沒有做好防備的某人被蟲子猛的一翻身甩出了囚籠,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是哪個專家教授說據科學研究表明蟲子分娩後毫無力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的?丫的全是一群騙子!

這家夥這是活該吧。圍觀的人類們和蟲子們都默了。

剛才因為被觸摸到敏感處身體才會不自覺顫抖的蘭修斯冷冷的瞪了唐烨一眼,目光不由得看向不遠處唐烨的帳篷,那裏面有它好不容易生下來的的蟲卵,目光也随之變得了柔和一些。

天已經快亮了,傍晚之前他們就能到達基地。那只蟲子已經扁下去的肚子怎麽解釋呢?上帝……不然您給我開幾扇窗呗。

神說他是不會遺棄任何信仰他的子民的。

于是在當天中午,押送隊伍通過秘密渠道收到了一條消息,原本将要将蟲子們押送到基地進行研究實驗的原計劃取消了,現在

人類聯盟已經同蟲族那邊達成了互換戰俘的協議,蟲族答應用俘獲的一名人類高級中将級別人物來交換人類俘獲的6名雌蟲。除了這支隊伍押運的3只外,其餘3只已經通過各種途徑抵達了基地。

唐烨聽到這個消息後,一臉淡定的将被自己保管不到一天的蟲蛋給回了蘭修斯,畢竟交換戰俘是有明文規定的,懷孕中的戰俘肚子裏的小生命是可以和母體受到同等的待遇,所以也不用擔心蟲卵會被拿去做科學實驗或者攤蛋餅神馬的。

蘭修斯小心的接過蟲蛋,輕柔的撫摸着蛋殼,突然它愣了一下,狐疑的盯着蛋殼表面幾處黑色斑點,似乎是某種印刷字體的痕跡……

“嘿嘿,可能是太陽曬多了,那什麽黑色素變多了一點。”唐烨搓着手心虛的解釋道。

隊長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剛還看見你拿來壓報紙來的。圓臉已經無力吐槽了。

塞納斯和薩爾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唐烨,對于這個人類,說沒有一點感激是騙人的,姑且不理會他是如何學會那樣奇效的蟲族接生手法,而且他血液的作用也值得好好研究研究,但不管怎麽說,畢竟是因為這個人類的幫助,少将和它的蟲卵才能順利活到現在,蟲族雖然冷血,但是也不會忘恩負義,這個蟲情它們記住了,将來有機會再還。

蘭修斯察覺到了部下的想法,垂下了眼睑:“我們是敵人。”聲音猶如以往的冰冷,卻多了些蟲氣,至少塞納斯和薩爾都覺得少将這話說得有點咬牙切齒的,尤其是面對那個叫唐烨的人類所在的方向。也是,被大吃了一頓豆腐,還折騰自己的蟲卵,蘭修斯不待見某人也是正常的。但是對這人的感激蘭修斯也藏在了心底,等以後還了這個情,他們就兩清了。

被唐烨等人忽視了很久的指揮官科吉斯突然朝這邊走了過來,身後竟是跟着一對呈戰鬥準備姿态的小隊。

“隊長,來者不善喲。”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唐烨背後響起,一張狐貍臉湊到了唐烨的面前,明明是笑得十分溫和的樣子,卻總讓人生生覺得一陣陰冷。

“哼,真難得啊狐貍,你不在後面繼續做吊車尾了?”唐烨沒好氣的說道。

“咦,這位就是隊長說的走在後面的前輩嗎?”圓臉靠了過來。

“圓臉同學,初次見面喲。”狐貍笑得眼角彎彎的。

“額,你認得我?”圓臉摸了摸鼻子,這家夥笑起來真像狐貍。

“我認識你的哥哥,你和他真的是一點……都不像。”狐貍笑道,“你倆就像一只大灰狼和一只小白兔。”

囧……我該說“謝謝誇獎”嗎?圓臉頓時深受打擊了。

“你比他好多了”,狐貍沒怎麽認真的安慰道,“起碼你不會一見面就拔光劍。”

……你是做了神馬天妒人怨的事情啊,我那正直無比嚴守原則的大哥會一見到你就拔劍!

“指揮官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唐烨身為小隊隊長,自然要挺身而出了。

☆、破殼了

科吉斯倒是一反之前還有所忌憚的态度,一臉□着在蘭修斯身上打量,綠豆眼直直盯着那顆蟲卵。這個蛋的研究價值可是非同一般啊,等我把它上交給大人,這麽大的功勞,嘿嘿,這位置總該往上挪一挪了吧。

察覺到科吉斯的眼神,塞納斯和薩爾不約而同的站到了蘭修斯的面前,竟是要拼死保護蟲卵。

唐烨眯了眯眼:“你要違反軍令?”

“噢,不是,違反軍令的不是你嗎?”科吉斯奸笑道,“平民軍第三小隊叛變,挾持蟲卵在叛逃過程中被全體擊斃,蟲卵也下落不明,呵呵,我們頂多落得個監管不力罷了。”

搶了蟲卵不上交?唐烨挑了挑眉毛:“你們是反叛軍的人?”

衆人愣住了,反叛軍?!那可是反人類聯盟的恐怖激戰分子,其核心自由者聯盟是被地球和火星聯合全星際通緝的恐怖組織,下屬有無數大小團體,沒想到竟能混入聯盟的精英軍隊中,這簡直……

“反叛軍?噢不不,我們更願意被稱為自由軍。”科吉斯一邊說着,一邊揮了揮手,顯然不打算和他們廢話了,“小心蟲卵,其他全部擊斃……嘿,那3只蟲族可以先留下來玩玩。”

蘭修斯下意識的保護懷裏的蟲蛋,手裏卻覺突然一空……蛋呢?驚出了一身冷汗的蘭修斯發現身邊那個奇怪的人類手裏竟不知何時抱着自己的蛋。

輕挑的掂了掂手裏的大白蛋,唐烨勾起一絲微笑……二話不說,轉身開溜。

“還不趕緊追上去!”科吉斯覺得自己的官位被捧在在唐烨的手裏,又不敢開槍怕錯傷了蟲蛋,只得拖着自己一身的肥肉跟在後邊追趕。

“狐貍前輩,那個,現在咋辦?”圓臉往後退了幾步,握緊了手裏的光劍,但是面對着幾只黑洞洞的槍口,還是覺得自己的腿開始軟了。

“啊啊,好久沒人叫我前輩了,突然覺得莫名的感動呢。”狐貍捂住胸口故作感動狀。

感動你妹啊!要不要這麽文藝範啊!——集體吐槽。

眼鏡和直樹将伊莉莎與雪兔保護在中央,但畢竟還是學生,面對着特意留下來對付他們的十幾名軍人,握槍的手仍然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蟲族被關在囚籠裏,又戴着限能環,幫不上什麽忙,而且高等蟲族向來以陰險狡詐、冷血無情著稱,被星際中各個種族合稱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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