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尉發了瘋似的想要直沖進去,兩個小護士驚吓之餘還是将他攔了下來。
“病人需要休息,待會轉移到普通病房的。”
普通病房?林尉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林函沒事?那剛才穿白大褂的家夥搖什麽頭!
林函背部朝上趴伏在病床上,層層紗布把他的後背包裹的密不透風。林尉進去看他的時候,他還沒有清醒過來。林尉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靜望着那張因為傷重而憔悴蒼白的臉,心疼的想要滴出血來。他清楚的知道那種心疼并不完全出自哥哥與弟弟的情感。
“對不起……”林尉嗫嚅着開口,心中似乎對林函有無盡的愧疚,甚至持久以來的不答應不配合都好像成為了傷害林函的兇手。他多想眼前的這個人能很快的醒過來,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邪笑着戲弄的叫他‘哥哥’。
他想如果林函這次醒過來,他就答應他。只要林函高興,他什麽都答應他。
林函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夜裏,他口幹舌燥的要喝水。林尉一刻不離的守在床邊,那時他剛開始忍不住打瞌睡就被林函的小聲給振奮的雀躍而起。他連忙起身倒水,滾燙的開水他吹了又吹,直到不怎麽燙了才遞到林函的嘴邊。
林函趴在床上,後背有傷不能仰睡,此刻喝起水來也不方便。再加上他的神智尚不清醒,林尉給他喂水倒是費了不曉得波折。一面怕滴濕了被單,一面又要确保林函能真的喝下去。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雖然林尉覺得老套又肉麻但他還是做了。趁着天黑四下無人,他仰頭灌下一口水存在嘴裏,然後把水杯放在一邊,擡起林函的臉就吻上他的唇。
這可能是林尉這輩子做過的自己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但是此刻做起來他卻自然無比。被強吻着灌下水的林函也絲毫不覺不妥,一口喝完後仍不知足的舔舐着迎面的香唇,緊閉的雙眼呈現出一種極其享受的放松狀态,讓林尉很難不懷疑他是真的昏睡還是假的昏睡。
林尉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一個病人較真,他離開林函的唇又喝了一口水在嘴裏,直到林函喝的心滿意足再次沉睡過去,他才松了一口氣的坐回了椅上。
林尉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因為這件事他和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聽聞學校請了代課老師後,班級很多女生都氣的不願去上課了。話是這麽說,但林尉現在并不在意那些,他的一顆心都放在了林函身上。
揉了揉惺忪的睡意,林尉低頭去看床上的人。
病房內有近乎一分鐘的靜谧,靜到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林尉看着那雙睜開着的同樣凝視着自己的眼睛,忽然回過了神俯身又湊近了些,似乎要研究林函是真的醒了還是在夢游。
“哥哥靠這麽近,是想吻我麽?”久違的調笑的話語從林函泛白的唇中說出,林尉第一次沒有想反駁,反之他高興地無與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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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醒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或者有沒有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還是……”林尉激動之餘,話匣子也跟着打了開,滔滔不絕的問話讓初醒的林函很是無語。
“哥哥還是那麽啰嗦。”撇撇嘴,林函笑着說,語氣中并無絲毫抱怨。“我還想喝水。”
“哦……好。”林尉一愣,轉而恢複過來,他沒有注意到林函話中的‘還’,麻溜溜的就起身去倒水。直到遞到林函的嘴邊,看到他閉着嘴并不打算喝,反而盯着林尉的唇看時,林尉才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我要喝哥哥喂的。”林函要求道。
果然這個小子昨夜是在裝的麽?林尉有種又被耍了的感覺,但是相較之他的預測,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生氣。反而覺得,很甜蜜?
“我,我去找勺子……”林尉有些臉紅,很明顯昨夜他的做法,林函肯定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明擺着就是要看他的笑話。
“哥哥昨夜趁人之危的偷吻我,現在反倒要去找勺子?”林函不容他逃避,雖然昨夜半昏半醒,但是迷迷糊糊中林尉那張放大的俊臉,亦或是他迷戀的薄唇,他還是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來。
“……現在是白天……”林尉委屈道,因為是白天所以随時會有醫生或者護士經進來。
林函嘴一嘟,“我不管。”他受傷後的聲音不如之前那般有力,但對林尉的約束效果卻是半分不減。
林尉猶豫的挪了挪腿,他向來臉皮薄,但又不忍心推脫林函的要求。林函病人的身份就像是一座千金鼎,壓得他不容一絲反抗的餘地。
終于他挪到了林函的身邊,回頭看了一眼門是關着的,才像昨晚一樣存了一口水在嘴裏,然後低下頭對上林函的唇。
“……唔……”林尉想說,林函就是個騙子。水早就沒有了,林函卻伸出一只手臂死命的按住他的腦袋,不斷地加深這個吻。帶動了後背的傷,林函痛的緊蹙起眉頭直哼哼,卻仍是不肯放下手。
林尉一把推開他,林函的力氣沒有恢複,輕而易舉的被他推開,“混蛋!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麽!”林尉有些生氣,不是氣他強吻自己,而是氣他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為了哥哥,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會給的。”林函無所謂的笑着,而實際上他也這麽做了。那麽危險的時候,他什麽也沒想到,光想着要保護林尉了。
“誰讓你這麽做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受傷我會……”激動之下,有些深藏在心裏的話險些就不受阻攔的脫口而出。
“會怎麽樣?”林函問。
“沒什麽。”林尉轉過頭,想要逃避這個問題。
林函也不逼他,微點了點頭,“我好像記得,有人和我說,如果我活着,他就會喜歡我。”挑了挑嘴角,林函擡頭作疑惑狀,“是哥哥說的麽?”
“……怎,怎麽可能是我?”林尉低頭緊抓着手裏的水杯,因為緊張的小動作在林函的眼中一覽無餘。
哥哥在撒謊,林函很肯定。但他不急着戳穿,“不是麽?”他裝作很失望,“好想找到那個人。我好像比喜歡哥哥,更喜歡那個說會喜歡我的人。”
“找什麽找!”雖然林函左右說的都是自己,但林尉聽着就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哥哥知道他是誰麽?”林函明知故問,看到林尉狀似跟自己吃醋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
林函終于笑出了聲,他現在很肯定林尉是喜歡自己的。就算他嘴上不承認,心裏也一定是這樣的。
忽然林函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星期的演出我不能參加了。想想那些小學妹們得有多失望呢。”
“……不該是正如你願麽?”林尉白了他一眼,心裏對于林函轉化話題的做法表示十分贊同。
“我的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好了也會留疤……哥哥會嫌棄我麽?”他的眼神難說沒有一點暗淡,這種永久性的疤痕誰都不會想留着作紀念。
林尉有些動容,他想說不會嫌棄,不管林函變成什麽樣子都不會嫌棄。可他還沒說話,就聽林函接着開口道:“不過就算哥哥嫌棄也沒用,哥哥的命是我救的,哥哥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不管我變成什麽樣子,哥哥都別想溜走。”
“……”真是三句不離本性,林尉翻着白眼,林函這樣自命不凡的人,再大的缺陷也會被他當做炫耀自傲的資本,他沒事替他擔心什麽呢?
“這事沒和家裏說吧?”林函的神情突然嚴肅了許多。
林尉搖頭,“還沒有。”
“嗯,那就好。”兄弟兩人的想法驚人的一致,“等過段時間再說吧。”林尉不能一直請假,但林函明擺着不可能很快出院。後面還得有人照顧。
“嗯,你自己呆會。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林尉拿起外套,交代着就走了出去。
林函昏迷許久,确實餓了。待林尉走出病房後,他拿來一邊的手機。
電話接通後,不等對方開口,林函不客氣的質問道:“黃祁予!這就是你的方法麽?讓我在床上趴個十天半個月的,還留一身難看的疤?!”林函語氣不善,如果電話那頭的人就在面前,他可能會不顧一切的下床先猛揍一頓。雖然對付林尉,這一招确實太有效了。
電話那頭的人讪笑兩聲,“當然不是。”
“不是?”
“咳咳,不全是。本來我确實也是想設計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但你們運氣實在不好,遇到了真格的。好在當時我的人在那發現了問題,所以提前報了警。”話說到這,意思是林函還得感謝他?“你的傷怎麽樣了?”
“死不了。”林函想了想,黃祁予确實沒必要搞這麽大動靜出來,也不太可能會傷害他。
“那你的心上人呢?應該很感動吧,聽說昨晚……”黃祁予的問話酸溜溜的,而且很明顯他還知道一些事情。
“你來過醫院?”
“應該說,我一直在。”話說完的時候,黃祁予颀長的身影已然從門外,出現在了林函的面前。
林函挂掉電話,剛剛想着要揍得人出現在了眼前,但他并沒有能耐真的下床去那麽做。“所以剛剛你也一直在?”他和林尉的接吻,對話,這家夥應該都知道吧?
“嗯。”黃祁予依靠在門邊,挑眉道:“挺羨慕的。”
“……”林函把腦袋放倒在枕頭上,他深深的覺得,黃祁予是個喜歡自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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