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懸一線

嬰曲陌很快難以呼吸，且不說在這裏大聲呼救到底有沒有人能聽得見，而她現在根本就說不出來話，只能斷斷續續嗚咽幾聲。

“放...開...我…”

淩婕玥充耳不聞，反而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緊，嬰曲陌兩眼翻白，她身上用力的去掙動，雖然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但是當有一次重生的機會時，她還是想想牢牢抓住，不想就這麽死去。

嬰曲陌掙動的時候，一直隐藏在她腰間的那本古舊手劄忽然掉了出來，随着夜風的輕襲，手劄在兩人的腳下頁數翻滾，紙質翻動的聲音在她們耳邊響起。

淩婕玥看見地上掉的手劄，眼眸細微一眯，手劄被風吹在了最後一頁，那一頁泛黃幾乎看不清文字的頁面上，唯一能清晰可見的幾個字就是梁妃......堕胎......，淩婕玥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嬰曲陌見狀，使勁力氣掙開淩婕玥的桎梏。

嬰曲陌得以呼吸，身體蜷縮在一起發着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她的脖子上被淩婕玥掐出了粗豔的紅痕，而淩婕玥的目光已經全然被地上手劄最後一頁的字吸引了。

“這是誰寫的？”淩婕玥冷若寒冰的聲音讓本就心驚的嬰曲陌又打了個寒顫。

嬰曲陌看了眼地上的手劄，眼神飄忽，“我......我不知道......”

淩婕玥一個冷眼瞥了過來，“看來你不是很想活？”

嬰曲陌被威脅，臉色白了白，猶豫的開口：“是......是我爺爺......”

淩婕玥眉心蹙起，眸色淩厲，猛然間看向坐在地上的嬰曲陌，“你爺爺？你不是說這是你路過驿站的時候撿來的嗎？”

嬰曲陌經此剛才那一遭，什麽也不敢瞞着了，她現在就想好好能活着，之前是為了不想多惹是生非，想着能少一事是一事，但是現在看來，還是全盤托出最好，倘若日後更牽扯出其他的事，嬰曲陌怕是自己擔不了。

“這是我爺爺的手劄，是我在郁京城帶來的，并不是我在半路撿到的。”嬰曲陌身體縮在角落裏，一副警覺的模樣，時刻關注着淩妃的神色，好在淩妃再次施以敵手的時候方便逃跑。

淩婕玥眸色一深，“你爺爺是誰？”

嬰曲陌現在是問什麽答什麽，“我爺爺是趙永富，一個在郁京城開着小糕點鋪的普通人。”

“趙永富？”淩婕玥嘴中呢喃，“是巧合嗎？趙長貴的消息就斷于郁京城，那你爺爺現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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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逝去了。”嬰曲陌低垂了眉眼，面色落寞。

淩婕玥眉心狠狠一跳，本來心底燃起了一絲絲希望，到頭來發現卻還是死結，趙長貴是當年唯一一個可以證明梁惠在她食用的膳食中放了過度玫瑰和山楂導致她死胎的人，現在人卻不知所蹤。

夜風襲來，吹的嬰曲陌哆嗦了一下，尤其是宮苑中沒有燈火，唯一的亮光就是她剛才生了的火星子，此刻柴火燃燒發出噼啪的響聲，在安靜的夜裏聽來異常突兀，卻讓嬰曲陌的心也随之一突一突的，她還不知道這間接性發瘋的淩妃接下來到底要幹什麽。

淩婕玥瞅了一眼瑟縮在一旁的嬰曲陌，又将地上的手劄撿了起來，她翻看着最後一頁，那上面的字跡潦草，像是在情急之下才寫的。

“你爺爺是怎麽死的？”淩婕玥的聲音裏沒帶任何情緒，冷淡又薄涼。

這種喪失至親的話是這麽沒禮貌就能問的嗎？

嬰曲陌不敢反駁，她剛想張口回答淩婕玥的話，才發現自己在穿越過來的時候，她這邊的爺爺就已經死了，而她雖然斷斷續續能有一些關于在這邊的記憶浮現，但是她剛才仔細回想，卻完全記不起來她爺爺到底是怎麽死的？

回想自己初次醒來，就是蒹桑守在她身邊，喪事也已經辦完，在嬰曲陌的記憶裏似乎并沒有對他爺爺逝世的悲傷記憶，就連辦喪事的事都沒有任何回憶。

怎麽會呢？她爺爺趙永富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嬰曲陌突然啞口無言，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淩婕玥了。

淩婕玥半蹲下身體，湊近她，聲音低沉：“怎麽不說話了？”

嬰曲陌總不能說出她是從未來穿越而來，對于她爺爺的死她根本不知道，別說淩婕玥不信，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不可能。

“老人上了年紀，身體一直不好，病逝的。”情急之下嬰曲陌随口胡謅道。

淩婕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麽，蒸籠裏的玫瑰花包已經好了，她聞着味，倒也不是排斥玫瑰花包，而且這味道和梁惠給她送過來的玫瑰花包味道是有些區別的。

“東西熟了，你不打算拿下來？”淩婕玥淡淡瞥了眼蒸籠。

嬰曲陌驚詫淩婕玥的反常，剛才還是一副因為她做了玫瑰花包恨不得殺死她的樣子，怎麽現在突然又變得溫和了起來。

果然是間接性發瘋，不是都說伴君如伴虎嗎？怎麽到嬰曲陌這裏，待在一個妃嫔身邊都這麽陰晴不定。

嬰曲陌起身，從蒸籠裏拿出已經熟了的玫瑰花包，自己已經餓的肚子快貼一起了，拿到手裏，饑腸辘辘的她很想開吃，但是淩婕玥站着，她又不能無視淩婕玥自己直接吃，給她吧，剛才她對這玫瑰花包一副恨之切齒的模樣，一時之間讓嬰曲陌進退兩難。

吃還是不吃？你倒是給句話啊？嬰曲陌內心煎熬。

“拿過來。”淩婕玥終于發話了。

嬰曲陌給淩婕玥遞了過去，她還很貼心的叮囑道：“小心燙。”看到淩婕玥拿了，她緊接着就迫不及待拿了一個張嘴就吃。

在她這裏，可沒有宮裏的那一套主子不吃下人就不能動嘴的規矩，只有趕緊填飽肚子的迫切想法。

淩婕玥看她一副狼吞虎咽，擰了擰眉，看來是真餓着了，她聞了聞手裏的玫瑰花包，玫瑰的淡淡清香自鼻尖鑽入，很香甜。

“你這裏面都加了什麽？”淩婕玥問。

嬰曲陌嘟囔：“就普通面粉，然後加了玫瑰，放了砂糖。”

淩婕玥輕咬了一口，這是她之前最喜歡吃的，還有蔓越莓糕，都是酸甜口味，可是現在的玫瑰花包裏，并沒有淡淡的酸甜味道。

“缺了點東西。”淩婕玥說道。

嬰曲陌疑惑：“娘娘覺得缺了什麽？”

“山楂。”淩婕玥淡淡道，随後将目光投向嬰曲陌，她在試探，試探嬰曲陌到底是不是梁惠安排進來的。

嬰曲陌蹙眉，說：“山楂是促吸收的，味酸，味甜，放一些确實可以口感更好，但是......之前聽鞠管事說過娘娘你落胎......所以為了你的身體恢複，我就沒放。”

淩婕玥眉目一挑，屬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