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燈火、你有色相可出賣嗎?
後續一段時間,冉酒的工作似乎有了調整,容汀早上走的時候她還在睡覺,但是容汀有時晚上回來會看到對方門下透出光線。
像是平靜生活裏的一盞燈火。
天氣逐漸變暖,學校裏的花草慢慢長了起來,食堂也多了很多應季的西瓜,就是圖書館有時不開空調會很熱。
容汀賴在家裏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多時候寫作業也不會刻意跑去圖書館了。
她有時候會上網購買些書籍和文學資料,樓下的快遞是一個老爺爺看管的,時間長了就不按郵遞公司分,切割成每棟每戶。容汀有時候拿完自己的,還會發現原來的地方還剩些快遞,有次她看了下上邊的收件人,只有一個“酒”字。
她猶豫半晌,只拿着自己的回去了。
結果下次去的時候發現那裏堆了更多快遞,還有個很大件的家夥。看快遞的老頭數落:“就你們家每次不取快遞,上個月的還在這裏。”
他管理慣了,知道哪戶沒取,能迅速找到每戶快遞的位置,但是并不知道這裏住的都是流動性很強的大學生和務工人員,很多戶都是合租的,不能把賬算到一起。
容汀說了抱歉,接着把冉酒的快遞分兩撥搬回去,那邊的老頭還唠叨讓她下回及時過來拿。
回家後,容汀把自己的書拆了歸位,将冉酒的放在門口的沙發旁邊,怕她看不到還在上邊貼了便簽,“這是你的,幫你拿回來了哦。”
下午她沒去上課,到了晚上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冉酒輕手輕腳的,所以鞋跟和地面只有輕微的磕碰聲,接着傳來沙發壓陷的聲音,外邊的人似乎在換鞋。
接着那邊的動靜停了一瞬,容汀猜測她應該看到了那堆快遞。
後來門外的動靜很輕,有撕扯膠帶紙的聲音,有小刀劃拉,塑料泡沫盒被掰開的動靜,冉酒來回抱了幾趟東西,接着回到卧室關了門,再也沒有聲音。
容汀的筆頓了一下,搖搖頭。
後來她出去洗漱的時候,冉酒還沒有出來,她的卧室裏有乒乓的動靜,似乎在組裝什麽物件。
第二天早上,容汀出門的時候家裏安安靜靜,桌子上放着買來的豆漿肉餅,和虎皮尖椒等幾道小菜,旁邊也放着一張很簡單的便簽,“謝謝你,以後的快遞我都會按時取的,這回麻煩你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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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汀望着這一桌搭配奇怪的菜,有點疑惑地夾起這個放下那個,最後吃完肉餅和豆漿,又逼着自己吃了兩道素菜,最後還是剩了好些。
冉酒怎麽給她買這麽多?
後來她想起來,這好像就是冉酒的正常食量。
放下筷子,容汀無端羨慕嫉妒狂怒,為什麽她吃那麽多還那麽瘦啊!!
小蒼蘭工作室最近接了很多廣播劇的合作,此外還有一個小成本網絡劇的配音,所以他們在錄音棚的時間越來越被壓縮。很多直播被耽擱,筱稚說只能轉到家裏進行。
這天結束錄播時,筱稚通知工作室買的麥克和聲卡已經寄到各家了,如果電腦也需要配給的需要提前申請。
冉酒劃拉過手機上一堆未讀消息,發現快遞已經都被容汀取了。她點擊全選,删除。
“大家有什麽意見嗎?”
冉酒的指尖頓了下,保留了幾條來自貴州的信息,“筱稚姐,我工作時間自由,可以随時來這邊直播,所以改成上午也可以。”
衛風立馬轉過頭:“上午看的人不多啊。”
冉酒:“沒關系,yy房間的容量也有限。”
衛風:......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凡爾賽。
于萊:“小酒是晚上不合适嗎?其實筱稚姐想讓咱們早點回去休息,所以才發了麥克設備的。”
冉酒頓了頓:“我和別人合租,她平時都在學習,我直播的話會吵到她。”
“那就上午呗。”衛風看得開,“反正咱們一不是相聲演員,二不靠這賺錢,三不出賣色相。”
于萊立馬嘲笑,“你有色相可出賣嗎?”
衛風想張嘴反駁結果笑笑搖頭,他們這裏幾個男生都是清一色标準理工男形象,長得清秀尚可,但是還真走不了偶像這條路線。
筱稚倒是精致感性的女神,可人家已經結婚了,說起來老公還是某外企經理,平日裏兩人琴瑟和鳴,筱稚的事業也多虧了家裏的支持。
要說起男女通吃,衆人通通把視線對準冉酒。
她還在清理手機頁面的短信,微微褪色的墨綠發色垂在一側臉,鼻梁挺翹,細長睫毛根根分明,淺淡的卧蠶總是顯得眼睛很精致深邃。
冉酒似有所感,擡起頭茫然地望了望,接着關掉手機屏。
筱稚想起什麽:“你那室友什麽時候開始愛學習了,以前不是經常帶人回家嗎?”
冉酒搖頭:“換了一個。”
衛風說起來都好笑:“換了好換了好,以前和你合租那位真是個奇葩,上回我給你送東西,她主意都能打我身上。酸奶上貼便簽,你們想象出來嗎?”
冉酒不知想起什麽,唇角微微勾起,被衛風捕捉到了,“你也覺得奇葩是不是?”
冉酒嘴角的弧度降下去,她不習慣說別人的是非,只能斟酌半天:“之前的舍友只是比較,熱情?”
“神他媽的熱情。”衛風笑了,他們讀研以後見得人多,以對後輩的口吻勸:“我和于萊之前找你,好幾次撞見她和不同男生出入你們家,都能組個足球隊了。要我說還是分了好,哦不我是說不合租好,要合租也換個安靜的,乖點兒的,別給自己找麻煩。”
冉酒點頭承認:“當時,我是打算一個人住。”
她對上一個室友也沒有那麽不滿,就是疲倦而已。
說到底那個女生沒別的毛病,只是精力充沛,周旋于不同的男生之間。
冉酒見怪不怪,認為這只是人不同生活方式的選擇,何況也沒打擾到她。她的要求只有不要進出她的房間,不要動她的東西,她在的時候不許領男生回來。
冉酒對上一任室友采取放養的心态,不關注,不在乎。
何況她大多數時間在工作室,除了回家睡覺,其餘時間并不在家,偶爾見面了打聲招呼。
她認為舍友關系僅此而已。
後來那個女生要和男朋友住在一起,沒和她打招呼就搬出去了。冉酒好長時間沒意識到她搬出去了,直到那個女生問她要押金,她才想起有這麽個室友。
冉酒沒和她解釋押金是要房東答應,兩人一起退才行,她把屬于對方的那一半退給她,删掉微信多餘的人還心頭舒暢。
加上這個室友,她前邊共有四個室友,每個人都住不長。她厭倦了幫着別人收拾爛攤子,正打算自己一個人住。
那天媽媽的朋友找她時候她是抗拒的,後來捱不住對方一次兩次地勸,終于松了話頭,允許對方先來這邊看看。
打開門的時候她沒抱多大期待,可是視線打開,外邊的女生穿着淺藍色雲朵襯衫,規矩地将扣子扣到最上邊一個,露出細白修長的脖頸,外邊一件薄薄的杏黃色羊絨呢子大衣,五官清秀文弱,卻有種小古板的感覺。
應該是個乖寶寶,她萌生了逗逗她的意思。
後來總共逗了兩次,每次都逗得她紅了耳朵。
那顆猶豫的心,不知怎麽就不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