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已經說明了一切,”伊莎貝爾輕笑出聲,似乎覺得有些失禮了,便又轉移話題,“我丈夫也是H國人,只是戰時不幸被流彈擊中……然後,他去世了。”

“很抱歉聽到此事。”晏雲栖放下刀叉,誠懇說道。

伊莎貝爾搖搖頭,低頭切着牛排:“我和他感情其實并不算好,戰前就在準備離婚,只是沒想到……”

她似乎回憶起了什麽,手中動作慢了一些,“只是沒想到他去世了,我反而意識到我深深愛着他。”

晏雲栖聽着伊莎貝爾說話,一時竟不知該講什麽才好。

他既覺得伊莎貝爾說的太過私密,又覺得自己理應好好地表達抱歉。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對嗎?”伊莎貝爾擡起頭,問。

“大約是。”

晏雲栖并沒有什麽感情經歷,對于伊莎貝爾的感慨,也只不過是從人之常情的角度來看待的。

只是,他不明白這位女士為何要跟他說起有關她丈夫的事情,略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伊莎貝爾吃了一塊牛排,又喝了一大口香槟,蒼白的臉色似乎紅潤了不少。

面對晏雲栖不解的目光,伊莎貝爾抿唇笑了笑,緩緩補了一句:

“晏教授,我丈夫名叫沈時清。”

晏雲栖手中的刀叉不受控制地一滑,與盤子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此時餐廳裏的人多了不少,但氛圍卻比較安靜。由于這一聲刺耳的響動,衆人齊齊望向了他。

而晏雲栖卻沒有在意衆人的目光,只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深顯悲痛地望着面前這位漸入老年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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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H國跟随他求學時,他就跟我說過,他說你一定能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海洋生物學家之一,”伊莎貝爾輕輕笑着,“果然,你不負他的期望。”

“我……”晏雲栖嗓音中帶了一點哽咽。

伊莎貝爾卻很愉悅地伸出右手:“很高興與你在此處相識。”

兩人握了握手,算是正式認識了。

“沈先生他……”晏雲栖喉頭還是止不住地發酸,“是學生不對,當初不應當與他争執決裂,又負氣出走Y國的。”

伊莎貝爾搖搖頭,“不,你們只是學術觀點不同,而如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衆多的面孔,表情多了幾分調侃,“事實早已證明,他是錯的,你是對的,而他太固執了,所以才沒能成為世界頂尖的海洋生物研究者。”

晏雲栖不知該說什麽,抿了抿唇。

“再悄悄說一句,”伊莎貝爾略有些狡黠地笑望向晏雲栖,“我和時清的感情一直不好,也是因為我與他學術觀點不同,所以,我的學術成就才比他高。”

晏雲栖聽完伊莎貝爾的話,終于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他想起沈時清,想起他在H國時的這位導師,想起他将他引入了探索海洋生物的領域,想起他獨有的、屬于文人而非科學家的氣質。

還在H國時,晏雲栖就知道沈時清早已結婚,但并不知曉他的夫人是誰,更別說見面認識。

誰曾想,在他離開H國十年後,竟然在這裏認識了伊莎貝爾。

“科斯特納女士,”晏雲栖放下刀叉,推了推眼鏡,道,“您知道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哪裏嗎?”

“斯諾瓦島。”伊莎貝爾肯定地回答,“叫我伊莎貝爾就好,別女士女士的叫,多生分,就叫我名字。”

晏雲栖颔首,又繼續問:“你知道又有什麽樣變異的海洋生物被發現了嗎?”

在剛剛結束的、這一場延續了近十年的戰争中,各國均有使用生化武器。而戰後,世界各地都有關于奇怪的、變異的生物被發現的報道。

此前在Y國,晏雲栖已受軍方邀請參與了兩次研究,一次是有六只眼睛、一對翅膀的魚,一次是外殼如玻璃般脆弱的海龜。

至于此次的目的地斯諾瓦島,晏雲栖在做學生時和工作後,也曾去過多次。

這座位于大西洋中央的島嶼沒有原住民,曾是一座專門的軍事用途的無人島嶼。

在戰争開始前,斯諾瓦島就被國際海洋生物研究組織改為了科研基地,在島上建設了大型海洋生物實驗室。

當然,科學家們需要的住宿、娛樂等設施,在島上也是一應俱全的。

“諸位,請用餐完畢後到大會議室,”突然,傑恩上尉的聲音通過廣播,在餐廳內響起,“愛德華上将已經在等候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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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光線略有些暗沉的大會議室裏,身着上将軍裝的愛德華??斯貝□□自一人,安靜地坐于最上首的座位上。

他的頭發和胡子已經全白了,臉上是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溝壑,左眼眼尾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他年輕時在戰場上,由敵軍留下的勳章。然而就因為這道傷口,讓他的左眼視力并不是很好,看東西時,他便習慣性地會眯着左眼,平白多了幾分刻薄冷淡。

此時,他突然眯着左眼,望着一道身影走進了會議室,他穿着深灰色的風衣,找到了寫有他名字的座位,坐了下來。

“晏教授,”愛德華微笑着看向了那個人,“你是第一個到的,很高興又見到你。”

晏雲栖輕輕颔首,客氣地說:“愛德華上将。”

旋即,他低頭看着會議桌上擺放的資料,眼神中有着微微的凝重。

随後,陸陸續續的一大批人陸續地進了會議室,相互致意後,在傑恩的輕咳聲中,會議室裏立馬安靜了下來。

晏雲栖環顧了一圈,發現這一批受邀的科學家總共十人,除了他認識的伊莎貝爾??科斯特納,在餐廳裏見到那一位西方臉孔的男士和東方面孔的女士也在列。

聽完傑恩的介紹,晏雲栖得知那位男士名叫克勞??菲利克斯,供職于D國海洋生物研究所。而女士名叫黃允知,于F國軍事裝備研究所工作。

晏雲栖這才認真地打量了黃允知。

聽她的名字,是H國人?

方才在餐廳裏見到時,晏雲栖其實并未從外形分辨出那位女士究竟是哪個國家的,只知是東方人,應該是H國人沒錯了。

他鄉遇故鄉之人,晏雲栖又忍不住多看了黃允知幾眼。

黃允知似乎也察覺到對面投來的目光,毫不避忌地直接與晏雲栖對視,目光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想将晏雲栖這個人全部看穿看透。

這樣的目光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不過幾秒鐘,晏雲栖竟已覺難以招架,連忙挪開了視線,将目光又落在了桌上的那份資料上。

資料封面寫着:變異海洋生物研究與實際運用。

與軍方合作多年,他對這些研究的目的是有一定的心理預期的。

那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關注着海洋生物,希望通過各種途徑來獲得研究的機會,而戰後出現的變異的海洋生物,幾乎都是在軍方的控制下,他作為一名科學家,也有着對這些變異海洋生物的強烈探索渴望,想要對它們進行觀察,記錄它們的形态、結構、遺傳、變異、進化等情況。

所以,即使他知道所謂的“實際運用”,大約是與武器升級、戰争需求有關,他也只能服從軍方的安排。

當然,這樣的研究,自然是有着高度保密等級的,因此将那麽多人全部送到斯諾瓦島上去,正好滿足了封閉隐秘的要求。

“感謝各位登船,”見人已到齊,愛德華開口了,他雖然年紀已大,但聲如洪鐘,氣勢不減,“相信大家在過去已經或多或少地參與了一些研究,剛剛也翻閱過桌上的資料,對此次旅程的目的也已有所把握。”

他掃視了會議室一圈。

壓迫性的威嚴感令在場所有人忍不住都直起了腰背,雙眼緊緊随着他的面部表情。

“戰争中,各國都使用了各種生化武器,”愛德華說,“諸位也已通過不同的渠道,見到了各種被戰争武器污染而變異的動物,這對地球而言,對我們人類而言,只怕會有不可逆轉的後果。”

晏雲栖低頭翻閱資料,看到了各種詭異而幾乎不可辨識的海洋生物。

“此次,我們組織大家聚集在一起,只為了一個目的,研究變異是否可逆,找尋解決生化戰争的善後方案,維護地球生物未來的安全!”

愛德華說到最後一句,雙手撐桌,站了起來,頗有些氣勢如虹。

“當然,也是為了保護我們人類的安全。”他聲音放低了一些,但依舊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信。

愛德華話語剛畢,克勞??菲利克斯就帶頭鼓掌。

黃允知也随後有些漫不經心地鼓掌。

晏雲栖瞅了一眼離自己不遠的伊莎貝爾??科斯特納,她臉色頗有些憂疑,但還是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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