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晏雲栖曾經與他在國際會議上有過一面之緣。另一位叫做弗洛裏安?西拉德,他直接歸愛德華上将管理,不算在受邀科學家之列,是位二十餘歲、十分年輕的科學家,有着濃密的黑發和褐色的眸子。

晏雲栖被安排坐在了黃允知與弗洛裏安之間。

幾人寒暄之後,服務生将早已點好的特色菜端了上來。

混雜着奇妙香草味道的肉類和在大陸上少見的各色蔬菜,令所有人都食指大動,不住大快朵頤,十分酣暢。

再配上當地自産的啤酒,整頓飯都似乎添加了獨特的大西洋海洋風味。

“弗洛裏安,愛德華上将有沒有說,這次研究要持續多久?”

席間,伊莎貝爾問道。

年輕的弗洛裏安忙着啃裹滿了香料的雞腿,含含糊糊道:“至少半年一年吧。”

這個時間其實這是在所有人預料中的,但想着需要斯諾瓦島上待如此久而不能回家,也讓人不禁心中有些失落。

“上将說了,這次的報酬非常豐厚,如果誰能有突破性的發現,軍方還會添上一大筆獎金,”弗洛裏安咽下嘴裏的雞肉,“其實,就算是底薪的話,也足以讓大家在各國首都買下一套市中心的公寓了。”

衆人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報酬何止是豐厚啊,簡直可以稱得上巨額。

聽到弗洛裏安這話,就連晏雲栖也忍不住在心中盤算起這筆錢的用途。

其中四分之三的錢,他會拖各種途徑送回家鄉給父母,剩下的錢,再加上他之前的一些積蓄,也應該足夠買一套小公寓了。

等有了産權歸屬于自己的小公寓,就算是徹底在Y國定居了吧……晏雲栖想着。

“晏教授是在考慮如何将錢寄回給家鄉的妻子吧?”黃允知冷不丁地在旁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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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全桌的人都聽見了。

“哦,晏教授你已經娶妻了?”伊莎貝爾有些驚訝,“上次我還聽見你跟黃教授說,你已經在Y國十年了。”

伊莎貝爾說的“上次”,是指一起打麻将的那次。

弗洛裏安的目光也落在了晏雲栖身上:“我以為晏教授還單身,沒想到已經結婚了。”

“并沒有,”晏雲栖忙澄清,“我還沒結婚。”

“哦對,不是結婚了,而是有未婚妻了,”黃允知輕笑一聲,側頭望着晏雲栖,“那你的未婚妻豈不是已經等了你十年了?”

坐在晏雲栖另一側的弗洛裏安又跟着附和了一句:“真的嗎?”

晏雲栖只覺得頭疼。

這些隐秘事情,大約是黃允知從淩懷鈞,或者淩懷鈞的妻子、也就是黃允知的堂妹那裏聽來的。

他的确也跟淩懷鈞說過自己的事情。

但現在,所有人似乎都在等他自證,而自證清白本身就是非常違悖邏輯的事。

一時間,晏雲栖不知如何回答弗洛裏安,也不知道要怎樣反駁黃允知。

雖然黃允知說的都是事實,但他清晰地知道,黃允知對自己的成見也實在太深了。

他組織着語言,無奈地轉身看向黃允知,剛想解釋,突聽克勞大叫一聲:

“那邊怎麽了!”

在已經暗沉下來的夜幕之中,港口邊一艘只能看見輪廓的船邊,一陣虛幻得如同夢境的光束轟然騰起,接下來便落下煙花一樣的星火,而這些星火落了下來,響起了不算太大的陣陣爆炸聲。

“是我們的船!”弗洛裏安拍桌站起,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錢幣放在桌上,便朝着那邊狂奔而去。

羅曼、克勞和伊莎貝爾也反應極速,緊随其後。

這突如其來的變動讓晏雲栖有些發愣,他與黃允知相對一眼,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選擇,随後兩人也快步朝港口跑去。

港口處的所有道路都已經被愛德華上将安排的人封鎖了,傑恩正在指揮港口的游客及本地人離開。

看到弗洛裏安等人跑來,傑恩快步上前,道:“各位,出了點意外,很快就能處理好,今晚就請大家在哈維島上住宿,明早十點我們啓程。”

“怎麽回事?”弗洛裏安焦急問。

晏雲栖和黃允知随後跑來,就聽到傑恩解釋道:“放心,不是軍事突襲,只是船上的裝備出了些小問題,已經在抓緊修繕了,用不了多久時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請各位先行離開此處。”

聽傑恩如此說,衆人也只能不再追問,但吃飯喝酒的興致也已經沒有了。

弗洛裏安提議:“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散步,沿着海邊走走吧。”

伊莎貝爾、羅曼和克勞表示年紀大了,想要早點回去休息,最後只剩下弗洛裏安、黃允知和晏雲栖三人。

“嘿,既然老人家們都走了,那我帶你們去玩點新奇的吧。”弗洛裏安搓搓手,一臉興奮。

這位科學家方才一直都刻意顯得沉穩內斂,現在才稍稍表現出了他作為年輕人活潑的一面。

晏雲栖原本是想拒絕的,但他思量再三,還是準備留下來,想找機會向黃允知解釋他的情況。

畢竟兩人此後會在一起工作很長時間,太多的成見與矛盾可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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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弗洛裏安在前面領路。

很快,他們走出了游客和當地人聚集較多的地方,往哈維島的無人處繼續走着,周圍很快安靜了下來,也沒有了光亮。

“翻過前面那個小山丘就可以了!”弗洛裏安有些壓制不住的興奮,腳步都快了一些。

晏雲栖和黃允知并排走在後面。

晏雲栖正在腦子裏措辭,黃允知已經開口了:“晏教授,你我都沒有回去,也是因為我知道你可能想解釋什麽,現在開始吧。”

這位女士的性格真是令人招架不了啊……晏雲栖無奈地嘆着氣。

“黃教授,你離開H國,到F國讀書工作,家裏人是支持的嗎?”

黃允知白了他一眼:“當然。”

這個年代,H國的女子要出國留學,如果缺乏了家人在情感上或金錢上的支持,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晏雲栖不在意她的鄙夷,繼續問:“讀書期間,花費不少吧?”

黃允知沉默了幾秒,才答道:“是……”

“那你覺得,讀書于你而言,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自然只有利,沒有弊,”黃允知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道理嗎?”

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學識,她大約會像所有還被囚禁在家族之中的女人一樣,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也無法與心愛之人結婚。

“對,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但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卻是因為你出生的家庭、你身處的階級告訴你的,”晏雲栖看了一眼黃允知,“但你知不知道,很多女孩是沒有機會讀書的,她的家裏沒有供她上學的錢,她的父母也不知道讀書可以改變前途……”

黃允知沒有接話,默默往前走着,等着晏雲栖繼續說。

“她一出生,她的命運就已經決定了,她要長大,嫁一個男人,然後生子,照顧家庭,至此終老。”

“我知道,”黃允知略有些沉默,旋即帶了幾分譏笑,“但這和你要解釋的事,有什麽關系?”

“因為我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妻,她就是這樣一個被他人決定了命運的女孩,”晏雲栖輕嘆着氣,“我第一次見她時,她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面黃肌瘦,怯怯生生,她說她不想結婚,想擁有一個機會去讀書。”

“你讓她去讀書了?”黃允知有些訝異。

“對,我對古板的族中長輩說,我想要一個知書識禮的妻子,而我只有應承下她作為我未婚妻的身份,家中長輩才會供她讀書,”晏雲栖笑了笑,“當然,她獲得了這個機會,現在已經是一位出色的女先生了。”

黃允知一時失神,竟不知該說什麽。

“因此十年了,我都沒有回去,就是因為我知道,只要回去,我倆一定被迫捆綁在一起,她不願,我也不願,”晏雲栖繼續走着,也繼續解釋着,“所以我倆都默契地保持着現在的狀況,逃避被家庭束縛各自的人生。”

突然,他低低笑了起來,側頭看向黃允知:“黃教授,你說我做的對嗎?”

黃允知一時啞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剛想說點什麽時,走在前面的弗洛裏安突然轉身大叫道:“你倆快點,爬過這片礁石就可以看到了!”

說完,他帶頭,頗有些艱難地踏上了那片礁石。

晏雲栖和黃允知沒有說話,緊随其後。

此處很是荒涼,海風很大,空氣中有着鹹鹹的味道。

而礁石上因為海水的緣故,顯得很是潮濕,走路時需要極度小心,否則就可能摔跤,不,大概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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