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不忍則亂大謀 (5)
,都将是自尋死路!
在在萬般無奈的情形下,冰藍果斷的大喊了一聲:“大家快進屋去,快點!”然而,她的話音未落,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傳入了大家的耳中。
“上官冰藍,沒想到吧?嘿嘿,你也有今天啊!這下子,看你還有啥本事,可以把老子給抓去吃牢飯?!麥草,讓人心癢難耐的小美人喲!今晚乖乖的讓我疼一疼,否則的話就把你跟你家小姐,還有春苗、小鈴铛,甚至是那個老女人,全都賣到窯子裏去!”
這個非常突兀,非常惡心的聲音,俨然就是小鈴铛的大哥二狗子發出的。他的出現,以及他那番可惡的話語,把谷大叔氣得全身發抖,捶胸頓足,對于自己當初私自放走那個畜生,而後悔莫及,氣得只剩下半口氣了!
老女人,二狗子口中的老女人,毫無疑問,指的就是谷大嬸了!
冰藍看着氣急敗壞的谷大叔,以及那個窮兇極惡的二狗子,不禁想起了”農夫與蛇”的故事。
“二狗子,你這個天殺的!當初老子就不該放了你!上官小姐和你娘親都說的沒錯,像你這樣的大壞蛋,就應該扔進大牢裏,關上個十年八年的!這二十幾年以來,我都白疼你了,白愛你了!你還真是只白眼狼哪!”
醒悟過來的谷大叔谷進山,心裏那個悔哪,心裏那個恨哪!真是欲哭無淚哪!
他不由得,就回想起這二十幾年以來,他為二狗子付出的辛苦和血汗;回想起二狗子三番五次的,差點把春苗和小鈴铛給推進火坑;回想起這二十幾年以來,他為了維護沒人味的、人渣一般的二狗子,而跟小鈴铛的娘親吵來吵去,互相傷害對方的傷心往事。
那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哪一樁,不是在戳他的心,戳他的肺!他心裏的悔和恨哪,實在是無以言說!
他的心裏,在流淚,在滴血!此時此刻,如果不是因為擔心眼前的這幾個柔弱的女子的話,他必定會當即咬舌自盡!
然而,在這個家裏,他是唯一的男人,他有責任和義務,必須得保護好自己的娘子和女兒!他不可以因為悔恨和羞愧,就去尋死,逃避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更何況,陶峻熙和展遠航在臨走之前,雙雙把上官冰藍托付給了他,他得遵守承諾,保護好上官冰藍,不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想到這一切,谷進山立刻抄起一把鋤頭,高高的舉着,護在了冰藍她們的前面,急切的大喊道:“孩子他娘,你帶着孩子們,還有上官小姐,全部退到小鈴铛的卧室裏去!”
在小鈴铛和春苗的卧室裏,有一條地道,可以通到三十丈外的密林裏。一百年前,谷家的老祖宗因為逃避戰亂來到此地,在建房子的時候多了個心眼,預留了一個專門用來逃難的地道。地道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每一代只有當家人才知道。而就在昨天晚上,谷進山把地道的秘密,悄悄的透露給了谷大娘。
此時此刻的他,雙眼瞪得跟銅鈴一般,眸子裏火苗在熊熊的燃燒。目光就像那鋒利的刀子一般,直直的飛向二狗子,恨不得把他那顆心給剜出來,看看到底有多麽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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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要當心一點啊!”谷大娘佟蘭花簡短的吩咐了丈夫一句,立刻就扯着小鈴铛和冰藍,不顧一切的往屋子裏退去。春苗和麥草緊緊的牽着對方的手,緊随在谷大娘她們的身後,心驚膽寒的往屋子裏挪去。
“放箭!阻止她們回屋!”随着一聲斷喝,像雨點一般密集的箭,紛紛落在了冰藍她們的腳跟前。緊接着,從房頂上飛躍下十來個黑衣人,個個手持寶劍,滿臉寒冰,殺氣淩人!
眨眼的功夫,小鈴铛就被一個黑衣人拎在了手裏,寒光閃閃的寶劍架子了她的脖子上。
冰藍暗叫不好,立刻挺身而出:“慢着!有什麽事情,沖我來就是了!我跟你們走,把她們都給我放了!”
谷進山和谷大娘對看一眼,然後看看小鈴铛,又看看冰藍,悲切的叫道:“上官小姐,不要啊!你這樣做,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恐懼,是因為未知。此時此刻,已經預見到了結果的冰藍,心裏已經變得很坦然,變得大無畏了!
她雲淡風輕的笑道:“谷大叔不用擔心,我這是要去做王妃,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走了之後,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會找機會來看你們大家的!”
說話間,冰藍已經被兩個黑衣人拿下了。與此同時,架在小鈴铛脖子上的寶劍,也移開了。
小鈴铛驚魂未定,癱坐在了地上,未能移動半步。谷大娘撲了上去,把小鈴铛給拉了起來,緊張的護在了懷裏。
“走吧!我這就跟你們走,不過你們也要答應,一定不能為難她們!”冰藍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應該是申時五刻左右,她希望可以早點走。
這樣的話,才可以留出必要的時間,讓小鈴铛一家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暫時的避一段時間!桃溪村這個地方,他們一家恐怕是不能夠再呆下去了!
“等等!”二狗子那惡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放了他們幾個,倒是可以;然而,那個麥草得讓我睡一個晚上!否則的話,我可不答應!”
冰藍聽了,氣得牙癢癢的,剛要破口大罵,冷不防的,卻有人搶先開口了。
“掌嘴一百!然後再杖責二十大板,扔進刑部的大牢裏去!”聲音炸響在庭院的上空,冰冷刺骨,寒氣襲人!讓冰藍覺得,這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就下降了好幾度似的。
冰藍循聲看去,但見說話的人,正是醇親王穆英傑。今天的他,穿了一聲戎裝,看上去英姿勃發,精神熠熠。可惜的是,這個王爺的名聲太差了!
“王爺,饒命啊!奴才不明白到底犯了什麽錯,還請王爺明示!”被黑衣人按到在地的二狗子,吓得雙腿發軟,心肝發顫。 他掙紮着把頭扭了過來,惶恐的看着穆英傑。因為害怕,聲音變得破碎不堪。
穆英傑餘怒未消,狠聲道:“那個叫麥草的丫環,是王妃的貼身丫環,跟王妃一起長大,情同姐妹!你居然也想要染指,這不是存心想要侮辱王妃呀?!如果不是念你幫我找到王妃的份上,你的腦袋早就搬家啦!”
“王爺饒命啊!奴才錯了,請您饒了奴才這一回吧!”二狗子聽了穆英傑的這番話之後,立刻吓得魂都沒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方,磕頭如搗蒜。
穆英傑毫不為之所動,手只那麽輕輕一揮,二狗子立刻就被兩個黑衣人,給被帶到了庭院外面掌嘴、挨板子!
“我親愛的王妃,跟本王回去吧!”穆英傑看着冰藍,笑盈盈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去拉她。
冰藍站在原地沒有動,非常冷靜的看着他,淡淡的笑道:“要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然而,你得答應我三個要求!否則的話,我寧死也不會離開這裏半步!”
穆英傑雙手環胸,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笑嘻嘻的道:“什麽要求?王妃盡管跟本王說,有多少個要求,本王都會答應你!”
冰藍咬咬牙,狠狠心,向穆英傑伸出了右手:“給我兩百兩銀子,馬上就給!”
“你要銀子幹什麽?”穆英傑好奇的問道。
冰藍雙眼一瞪,沒好氣的道:“我在谷大娘家住了一個月,好歹得給人家飯錢吧?莫非,你想讓自己的王妃,背負那白吃白住的名聲不成?!”
其實,冰藍早就給過谷大娘夥食費,也出錢買了不少米糧和日常用品。她問穆英傑要銀子,是想讓谷大娘一家有足夠的盤纏,前往千裏之外的江南。
那個醇親王府,她就是被迫嫁過去了,也一定要設法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然後找機會逃跑!那麽,小鈴铛一家,就必須得離開桃溪村!否則的話,到時候一定會受到她的牽連的!
東尋國的兩百兩銀子,大概相當于六萬元人民幣的價值(按一兩銀子相當于三百元人民幣計算),一路省着點花,到了江南還可以剩下不少銀子,可以用來買間普通的房子和十來畝的良田。
而關于去江南的問題,冰藍早就跟谷大娘一家,讨論過無數的遍!具體先去哪裏,去了那裏幹什麽,都有了很清晰的計劃!就在昨晚,冰藍還跟大家商議,說再等兩個月,展遠航他們還不來找她的話,她就打算帶着麥草一起去江南,在那裏定居、創業,發家致富!
谷大娘、小鈴铛和春雨聽了,都立刻就表态,說是要對她誓死相随。她去哪裏,她們就跟到哪裏,不離不棄!谷大叔當時,也默認了。
本來,冰藍是想跟穆英傑要多點銀子的,然而卻又怕要的太多了,會引起穆英傑懷疑。不料,這王爺接下來的大方舉動,讓她不禁要竊喜。
“給你就是了,這麽兇幹什麽!”穆英傑被她這一瞪,愣怔了好一會兒。
哎呀,在這東尋國,敢這樣跟他說話,并瞪他的,除了當今的聖上,也就是她上官冰藍了!想他一個堂堂的醇親王,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已經接連被她捉弄和無視了好幾次了!
如果換做是其他的任何一個人,腦袋早就掉地上了!只是,沒辦法啊,誰叫他死心塌地的,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潑辣”女子呢!
就再忍忍吧,只要她和自己洞房之後,保準她就再也忘不了自己的好了,再也不舍得離開他了!在這東尋國,哪一個和他上過床的女子,不被他的床上功夫給深深折服,極度的迷戀?!
穆英傑這樣想着,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他輕輕的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一個風度翩翩的藍衣公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閃了出來。
穆英傑揚聲笑道:“浩南,給王妃三百兩銀子。”
“是,大哥!”那個叫浩南的簡短的應着,立刻從一旁的車上,取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過來。一聲不響的,就放在了冰藍身邊的石桌上。
冰藍還沒來得及開口,小鈴铛和春雨卻同時叫了起來:“冰藍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我們都說好的的,要和你不離不棄,無論你去哪裏我都要跟着去!”
一語完畢,姐妹倆都互相看了一眼對方,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随即緊握了對方的手,目光熱切的凝視着冰藍,希望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是的,我的想法,跟鈴兒她們一樣!小姐去哪裏,小的也去哪裏!有鈴兒她們姐妹倆在的地方,就有小的在!”谷大娘的話,也緊跟而至,根本就不給冰藍反對的時間。
谷大娘說完,還扯了扯谷大叔的衣袖,示意他也對此作出反應。谷大叔在片刻的愣怔之後,也趕緊附和道:“鈴兒她娘說怎樣就怎樣,她們母女三人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谷大叔的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他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冰藍這麽善良可愛的姑娘,被人從自己的家裏帶走。所以,既然鈴兒她們那麽想跟在冰藍的身邊,那他當然也是無話可說的。
冰藍不忍心她們去為奴為婢,當即斷然拒絕了,并吩咐麥草幫他們把銀子拿進屋去。順便收拾一下行裝,準備跟醇親王離開。
小鈴铛母女三人,哀求了冰藍好一陣,冰藍也沒有松口。後來,谷大娘跟春雨耳語了幾句,春雨立刻飛奔進屋,飛快的收拾了一家人的衣服和值錢的東西,打成了兩個包袱。并且,把那袋銀子也拎了出來,交給了自己的爹爹。這時,冰藍已經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啓程而去。
小鈴铛一家人緊趕慢趕,默默的跟在了馬車的後面,一直跟了好遠。直到出了羊腸小道,來到了山下的大路,馬車的速度加快了,一家人居然小跑了起來。
最後,春苗逮了個空,竟然一個箭步的跑到了馬車的前面,“撲通”一聲的跪了下去,磕頭不止。
“停車!”冰藍驚呼一聲,馬車在春苗三尺開外的地方,險險的停住了。冰藍下了馬車,把春苗扶了起來,用斥責的語氣道:“你這是幹什麽?不要命了嗎?趕緊的,帶一家人回去,別再跟着我了!”
“冰藍小姐,您就行行好,讓我們跟您一塊去吧!像您這麽好的主子,如果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春苗去大戶人家做過丫環,知道生活的艱難,更知道能夠遇到一個好主子,那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反正春苗也要再找戶人家做事,您就當是可憐春苗,讓春苗跟着您吧!這段時間,春苗聽麥草說了小姐不少事情,知道小姐是個很好的主子,是個難得一見的好主子,春苗很想留在小姐的身邊,請小姐成全!”春苗苦苦的哀求着,跪地不肯起來,任冰藍如何的勸說,也無濟于事。
“春苗,你們一家在桃溪村,日子雖然苦了一點,可好歹也是自由的。這一旦跟我去了将軍府,去了王府,不但得看人家的臉色,而且說不定還要挨打受氣!起來吧,帶爹娘和妹妹回去吧,用那三百兩的銀子,做點小買賣吧!日後,我也絕對不會扔下你們不管,一定會盡力幫助你們一家的!”
冰藍依然沒有松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想過被欺壓被淩辱,被限制了自由的日子,又何曾忍心讓這純樸善良的一家人,無端端的卷進來呢?
再說了,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麽,她也一籌莫展呢!出嫁前,再次逃跑;又或者,出嫁後再逃跑。那都是一定的,她絕對不會甘心做那個穆英傑的王妃!她愛的人,是展遠航!她想要嫁的人,也是展遠航!
在和展遠航擁抱親吻的那一刻,她就決定了要把自己的這一生,交付給展遠航!當然啦,倘若日後,證實了他沒有及時回來找她,是因為另有所愛,是故意為之的話。那麽,展遠航這個男人,也就當她從來就沒有認識過!
在冰藍耐心的勸說下,春雨終于哽咽着站到了路邊,算是暫時被勸住了。冰藍趁着和她擁抱告別的空隙,匆忙跟她耳語了一句:“立刻離開,去我想要去的地方!在那裏等我,我一定會設法脫身的!”
春雨聞言,心裏驚愕萬分,但是卻竭力的壓制住了自己,沒有流露出來。她呆呆的站在路邊的草叢中,看着冰藍跟自己的爹娘及小鈴铛告別,顯得非常茫然無措。
直到冰藍上了馬車,絕塵而去,春雨這才回過神來,二話不說的就拉着小鈴铛,往桃溪村的方向而去。
谷大叔和谷大娘心知不妙,便不多問,只是默默的跟在了姐妹倆的後面。一家人的腳步,都沉重無比,心裏郁悶的很。
一家人慢騰騰的往回走,一刻鐘之後,春苗在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招手示意爹娘迅速向她和妹妹靠攏。随即,春苗跟爹娘耳語,把冰藍跟她咬耳朵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爹娘。
“爹爹,我們還是聽冰藍小姐的話,即刻就離開這裏吧!”春苗的心裏,很驚慌很不安。
谷進山想也不想,馬上就否決了:“不行!我們還是再等兩天吧!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展公子和陶公子就回來了!而且,既然是要出遠門,總得好好的準備一下幹糧,再去買一輛馬車吧?”
春雨聽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也就不再堅持了,只是心裏隐隐的還是很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慌亂的很。
兩個時辰之後,冰藍乘坐的馬車,停在了輔國大将軍府的門前。
先回将軍府,待成親之日再和穆英傑見面,這是冰藍在小鈴铛的家裏時,跟穆英傑提的第二個要求。
這,其實也是她的緩兵之計!在将軍府,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家,防範自然也要稍微的松一點。那麽,逃跑的機會,自然也會比醇親王府容易找到。
最關鍵的一點是,她害怕穆英傑為了得到她,會不擇手段,強行“把生米煮成熟飯”!
而冰藍的爹爹,早已得到消息,帶領着一家老小,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只是,真心歡迎她回來、希望她回來的人,似乎就只有她的爹爹一個人而已(當然啦,在下人們中,還是有不少人真心的歡迎她回來,希望她平安無事的)。
上官二小姐對于她的回來,更是狠得咬牙切齒的,心裏滿肚子的憤怒和壞水。她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抓住這個天賜的良機,狠狠的羞辱冰藍一番,整治一頓。讓她再也沒有臉面,沒有資格去做醇親王的王妃!
“藍兒,将軍府到了,請下車吧!”穆英傑快速的翻身下馬,親自為她掀開了車簾,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攙扶她下車。
冰藍剛想要拒絕,擡頭之際,卻發現上官冰淩正惡狠狠的看着自己,目光毒辣陰險,殺氣襲人!心念轉動間,她柔情似水的跟穆英傑笑了笑,把自己粉嫩的小手放到了他寬厚溫暖的大手裏。
她這一笑,在穆英傑看來,就跟喝了蜜糖似的,心裏甜滋滋的。他情難自抑的彎下了腰,把冰藍小心翼翼的抱下了馬車,并當着衆人的面,在她的額頭印下了一個熱吻。
冰藍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沒有抗拒他的溫情。因為,他的這一番舉動,将會堵住将軍府所有人的嘴,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不得不打消想要借她離家出走之事,而對她實行“拷問”和羞辱的打算!
穆英傑留意到了上官冰淩眼裏淩厲的殺氣,也留意到了賈純淑和她身邊幾個婆子的異樣,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他抱着冰藍,不動聲色的笑道:“将軍,今晚我想在将軍府住一晚,好好地陪一陪我的王妃,不知可否?”
“好啊!歡迎之至,求之不得呢!”上官雲熱切的回應着,滿臉的喜色。
一個月前,冰藍離家出走,而且還在出走的途中捉弄了穆英傑一番。昨天,又聽一個叫二狗子的來報,說冰藍就藏在他們村子裏,并且似乎還跟一個男人牽扯不清。
最要命的是,二狗子來将軍府跟他說的這番話,不巧正被穆英傑聽了個一清二楚。穆英傑當時大怒,立刻就命二狗子帶他前往桃溪村,說是要把冰藍綁回來,狠狠的懲治一下她!
然而人,看此時的情形,這個傳說中無比暴虐的王爺,似乎并沒有怪罪冰藍。上官雲在心裏懸了一天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一大半。
“快放我下去!否則的話,我定不會讓你好過!”冰藍又羞又氣,用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低聲警告着他。
穆英傑吃痛的皺了皺眉頭,竟然充耳不聞,壓根就不把她的警告當回事。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抱着她大踏步的跨入了将軍府,直奔冰藍住的紫荊園而去。
一路上,冰藍都被他吃得死死的。甩手、蹬腿的動作沒做幾下,就被他的雙手禁锢住了,動彈不了分毫。
她才開口罵了兩句,他就笑嘻嘻的道:“罵吧!接着罵!只要你敢再罵一句,我就吻住你那誘*人的小嘴!反正,我早就很想嘗一嘗那粉嫩的小嘴,看一看到底有多麽的甜美了!”
她才開口罵了兩句,他就笑嘻嘻的道:“罵吧!接着罵!只要你敢再罵一句,我就吻住你那誘*人的小嘴!反正,我早就很想嘗一嘗那粉嫩的小嘴,看一看到底有多麽的甜美了!”
冰藍當即緊閉了嘴巴,乖乖的讓他抱着,不敢再招惹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換言之,就是除了當今聖上可以管得了穆英傑之外,在這東尋國,就沒有他怕的人了)。
“嘿嘿,這就對了嘛!做我醇親王的王妃,可不能太任性了,得乖點才行啊!”穆英傑哈哈大笑着,趁冰藍不注意,在她的粉唇上印下了一個灼熱的吻。
冰藍心裏的怒火,蹭蹭的直往上竄,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掙脫他的懷抱,于是只好使出了“殺手锏”----“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哭聲不大,但是卻凄慘無比,讓穆英傑聽了,不由得心疼極了!他趕緊把冰藍放在了地上,然後從兜裏掏出手帕,細心的為她擦拭着滿臉的淚水。
冰藍哭了一陣,一把就奪過了手帕,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你這手帕,也不知道給多少窯子裏的女人擦過眼淚,髒死了!”說完,氣呼呼的跑遠了。
穆英傑被她那凄慘的哭聲,給弄得亂了心神,冷不防的又被她把手帕奪了過去扔在了地上。然後,又扔下了那樣的一句話就走,把他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可一世的“惡霸”王爺,在心愛的女子面前,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和精明。他愣在了當場,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往紫荊園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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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英傑抱着冰藍,從上官寒月的身邊插身而過的時候,上官寒月對着穆英傑巧笑嫣然,搔首弄姿。然而,穆英傑的眼裏只看得到冰藍一個人,對上官寒月根本就視而不見。
穆英傑在衆目睽睽之下,非常親昵的抱着冰藍穿越人群,往冰藍的閨房方向而去。瞧他的神情舉動,俨然視冰藍如珍如寶,在将軍府上上下下的心裏,激起了千層浪!
大家目送着穆英傑和冰藍的背影,忍不住竊竊私語,都在猜測議論着冰藍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上官寒月聽了衆人的議論聲,強烈的妒忌和失落,讓她對冰藍的仇恨,又增加了那麽幾分!
“上官冰藍,你這個小賤人,走着瞧!想做醇親王的王妃?!哼!你想的好美!我上官寒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如意的!”上官寒月緊握雙拳,牙齒把嘴唇都咬的出血了,一個膽大包天的計策在她的心裏油然而生。
她要剝奪冰藍做王妃的權力,她要把那個不可一世的穆英傑據為己有!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她看中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人,亦然!即使是王爺,她也絕對不想認輸!
更何況,那還是上官冰藍那小賤人的未來夫婿,她寒月是搶定了!
穆英傑追随冰藍到了紫荊園,那破敗的園子和房屋,他之前也見過一次。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卻讓他覺得格外的刺眼!
他在庭院裏轉了轉,便跟冰藍提出,要和冰藍一起住在這紫荊園。美其名曰:将軍府的人對冰藍不懷好意,他要“貼身保護”自己的王妃!
紫荊園就住了兩個人,冰藍跟麥草,空房子有的是。冰藍是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人,倒也不是很在意,趕了幾次他都不肯走,也就罷了。
冰藍好說歹說,穆英傑都不為所動,她微微的嘆了口氣,道:“好吧!你要在這紫荊園住,那你就住吧!也不怕告訴你,這紫荊園,可是将軍府最差的園子!”
“最差的園子?我不怕!你都能住,我為什麽就住不了?你呀,可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吓到我!”
穆英傑微微挑眉,不以為然,嘴角噙着壞壞的笑意。他在心裏暗暗思忖:将軍府的大小姐,竟然住的是最差的園子?不用說,肯定是那繼母太惡毒了!而藍兒的父親,也必定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一定要為藍兒讨回公道!
冰藍一見他那痞痞的壞笑,心裏就對他更不待見了,不由得就對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最好的兩間房子,已經讓我跟麥草給住了。餘下的那幾間非常的破舊,而且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床鋪什麽的我可沒法給你啊!”
汗,其他的那幾間房子,當真很破舊啊!屋子裏空蕩蕩的,一陣風穿過,門窗甚至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聲響頗為詭異,怪吓人的。
冰藍雖然是個無神論者,然而卻也心生害怕,尤其是那暴風雨的夜晚,麥草都不敢一個人睡,常常賴在冰藍的卧室不走,寧願睡喝茶聊天時用的那個小卧榻。
穆英傑聽了冰藍那“威脅性”的話之後,唇角微揚,笑嘻嘻的道:“這個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信不信等一會兒,這個紫荊園定然會來個大變樣!而且,本王可以讓你這光光的紫荊園,一夜之間就開滿紫荊花!說不定啊,還會有更多的驚喜在等着你呢!”
冰藍撇撇嘴,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暗自嘀咕:你是誰呀?你可是無所不能的醇親王,想要幹什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藍兒!為父來看你了!”正在這個時候,上官雲的聲音,在庭院的門口适時的響起。
穆英傑的貼身侍衛剛剛跟他說,他們的王爺主子要住在紫荊園,晚飯也會跟冰藍在紫荊園用。然而,那紫荊園似乎太破舊了,王爺擔心如果半夜下雨的話,那房子會經受不住風雨的侵襲而倒塌。
上官雲一聽,當即明白穆英傑這是在責怪将軍府的人,似乎有謀害他的未來王妃之嫌!于是,立刻就吓得雙腿發軟。等心神稍微的穩定了一下,跟管家交代了一番,就往那十年都未去過的紫荊園,想要一探究竟。順便,也求女兒在醇親王面前,為他多多的美言幾句。
“岳父大人來啦!怎麽樣,這紫荊園跟将軍府大小姐的身份,很般配吧?”穆英傑笑嘻嘻的說着,寒意在雙眸裏迅速的凝結,冰冷刺骨。
上官雲的臉色在剎那間,就慘白如紙,冷汗蹭蹭的往上冒,額頭瞬間就汗濕了。
“末将對藍兒不夠關心,末将慚愧的很,趕明兒就叫人來整修紫荊園。”堂堂的一個右将軍,在權傾朝野的“惡霸王爺”面前,不但丢盡了顏面,而且簡直就被抓住了一個大大的把柄。
當今聖上是一個好父親,對自己的兒女都很有愛心,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模範父親。平日裏,聖上最讨厭那些對自己的兒女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朝廷大員都知道聖上的這個特點,在外人面前都一味的标榜自己好父親的光輝形象。
如果冰藍被“虐待”這件事情,一旦傳到聖上的耳朵裏去,必然被嚴厲的懲處。即使聖上不将上官雲下獄,至少他那右将軍的職位,必定是保不住的。
“明天呀?”穆英傑嘴角微扯,冷笑道:“那今天晚上呢?如果今天晚上房子剛好倒塌了的話,那又怎麽辦呢?”
上官雲吓得立刻就跪倒在了地上,磕頭不止,一疊聲的道:“末将知罪!末将即刻就令人給藍兒換一處園子,最好的園子,将軍府裏用來招待貴客的園子!王爺,末将這就親自去布置新的園子。藍兒,你趕緊把自己的貴重物品收拾一下,等一下就搬到玫瑰園去!”
上官雲的話,說的戰戰兢兢的,非常的卑微,姿态放得極低極低,幾乎都要低到塵埃裏去了。
冰藍見了,于心不忍,趕緊制止道:“爹爹,不用換園子,女兒在這裏都住了十八年了,都習慣了!這裏挺好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穆英傑就把話給搶了過去,冷冷的道:“上官将軍,如此破敗的房子,藍兒居然一住就十八年?哼!你瞧你這爹當的,可實在是太稱職了!我的藍兒,可是你上官雲的滴女,是将軍府的大小姐,這般的待遇,可是這東尋國的奇聞啊!”
“末将這就去準備最好的園子,以及最好的用品!”上官雲被穆英傑眼裏越來越冷冽的寒霜,給吓到了,趕緊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當晚,冰藍便和穆英傑一起,住進了輔國大将軍府最豪華的園子玫瑰園。當然啦,玫瑰園房屋衆多,裏面有五、六個小園子,冰藍跟穆英傑并沒有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兩個人分別住在兩個緊緊相挨的小園子裏。
不過,在冰藍的堅持下,紫荊園第二天便開始了必要的整修。她不願意在玫瑰園常住,希望把紫荊園稍微的修繕一下,然後再搬回去住。
一來,是因為玫瑰園實在是太豪華了,她住着覺得別扭;二來,是因為紫荊園地處偏僻,靠近将軍府的一道側門,比較方便逃跑。所以她再三的堅持,無論如何也要搬回那“破園子”去住。府裏上上下下,莫不覺得她瘋了,然而卻礙于她未來王妃的身份,不敢随便議論。
她真的瘋了嗎?事情的真相,除了冰藍自己和麥草清楚之外,穆英傑也猜到了幾分。
對于冰藍的心思,穆英傑似乎猜到了那麽一點點。
其實,在“惡霸王爺”的名號後面,還隐藏着不為人知的真相。穆英傑為人雖然狠毒,然而那狠毒卻是相對而言的,是有選擇性的。
聰明睿智,有遠見卓識,嫉惡如仇,心胸寬廣,其實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面。只是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都被他自己刻意隐藏,被世人有意無意的醜化了而已。
人活在世上,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皇家,亦然。說起來,穆英傑其實也蠻可憐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