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其實我也知道我什麽也沒有，即使擁有的也不是最好的，但我就是想把我僅有的全部都送給她”
“不管她是不屑一顧的丢掉或是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都可以，因為啊，我愛她”
“愛到，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對她好”
常林看着他，他哥這得有多難受啊，要也要不得，說也說不出阮雲一直低着眼，她再傻也聽得懂江海陽對她的意思，可他為什麽不告訴她呢，其實兩個人中他才最傻阮雲回到屋裏靠在門背上，心一直跳個不停，那種震撼聲直達耳底“要是我，我就挑明了跟她說，怕什麽啊”常林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江海陽擡眼看他一眼，搖搖頭：“我拿什麽跟她說？我又憑什麽？說了之後呢？”
常林噎語
“哥，人生短短幾十年，還就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啊，你不抓住還往外推”
“你現在是窮，可誰沒窮過啊，像阮雲那樣一出生人生就達到巅峰的不多吧”
“你根本不明白我在擔心什麽”江海陽最怕連累她“我怎麽不懂，你不就是怕自己配不上她麽，等你以後發達了，再想回頭追她，人家早跟別的男人跑了，可不會等你，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欸，不過說實話，我真看不慣阮雲”
江海陽斜他一眼
常林毫無發覺：“你看她活脫脫一副深閨大小姐模樣，什麽都沒見過，估計柴米油鹽都不認識”
“還有啊，你看她那腰細的，啧啧，可能以後能不能生出孩子都不一定”
“你出去”江海陽指着屋門口
“啊？我還沒說完呢”他還有好多沒說呢江海陽站起來踢他一腳：“出去”
怎麽突然生氣了呢，常林不情不願的站起來：“不說了不說了，睡覺去”
阮雲一夜無眠，這種好像暗戀對方突然得到回應的感覺讓她又激動又緊張怎麽辦，不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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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陽也是一閉眼睛全是她，還有常林跟他說的話，等到她跟別人好了，你哭都來不及，她跟別的男人好了，那是怎樣一幅場景江海陽揮散腦海中阮雲在別人懷中的模樣，不行不行他猛地坐起來彎腰穿上鞋，現在就去跟她告白，告訴她自己對她有多珍愛有多喜歡，他手剛放在門把手上，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江海陽，你瘋了吧
他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剛過五分，現在去，你想吓死她嗎他拍拍自己的臉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他在床上躺好，得好好想想怎麽跟她說因為昨晚的失眠，一大早阮雲就特別沒精神她暈暈乎乎的吃着江海陽買回來的早點，有一口沒一口的咬着江海陽看她一大早的怎麽這麽沒活力，他摸摸她的額頭手剛放上去阮雲像被蟲子咬了似的猛地一縮她一下精神了，自己剛剛好像中電了，被江海陽電了江海陽看她抖了一下還以為她冷：“冷嗎？”
阮雲把饅頭壓在嘴上搖了搖頭
常林嚼着鹹菜看她一眼，小丫頭動不動就害羞“哥，昨天接了個大活，說好的請客，東街口請你們撸串”
“什麽是撸串啊”
常林就知道她又不知道了，也懶得和她解釋，反正他哥會說的“撸串就是燒烤，坐在大排檔裏大家一起烤串吃”
她點點頭，阮雲不管他請客吃什麽，反正她跟着江海陽“常林第一次請客，咱倆多吃點”他“悄悄”和阮雲說東街口的大排飯地方大人也多，就算寒冷的冬天也是如此，江海陽他們到的時候屋裏已經坐不下了光外面都已經坐了二十幾桌了
啤酒放滿地，唠嗑的、劃拳的都樂此不疲都說一個人撸串，撸的是寂寞，兩個人撸串，撸的是默契，三個人撸串，撸的是江湖常林要了一紮啤酒，串是老板烤好客人自己拿的，種類很多常林要了一盤羊肉的和豬肉的
阮雲不喜歡羊肉串的味道他知道，他拿了一盤牛肉的，魚肉的，還拿了一盤毛肚和鱿魚絲“好吃嗎？”江海陽給她倒了杯水，這麽多辣椒她也不嫌辣“好吃”
阮雲能吃辣，她的串上面全是辣椒油
“好吃下次讓我哥帶你來”
阮雲沒理他
“喝點水”他看她嘴巴都紅了
常林撸串必配啤酒，要不然就像他說的，沒有靈魂常林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拿了個杯子給江海陽倒江海陽捂着杯口：“我不喝”
他不能喝，喝醉了阮雲怎麽辦
“行吧”不喝他自己喝
一打啤酒有十二瓶，常林要了半打六瓶常林酒量不錯，他一個人就能喝四瓶
他把六瓶啤酒全開了，誰知道江海陽不喝，他只能硬着頭皮上常林看着江海陽幫阮雲把竹簽上的肉剔掉，又仔細的挑出花椒心裏一陣煩悶
他喝了一大杯啤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阮雲你家裏兄弟姐妹幾個？”常林喝的有點上頭了，臉紅撲撲的“我沒姐妹，只有一個表哥”
“哦，獨生女”怪不得，嬌生慣養的
“我哥也是，家裏就他自己”他認識江海陽的時候家裏就他還有一個年邁的外婆“那你為什麽總叫他哥啊”
常林打了個酒嗝，啤酒後勁很沖讓他嗆的差點流淚“我家原來是蔚縣常莊的，小時候家裏窮，人也多，老是沒飯吃，我又是家裏的老大，下面有一個妹妹三個弟弟”
他又灌自己一杯：“那時候不懂事，加上父母對我也不太管教，就學會了偷雞摸狗”
“偷一次偷兩次，嘗到甜頭了就一直偷呗，妹妹生病了我就去偷藥，餓了就去偷馍”
“有一天啊，弟弟生日，他念叨着想吃羊肉，可是羊肉那麽貴我們家也買不起啊，但是我呀，知道村頭有個獵戶，他經常去山裏打些野味，雞、鴨、魚他家都有，當然羊肉他家也有”
第三瓶啤酒被他喝空，他又拿一瓶：“那只小羊羔是他前幾天抓的，已經剝了皮晾在架子上，我就趁他出去的空把那只小羊羔順走了”
“我回家之後還特別高興，弟弟有肉吃了，可我忘了我們家有多窮，怎麽可能買來羊肉呢，還是一整只褪了皮的羊，我娘把我打的半死，又讓我把小羊羔給人家還回去”
常林又喝了一大口，按了按太陽穴：“我把羊又偷偷的放回獵戶家的架子上，回到家發現……”他捂着眼睛，肩膀一抖一抖的江海陽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過去了”
常林吸吸鼻子：“村裏人說因為那天太冷，又有風，他們發現的時候火已經蔓延開了，燒的很大”
“等我們把火撲滅，家也已經不在了，在最裏屋我找到我的父母和我的弟弟妹妹們，他們……都被火燒的只剩下一根骨頭”
常林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個長度：“那個骨頭，就這麽長……”
阮雲擰着眉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常林
常林用手擦了下臉：“後來村裏的人都知道我是那個偷東西的賊，一個個都出來找我要錢”
“可我哪有錢啊，錢是我哥幫我還的，村民們把我趕出村子也是我哥救濟我的”
“要是沒有江海陽，就沒有我常林的今天”
他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那年冬天有多冷，他哥帶他回家，給他盛了一碗餃子，還分給他了半邊床即使後來他外婆生病了，他為了醫藥費幾天不吃不喝也從沒有想過把他趕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