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出去找了個電話亭，給常林打了個電話常林正睡的香，就被急促的電話鈴吵醒了，心裏煩的不行“常林，你沒睡呢吧”
常林迷迷糊糊的：“嗯，誰啊？”
“我，我是江海陽”
“喂，哥？是你嗎，哥”他猛地睜開眼睛“是我，常林，你先別說話，聽我說”江海陽理了理思緒：“常林，我這邊出了點狀況，你現在手裏有錢嗎，先借給我二十萬，到時候我還你”
常林被吓了一跳：“你出什麽事了，哥”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要是沒有二十萬，有多少先借給我，行嗎”
“有有有，沒有我去給你借”
“先別挂，你直接來虹市找我吧，記住務必天亮之前趕過來”
常林挂了電話，披上衣服就去縣城裏了，縣城裏的自助銀行是二十四小時的，他這兩年存了不少，大概有小十萬“不行不行，這也不夠啊”常林站在服務機前面撓着頭，這離二十萬差的多啊常林經常給人修水管，認識的街坊鄰居也多，但這大半夜的，找誰去啊他找了幾家和他關系不錯的，有的直接告訴他沒錢，有幾家連門都不給他開最後常林去了村長家，好說歹說最後借了六萬塊錢他一看現在已經快淩晨了，趕緊坐火車去了虹市江海陽站在電話亭給阮雲打了個電話，一直沒人接，應該是睡着了常林是早上五點到的虹市，找到江海陽時已經快七點了江海陽把十六萬遞給捐贈者家屬的時候，他們還特不樂意“哎呀，說好的先給二十萬，你這就拿十六萬”
江海陽鞠着躬：“阿姨，我現在真沒有那麽多，你放心我一有錢馬上就給你”
他從兜裏拿出張紙：“我給你寫條”
江海陽把那張欠條遞給她，她這才沒說什麽手術照常做了，很成功
大夫交代還要在監護病房裏待一段時間，等穩定了，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江海陽現在是一貧如洗，但他很滿足，外婆手術做完終于有救了，他也終于可以讓外婆見見他的愛人阮雲了“謝謝你常林”江海陽拍着他的肩膀，這是他兄弟“嗨！這有什麽的，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呢！”
江海陽招呼他去家裏，他在路上告訴常林阮雲和他在一起了，他還在虹市租了間房子，阮雲他們兩個住一起常林也替他高興：“呀！這回真得叫小嫂子了”
江海陽笑着拿鑰匙開門
前一天下了場雨，屋裏陰沉沉的，空氣裏都透着股濕氣“阿雲”江海陽推開門，茶幾上還放着她吃過的零食袋江海陽別過臉，又想到了關瑞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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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出去了”常林跟在他身後
房子很小，一室一廳
“她平時不出門啊”江海陽覺得屋裏冷清的有些瘆人廚房的地上有一大片水，旁邊有一個破掉的水杯，是阮雲的江海陽心裏猛地一咯噔
他大步向前，推開卧室的門
阮雲側躺在床邊，穿戴整齊
江海陽走過去，拍了拍她：“阿雲”
阮雲身上的體溫高的吓人，江海陽去摸她的額頭，上面全是汗“阿雲，阿雲，醒醒”
常林聽見屋裏的動靜就進去看看怎麽回事“咋啦哥”
“打電話，快打電話！”他是跟常林說的，可眼神一刻不離阮雲常林被整的一懵：“給誰打電話啊”
“醫院，120，救護車！”他說的毫無邏輯，但常林知道壞了江海陽去外邊拿了塊毛巾，浸上冷水，放到阮雲額頭上他忽然瞥見阮雲的左手上一大片紅腫，像是被燙的江海陽輕輕拿起那只手，盯着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朝自己臉上狠狠的扇了幾巴掌常林攔住他：“幹嘛呀哥”
江海陽沒理他，他輕輕朝那紅腫的手背上吹着風，好像吹幾下那傷就能消失他吹了幾下又停下，把臉埋進阮雲的手心裏，肩膀一抖一抖的“對不起，對不起”
江海陽哭的像個孩子，他哭自己的無能，讓自己最愛的女人連飯都吃不飽，他也哭自己的懦弱，面對關瑞南時他沒辦法斬釘截鐵信誓旦旦的說他要和阮雲在一起，誰都沒辦法把他們分開他一直知道，他和阮雲之間一直是他配不上她阮雲被拉到醫院不過半個小時，關瑞南和阮雯麗就來了大夫告訴他們，病人情況很嚴重，高燒引起了肺炎合并代謝性酸中毒，另外，病人有輕度貧血的征象，經血不太正常江海陽聽着大夫的話，她來例假了？昨晚她到底怎麽熬過來的阮雯麗聽完控制不住自己跑到江海陽面前：“肺炎，中毒，貧血江海陽你把我的雲雲照顧的可真好啊！”
她指着他：“我女兒從小到大沒受過苦，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跟着你倒真享福了！”
阮雯麗看他低着頭不說話更是來氣，她撲到他面前用錘着他的胸口：“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對不起，阿姨”江海陽低着頭承受着她的拳頭，打的還有沒他心裏疼，心揪着疼，生疼生疼的“你給我滾！滾！”阮雯麗指着樓梯
常林站在一邊不敢說話，畢竟他不了解情況江海陽沒動，他想看着阮雲醒來，這樣他也放心阮雯麗去推他，江海陽像是釘在地上了一般，倒是阮雯麗被推的一踉跄，關瑞南過去扶着她“江海陽，沒有足夠的水源就別指望養魚，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和小雲不合适，我奉勸你，不是你的東西就算你再喜歡也不可能是你的”關瑞南也有些生氣，表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罪江海陽終于有些動作，他擡眼看他，不怪別人說他和阮雲不合适，是他自己沒本事，守不住她江海陽看着地上被路燈拉長的影子
“哥，你沒事吧”常林有些擔心，這樣的江海陽他還從沒見過“沒事”
“不是我說，阮雲她那個媽也太過分了，還有她表哥，什麽養魚不養魚的完全聽不懂”
“別說了”江海陽心裏亂糟糟的
“我怎麽不說，我說哥你趕緊跟阮雲分手得了，省的互相折磨，我們倆還回宿城，你種花我修井”
江海陽沒理他
晚上江海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今天關瑞南說的那句話很明顯是在告訴他，你江海陽什麽都沒有，卻還想擁有鑽石，簡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江海陽把手機充上電，剛一開機，就有兩個未接來電阿雲，今天淩晨三點打的
他突然想到昨晚打雷了，她又來例假一定疼得受不了才給他打電話的江海陽嘴角微微抽了抽，現在想想自己對她全是愧疚，說要對她好卻讓她連飯都吃不上，說要照顧她卻在她最虛弱最無助的時候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他還說他愛她，那他的愛可真自私，他在她演出的那天晚上去找她，因為自私的想見她，後來又因為他她和母親鬧翻離開家和他在一起，這次還是因為他的無能，害她生了那麽多病江海陽啊江海陽這就是你口中的愛？
第二天一大早，江海陽特意早起去市場買了只老母雞他準備給阮雲熬點雞湯帶過去
常林被香味吸引：“熬雞湯呢，給我盛一碗”
“別動，這是給阿雲熬的，一會我給她送醫院”
昨天被打碎的杯子還沒收拾
江海陽蹲下身去清理：“也不知道她醒了沒，要是醒了肯定早就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