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宛茸茸顫顫巍巍地将他剪下的頭發, 嘗試着綁回去。
随疑:“……”
她絕對沒想到這剪個頭發,還有這麽多的事,試圖拯救:“我覺得這一點也算是自然落發。”
他看着她手心裏一小縷長發:“你覺得行嗎?”
宛茸茸皺着一張臉:“你自己不早點告訴我。”
他伸手将她手裏的長發拿到手裏, 看了眼:“你也沒問。”
宛茸茸生氣,舉起剪刀威脅:“你再說, 我都給你剪了!”
随疑看透她企圖的模樣,了然一笑:“看來你真想當我妻子。”
“随疑!”宛茸茸臉都紅了, 想着他對這些事情也不熟悉, 無奈地說, “婚嫁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不能胡說八道的!”
随疑沒想到她還挺較真,也沒開這個玩笑,只是将剪下的那縷頭發撚在指間, 在想這頭發要怎麽處理為好。
宛茸茸急忙把自己作案工具收起來,掏出一根适合他的發帶, 幫他綁好被剪的地方,還滿意地瞧了瞧:“好了,這樣就看不出被剪了。”
他把頭發撈到身前,看了眼自己頭發上綁的玩意,覺得幼稚,但是也沒弄下來,只是說:“給我一縷你的頭發。”
“幹嘛?”她急忙護着自己的頭發, 防備地看着他。
“你的頭發難道也剪不得?”随疑伸出手等着她給自己。
宛茸茸想着一發還一發,也懶得跟他說女孩子的頭發不能随便給男人。
掏出剪刀, 直接剪了一縷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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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疑伸手接過, 怕她想多, 還是解釋了句,“在妖族,父母的頭發綁在一處,可以做一個安魂結,這樣孩子不容易被邪祟入體。”
宛茸茸聽完後嘟囔了句:“但是在人族男女頭發相交,一般是結發夫妻才會做的。”
随疑沒聽清:“什麽?”
宛茸茸急忙笑着誇贊:“你的想法真的很棒!”
随疑瞥了她一眼,覺得她陰陽怪氣的。
他用自己的妖力,将兩縷頭發弄在一起,他點了一滴血在頭發上,瞬間兩縷頭發成了一根暗紅色的細繩。
随疑捏過她的手腕,将這根細繩綁在她的手腕上,本來白皙的肌膚更是襯托的膚若凝脂。
宛茸茸看了看,有些不解:“不是給孩子的嗎?綁我手上幹什麽?”
“他還在你的肚子裏,把他掏出來給他,再塞回去嗎?”
宛茸茸:“……”真的好想打死他!
随疑給她綁好就收回手,認真地釣魚,完全沒有看到她要錘死他的神情。
宛茸茸也是一瞬間的憤怒,畢竟她打不贏他,只能老老實實地重新躺下,繼續曬太陽。
“随疑,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啊?”她覺得雪陽一點也不好玩,每天都被關在屋內。
“你想回哪?萬宗門?”
她直接說:“跟你走啊,說好的,我才沒有哄你呢!倒是你,和宋輕雲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來這裏幹什麽。”
随疑看着平靜的河面,回道:“來之前就說了,找東西。”
宛茸茸立刻好奇地坐起來:“什麽東西?很神秘嗎?你們找到了嗎?”
“神秘倒也不神秘。”随疑跟她說這件事,反而沒有跟宋輕雲說時那麽輕松,“只是找不到了。”
她聽到找不到了,想到之前宋輕雲說過,找的這件東西跟性命有關,頓時擔心不已:“找不到怎麽辦?是什麽東西,或許不在這裏呢。”
随疑想了想,既然雪陽有妖骨的碎末,大概率是在雪陽的。
“或許呢。”随疑也沒有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宛茸茸看他要死了,還風輕雲淡的樣子,□□嘆氣,自己都有些着急,心想,什麽東西會這麽重要啊?
她想到之前宋輕雲着急地推門進來,說的妖骨,難道他找自己的妖骨嗎?
她知道妖骨沒了,就意味一只妖生命的終結。
随疑看她抿着唇,一臉凝重,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這件事倒也不影響你,你一臉擔心幹什麽?”
“你擔心我,我肯定也會擔心你的。”宛茸茸一雙幹淨的眼睛望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裏去。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怎麽形容,像是什麽塌了些,但是又摸不着頭腦。
“宛茸茸,你說我為什麽會擔心你?”明明他從前從來不會在意任何人。
“因為我們是好兄弟?”宛茸茸不确定地回道。
随疑:“……”
他覺得這話大概是聊不下去了,繼續沉默地釣自己的魚。
宛茸茸倒是沒覺得自己的話不太妥當,手貼在腦後,看着他,感覺他神神秘秘的:“随疑,我對你有一種感覺。”
随疑握着魚杆的手一頓,指節因為下意識地用力,都泛着白:“什麽感覺?”
宛茸茸湊到他身邊,神情有些苦惱:“我覺得對你有點陌生,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你有一個朋友,養着一只烏龜,還是一條大白蛇,好像就沒有了。”
他對自己卻十分了解。
随疑心莫名有些沉,看着紋絲不動的魚杆,心想這魚真的挺難釣的,也沒正經釣了,靠在一旁,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旁人都只知道我兇殘嗜血,你知道這麽多還不知足?”
她覺得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嗯!我知道的是別人不知道得你,而且我還知道你做飯很好吃,嘿嘿,要是能再到喝香噴噴的魚湯就好了。”
随疑知道她又饞了,還旁敲側擊。
他看了眼還沒動靜的魚竿,想到剛才那句兄弟,冷冷拒絕:“夢裏什麽都有。”
宛茸茸:“說好的好兄弟呢!”
準備掏鍋炖魚湯的随疑,默默地松開了手,順帶加上了一句:“不會。”
宛茸茸要哭了,心想,随疑是不是覺得,她不配當他兄弟了,才不給她炖魚湯。
心裏難過,但是也只能無奈地捂着肚子,打算在夢裏見見自己的魚湯。
随疑餘光看到她正安靜地躺着,也不知道睡沒睡着,真是對他毫無防備,
他掏出閉靈印的書,打算再看看,希望能靠自己想出破解的辦法。
但是看了幾頁,還是将書收起來,架起了火堆,開始炖魚湯。
宛茸茸這一覺睡得挺長,睜眼夜色初臨,還能看到天邊晚霞的餘晖,鼻尖是鮮香味。
“好香。”她猛吸一口氣,急忙順着香味看過去,就看到随意正坐在火堆前,手中拿着書,溫暖的火光正落在他緊皺的眉心上,看起來像是遇到了難題。
火堆上的小鍋正咕嚕的冒着熱氣,香氣彌漫開來,不用看也知道是魚湯。
她急忙坐起來,走到他身邊,看着他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随疑将書收起,看着她問道:“想喝嗎?”
“嗯嗯。”她抓着他的袖子,眼中都是渴望。
“那要記得一件事。”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神情嚴肅萬分,“你肚子還揣着我的孩子,我們兩不可能是好兄弟,知道嗎?笨鳥。”
宛茸茸點了點頭:“其實我只是覺得和你親近,做什麽都無拘無束的,還很相信你,跟我在萬宗門認識的師兄師姐又不一樣,想着這應該是別人口中說的好兄弟。”
随疑想到宛無源大概不會讓她和誰親密無間,才導致她對感情方面這麽遲鈍。
“我和宋輕雲是,我和你不是。”随疑彎腰舀了碗魚湯遞給她。
宛茸茸急忙接過,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臉滿足:“那我和你是什麽?”
随疑垂眸看着她被火光映襯的側臉,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說:“喝完就回去。”
“喝完了,不走走嗎?”她從魚湯裏擡起頭。
随疑其實并不愛動,他殺人都喜歡一招致命,但是現在每次吃完飯,宛茸茸都會拉着他走走,就算在屋內也要走幾步。
聽到她說要走走,目光輕飄飄地瞥過去:“不怕被追殺了?”
宛茸茸一聽,立刻迅速地埋頭喝湯,怕晚一步就有人追殺過來。
等解決完魚湯,她就站起來,迫不及待地拽着他走:“跑路跑路。”
随疑本來懶懶散散,強被她拉着走了幾步,就見她突然停住了,捂着肚子,險些站不住。
他急忙将她抱在懷裏,本來還一副慵懶的樣子,現在全是緊張:“肚子疼?”
“有點?”她咬着唇,緩了幾口氣,“不是很嚴重。”
随疑直接将她抱起:“沒事。”
宛茸茸嗯了聲,忍着痛摟着他的肩膀,目光卻落在他冷峻的臉上,也不知道自己看什麽,只是覺得挪不開目光。
等被放到床上,她和随疑的目光相碰,才意識到自己跟變态一樣看了他好一會。
“那個,你太好看了,我就多看了你幾眼。”宛茸茸試圖解釋。
随疑真的要被她笑死了:“看來疼痛并不妨礙你貪圖美色。”
他這話說完,宛茸茸就覺得肚子更是疼的厲害,不想說話了,只是伸出手晃了下,表示不是這樣的。
随疑看她疼的臉都白了,還有空跟自己貧,将她的手壓回去。
給她喂了藥,又用妖力安撫下不安的孩子,她才舒展開了眉心。
宛茸茸疼的有些虛脫,跟條鹹魚一樣躺在哪裏,生無可戀:“随疑,我還有多久生?”
他算了算日子:“快了。”
他不能保證,她現在這個情況不會早産。
“快點生吧,好難受,最近寶寶都不怎麽活躍了。”她抿着唇,有點擔心。
随疑站在床邊,看到她眼中的擔憂,心裏沉了沉,閉靈印實在是蹊跷,像是死局,一點生機也找不到。
宛茸茸難受到後半夜才半夢半醒地睡了過去。
她像是墜入了之前在山洞裏做的那場夢,這次她看到了随疑和宋輕雲到了雪陽。
只是夢裏的随疑依舊是瘦骨嶙峋,甚至比在無妄山還瘦的恐怖,他臉色都呈現出一種死态,和現在的随疑是判若兩人。
她看着他們兩住進了聚仙閣,參加了集論會,夢裏的一切都在按照現在在發展。
這樣驚人的相似,讓開始懷疑這是現實還是夢,直到一場大火,将随疑和宋輕雲攔住。
她看着兩人殺了一路,以為他們兩應該能順利離開,卻看到宋輕雲死在了雪陽的大門前。
這樣突然的變故,讓她徹底意識到這是夢!
宛茸茸掙紮着想醒過來,卻看着所有的場景不斷扭曲,飛快地推進,像是一場漩渦,最後落在一根完好無整的骨頭上,黑暗又将她全部吞噬。
作者有話說: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我碼字就很慢,明明知道劇情往下是怎麽樣的,卻總是寫的很慢,像蝸牛一樣慢騰騰的。
我是不是廢了(大哭),算了,不能放棄,明天努力更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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