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小瞧了設計副本的幕後人, 直到現在才明白七八分這個副本具體的含義,只是猜測歸結于猜測, 還得要證實。

不過這次, 恐怕比之前還要兇險百倍。

“看出什麽了嗎?慎大偵探?”傅溫薄的慢悠悠走到他身後,“現場沒有人動過,我原本想着有警察來勘探, 沒料到誰也聯系不了警方,我們的處境就和劇本中的人一樣了。”

“那麽你說,在我們身上,是不是也會發生和劇本中一樣的事情?”慎無真并沒回頭, 他緩聲說,“壽宴當天, 衆人上來拜壽獻禮, 禮物堆了滿滿一桌子,可莊建封只微笑着并不理會衆人,直到管家上前, 才發現莊建封老爺已經死去多時, 衆人驚訝萬分, 紛紛摸出電話報警,卻因為暴雨原因,信號塔被沖垮,大家的手機都撥不出去......”

轟隆——

慎無真乍然看向窗外, 只見一道白光驟然落下, 急劇地往他的面門方向劈來,窗戶玻璃應聲而碎, 銀瓶乍破般爆裂聲四散, 玻璃碎片夾雜着巨大的白色光束似乎要将他置于死地, 身後傳來一聲緊張的低呼,頓時天旋地轉,他被傅溫薄撲倒在地,白光擦着二人向後落去,一道人影被劈得焦黑,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應聲倒地。

巨大的蛋糕塔倒在地上,奶油和着玻璃渣濺了傅溫薄一整個後背,他悶吭了一聲,将慎無真牢牢地護在身下,直到外面傳來嘈雜的尖叫聲,暴雨傾盆而落,灑向狼藉一片的屋內。

“鄧蕾!!!”驚恐的聲音傳來,慎無真轉頭看到不遠處倒地的一片焦黑,心髒極速的跳動沒能平息,這個死去的女孩,就是剛剛說漏了嘴,說出“演戲游戲”二字的人!

他敏銳地察覺到,女孩的死因恐怕和這次游戲的死亡條件有關了。

傅溫薄嘶了一聲:“有空看死了的人,不如關心關心活着的?”

他的後背鮮血淋漓,被巨大沖擊力帶入進來的玻璃碎片深深地透過衣服紮在肉裏,原本如果傅溫薄穿着外套可能不會這麽嚴重,但在下樓的時候,他把外套給了慎無真,後來慎無真把外套丢給他,他也沒穿。

“不要命了嗎。”慎無真看到他的傷口,也不由得皺了眉頭,“傷口太深,要找醫護人員來把碎片挑出來才行,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麻藥。”

“又死不了人。”傅溫薄臉色有些發白,失血讓他手掌冰涼,“那一下如果你被當頭打中,必死無疑。”

慎無真抿唇不說話,拿出醫藥箱的紗布先幫他堵住傷口止血,男演員韋博文很快找到碘酒和止疼片,郁項明他們把鄧蕾的屍體移動到餐廳後,關上了和客廳相連的推拉門,也免得暴風雨從破裂的窗戶處打到房間內來。

“之前讓工作人員去找監控錄像,現在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兒。”郁項明來回走動,擔憂地看了眼半趴在沙發上的傅溫薄,“原本劇組有兩個随行醫護人員的,但現在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只有一些藥物和工具....但這傷不能拖久了,剛剛沾了雨水,恐怕很快就會發炎。”

這會兒距離傅溫薄受傷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但所有人無論怎麽想辦法都聯系不上莊園內的工作人員,暴雨和閃電讓他們望而生畏,絲毫不敢踏出大門半步,所有十二個人連帶兩具屍體就這樣被迫困在了莊園的主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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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暴風雪山莊完全達成,如果慎無真沒猜錯,那個可怕的S就隐藏這棟樓裏。

先前應該是他想錯了,總想着S會和他們一起來到這裏,可實際上,也許S比他們提前一步從傅溫薄的住所內轉移到了游戲副本裏,只是他從開始就被傅溫薄占據了所有注意力,根本沒能注意到這一點。

“在座的有沒有會處理傷口的人啊?”郁項明揚聲問道,“就算不是專業的,哪怕學過一點也行啊。”

傅溫薄下巴枕着手臂,趴在沙發背上,悠悠道:“我倒是會。”

郁項明無語:“傷口在別處還好說,正好都在後背上,你就算是會,也沒辦法自己給自己處理啊。”

“我之前在學校裏上過幾節護理選修課。”慎無真在醫療箱裏挑挑揀揀,“你告訴我怎麽弄,我來吧。”

童涼哼了一聲:“要不是你,傅哥怎麽會受傷,害人精現在還想繼續害人了?就憑你幾節選修的護理課能頂什麽用?原本我們的醫療資源就有限,別把人命當兒戲了。”

慎無真擡眼:“要不你來?”

童涼後退一步:“我不像有些人沒有自知之明,我不會就是不會,絕對不會逞能。”

慎無真又看向郁項明:“你來?”

郁項明連連擺手:“我暈血,看幾眼都夠嗆。”

慎無真又掃了一圈,幾乎所有人都默默別開了頭。

“都不動手,還不讓我動手?你們是打算看着傅溫薄也死了才滿意?”

“我覺得還是等雨停了我們去找醫護人員,就這樣冒然動手,萬一傷口感染就遭了。”郁項明勸說道,“何況這醫療箱裏沒有什麽能用的手術刀,餐廳的大多都是菜刀,做不了這麽精細的事情,那些玻璃碎片得一個個挑出來才行。”

“是啊。”童涼附和道,“萬一沒弄好,傅哥血流的更多,危險更大。你該不會是想趁機殺人吧?好歹傅哥還救了你的命!”

“閉嘴。”傅溫薄有些不耐煩,他閉上眼,“真真,去随便找把刀,割開傷口把碎片剜出來就行,這都是小傷,就算傷口加重也不會死人。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慎無真轉頭:“郁哥,這裏人多,環境雜亂,我還是帶他去一樓的房間處理傷口,麻煩你幫我扶一下傅溫薄。”

童涼:“專門到一個房間去,你該不會是想單獨動手吧,你本來就是嫌疑最大的那個,我不同意!”

“我跟他們一起。”韋博文開口說,“郁哥要在這裏等工作人員過來,我跟着吧,之前我還去過一檔醫療類的科普節目,多少知道一些相關的知識,可以幫幫忙。”

韋博文就是之前阻止鄧蕾繼續說話的男演員,慎無真正好也想和他多接觸,于是直接開口:“這樣也好,處理傷口更保險。”

傅溫薄看了慎無真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關上房間門,慎無真拿出靈牙匕首,小心翼翼地割開傅溫薄背後的衣服,韋博文好奇地輕聲問:“這匕首是哪兒來的?”

“剛剛在樓上房間櫃子裏發現的,又聽說底下吳導演被殺了,就順手裝在身上以防萬一。”慎無真面不改色地扯謊,靈牙鋒利無比,輕松地割開了傅溫薄的衣服,緊實的後背線條如雕塑一般漂亮,只是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他小心翼翼地棉球沾了酒精一點點擦拭,還不忘說一句,“要是疼的話,吃一片止疼藥。”

傅溫薄半眯着眼睛:“不用了,止疼藥吃多了有副作用,你不會喜歡的。”

慎無真手上一頓,韋博文連連咳嗽:“...那什麽,吃一次不要緊,影響不大。”

“随便他。”慎無真面無表情,用酒精給刀刃消毒。

他下手穩,只用刀尖在傷口處劃一兩下,刀尖就能将裏面的碎玻璃片帶出來,幾乎不會讓傷口擴大太多,像個老練的外科醫生。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韋博文很快就驚訝起來,面上的表情也逐漸變成了敬佩,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打擾慎無真,穩穩端着托盤,看着上面逐漸擺了些零零碎碎的帶血玻璃碎片。

慎無真此刻的感受無法言喻,這是這次副本以來,他第一次使用靈牙,切身的感受就是,這把刀似乎成為了他手指的一部分,完全能夠按照他的意願去辦事,得心應手,同時他還發現,靈牙的刀尖散發出一點淡淡的藍色光芒,融入傷口後,裏面的血肉在緩慢地融合。

他心念一動,這藍色的光芒不就是每個人頭頂上的生機體現嗎?難道他可以用靈牙當做媒介,去使用藍色生機作為療傷的藥劑?

那這麽說來,代表死亡的黑色就是毒藥,也能萃在靈牙上,用來傷敵?

慎無真感覺自己終于打開了一點靈牙使用的竅門,心底也不免寬慰起來,通關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一共23個玻璃碎片,大小不一,不到半小時的功夫就全部被挑了出來,慎無真又給傅溫薄噴了點藥,打上紗布補丁,這才松了口氣。

“疼嗎?”全程傅溫薄沒有吭聲,慎無真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覺得呢?”傅溫薄額頭上冒了一層汗,好笑地側頭看他,“刀子在肉裏剜上幾十次,能不疼嗎?”

韋博文識趣地站起來:“我再去給他倒杯水,消炎藥一定要吃了。”

等韋博文關上門,慎無真也站了起來,卻被傅溫薄一把抓住手:“真真,你之前是不是打算跟我直接翻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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