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跟我生個孩子
如今，他們互不相欠，她覺得不必再遷就。
她皺了皺眉，卻沒有要上車的意思，但礙于他的面子，卻也沒馬上離開。
秦厲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只是習慣了這種語氣。見她這麽看着自己，便稍重地吸了一口氣，道：“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梁曉可見他語氣委婉了些，也算是尊重了自己，就給他面子上了副駕駛。秦厲把車開到陰涼處，開門見山：“做一筆交易，如何？”
他們有什麽交易可談？秦厲不可能看得上sunny烘焙。
看到她一臉疑惑望着自己，他直接道：“跟我生個孩子，多少價你開。”
毫不留情地說出令她羞辱的話，梁曉可臉色瞬間羞怒，二話沒說就開門出去了。
秦厲也下車了，将逐漸快步離開的她拽回來：“爺爺想要抱孫子。”
梁曉可被被拽了回來，怒得整個身體都在發顫，她很想直接罵一個“滾”字，饒
是修養高憋成一張黑臉：“你大可找慕容芷去生！”
秦厲其實也知道，這話有多傷人，但是他就不知道為什麽，魔障了似的，就跟她這麽說。但梁曉可這話，也讓他眸子一沉：“你為什麽總拿她說事？我以前跟她也有來往，你也不說什麽，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大方的人。”
大方？任由他在外面鬼混沒撕破臉皮，在他看來就很大方？梁曉可這才明白，脾
氣這東西，有必要的時候還是該發發。以前這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實卻是對自己的不尊重，自己都不懂得尊重自己，他又怎麽可能尊重她？
“你錯了！我以前不說什麽，并不是我大方，而是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懂嗎？我想要的你都已經給了梁家，至于你自己想要做什麽，我并不想幹涉！”
他一愣，心頭竟生出一團火，這女人！從頭到尾對他只有利用！
抓着她手臂的手猛地一扯，力度大得她龇牙：“秦厲，你放開我！”
“你知不知道你說什麽？”低沉而愠怒地質問。
梁曉可惹怒了他，但是如今的她再也不害怕，她仰着頭倔強：“知道！”
他的手越發地用力，就好像要把那細細的手臂給捏斷了才罷休。她眼淚盈眶，卻始終不服輸地跟他對視！
“你從前很怕我的，怎麽？現在有了慕容易這個靠山，膽子倒是大起來了。”他冷冷的吐出這一句，剎那，她滿腔怒火，再也顧不得得不得體，使盡力氣将他推開。
是的，她從前是害怕他，那是因為怕失去，可是現在，她連他都失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或許就是因為沒有了致命的軟肋，所以無所畏懼吧！
秦厲沒想到她突然這麽大力氣推開自己，後退了幾步。她怒顫着身子，顧不得形象，罵道：“秦厲，你不覺得你太自以為是了嗎？你要怎麽想是你的事！我來這裏，全是因為爺爺的恩情，如果你再羞辱我，別怪我太絕情！”
他一愣，緊接着盯着她。他深邃的目光想要挖掘她內心深處，可是他始終沒辦法判斷，她這副生氣警告的面孔，到底是真的還是欲擒故縱。
他想了想，冷笑：“恩情？你有什麽資格講恩情？我對你，對梁家還不夠麽？到頭來，你還不是跟別人生孩子？”
“我——”梁曉可突然啞口無言，她險些就說出她的孩子是他的。她的怒意稍稍降低，盡量用平和的語氣：“一一只是個意外，這件事我不想再談。秦厲，你怎麽看我，跟我沒什麽關系，但是，我沒你想的那麽不堪。就算我對爺爺感激，也不可能為了他，去跟你生孩子，這是對孩子不負責任。”
“責任？”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一臉鄙夷和譏諷狠狠刺傷了她，但走到今天這一步，她真的沒辦法了。說太多，就怕露了底，她鎖定不去理會，直接陰着張臉轉身。
“我秦厲要做的事，至今還沒有做不成的。”
背後，他陰沉而冰冷的話傳來，讓她不禁顫栗。
——
秦厲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梁曉可怕她再這麽殷勤地看望秦天，他會誤會，所以接下來的幾日，她不敢去看秦天。
秦天給她打了很多次電話，她都以店鋪太忙為理由，說得了空就去看他。
秦天出院後的第二個星期，梁曉可實在沒辦法拒絕了，只好去秦家拜訪。但她不想見到秦厲，好在她很清楚秦厲的上班時間。
九點鐘她從家裏出發，去到那裏，他早就到公司，這樣一來就沒有了見面的尴尬。
可是一到秦家，她就愣住了。因為梁任承和成偌恩也在哪兒，正和秦家人有說有笑。見到梁曉可近來的時候，孔琴連忙親切地招收：“曉可，快點過來。”
“爸，媽？”她只好走過來問候。
“丫頭，老頭子我這幾天想來很多，當年婚禮舉辦得太倉促，是委屈了你。我們想給你和阿厲重新辦一場婚禮。”秦天笑得很開心，但是梁曉可有些為難，她笑了笑推脫：“不用了，這太浪費了！”
“我們秦家也很久沒辦喜事了，鬧鬧也好！”秦天打定了主意般。
孔琴也笑得很開心：“是啊。秦家子嗣單薄，自從你和阿厲結婚後，就沒怎麽擺宴席。”
“怎麽會？爺爺過陣子生日，也可以熱鬧熱鬧啊！”梁曉可有些抵觸。
“怎麽了？你不喜歡？”秦天皺了皺眉，擔憂。
“不是……”好吧，她是不喜歡。她跟秦厲都離婚了，擺什麽酒席？
她想了想，道：“爺爺，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很好，嫁給秦家是我幾倍子修來的福分。但是強扭的瓜不甜，或許我的福分也就這麽薄，我和秦家有緣無分吧！”
梁曉可的話讓他們臉上的笑容都凝住了。原本，最高興的是成偌恩，好不容易秦家的人主動找他們複婚。梁曉可突然這麽說，她恨不得馬上把抓到房間教訓一頓。好在梁任承将她拉住了。
秦天臉色的笑容已經沒了，有些怒意，他的拐杖猛地敲了一下地板，很嚴肅地問：“丫頭，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欺負你？”
“沒有！沒有！”她連忙揮手：“我跟他沒有感情，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多年都沒懷上呢？”
她的話再度引來寂靜。
梁曉可幹脆趁這個機會說清楚，她很認真地給他鞠了個弓：“這三年，我很感激爺爺，爸，還有媽對我的照顧，對梁家的照顧。我這輩子，或許都沒機會報答你們的這份恩情。但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就算你們再好，我跟秦厲過得不開心，這場婚姻也沒有任何意義……”
大廳裏，原來和氣融融的氣氛一下子僵了。
“我店裏還有些忙，就不打擾你們了，爺爺如果想曉可了，曉可随時都會過來陪爺爺。”她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這些話，不卑不亢，十分平淡冷靜。
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而就在轉身的時候，她愣住了，因為秦厲站在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可以看出，他壓抑着內心的憤怒。
梁曉可突然不知道該不該走，這是，秦天突然站起身，陰沉着臉，拄着拐杖往他們門口走去。
所有的人不知道他想幹嘛，站起身，很是奇怪地看着他靠近秦厲。
因為進了一趟醫院，秦天的右腳有些不利索了，用拐杖的時候，右腳有點被拖着走，但是他走得很快，并停在秦厲面前。
秦厲也是不解。秦天突然就舉起拐杖，直接砸在秦厲的背上，毫不留情地恨恨給他一棍，罵道：“你這臭小子！我跟你爸都規規矩矩，怎麽會出了你這麽沒教養的東西！”
秦厲的脾氣多硬，梁曉可也知道，他被打得不禁發出悶哼。孔琴則是吓得臉色蒼白：“天啊！”
緊接着，孔琴和梁曉可的父母都跑過來，阻止還要往秦厲身上砸棍子的秦天。
“跪下！”秦天氣得渾身顫抖，命令。
秦厲瞪了她一眼，眼裏全是不服氣。但或許是怕秦天太生氣，他終究還是跪下了。
“你們都讓開！”秦天雖然年邁，但中氣很足。
梁曉可突然就哭了，這一哭，所有人都傻了。
秦天怒氣更加，教訓道：“你看看！讓自己的妻子過着什麽生活？”
說着，又想給他一棍，卻被梁曉可止住了。她的眼淚怎麽也抹不完，但自從他們離婚，秦厲再秦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她真的害怕秦厲會被打殘。便喊了句：“爺
爺！不是這樣的！他沒錯，只是我跟他沒緣分。你不要再打他了，沒必要，再怎麽打，也不可能改變緣分這東西。”
說到“沒緣分”三個字，卻是她自己最傷心，字字戳心。她毫不掩藏這份悲傷，即便她扯出一抹笑，眼淚不停地流：“爺爺，我也沒怪他，真的。就算今天你逼着他跟我複婚，可是以後呢？路還那麽長，我們不能逼着自己遷就一輩子，他是對的，我們這樣不過是對後半輩子負責，我很謝謝他沒有耽誤我的未來。”
梁曉可說着，走過去，握着秦天的手，慢慢地把舉得高高的拐杖摁下來，笑道：“生氣對身體不好。”
秦天的眼裏有一絲愧疚，有有一絲自責。
氣氛壓抑，呼吸都有些不順暢，梁曉可不想再待在這裏，便往屋外走去。
屋裏面，尴尬地寂靜着，所有人都各懷心事。沒人看到，秦厲跪在地上，那盯着地面的雙眼是那麽……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