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查皮特27
窗外吹進嗖嗖冷風。
孟輕晗将窗子關上。
她有些混亂, 不知道該怎麽總結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自從過去的事情在她腦海裏逐漸清晰起來，她就覺得自己對鐘宜聲的情感很複雜，但是鐘宜聲這一年對她的所作所為是真心流露…還是劇情控制？
又或者, 過去這幾年…包括那一次的救命之恩以及後來送島…都是被控制？
孟輕晗覺得這件事有點複雜起來了, 因為她清醒過來的第一天就認定鐘宜聲是被控制的, 她那時還想辦法讓鐘宜聲清醒過來，但現在, 她居然認為……也許不是。
她此時覺得，不如整本書裏最倒黴的就她好了，只有她被劇情控制過，只有她受傷的世界…倒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窗面映出她略帶愁色的臉, 以及身後久久注視她的鐘宜聲。
圈裏很多人都聞到孟輕晗要東山再起的味道, 各路人馬趕着來找她采訪。
孟輕晗挑了個跟SV捆綁比較深的媒體, 接受了采訪, 淺談了一下自己未來的職業規劃。
記者來之前還覺得她肯定要蹭別人熱度，比如被她捧出來的姜傅, 昔日的合作夥伴姜雷，更甚者……也許她會談鐘家。
又或者她肯定要賣慘，和一些剝削民衆的資本家哭訴經濟形勢不好一樣, 讓人升起厭惡。
但是沒有。
她就像是跟闊別幾年的老友談話, 讓人不自覺被吸引過去。她沒有說破産後的衆叛親離，沒有提重頭再來的艱難，即使媒體這邊很想挖一挖料, 但是她都很巧妙的躲開了。
她好像很快樂。
總之是一場很令人舒适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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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訪談記者徹底把孟輕晗當成陪聊, 面對面發起牢騷時, 攝影師都懵逼了。他仿佛看到街邊神算子給人看手相的場景。
大家想聽八卦，沒人想知道記者朋友您胡子多少根好嗎？！
訪談結束後, 攝影師按照原定計劃幫她拍了一組照片。
一切結束後，工作人員面面相觑，頭頂緩緩升起一個問號：原來說要怎麽刁難孟輕晗來着？
醫院裏。
鐘繁吟正在艱難的吃晚飯。
鐘月明看他那樣子都有點後怕，“你說你走路看手機幹嘛，一磕就磕掉兩顆門牙。”
以後她走路一定杜絕玩手機！
鐘繁吟還以為她在關心自己，殊不知人家只是在總結經驗。
他哭哭戚戚：“姐，還是你對我好。”
雖然醫生說不必每天都吃流食，但鐘繁吟的咀嚼習慣導致他頻頻碰到新門牙，新門牙迅速下崗，為了以後說話不漏風，他只能忍着腹中饑餓喝點粥。
鐘月明越發覺得他磕碜起來，但是眼下還有點事要跟他說，只能忍着內心的不适。
“繁吟，你相信我，那天我真的在處理你的事，本來好幾個平臺坐地起價，我已經準備好打錢過去了，但是平臺那邊又說删不過來……”
她掉了一滴淚。
鐘繁吟還是挺心疼的，“姐，這跟你沒關系，都是孟輕晗那個賤人！她不但害我，還把周旻那個傻逼推上來，我一定會想辦法……”
鐘月明還是一臉委屈：“但爸覺得是我沒能及時處理。”
她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放棄利用孟輕晗的心思，很自然的忽視了這個名字。
“他就是太擔心我了，我等會兒跟他打電話說說。”
“我就是怕這件事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爸上次要給我的那套別墅…說好昨天去登記，但是我打電話他沒接，我就知道他在生我氣了。”
鐘月明握住鐘繁吟的手：“繁吟，你知道我的為人，我不在乎那套房，但是在乎爸是怎麽看待我的，他可能覺得我對你不夠好。”
鐘繁吟豬蹄一揚：“放心吧姐，我這就跟爸說清楚，讓他去登記。”
鐘月明又哭又笑，感動極了：“謝謝你，繁吟，我知道你才是最相信我的人。”
鐘繁吟的鼻孔快要戳破蒼穹了。
幫鐘月明坑了自己親爹一套別墅，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大大滿足，覺得自己真是連接家庭關系的紐帶，他可太重要了！
隔天，鐘月明開着某豪車品牌新出的限量款閃電名爵去看寬敞的大別墅時，對着別墅裏鐘繁吟的照片輕聲道：“傻子。”
他幫她拿下了這棟別墅，啧，幫忙做點事當謝禮也不是不行。
劇組最近加快拍攝進度，看過姜傅和姜雪詞的對戲後，項香染毅然決然删掉了一些男主的戲份。姜傅太端着了，他還跟上回拍電影的做派一樣，連根頭發絲都不能亂，一亂就要整妝。
而男主的人設是個髒髒的道士，有點世外高人的意思。放在平常的仙俠劇裏，這種人設都是老頭專屬，專門給女主解惑的。
如果是個配角，還能抓一抓出彩的地方，但男主用這個人設就過于單薄了。
姜傅經紀人在組裏磨了幾天，項香染還是不松口，堅持要減戲份，姜傅還沒資本惹導演，灰溜溜提着行李回去了。
他一走，就留了個爛攤子。
最後一個單元有關于男主的重頭戲，要在删戲的同時不削減劇情的合理度也是麻煩事兒，孟輕晗只能幫忙搞搞劇情。
這一忙就連着兩天，她晚上連家都沒回，直接在劇組旁邊的酒店睡了。
淩晨三點多，鐘宜聲睜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夜晚的顏色顆粒感滿滿，窗外偶爾透進來輕淡的光影。
她不由自主的側過身，看着另一邊整齊的床榻。
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清晰起來，刮起的風，搖晃的樹，遲來的秋意。
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出去洗漱。
江誠意在樓下等了很久，一直不見聲響，他都有點擔心。雖然張嫂昨晚特意問過孟輕晗，說是因為工作原因才沒回家，但是他心裏不踏實。
鐘宜聲自律的可怕，從沒有賴過床，今天已經快八點了，她還沒有動靜……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江誠意擔心的要死。
他相信鐘宜聲的理智，但是每回碰上孟輕晗，她的理智就插翅飛走。
在大堂來回踱步好半天，他還是決定去樓上看看，只不過剛走到拐角，就看到了剛出卧室門的鐘宜聲。
她的模樣把江誠意吓到了。
江誠意發誓，他真沒見鐘宜聲這麽…潦草過。
頭發亂糟糟的，眼下烏青，步伐沉重。
說她昨晚去郊區新開發的那邊打地基他都信。
？？？
江誠意覺得淩亂的不是鐘宜聲的模樣，是他的神經，“……”
鐘宜聲自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輕聲說：“江叔，今天不用給我做飯，我等會兒補覺，醒來晚上了。”
江誠意應了聲，“昨晚失眠了？”
鐘宜聲點了點頭，随手抓了抓頭發，又要折回卧室。
江誠意：……行吧。
是該休息休息了。
雖然這麽想不對，但他真覺得鐘宜聲和孟輕晗能同時好好活着就很未來可期了。
他正要下樓，聽到樓下出現交談聲，好像有人來了，他再仔細一聽，是…孟輕晗。
鐘宜聲也愣了愣，朝這邊看過來。
江誠意對她說：“是孟小姐！”
他以為鐘宜聲會很高興，但是沒想到她只頓了幾秒，立刻進了卧室。
然後，衛生間的花灑開了。
這是要洗澡？不是要補覺嗎？
江誠意覺得年輕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雖然敷了兩個月的面膜後讓他的皮膚煥然一新，但思想還是沒法跟上。
孟輕晗看到他下樓，問道：“江叔，聲聲還沒醒嗎？”
“呃……”江誠意道：“醒了，但是小姐今天不舒服，要補覺。”
孟輕晗皺眉：“生病了？”
江誠意試圖點醒她：“失眠了吧。”
孟輕晗帶着一身疲憊，喝了口水，“那我跟她一起睡去，昨晚一直在劇組，都沒合眼。”
江誠意看了看她，發現她衣衫整齊，妝容精致。
難道這就是年輕人的好身體嗎，一整夜不睡精神頭還這麽好？而且……妝都不花？
本以為這已經很讓人服老了，但是他一轉身看到站在樓梯口的鐘宜聲，下巴差點驚歪。
他低頭看手腕上的表，這才幾分鐘？覺補好了？怎麽人突然這麽精神？
孟輕晗看到鐘宜聲後立刻往樓梯那邊走，“江叔說你昨晚失眠了？”
鐘宜聲已經扯了扯衛衣袖口，溫聲說：“有一點。”
孟輕晗：“那你要不先吃點東西再補覺？”
鐘宜聲看着她，點了下頭。
江誠意看兩人往餐廳走，他憋了滿腹的疑惑。
張嫂把早飯端進去，出來時看他還擰着眉。
她問道：“怎麽了？”
江誠意說：“剛才我上樓，小姐應該是剛起，她說要補覺，當時孟小姐已經來了，我以為她會下樓打個招呼，但是她進卧室去了。”
張嫂：“這不是出來了？”
江誠意道：“所以我才想不通。”
張嫂：“可能進去喝了口水。”
江誠意：“……順便全妝？”
這一覺補到下午三點多，孟輕晗渾身舒爽，正打算去洗個澡，手機忽然狂震起來。
她吓了一跳，害怕吵到鐘宜聲，趕緊到外面去接電話。
蔣覓的吼聲直接是在網線上蹦迪的狀态，“怎麽才接電話？”
“……”孟輕晗：“沒有秒接就是對你的怠慢是吧？”
蔣覓說：“那倒也不是。你幹嘛呢？”
孟輕晗道：“剛睡了一覺。”
“睡覺？！”蔣覓就跟聽見她偷偷去拉斯維加斯看脫衣舞的反應一樣，“你還有心思睡覺？”
“………………”
孟輕晗道：“睡覺犯法？”
蔣覓說：“你看網上的消息沒？都亂套了！”
孟輕晗沉默幾秒：“你打算自己告訴我還是挂電話我自己去看？”
蔣覓很快把事情解釋了一遍：“鐘繁吟那邊自曝戀情，說跟歲桉在一起很久了，然後又買營銷號，說歲桉那麽好的人，能被她看上的男人一定是個絕世稀有的男德班繼承人。”
“……？？？”
隔着網線都察覺到她的無語，蔣覓繼續說：“但是，這些通稿發出的時間跟歲桉忘切小號的事兒撞在一起了！”
孟輕晗：“你說太慢了，挂了，我自己去看。”
她一點開微博，熱一就是歲桉和鐘繁吟。
鐘繁吟大概覺得用歲桉洗白就穩了，因為歲桉路人緣好的要死，一般人都羨慕不來的程度，粉絲都拿她當女兒寵，她在工作方面也肯聽粉絲建議，營業從不懈怠。
但是，她今天一下把人設崩沒了。
她在孟輕晗的采訪圖博文下面評論：【對，就是這樣，晗姐以後就用這種看垃圾的眼神看我！狗叼玫瑰.jpg】
她是，用大號，評論的。
而評論發出時間和鐘繁吟的通稿橫掃全網時間撞上了。
孟輕晗：“……”
就…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網友平白看了場大戲，紛紛驚嘆，這種巧合到戲劇性的爽文情節是不買票就可以看的嗎？
[鐘繁吟好倒黴，下頭男不要托美女下水好吧？]
[圈裏朋友說他暗戀鐘氏影業一個員工，那員工作風不太正，已經被開除了。反正希望是假的，他配不上歲桉！這次明着就是要洗白，把歲桉獻祭。]
[歲桉應該不會跟他談戀愛吧？]
[不、可、能！我女鵝我知道，既然能磕同一對CP，那就說明女鵝眼光不會差！]
…………
歲桉經紀人吓得不輕，這可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她平時不反對歲桉磕CP，公司內部就有個專門磕宜晗的群，但是這姑娘一磕CP就上頭，一上頭就胡言亂語。
她之前只是私下裏發那種話，微博上沒有過激反應，她也很放心把微博交給歲桉自己打理，讓她親自回粉絲消息，也是固粉的一種方式。
誰知道她竟然用大號發那種評論。
她都不知道該不該批評歲桉，不小心用大號發那種評論肯定是要引起些騷動的，但是正因為這條評論，破了鐘繁吟踩着她洗白的局。
難道，這就是傻人有傻福？
最後，經紀人問過孟輕晗後才決定，讓歲桉删除那條評論，明天發一組日常圖安撫粉絲。
至于鐘繁吟那邊直接冷處理，讓他演獨角戲去。
不過孟輕晗出主意之前旁敲側擊問了句：“歲桉現在單身吧？”
經紀人愣了愣，看向旁邊同樣在打電話的歲桉，“她，應該，是吧？”
她也不知道歲桉為什麽看上鐘繁吟了，反正等她發現的時候，歲桉已經成了鐘繁吟的保姆，就踏馬離譜。
歲桉發覺她的視線，朝這邊看過來。
經紀人做口型：“孟小姐。”
歲桉一激動，臉上剛浮出笑容，就被電話那邊的怒吼聲給打碎了，她皺了皺眉，對那邊道：“待會兒說。”
經紀人恨鐵不成鋼：“鐘繁吟不肯放過你？”
歲桉懵懵懂懂：“不知道，他說有個什麽金老頭騷擾他，給他發消息說‘叔幫你’。”
“……………………”
孟輕晗：“…………”
她看向空中的彈幕：【就是金元烨，鐘繁吟本來要把歲桉送他床上，結果被晗姐攪黃，那老頭看上鐘繁吟了。】
【……老頭是真不挑。】
孟輕晗：“…………”
經過這波，鐘繁吟又多了一樁拉女藝人下水的醜聞，他想翻身幾乎沒可能了。
孟輕晗不想浪費時間處理他，暗示歲桉的經紀人，讓她勸歲桉遠離鐘繁吟，再給歲桉派幾個保镖，以防騷擾。
鐘宜聲聽她說了這件事後，沉默良久。
孟輕晗看了她好一會兒，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表情，她忽然問：“你開心嗎？”
鐘宜聲讷然擡頭，稍後點了頭。
點完頭後她自己又愣了半天。
比起表達自己，她更希望在孟輕晗眼裏是個…瑕疵少一點的人。
也許孟輕晗會喜歡看到她大方不記仇。
她堅定站在自己這邊的可能性太小，小到她不敢想。
但是剛才，她幾乎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點頭了。
孟輕晗會怎麽看她？
她一緊張就會摩挲指腹。
孟輕晗毫無預兆的傾身過來，湊近看她，“開心的話要多笑。”
鐘宜聲聞到她身上的香。
那就像是被她感染後才出現的味道。
她們身上有同樣的味道。
為什麽不笑？
她仔細回想原因。
在涉溪待了半年多，鐘東臨和秦鳶來看她。
五歲的鐘繁吟也跟了過來。
鐘繁吟第一次見到鄉村的風貌，他對一切充滿好奇，跑到河灣去看青蛙。
外婆讓她跟過去，怕鐘繁吟迷路。
但是鐘繁吟跟鄰居家的男生一起玩，抓住了她，要把青蛙往她後領裏塞。
她吓壞了，磕磕絆絆跑回家。
半個小時後，鐘繁吟依然沒有回來。
那時外婆家門口有棵柳樹，鳥雀将樹梢壓下來垂在土牆上，在夏日的清風裏搖曳不休。
樹下發生一次尖銳的質問，她首次被人群簇擁，清晰地看到每個人暴戾或憐憫的表情，自幼豐富的想象力讓她在腦海裏死來死去。
鐘東臨靠在開來的保時捷車門上，問她：“你怎麽能把你弟弟丢下？他不熟悉這裏，回不來了怎麽辦？”
她那時沒有足夠的智識去解讀這件事情，只以為那是她的錯，所以在一堆看熱鬧的鄰居同情的目光下，道歉，去河灣找鐘繁吟。
兩人回去後，鐘東臨也許覺得自己做的過分，所以給她糖，讓她笑。
她笑了，得到了鄉村見不到的精致糖果。
那晚，鐘繁吟跟她又打了一架，他說：“不要再對爸爸笑！他會關注你！”
這個要求無理到極致，但是她無處申訴。
誰都不會站在她這邊，她漸漸習慣沒有表情，賭氣一樣對誰都冷着臉，但內心卻祈盼有人能解讀她的倔強，也許在某一個夏夜，她會把自己的內心剖析給對方聽。
日後她回想起來，才驚覺那是上天贈予她的暗示，而她實在愚蠢，竟未曾悟懂。
後來又經過一些事情，她才認清自己的處境。
她自然希望從沒有人告訴過她 ，說她很幸福有很多人愛她之類的話，這些不過心的美言讓她沾沾自喜多年，而剝開現實相當于剝開長在面皮裏的面具，讓她心內大廈傾頹。
從那以後她暗暗告訴自己，日後警惕任何贊美。
要是沒有遇到孟輕晗，她可能還糾纏在那些荒廢的情感中。
她甚至無法親口告訴她，她對她的意義多麽重大。
SV舉辦時尚盛典，孟輕晗和鐘宜聲都收到了邀請函。
兩人一起去挑衣服，默契的選了一黑一白。
鐘宜聲穿白色，孟輕晗穿了黑色。
她們二人到場時，現場許多人都讷讷的挪不開目光。
一來确實驚豔，恐怕除了SV，再沒人能把這兩個人聚在一起了。
二來，這……CP難道是真的？
兩個人看上去……好般配的樣子，尤其是鏡頭掃過的一瞬間，孟輕晗歪頭在鐘宜聲耳邊說了句什麽，鐘宜聲唇角松動，很是愉悅。
兩人入座，衆人還沒回過神。
有人小聲說道：“紅毯上沒她們真是可惜了。”
另一個人道：“人家又不缺那點錢，更不缺曝光度。”
……好紮心！
SV也是有點心思的，他們刻意把孟輕晗和姜傅的位置安排在一塊兒。
《燈猶可見》删減男主戲份的消息已經傳到很多人耳中，SV剛給姜傅安排了秋季男裝封面，但他們可不做慈善，怎麽會白白給他這個資源？
今晚他們就是想試探一下孟輕晗和鐘宜聲的态度，如果說姜傅跟她們關系不好，那明擺着後面宣傳不會帶姜傅了，SV這邊秋季刊肯定要換人。
孟輕晗連個眼神都沒給姜傅，跟鐘宜聲一塊兒玩盛典的一個周邊小熊。
姜傅能感受到許多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很多資方都在觀察他跟孟輕晗的關系，比起藝人，他們更喜歡跟孟輕晗這種有頭腦的人合作，因為娛樂圈缺的是新玩法，不是藝人。
他決定，拉下臉，巴結。
于是他跟以前一樣，親切的把孟輕晗叫晗姐，一會兒給她推薦桌上的酒，一會兒給她推薦著名甜品師的甜點，足足十分鐘，他滔滔不絕的把桌上的東西介紹了個遍。
孟輕晗揪着小熊耳朵，疑惑地對鐘宜聲說：“他一直管我叫姐，我不給他烙個餅是不是說不過去？”
鐘宜聲：“…”
姜傅：“……”
他讪笑，然後道：“晗姐，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沒其他意思。”
孟輕晗：“哦。”
姜傅：“……晗姐，那邊還有自助餐，你一般怎麽搭配酒和餐品，我幫你去拿一些？”
孟輕晗道：“不麻煩你，我一般咖啡配鹹菜，紅酒兌花生，還挺簡單的。”
“………………”
能不能不要把天聊死！
姜傅累覺不愛。
他多少有點生氣，以他如今的熱度，簽到鐘氏只會帶去更多流量，他都已經拉下臉了，孟輕晗還要怎麽樣？
越琢磨越生氣，他打算再跟孟輕晗聊聊，結果一轉頭就看到孟輕晗怼在鐘宜聲跟前，讓她幫忙看看眼線是不是畫歪了。
鐘宜聲說沒有。
孟輕晗不信，抓着她的手，讓她用指甲幫忙勻一勻尾端。
“！”
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別人啊喂，是不是不發火就把別人當傻子啊！
只是片刻後，姜傅忽然清醒過來。
這個場景…在多年前的SV慈善晚會上也出現過。
他當時迫不及待想讓孟輕晗注意到自己，想出人頭地，不想再劇組演活不過三集的卑微男配。
他費勁心機拿到了晚會邀請函，好不容易混了進來，打算去跟孟輕晗自薦，可走到她身側時，發現她目光緊鎖着角落裏的女人。
那時他對鐘宜聲了解不多，因為鐘宜聲創業做的是手機品牌，跟娛樂圈不怎麽沾邊。
好不容易等SV主編跟孟輕晗說話，把她的視線從鐘宜聲身上拉了回來，結果SV主編一離開，她又目光沉沉的看向燈光昏暗的夾角。
姜傅可能也沒法忘記那個眼神。
孟輕晗的複雜笑意快要從眼睛裏潑出來，她似乎迫不及待想讓那些情緒傾倒在鐘宜聲身上。
他當時真的好好奇鐘宜聲是什麽人，所以刻意離她近了一點，正好看到姜雪詞跟她說話。
他做賊一樣在後面聽。
姜雪詞跟她碰酒杯：“聲聲，怎麽不去跟晗姐打招呼，她現在如魚得水，你跟她站一塊兒還能認識一些人，說不定能幫你解困。”
鐘宜聲的表情看不清是自卑還是抗拒：“她肯定會想辦法幫我介紹，但我…不習慣得到這麽多照顧。”
姜傅聽着怪沒意思的，轉身要走，發現孟輕晗就站在他旁邊，她背靠桌臺，眼睑垂着，鼻尖有點紅。
呵，這麽多年過去，一點長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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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更遼~！
謝謝大家的收藏和評論昂，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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