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2+3更

說到鐘月明她媽, 那可真是個狠角色。

首先秦鳶當年是A市出了名的強勢,鐘東臨混賬到敢出軌,但他卻不敢讓秦鳶知道。

後來秦鳶生病, 發現自己一直寵愛的兒子似乎腦子不對勁, 跟自己不怎麽親, 反而一直說起外面一個阿姨。

秦鳶這才知道鐘東臨有了外遇,不僅如此, 那小三還生了孩子。

自從她查到鐘月明比鐘宜聲還要大兩歲時,她拖着病體思考起自己的身後事。

她萬萬沒想到鐘東臨會帶着鐘繁吟去見鐘月明母女,導致傻兒子把小三當親媽,把鐘月明當親姐姐。

如果她把自己的那部分財産全留給鐘繁吟, 豈不是變相送到小三手裏?

在這時, 她想起自己的女兒。

鐘宜聲這時候還在鄉下, 跟自家人都不親, 更不可能跟小三一家有什麽關系。

秦鳶就此拍板敲定,把自己的所有財産全部留給鐘宜聲。就算她很不喜歡鐘宜聲, 但比起錢都流到小三那兒,還是放在鐘宜聲那邊比較放心。

鐘宜聲成年之前,那些東西都是由她的姑姑幫忙保管, 成年後全部歸于她名下了。

秦鳶死後, 鐘月明母女登堂入室,正式成了鐘家的一份子。

鐘繁吟在那母女倆跟前跟條哈巴狗一樣,乖得不得了。

鐘東臨那時候還在忙集團的事情, 無暇分心來促進家庭關系, 他本以為沒有血緣關系的幾個人住在一起肯定要發生矛盾, 但是鐘繁吟給他表演了一個認賊作母,那架勢基本上是恨不得卧冰求鯉。

他感到欣慰, 觀察了一下鐘月明和鐘繁吟的資質,他決定培養鐘月明作為自己的繼承人。

但是好景不長,因為他做出的一個錯誤決策,導致集團陷入危機,資金鏈一斷,東補西補的後果是虧損翻倍,旗下好幾家公司直接倒閉,影視公司也面臨破産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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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月明的母親在這一年去世,因為集團事多,鐘東臨沒時間給小三辦葬禮,鐘月明也懂事,直接訂購一口棺材,把親媽送回老家埋了。

現在又要遷墳?

是不是因為鐘東臨覺得自己也要死了,所以想讨好鐘月明,讓她照顧一下鐘繁吟?

啧,不如在老東西死之前讓他看看自己那倆寶貝疙瘩是怎麽自相殘殺的。

孟輕晗覺得這個法子妙極了。

其餘三人看到她臉上熟悉的笑容,心裏咯噔一下。

姜雪詞道:“您這又算計什麽呢?上次看您這麽笑的時候,您就把孟氏給霍霍沒了。”

孟輕晗一怔。

“孟氏……”

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竟覺得生澀極了。

要不是姜雪詞提起來,她都快忘記自己姓孟,還繼承了孟家的財産。

但……霍霍一詞,怎麽說?

姜雪詞一說完就趕緊噤聲。

她的目光變得驚悚起來,十指交叉不停摩挲。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個土裏土氣的手鏈,上面有一個長方形的挂飾,仔細看才能發現是一個紅桃Q的圖案。

鐘宜聲端起杯子喝水,默不作聲,向她投去一道沉沉的目光。

姜雪詞斂眸,幾分鐘後才說道:“晗姐,你有什麽打算嗎?鐘東臨不會是想在他壽宴的那天遷墳吧?”

這個話題成功把孟輕晗帶了過去。

她道:“要真那麽情深義重,一塊兒埋了多好。”

蔣覓聽她們這麽吐槽,還是有點驚訝:“唔……那可是……鐘宜聲的爸爸,你這樣說好嗎?”

孟輕晗皺眉看了她一眼。

她指着鐘宜聲,道:“你仔細看看,他哪裏像聲聲的爸?”

姜雪詞附和:“我們聲聲這麽厲害都是靠自己,他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

蔣覓跟她們認識的晚,對鐘宜聲幼年的事并不清楚,不過她無條件站孟輕晗這邊,聽她說鐘東臨是個傻逼,那肯定就是個傻逼。

她這才發表意見:“我就說那個老頭怎麽長得跟人販子一樣,就有種特別土的感覺,我頭一次見有人能長得那麽尴尬,那次我看保镖把他的輪椅從車裏拎下來,他臉上那表情就像是要旱地拔蔥飛天一樣。”

姜雪詞一拍桌:“認識你這麽幾年,就說了這一句人話。”

蔣覓倒了杯茶:“啥也不說,幹了。”

兩人像模像樣喝起來。

等孟輕晗去衛生間時,姜雪詞又被鐘宜聲微妙的眼神警告了一下,她趕緊伸手發誓:“我以後絕對謹言慎行!”

她又擠眉弄眼起來,“你們感情進度到哪兒了?”

說起這個不就精神了?

蔣覓也豎起耳朵聽。

鐘宜聲擺弄杯子,“沒有進展。”

姜雪詞恨恨地道:“當然沒有進展了,你們倆現在就屬于努力的方向不對!方向不對,所有努力都白搭!要想在一起,是不是得先談戀愛?可你們現在完全把戀愛步驟省略,一塊住,一塊吃,那個激情啊沒法醞釀!”

蔣覓聽她分析的頭頭是道,忍不住佩服起來:“哇,你好懂啊?”

姜雪詞傲然擡頭。

鐘宜聲淡淡看她一眼:“你很了解她?”

姜雪詞:“……我那是了解愛情!這樣吧,我來教教你!”

鐘宜聲沒說話。

姜雪詞把這當成默認,于是說:“首先,你要每天早上給晗姐發句早安。”

鐘宜聲:“…早起很了不起嗎?為什麽要炫耀。”

“……………………”

姜雪詞和蔣覓面面相觑。

片刻後,姜雪詞又說:“行,早安不用發了,反正你們睡一塊兒,那看電影總可以吧?”

鐘宜聲:“有家庭影院。”

姜雪詞:“!”

蔣覓道:“但是你們去外面的電影院看更有氛圍啊,好多情侶日常都是看電影啊吃飯啊之類的,在電影院親來親去的好多!”

鐘宜聲想了想,“不會被舉報嗎?”

蔣覓敗下陣來,她算是明白了。

為什麽這幾年島也送了,錢也給了,卻得不到心。

症結不就在這兒?

她此時真的很想問一句,您這症狀持續多久了?

不會是把人從傳銷那兒救出來後就開始了吧?

姜雪詞擲地有聲道:“你得修改一下作戰計劃!”

孟輕晗正在洗手。

彈幕:【話說孟家是什麽情況?我又翻了一遍劇情提示,沒有這個內容啊。】

【你想沒想過,晗姐就是個炮灰啊!原著裏她就是幾章帶過的角色,怎麽可能交代背景?】

【那編劇給晗姐加戲的話,補一下這部分吧,看着挺難受的。】

孟輕晗努力回想,但關于孟家的那部分記憶還是很淡,她知道自己是孟家人,知道自己應該有個父親,但是他是誰、現在在哪兒……全都沒有印象。

大概是系統懶得開發的部分。

怪不得她突然覺醒了,這系統不太行啊,地基沒打好就蓋樓?活該被BUG攻擊。

算了,沒什麽影響。

她烘幹手,很快把這事抛之腦後。

眼下最重要的是幫鐘宜聲教訓鐘家那三個傻蛋。

她已經有了計劃。

只是有句老話叫冤家路窄,她剛走出去,就在廊道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兩人正在争吵。

鐘繁吟斥責道:“我之前的女朋友各個都是幾十億身家,戰國瑪瑙追着給我送,你不給我表示什麽就算了,怎麽還跟我要錢?”

徐寅覺得自己占理就可以擊敗對方的無恥:“我懷孕了!”

鐘繁吟拿手指哆她:“以前也有懷孕的,她們要麽自己打掉,要麽找老實人嫁了,你學着點!”

孟輕晗:“………………”

拳頭硬了。

徐寅被他一番話說懵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讓我打掉?雞下蛋都不能這麽容易。”

鐘繁吟側開身要走:“你自己想辦法吧,我沒空。”

徐寅眼皮一跳。

就知道這個狗東西靠不住!

她眼睜睜看着鐘繁吟進了另一個包廂。

嘆口氣的功夫,她發現拐角走出來一個人。

她驚了一瞬:“……孟小姐……”

孟輕晗微微一笑。

把人領進自己的包廂,徐寅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

徐寅本來覺得她們之間沒什麽恩怨,但是自從孟輕晗跟鐘宜聲不清不楚後,她就感到害怕起來了。

尤其是那次公司聚會,鐘繁吟被她打成豬頭。

原因是…鐘繁吟小時候打過鐘宜聲。

她在為鐘宜聲出氣。

那之前……

徐寅不禁膽顫,發布會那件事……孟輕晗不會放過她的吧?

她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開始對鐘宜聲這麽好?難道是悟出鐘月明在利用她,所以才倒戈鐘宜聲?

不應該啊,就在發布會不久前,她見過孟輕晗跟鐘宜聲相處的樣子,孟輕晗從頭到尾都沒搭理過鐘宜聲。

她想得入神,不經意擡頭看到孟輕晗的眼神,不禁冷汗如瀑。

徐寅怕她死在這兒,幹脆起身拿包,“孟小姐,我吃好了……先走了……”

孟輕晗微笑:“先別急,坐下聊聊。”

她很和氣的說出威脅的話:“為了避免一些不愉快,你就聽我的,成嗎?”

徐寅冷不防想到那次在商宴上……她一腳踹向鐘繁吟,鐘繁吟親了一頭豬。

算了算了,和氣生財。

她深呼吸一下,坐了下來,揚起笑容,“孟小姐想跟我說什麽?”

孟輕晗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桌上的剩菜,道:“徐小姐在新公司還順利嗎?上次聚餐我忙着跟鐘繁吟講道理,沒機會跟你敘舊。”

徐寅的呼吸凝滞。

這是什麽意思,在給她施壓…讓她辭職?

“還、還好。”說完,她轉頭去喝水。

孟輕晗屈指往桌上一敲,“那就好,你過得好了心情才能好,你心情好了孩子也好。”

徐寅沉默。

孟輕晗觀察她的臉色,道:“能不能說說,為什麽看上鐘繁吟?”

她看上鐘月明還可以解釋,畢竟女主之力。

但鐘繁吟……

嘔——

徐寅道:“我們認識挺久的,他暗戀我五六年…也算一整個青春,有點,感動。”

她只字不提自己怎麽釣的那部分。

孟輕晗輕笑:“他那一整個青春裏身邊桃花可沒斷過,你還給他生孩子?”

徐寅見她語氣沒有過激,聊着聊着也沒有那麽警惕:“他能給我有溫度的生活。”

孟輕晗道:“要溫度?那你不如每天睡之前在開水裏泡泡。”

徐寅:“………………”

孟輕晗道:“你找鐘繁吟要錢沒用,我教你個辦法,去找鐘東臨,我有他私人號碼。”

徐寅:“……???”

孟輕晗說:“鐘東臨還能活幾天?他快立遺囑了吧,鐘月明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她盯着鐘東臨那點錢很久了,以她的性格,估計現在已經琢磨出讓你流産的辦法了。而鐘繁吟時時刻刻都站在鐘月明那邊,你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庇護。”

接下來,徐寅問了一句讓孟輕晗差點咬到舌頭的話。

徐寅:“那鐘宜聲呢?她會保護我的孩子嗎……”

“……………………”

孟輕晗慢慢直起腰,往椅背上靠去。

她面上的笑容還未褪盡,眼中卻如嵌進去兩塊黑色冷玉,“骨水泥進腦子了?”

徐寅看到她眼底的嫌惡,還有一絲……冷郁。山雨欲來的寒冷讓她瑟縮不止,徐寅相信,如果她真的挺着肚子去找鐘宜聲,那麽不久後新聞上就會出現一屍兩命的報道。

她格外害怕孟輕晗,她比誰都清楚孟輕晗的狠毒。

她讪笑:“我開玩笑的……”

孟輕晗很不給面子:“以後少開,又不好笑。”

靜默片刻,孟輕晗像是替她規劃好了以後的路:“我會把號碼發給你,到時候你可以去找鐘東臨,現在能保你和孩子的只有他,試想一下,就鐘繁吟那樣子,天天招仇人,萬一惹到什麽大人物,對方想讓他斷子絕孫,你不就成了目标了?”

徐寅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她出身在中産階級的家庭,對豪門的一切并不熟悉,但是也能簡單的揣測一二。

一般公司的職工能為了小幾萬塊鬥得你死我活,豪門裏動辄上億的資産……誰會不心動?

她現在有了孩子…去鐘家分個幾千萬不算什麽吧?

孟輕晗隔着餐桌聽到了她心裏猛敲的算盤聲。

唇邊的笑容擴大。

孟輕晗遲遲不回來,三個人都等着急了,姜雪詞看出鐘宜聲開始坐立不安,于是給孟輕晗打了個電話,但沒想到她手機在包裏。

這下鐘宜聲直接出門去衛生間找人了。

姜雪詞和蔣覓留在裏面等。

還沒找到孟輕晗,鐘宜聲就在拐角包廂門口發現了鐘繁吟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

她懶得理會,繞道要去衛生間,但是鐘繁吟突然伸手擋住她,一臉賤笑,自以為很帥地擺起姿勢:“你怎麽在這兒?”

鐘宜聲不打算敘話,又擡步往另一邊走。

鐘繁吟迅速挪步,再次擋住,“我問話你敢不回!”

他身後一幫兄弟都佩服極了,啧啧,鐘宜聲在圈裏是多厲害的人物啊,可在鐘繁吟面前還是矮了一大截,這充分證明了家庭地位的重要性。

正當在場各位腦補時,鐘宜聲終于出聲:“你問話我為什麽要回?”

鐘繁吟一愣。

他習慣鐘宜聲沉默着接受他的霸淩,沒想到她突然硬氣了。

“我問你就要答,這是規矩!”

鐘宜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懷裏攬着的一個小明星,冷靜的說:“管好你自己。劈腿範圍這麽廣,你是圓規?”

“………………”

鐘繁吟無話可說。

他旁邊的狐朋狗友團也憋不出一個字。

為什麽…他們從鐘宜聲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難道這就是……有的人她不在這裏,但她的精神永遠存在?

狐朋狗友們回憶了一下,上次在金碧輝煌喝酒遇到孟輕晗,她就是這麽罵鐘繁吟的。

“………………”

啊這…難道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真的會變的越來越像嗎?

鐘繁吟立刻火大,“你再給我說一遍!”

他把懷裏的小明星推開,直接要上手打人了。

自從成年以後他們再也沒有打過架,但是鐘繁吟覺得自己仍然是勝者。

又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孟輕晗。

鐘宜聲不想浪費時間,冷着臉:“讓開。”

鐘繁吟冷笑:“不讓!”

他回頭一看,發現身邊所有的兄弟全退開了。

“……”呵,塑料團!

他們怕鐘宜聲,他可不怕!

以前還因為在娛樂圈混,給她一兩分面子,但現在他已經被孟輕晗黑得退圈了,屬于徹底放飛的狀态,沒必要忍着鐘宜聲。

他瞪着眼:“你自己一個人?孟輕晗呢?她把我黑成這樣,肯定是對我有什麽心思,你告訴她,我對她這種女的沒興趣,別想用這種傷害我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塑料兄弟團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臭嘴。

他有沒有發現,鐘宜聲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他了?

鐘繁吟自己還不覺得,“你怎麽不動啊?不叫她來?哈哈哈哈哈哈是擔心她配不上我吧?”

“………………”

塑料兄弟團們還沒來得及為他哀悼,忽然看到眼前閃過一道身影,快如閃電,狀似陀螺。

一陣風刮過的感覺。

人影旋轉,然後嘭的一聲。

幸好這邊隔音做得好,不然一定會被投訴。

衆人再次望去,發現鐘繁吟已經大字型趴在地上,距離他原來站的位置足有兩米遠。

他們機械式的轉頭看鐘宜聲,紛紛腿軟。

!!

!!!

???

什麽情況???

鐘繁吟不是經常吹噓…他小時候打鐘宜聲,鐘宜聲都不帶還手的。

可現在為什麽情況反過來了啊!他讓一個女人一巴掌拍沒了!

鐘宜聲像是沒發現這些驚悚的視線,皺着眉要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正在這時,這一排最末的那個包廂裏出來一個人。

看着特別熟悉。

塑料兄弟團紛紛心口一涼,莫名感受到了屠殺的到來。

那是,孟輕晗!

明明燈光昏暗的廊道裏靜谧異常,但衆人還是感到狂風拍臉的啪啪聲。

鐘宜聲不自覺的握緊雙手。

……被看到了。

怎麽辦。

孟輕晗面色平靜的朝她走來,兩個人很快視線相對。

鐘宜聲嘴唇輕顫,遲遲沒有說出話來。

孟輕晗像是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出聲問道:“怎麽了?”

她說着,瞧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一坨鐘繁吟,他時不時抽搐一下,犯病了一樣。

鐘宜聲:“…推了他一下,就這樣了。”

塑料兄弟團:“???”

您把話再說一遍!!!

那叫推了一下?國際陀螺大賽最佳選手都沒您能抽!

孟輕晗道:“現在的男演員就是虛,一陣小風都能把人吹跑。”

“………………”

鐘繁吟眼前閃起無數雪花,恍恍惚惚好久,他甚至有點幻聽。

等他恢複過來時,就聽到孟輕晗不痛不癢的批評。

拜托,被打的是他好嗎!

他掙紮着要起身,撲騰了好幾下,可一支起上半身就會頭暈。

循環幾次,他終于穩住了姿勢,臉仰起來。

他的臉頰高高腫起,連嘴唇都有點變形,可能是角度問題,看起來像是嘟嘴,都快噘到天花板上了。

有種妖精男撒嬌的味兒。

塑料兄弟團各自嘔了一下。

孟輕晗看他要說話,搶先開口,“我上次跟你說過什麽你忘了是吧?那好,我給你複習一遍。”

她走近兩步,“讓你不要再欺負聲聲。腦容量都用來裝水了?這麽一句話都記不住?”

鐘繁吟又掙紮了好幾下,感覺自己左臉麻木了。

疼,神經疼。

他努力出聲,告狀一樣:“是她打我!”

孟輕晗:“你嘴裏賽棉褲了?說清楚點兒。”

鐘繁吟:“……………………”

他剛醞釀了一下,打算再度開口,誰知孟輕晗卻指着他的腳:“腳底板對地面過敏嗎,站起來,大庭廣衆趴給誰看?”

她擡手的那一瞬間,鐘繁吟又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腦袋猛縮。

“………………”

鐘繁吟努力站起來,原地搖晃好幾下,道:“是,鐘宜聲,打我,臉?!”

他擡手指着自己的左臉。

好像更腫了,嘴唇都外翻了,冒着血絲。

鐘宜聲再次握緊雙手,垂下眼皮。

孟輕晗一撩袖子:“什麽?你用臉打她手?這不行,得算賬!”

“…………”

“??????”

鐘繁吟看她舉手的那一瞬間,兩眼一黑,暈過去了。

廊道再次嘭的一聲。

彈幕:【……】

【男人的清白最重要,你怎麽能随便用自己的臉碰別人的手!】

【我靠,我竟然忘了聲聲是把晗姐救出傳銷窩點的人了。】

看着孟輕晗牽着鐘宜聲離開,塑料兄弟團都愣住不動。

那個被鐘繁吟喊來的小明星把外衣穿好,打算跑路,扭頭忽然發現幾個男的抱頭蹲在地上,驚恐的看着她。

“?”

其中一個看到她神色震驚,解釋道:“……誰知道你有什麽花活?”

“…………”

小明星覺得無語,冷漠的瞧了一眼地上的鐘繁吟,留下鄙夷的眼神,毫不留戀的離開。

陪這麽個傻逼吃飯,算她的污點!

塑料兄弟團找人擡鐘繁吟去醫院時,不約而同想到一件事。

鐘繁吟不覺得自己可悲嗎,他到處說自己以前怎麽欺負鐘宜聲的事,但人家現在是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他呢?一直走下坡路而不自知,他都沒有發現鐘宜聲把他甩了多遠,之前鐘宜聲不出手只是懶得理而已,他甚至還不如一只田野裏的螞蚱引人注目。

更可悲的是,他這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想通這一點。

把他經紀人叫來後,塑料兄弟團全都跑沒影了。

他們删微信的删微信,拉黑的拉黑,連朋友圈有關鐘繁吟的部分也都清除掉。

今天的事讓他們意識到,再跟鐘繁吟混,那就等同于和鐘宜聲以及孟輕晗兩個人為敵,做這行的,最不能得罪這兩個人。

當晚,這個消息插翅般傳遍圈內。

蔣覓和姜雪詞看到失蹤人口回歸,都不由震驚,“你們就算是臨時建個衛生間也該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孟輕晗讓鐘宜聲坐在裏面。

鐘宜聲的耳朵特別紅。

蔣覓感受到流轉的微妙情感,忽然傻傻笑起來。

姜雪詞:“……你癫痫犯了?”

蔣覓搖頭,湊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

姜雪詞的眼神也開始變得不對勁,朝二人遞來詭異的眼神。

孟輕晗&鐘宜聲:“……”

姜雪詞道:“正好,我這兒有兩張電影票,今晚你們倆必須去看!”

她又補了句:“看完後不要讓司機來接,去逛逛小吃店或者看看街景。”

蔣覓道:“說得是,反正以你們倆的身手,只有別人挨打的份。”

孟輕晗遲疑一秒,接過電影票。

她偏頭看鐘宜聲,鐘宜聲眼梢一道桃粉延長入鬓。

是一部恐怖片。

但國內在這方面并不開放,剪掉的鏡頭很多。

盡管如此,導演還是用各種手段營造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森冷感。

晚上七點,電影院座無虛席。

孟輕晗左邊一對情侶互相捂住眼睛,不停發抖。

鐘宜聲右邊,男生半蹲着,頭埋在椅子裏,女生拍了他一巴掌:“出息點成嗎?!”

男生委屈地說:“可是真的好害怕!”

鐘宜聲:“……”

她轉頭看孟輕晗,孟輕晗正好看向她。

“你覺得這部電影敘事結構怎麽樣?”孟輕晗悄聲問。

鐘宜聲道:“挺新穎的,如果不是時長限制,可以拍得更多。”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贊賞。

謝謝姜雪詞,讓她們挖到一個好導演。

電影結束後,同行的大多互相揭短,‘沒想到你這麽膽小’這句話出場率極高。

兩人出了商場,孟輕晗正好看到路邊有賣糖葫蘆的,她跑去買了一個甜醅夾心糖葫蘆,轉頭送給鐘宜聲。

鐘宜聲看到後愣了許久。

孟輕晗見她遲遲不接,拉起她的手,把糖葫蘆塞她手裏,“我記性不太好,但想起你喜歡這個。”

她沒有看到鐘宜聲發紅的眼眶。

她們默契地聽了姜雪詞說的話,沒有叫司機,一路步行。

快要入冬,天氣很冷,說話時都冒着白汽。

孟輕晗的衣服袖子寬大,她看到鐘宜聲凍得發白的手,便自作主張去牽。

她的手即便是冬天也保持溫熱,鐘宜聲有一瞬間迷失在這個街道。

孟輕晗以前很讨厭去電影院,好多情侶膩膩歪歪的樣子讓她看着不爽,但是秀恩愛是人家的權力,她沒資格說什麽,只好盡量避免人多的時候去看好看的片子,或者包場。

但是這一刻,天空幽藍,街道嘈雜,她牽着鐘宜聲的手,路燈下映出她們的影子。

她的五髒六腑都被情感填滿。

似乎有些理解了。

走到湖邊,鐘宜聲突然說:“片尾那句臺詞是哪本書的?好像在哪裏見過……”

孟輕晗把她的手暖的沒那麽涼,“《單向街》,本雅明的書。”

——了解一個人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不抱任何希望的去愛她。

鐘宜聲看着幽暗的湖面,人來人往的小路上各種影子交疊錯過。

她咬了一口糖衣包裹的甜醅,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覺。

“以前看過,一下沒想起來。”

孟輕晗別過臉,抓着她的手塞進自己衣服的兜裏,“你跟這本書有緣分,它在你忘記的時候突然出現一下,你又想起來了。而且,這輩子可能再也忘不掉了。”

鐘宜聲用一種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就像聚焦鏡頭,讓人珍視。

兩人相視無話。

正好旁邊閃過去兩個女孩,其中一個裹着大棉襖,另一個抱着她的手臂使勁晃她:“可以接吻嗎?”

“……”

一直到九點多,該到回家的時候了。

鐘宜聲問道:“我們怎麽回去?”

孟輕晗拿出手機:“打車。”

兩個人就像偷偷出來約會的少女。

車停在別墅外,兩個人沿着回家的路走了半小時。

不知道今年的初雪會是什麽時候。

孟輕晗道:“聲聲,你有沒有性情大變過?”

鐘宜聲一怔:“?”

孟輕晗解釋:“就是你之前原本對一個人什麽感覺都沒有,突然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或者之前對某個人特別喜歡,但突然就不愛了。類似這種?”

鐘宜聲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

孟輕晗:“确定沒有嘛?你肯定你的所有感情都出自真心?肯定你對任何人表現出來的喜惡跟心裏想的一模一樣?”

鐘宜聲很誠實,低下頭:“嗯,除了…游音。”

孟輕晗登時警鈴大作:“游音?你對她什麽感情?”

“……”

鐘宜聲:“…就是……沒那麽喜歡她。跟她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

孟輕晗差點吓死,聽到答案後才放下心。

鐘宜聲不可能說謊,她如果現在所有的情感都出自真心,那也許對她…也是真心?可大一寒假她救她是怎麽回事?

她們當時素不相識。

她為什麽會來救她?

那幾天的事情她記不太清了,但是救援車上第一個跳下來的人影始終萦繞在腦海中。

她後來也時常會感嘆,為什麽看上去沉默寡言又弱不禁風的女孩會冒着生命危險來救人。

哪怕不是專程來救她,都很值得她動容。

孟輕晗想到一件壓縮在內心深處的事。

她被救回去後,孟家大宅裏一個穿風衣的中年男人目眦欲裂的罵她:“你怎麽這麽蠢!”

那是她父親嗎?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應該是很失落,所以在宅子外面的臺階上坐了很久。

在下雪。

花園裏銀裝素裹,梅樹挺立,鐵虬銀枝。

有人在她身側坐下來。

剩下的事情她想不起來了,只記得一句:“你是英雄。”

這一晚大雪。

是足夠把雪光誤當做月光的程度。

那個聲音從此駐紮在她腦海。

孟輕晗恍然驚覺,自從鐘宜聲出現在她身邊,很多時候她都選擇不打擾她,但撫慰她的內心。

一想到這裏,她就頭痛。

好像有什麽力量在阻止她的記憶。

鐘宜聲遲遲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問道:“現在要回去嗎?”

孟輕晗點頭,“回去吧。”

兩人一進家門,江誠意就把煮好的湯端上來了。

他搓着手道:“外面這麽冷,幸好你們穿的衣服厚,不然這一趟就得感冒。”

看着兩人喝完湯,他才收拾了東西。

剛進房間,孟輕晗的手機響了幾下。

她以為是姜雪詞和蔣覓,沒想到是雨梗。

消息內容…有一絲欠揍。

她直接拿給鐘宜聲看,“我發誓我沒有釣過他,但他加我微信後就一直各種發消息,我拉黑過一次,他又用小號加我,備注消息是緊急消息,我給他加回來,他給我找好借口,說我手滑才把他拉黑了,沒關系,他小號多得是。”

鐘宜聲:“…………”

她愣愣的看向孟輕晗。

這時,雨梗又發來一條消息:【晗姐,我上次那個發型是不是太醜了,要不我把頭染染,或者燙燙?】

【做一個好孟:建議砍掉。】

【…………】

“……”鐘宜聲眨了眨眼。

孟輕晗觀察她的神色,“你不會覺得我粗暴吧,我是不想讓人誤會,但我對一般人不這樣,還挺和氣的。”

鐘宜聲:“…沒有,我是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孟輕晗:“?”

鐘宜聲:“你以前對我,還挺好的。”

孟輕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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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感情進度(90——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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