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死晗姐！

鐘隐約第一次見到孟輕晗, 得到了很多幫助。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之後的六年裏，孟輕晗基本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同時也沒怎麽見過鐘宜聲, 反而八卦記者經常拍到她跟鐘月明在一起。

她記得一年多以前, 她主動去找孟輕晗，等在孟氏大樓下面。

她拿了全省物理大賽的獎杯, 她想告訴她。

盡管從那晚後她就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再沒有被問起過。只有每月到賬的十萬塊證明那個晚上不是夢。

不同于想象的是，孟輕晗很憔悴。

她瘦了好多，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陰郁, 刺刺的。

鼓起勇氣上前去搭話, 但孟輕晗眼神陰冷的問了句：“你誰？”

那一刻, 鐘隐約浸泡在潑天的羞恥感中。

因為她望進孟輕晗眼底, 發現她毫無波瀾的瞳孔，就像是她們從未認識過一樣, 那種陌生地反應讓鐘隐約想當場刨個坑跳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她忽然想起來一句話，也許你以為的起點就是你人生中的高光時刻呢？

她還以為長大就能和孟輕晗有什麽交集。

但事實是她們的感情在認識的當晚就到達了峰值。

她被遺忘。

其實大樓裏的工作人員都在做各自的事情, 街上的行人也都沒空看她一眼, 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己出了好大的醜，特別生氣。

灰溜溜回家，一晚上沒睡。

第二天她就從熱搜上看到了孟輕晗破産的消息, 一些財經達人分析來分析去都沒找到她破産的原因, 不是經營不善, 也不是不可抗力，到底為什麽會破産, 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孟氏自此消失。

鐘隐約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但是令她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她表姐把孟輕晗強行關在別墅，用外界的話來說，就是養金絲雀。

她不明白。

她有好多問題想問，有好多話想說，但是不知怎麽問。

去年孟輕晗生日，她當時在符黎上學，坐車趕過來時已經九點多了，別墅裏的生日宴結束，大堂一片狼藉，江誠意陰着臉打掃衛生。

她跑到樓上，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腳步停在樓梯口。

她看到鐘宜聲臉上、頭發上都是奶油，很狼狽的坐在卧室門口，一言不發。

安安靜靜下樓。

鐘隐約問江誠意，怎麽鬧成這樣了。

江誠意說：“外面好多人都說……孟小姐配不上我們小姐，閑話說的挺難聽的，小姐就……買了戒指求婚，她明知道孟小姐不會接受。”

鐘隐約了解到事情經過，很快知道內幕。

鐘宜聲不想讓別人說孟輕晗，所以在生日宴上請了挺多人，她知道孟輕晗不會給她好臉色，她也等着孟輕晗發現鑽戒後用蛋糕砸她。

這樣所有人都會說是她不知羞恥倒貼，不會再非議孟輕晗。

她是這樣想的。

鐘隐約還是不懂。

為什麽？

兩個人彼此在乎的話，為什麽不能好好在一起。

她覺得不開心。

不是不開心，是非常難過，從沒有這麽難過。

那晚連夜買票回符黎。

鐘留瑩大概猜到她是幹什麽去的，所以沒多問，只說到：“那兩個人還好吧？”

鐘隐約搖頭。

鐘留瑩難得跟她談心，安慰她，人各有命。

也許吧。

誰都不能理解她知道孟輕晗和鐘宜聲和好之後的心情，那種快樂在她人生中暫時不會有第二次，哪怕是知道她爸泡大佬的女人被弄死時都比不上。

鐘隐約簡略的說了她在公寓門口遇到孟輕晗的事，後面的那部分照舊瞞了下來。

“她看我一個人挺可憐的，又知道我們家當時比較困難，所以才幫我一把，主要是看上我媽的能力了，我媽選男模那就是選一個火一個……”

鐘宜聲聽完，神情難以捉摸。

她之前就想過…那晚孟輕晗就是特意來找她的，但是她們沒說上一句話，第二天跟着姜雪詞她們一起聚餐，孟輕晗就像是在對她生氣，一言不發。

她也沒想到，在餐廳那一面…成了六年中她離她最近的一次。

直接打錢……的确像她的作風。

把卡還回去，她道：“那就更要記住恩情，不要找晗姐的麻煩，她最近挺忙的。”

鐘隐約道：“我寫的同人文你看過了嗎？怎麽樣？”

鐘宜聲：“沒看。”

“……”

鐘隐約不服：“沒看？！怎麽能不看，我每天擠出時間寫的！”

能不能來個人尊重她一下！

她正覺得悲傷，但鐘宜聲的電話響了。

是孫特助打來的。

她聽着還挺生氣：“鐘總，鐘東臨那邊又把電話打到公司，說想請您參加壽宴。”

鐘宜聲皺眉，“不用理。”

孫特助照辦。

鐘隐約想到鐘東臨的可憎面目。

每年都要辦生日宴……他到底什麽時候死？快點可以嗎，求求了，她祝他下葬必是風水寶地！

姜雷那邊已經把周旻的各種片場花絮剪好了，就等着有活動的時候放一遍，拉點熱度。

周旻最近勢頭很猛，綜藝邀約也很多。

她幫着挑了幾個好點的，打發他去錄。

現在熱度差不多了，就等着出好作品。

《燈猶可見》最早也要到明年播，這期間他必然不能休息，得無縫進組。

她挺愁的，從片場回來以後又去找孫粵。

孫粵正在訓員工，見她來了立刻換了副嘴臉，笑着問：“孟助理怎麽有空過來？劇組那邊閑了？”

孟輕晗看了看站成一排的員工：“我來談周旻的下部戲，您這是…訓話呢？”

挨批的十來個人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淚眼汪汪。

孟輕晗挑了挑眉：“都回去工作吧，我跟孫總監談點私密的。”

一幫人腳下生風般跑沒影了。

孫粵：“……”

他現在已經不怎麽招待孟輕晗了，反正也說不了幾句話。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飄了，不願意加班，整天喊着要什麽私人空間，難道在家裏躺着比在公司加班更有滿足感嗎？”

孫粵慨嘆不已。

孟輕晗蹙眉，“難道不是嗎？”

孫粵：“……”

孟輕晗道：“你給人家付每天八小時的工作薪酬，想讓人家給你工作十六小時？咱們公司沒這傳統吧？不僅鐘氏，我之前也沒教你這個啊。”

孫粵突然感受到了來自上司的威壓，好像回到從前……要看孟輕晗的臉色過日子。

他硬着頭皮道：“能有這麽多時間用來工作也很幸福，說明經濟形勢好。”

孟輕晗看他的眼神變得奇怪：“那您一個人幸福就好。”

孫粵：“……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總是拖拖拉拉的，要是效率高一點、在公司認真一點，也不至于加班啊，更不用嚷嚷着沒有私人空間了。”

孟輕晗擡眼：“那你效率怎麽樣？上回跟你說給周旻挑本子，這都多久了，還沒信兒？”

孫粵無聲半響，“我……忘了。”

孟輕晗起身要走：“您貴人嘛，理解的。”

她一走，孫粵才發現自己一腦門汗，腿開始發抖。

可惡的肌肉記憶！

此時公司的磕糖群：

【孫總監助理（專注磕糖中）：孫總監竟然說能加班是我們的福氣！】

【橙子TV産品部：我刀呢，我大刀呢，這福氣給他要不要！】

【孫總監助理（專注磕糖中）：不過晗姐怼他了。】

【影視策劃區王某人（支持CP永遠熱戀ing）：遙想當年，我們晗姐還在孟氏的時候，加班壓根不存在！】

【影視策劃區王某人（支持CP永遠熱戀ing）：在孟氏的時候，做得好的會有獎勵，做不好的她不理，不獎不罰。咱就是說孫粵一跳到這邊就嚣張起來了，以前他在晗姐跟前慫的嘞。】

【人事助理二號機-楊樂多：這誰？名字太長都懶得@系列/微笑】

【孫總監助理（專注磕糖中）：影視區這邊的部長…上次面試晗姐的……】

【人事助理二號機-楊樂多：想起來了/尴尬】

【影視策劃區王某人（支持CP永遠熱戀ing）：…………】

【橙子TV産品部：不過能每天看到我的CP，苦點累點沒關系！】

【孫總監助理（專注磕糖中）：感覺晗姐最近變得平和起來了，今天都沒太怼孫總監，哪怕他把晗姐交代的事情忘了。】

群裏一片唏噓。

談戀愛使人平和。

次日。

公司員工發現，孟輕晗來的格外早，她還戴了頂帽子，把自己捂得挺嚴實的。

員工以為這是新福利，雖然大美女戴着口罩，看不到真容，但是也讓人心情非常愉悅有沒有？

衆人進門後幹勁十足。

孫粵看到一幫人欣喜若狂，不明所以，直到他到門口，正要打卡時，孟輕晗伸手攔住他，鄭重其事地道：“孫總監，你遲到了。”

孫粵蒙了一瞬間：“沒有啊？”他每天都卡着點兒來的。

孟輕晗重複：“不，你遲到了。”

孫粵：“……我真沒！”

孟輕晗道：“你就是遲到了。”

孫粵：“我人已經在這兒了，沒遲到！”

孟輕晗摁亮屏幕，讓他看時間，九點零一分。

“你現在遲到了。”

孫粵：“……那你也遲到了！”

孟輕晗一笑：“不好意思，我打過卡了。”

孫粵：“…………”

開會的時候，鐘宜聲拿着孟輕晗給她的臺詞，點名批評孫粵：“孫總監，雖然遲到一分鐘不扣全勤，但是你作為總監要起到帶頭作用，不要把壓力都推給員工，自己卻摸魚，這種行為不太……非常不好，你下次注意點。還有，不要本末倒置，我們公司不提倡加班，除了個別特殊崗位之外，其他的崗位都沒有夜班這個概念。”

其他人當即鼓起掌來。

天知道他們最近多憋屈，孫粵各種挑IP寫策劃，卷的不可開交，他部門的人累死了，其他部門的人焦慮壞了。

今天終于出了這口惡氣。

孫粵：“…………”

他現在只想問孟輕晗一句話：您至于嗎至于嗎？

磕糖群：

【影視策劃區王某人（支持CP永遠熱戀ing）：孫總監被罵了，他早上遲到。】

【人事助理二號機-楊樂多：晗姐守在門口擋他，不遲到才怪。】

【孫總監助理（專注磕糖中）：我晗姐還是一如既往地厲害！愛死！】

孫粵懷着無法形容的心情來到孟輕晗的工位旁。

他道：“孟助理，這是我給周旻挑出來的本子，你看怎麽樣？”

他很執着的管孟輕晗叫孟助理，好像這麽叫就能讓孟輕晗過去的輝煌消失。

孟輕晗接過來看了一遍，嘆息一聲：“孫總監。”

她抖了抖手裏的文件，問道：“你聽到什麽了嗎？”

孫粵：“？”

他不明所以，“……沒有。”

孟輕晗語重心長：“這是退化的聲音。”

孫粵：“……………………”

孟輕晗道：“不是我說，您的業務能力有所下降。周旻不适合這種本子，我給你發過他的規劃，他接下來需要一個刑偵劇，你給我這麽多家庭劇幹什麽？”

孫粵有種穿回過去的錯覺。

誰才是領導啊喂！

他膝蓋都軟了，脾氣也硬不起來，最後兇巴巴的說：“行，我回去重挑一遍！”

孟輕晗道：“這不就對了？你把對員工撒氣的那些時間用來工作，日後前途無量。”

孫粵：“……”有完沒完！

他沒忍住，道：“孟助理今天起得挺早。”竟然在門口堵他，有意思嗎？幼不幼稚？

孟輕晗頭都沒擡：“我想起就起。”

伊克斯Q紫米？

到底是誰比較過分！

他還想整兩句，突然想到一個話題，“孟助理，你記得咱們早年簽的一個變裝博主嗎？就特能接廣告那個，她、糊、了！”

他的意思是讓孟輕晗認清現實，她跟那個博主一樣，糊啦！

但孟輕晗依舊沒擡頭，在盯新電影的流程，随口答道：“我之前告訴過她，視頻每一個畫面不能超過三秒，要抓住觀衆的眼球，她覺得自己粉絲破千萬就飛了，視頻做的沒誠意，又臭又長，她不糊誰糊？”

孫粵無語。

她是不是沒發現，他在內涵她？

就在他無言以對時，孟輕晗說：“我看她視頻的心情跟看到你一樣。”

孫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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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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