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齊和今年二十七歲,是個游戲主播。
他從小學習不好,沒事兒就愛往網吧裏鑽,父母說也說過打也打過,可還是不管用。
也該他走運,剛好生在了一個電競圈蓬勃發展的年代。
高中都沒畢業的他靠着一臺電腦打游戲在城裏買了房,甚至還累積了一群粉絲,整天在網絡上哥前哥後的叫着,讓齊和頗有自豪感。
在他所在的城市裏他的收入絕對不算低,但放在相親市場,大部分的姑娘最後都覺得他不穩定。
也是,游戲直播這行業,本來就吃的年輕飯。
有時候就連齊和自己也懷疑自己能繼續這樣幹到幾歲,又或者還不到三十,他就被市場規律給淘汰了,最後不得不另謀出路。
不過這些都還不是齊和最着急的,他憂心的是另一件事——
找對象。
按理來說,做直播是最不缺對象的。
主播這個圈子裏魚龍混雜,動不動就有誰誰又艹粉的傳聞,但齊和向來是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他曾經在直播間發過誓,絕對不跟自己的粉絲發生關系。
偶爾也有粉絲來撩他撩的天雷勾動地火的,但齊和始終堅守着自己的底線。
于是齊和就這樣一直單着,直到某一天,他突然發現經常給自己送外賣的小哥換成了個妹子,妹子長得眉清目秀楚楚可憐,每次送完外賣還問他要不要幫忙丢垃圾。
齊和覺得這妹子人不錯,漸漸對妹子上了心。
妹子也對齊和有意,眉來眼去之間兩人好上了,後來妹子直接搬到了齊和家裏住。
齊和跟妹子在一起過的很開心,因為這個妹子很溫柔懂事,不管是床/上/床/下,都能讓齊和舒舒服服的。
兩人在一起一個月,同居了七天,沒吵過一次架。
齊和想着自己年紀也大了,最近游戲狀态也不佳,便考慮再過陣子就跟妹子求婚,然後重新規劃自己的生活與職業。
但沒想到的是,一切都因為一件事改變了。
齊和在網絡上認識的朋友何弈來家裏做客順便借宿,齊和熱情招待了他。
何弈是個年輕帥氣的小夥,這點齊和承認。
可他覺得何弈的魅力應該也還沒大到讓自己的女朋友只見了他一面,就突然變得魂牽夢萦戀戀不舍了。
晚飯中妹子第五次含情脈脈望向何弈,齊和終于忍受不了的扔下了筷子。
“我出去抽根煙。”他硬邦邦地道。
正在吃飯的其他兩人全部愣住,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已經不見齊和人影了。
何弈看着齊和的背影有些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要知道這頓飯他吃的可謂是戰戰兢兢,因為咕嚕大佬交代,決不能跟那個女人對上眼兒,否則以他現在的定力與修為,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但怎麽是和哥先受不了了?難道他也發現了什麽端倪?
頭腦大條的何弈完全想不到齊和是因為什麽生氣,正想追着和哥的腳步去問個究竟,就聽耳邊響起那女人幽幽的聲音:
“小哥哥飯量好小啊。”
何弈聽到聲音身體瞬間僵硬,只能磕磕巴巴回道:“嗯……胃……不好。”
“噗——”女人捂着嘴巴柔媚的笑了,“那可不行哦,以後你女朋友會不開心的。”
何弈其實很想問為什麽女朋友會不開心,但這并不是問題的重點,所以他哈哈了兩聲,然後便道:“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貓還沒喂,先失陪一下。”
然而萬萬沒想到,這話反倒給了女人可乘之機:
“你還帶了貓!”
“不能帶嗎?”何弈問。
“不是,當然可以,我最喜歡喵星人了。”女人笑眯眯的道。
“我家貓認生脾氣又不好,所以麻煩離它遠一點。”不知為何,雖然女人的聲音中帶着笑,但何弈卻聽出了幾分滲人的味道,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這樣啊……”
似乎是聽出了何弈話裏的拒絕,女人沒有繼續再跟何弈搭話。
何弈見機會正好,連忙腳底抹油溜出了客廳。
回到和哥給他安排的房間後,何弈才用紙巾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後怕道:“吓死寶寶了。”
“切——”原本站在陽臺上眺望遠方的齊澤修聞聲轉過頭,鄙視的瞥了他一眼,“處男就是沒用。”
“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
被戳中痛處的何弈臉頰一紅,氣鼓鼓的将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裏。
齊澤修沒有理會他幼稚的挑釁,而是跳到了他身邊,繞着他整個身體嗅了一圈兒,“這個臭不可聞的味道,果然是那玩意。”
“什麽玩意?”何弈也學着齊澤修的樣子使勁兒嗅了嗅。
“你是聞不到的,別白費力氣。”齊澤修見狀又是一通嘲諷,但還是解答了何弈的疑惑道:“那玩意叫媚魔,天生魔物的一種,靠吸食男人的精氣活。”
“還真有這種東西啊……”何弈聽到媚魔以男人精氣為活,忍不住就感慨。
“一只媚魔值五十任務點。”齊澤修道。
“那我們趕緊把她抓了吧!”何弈突然興奮起來,方才的害怕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躍躍欲試。
但齊澤修卻給他潑了盆冷水道:“怎麽抓?靠你嗎?”
“不是有大佬您嗎?”何弈盯着齊澤修光滑的皮毛,弱弱道。
“我今天能用的靈氣已經超出負荷了。”齊澤修瞪了何弈一眼,淡金色的眸子格外耀眼,“都怪你太窮。”
何弈:“……”
所以他所以為的大佬其實也很窮,每天靈氣不夠用?
一個缺錢,一個缺靈氣,何弈一時之間竟不知一人一貓到底哪個更可憐一些。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齊澤修思忖了一會兒道。
“怎麽辦?”何弈有些着急,一部分是因為眼饞那些任務點買洗筋伐髓液,還有剩下的大部分其實是擔心和哥的安全。
畢竟招惹了魔物,和哥就算精氣神再好也經不住吸。
假如不是何弈身邊有咕嚕在,及時發現了媚魔的存在,那麽後果還不知道會怎樣。
何弈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他知道了,那就不管怎樣也要設法解決。
齊澤修道:“所有魔物在進食的時候都是最脆弱的。”
“那媚魔什麽時候吃東西呢?”何弈剛說完話就覺得自己傻了,因為剛剛大佬才科普過媚魔靠吸食男人精氣過活,也就是說,只要等到夜黑風高,隔壁那倆人為愛鼓掌……
想到那副畫面,何弈忍不住又紅了紅臉。
他長這麽大別說現場版,就連各種男同學之間廣為流傳的影像版也很少見過。
沒想到今天竟然不僅要看了,而且可能還要大煞風景的去打斷,何弈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今晚不要着急睡覺,聽着對面的動靜。”齊澤修完全沒在意何弈心裏那些小九九,只一心安排着計劃道,“等時候差不多了你就沖進去打開手電筒。”
“開手電筒是什麽操作?”何弈問。
齊澤修冷冷笑了一聲:“那些天生魔物雖然經過成長變得可以在日光下活動,進食的時候卻還是會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必須在陰暗裏才放心露出爪牙。”
只要在進食的那一瞬用強光去射瞎魔物的眼睛,那麽剩下的步驟就簡單許多。
現在的齊澤修雖然虛弱,但對付這樣的魔物,卻是綽綽有餘了。
何弈想了想,最後點頭道:“好,就按照大佬說的辦。”
于是兩人又在房間裏合計了一番細節,以确保今晚的行動萬無一失。
而那邊,生悶氣的齊和在陽臺上抽到第二根煙的時候,終于聽到了腳步聲接近,人還沒走到,他便酸酸地開口道:“怎麽,終于舍得跟帥哥告別了。”
“你吃醋了啊……”女人低笑着,用自己柔弱纖細的胳膊從背後摟住了齊和。
齊和感受到背後的溫熱,頓時心頭一軟,但嘴上還是說:“你都只顧着看人家小帥哥了,還不準我吃醋,這是什麽道理?”
“他長得帥嗎?”女人把頭埋在齊和肩上,蹭了兩下,“不過就是個小白臉,哪有你有男子氣概。”
“哼,就你嘴甜。”齊和輕哼了一聲,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該心胸開闊些,便轉身将女人緊緊摟進懷裏,用半命令的語氣道:“以後不準這樣看別的男人。”
“家裏有醋壇子,我哪兒敢啊!”女人撒嬌似的咬了齊和耳朵一口。
齊和被咬的情動,與女人在陽臺上一陣纏綿。
十分鐘後,女人依偎在齊和的懷裏,用不經意的語氣道:“其實,我剛剛看他的臉是有目的的,最近聽說有一種賊,專門在網上認識朋友,然後假借拜訪朋友的名義住朋友家裏,等朋友睡着了就開始行竊……”
“你是說何弈?”
齊和的眼神登時深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