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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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錦英站在門邊，怔怔地看着張瑾從自己眼前消失。

朝陽已經穿好衣服走到程錦英身旁。“他和我很像。”

程錦英過很久才聽清他的話：“你和他不一樣，你們一點也不像。”

“是麽。”朝陽未置可否，輕輕推開程錦英走出去，轉身面對他，一字一句像念臺詞：“之前我說過我喜歡你，如果你想将我當作他，我能接受，也無所謂。程錦英，你怎麽想？”

程錦英思緒淩亂，還沒有從剛剛的狀況中走出，恍惚了一陣看向朝陽。

“對不起，今天是我利用了你。”程錦英靜靜道，“朝陽，以後我們也別再見了。”

朝陽緘默。

程錦英的反應似乎早在他預料中，他看着他點點頭，說了句好。眼裏雖然有失落，但不是為了他而失落，就好像口口聲聲說喜歡他，也不是真的喜歡他。朝陽只是一時覺得自己有些無用罷了，最終沒能完成某個人要求他完成的事情。

朝陽動作自然地整理了一下随身的背包，伸手把背包夾層裏閃爍着紅色燈光的監聽器開關摁掉。

他也走了。

偌大的房子裏只剩程錦英一人。

他把充斥着Alpha與Omega糜爛信息素的房間關于身後，逃避似的沖到樓下。一低頭，看到保溫包還捧在手裏。

程錦英渾身力氣頓時抽走一半，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到地毯上。愣了愣，拉開保溫袋拉鏈，拆開蓋子，熟悉的香味一下跑進鼻腔。

菜和粥還熱乎，和張瑾說的一樣，全是他愛吃的。

只是張瑾還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他為他做的。

熱氣熏得程錦英眼睛疼。

程錦英狀似無所謂地一吸鼻子，捧起飯菜大口大口地嚼。

外面陽光充足，風很大很冷，張瑾坐在公園長椅上，頭微垂，長發遮住側臉，他靜靜坐着，手指摸向口袋，把空了的煙盒攥了又攥。

手機在響，張瑾接了：“嗯”。

“瑾哥你在哪兒呢，半路說跑就跑，打了你這麽多電話怎麽現在才通。”戴曉水嚷嚷道，“我接到我哥了，你也真是，就仗着我哥寵你吧……”

“你少說他兩句，手機給我。張瑾，沒出什麽事吧。”戴曉水的抱怨低下去，聽筒傳出男人聲音，戴思行拿過電話。“我們在去紅楓林的路上了，見了面一起喝一杯吧。”

“明天吧，戴爺，我這裏有些事情。”張瑾盯着腳邊，已經沒什麽事值得他在意了，不想回去是因為怕掩飾不住的情緒被戴思行一眼看穿。

戴思行說：“成啊，又坐飛機又坐車的，我也累，休息兩天再找你。”

張瑾應聲，輕聲道：“戴爺，抱歉了，今天沒能去接你，原本說好要來的。”

戴思行哈哈大笑，“矯情，我他媽又是什麽大人物，用得着你們大張旗鼓，得了，忙你的事去吧，有話見了面酒杯裏說。”不等張瑾回複，戴思行幹脆利落地挂掉電話。

張瑾關掉手機放回口袋，安靜坐着。

上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是什麽時候？過去九年竟然比不上今天一天煎熬。

張瑾擡手，輕輕摸着眉骨，手指抖得厲害。

“我是可以哭的，對吧。”

“成年人也是可以哭的，對吧。”

張瑾閉上眼睛，他才發現原來人難過到一種程度，是流不出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