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首長說:“你應該還記得曹運清,周永吉他專業到地方的化名。因為他之前的檔案加密的,所以公安部的人費了很多功夫才查到我們這裏,最終确定了身份。人七處走出去的,犯下這樣的大案,事情還要由我們來收拾。”

廖忠平說:“他除了搶銀行爆頭之外還做了什麽?”

首長于簡單介紹了下他所知道的情報——因沉迷賭博被七處開除之後,曹運清轉業到地方,進入某地城管大隊,期間他拉幫結夥,糾集了一批城管在當地市場收保護費,為争地盤和本地黑幫火拼,形成一股勢力後他更參與販毒、走私軍火、組織賣Y等等傳統的不法勾當,曾親自遠赴緬甸等東南亞地區和當地非法武裝勢力接洽。在此過程中他與當地老牌的幾個幫派積怨日深,有證據表明他五年前某個黑幫大佬一家七口被滅門的真兇。案發後他被手下出賣後他遭到公安部通緝,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銷聲匿跡。從去年開始,陸續發生了幾起在銀行門頭以搶錢為目的的槍擊案,共造成五死三傷,造成了很嚴重的社會影響,案子甚至驚動了ZY。公安部把他列為極端危險份子,找到七處也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廖忠平聽了之後一言不發。

首長說:“這一次清理門戶的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忠平,你有沒有把握?”

廖忠平面無表情地說:“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首長的聲音很明顯放松下來,“你辦事,我放心。”

領命之後廖忠平領導的三人行動小組立刻與當地公安部取得聯系,以省級單位的名義加入捉捕行動指揮部。

指揮部根據曹運清留下的蛛絲馬跡,判斷他想逃竄到附近郊區的一座大山中,理由現在他的頭像到處都,已經陷入人民戰争的往往,而曹運清的野外求生能力很強,故而他躲到人跡罕至的深山可能性比較大。

廖忠平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認為曹運清大隐于市,應該還在市區之內。

指揮部的領導不知道廖忠平的具體身份,只知道中央特派人員,負責捉捕,對于他的異議頗為不以為然。

廖忠平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兵分兩路。”

指揮部領導說:“行動要有重點,警力有限,客觀情況也不允許在市區內動靜過大。”

廖忠平說:“你誤會我的意思。我贊同你按照既定的方案把重點放在大山,必要的時候搜山也可以,盡可能高調。而我會負責盯住市區這一塊,如果有任何關于曹運清行蹤的線索我會第一時間處理。”

指揮部的領導說:“看來你在搞聲東擊西的戰術,我們這麽多幹警都成了你的煙霧彈。你就這麽确定他不在山上?”

廖忠平說:“我們看結果。”他沒說的昨天半夜他還和嫌犯在吃大排檔,那個時候警察和警犬已經把大山圍了個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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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大隊作為基層單位承擔重的任務,從組織到協調到走訪,簡直像承辦一屆三省四市運動大會一樣瑣事繁雜。全體警員取消休假進入警備狀态,分成若幹工作小組,各司其職。

景彰來不及品位失戀的痛苦就一頭紮進工作中,開車滿城巡查。雖然滿城戒備,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然而面對一個反偵察能力如此高超的巨匪,誰心裏都沒有底一定可以讓他落網。

期間景彰接到指揮部的幾次指令,說接到群衆舉報某處有某人形跡可疑像似嫌疑人,景彰和小方毫不懈怠四處奔走,然而說不出讓人失望還讓人放心,結果證明都只虛驚一場。

三番五次下來小方多有抱怨,景彰正色說:“這個時候群衆人心惶惶,難免草木皆兵。我們的态度寧可接到誤報一千,不能錯過犯人一個,抓犯人不正我們的天職!”

小方說:“景隊,你說的對,不過……你這臉怎麽苦大仇深的?你隐形眼鏡掉了還咋的,怎麽看着跟哈士奇似的。”

景彰說:“想到那家夥懷裏揣着并槍,随時會危及社會安全,難道你笑得出來?我笑不出來。”

小方說:“雖然景隊你平時就一身正氣渾身膽,但今天格外一本正經……我知道了,你失戀了!”他就貧嘴開玩笑,然而玩笑開在馬蹄子上,被景彰一頓臭批,說他工作不嚴肅緊張什麽的。

小方說:“……景隊,你不會真的失戀了吧?!”

景彰再次批評他。

小方表示伏法,然而過了一會嘀咕說:“這個罪犯還祈禱不要被你遇上,否則的話他可就慘了。”

正說話間,指揮部那邊又打過電話,說他們負責巡查的轄區內有群衆舉報見到疑似周永吉的人物出現。景彰和小方兩人不敢懈怠,前往一探究竟。

遠遠看到那個疑似嫌犯的時候小方第一反應還被耍了,那個人從頭型到面部特征都和通緝照片上的人不一致——留了把絡腮胡子。

然而景彰卻仍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看,并決定下車近距離仔細辨認。

小方對于景彰的直覺和洞察力一直信服的,這時候也打起精神一起下車尾随那人而去。

兩人跟了那人幾十米,距離在縮小,這時冷不妨他突然轉身和景彰他們相向而行,嘴裏念叨着:“大概找錯地方了。”

小方眼睛盯着那人,覺得和通緝照片似而非,不敢确認。

而景彰則目光如炬,在雙方錯身而過之際出手拍住那人的肩膀說:“等等。”

那人表情錯愕,“幹啥?”一口不知道哪裏的方言。

景彰說:“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那人說:“你們什麽人?”

景彰來不及阻攔,小方就用影視劇裏标準的潇灑姿态出示了警官證,說:“我們警察,現在例行檢查,請配合。”

那人嘀咕着“做啥子麽……”唠唠叨叨地抱怨,手伸向懷裏的口袋。

景彰的眼裏這個人的姿勢好似放緩,時間也放緩了十倍,千鈞一發之際,他條件反射地反手拔槍,幾乎同時兩聲槍響在這平和的小巷傳出……

廖忠平接到有警察和曹運清在市區某地發生巷戰的情報第一時間帶着手下趕赴現場,鑒于本地的交通情況,直升飛機被派上用場。

景彰中彈數分鐘後直升飛機已經在最近的廣場上空盤旋,三個身着标準反恐裝備戴黑色面罩的特種兵緣繩而下,引起圍觀群衆的無數驚呼。

救護車還沒有來,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人廖忠平恰巧認得——好像叫景彰的警察,上一次庫珀案的時候被他當誘餌調出大魚的那個小蝦米,當時似乎受傷不輕,這麽想來應該剛出院不久——還真個倒黴蛋。

另一個小警察抱着他的頭哭咧咧的,好像被吓得不輕,腿部似乎被流彈擦傷,并無大礙。

廖忠平問了小方曹運清的逃跑方向,命小王和小丁留下護理傷員維護現場秩序。

小王不服從,堅持跟他一起追蹤。

五百米開外一條荒廢的鐵路線,兩旁破舊不堪的庫房和潦倒民房,掩映在瘋長的荒草後,生鏽的鐵軌向兩邊無限延伸出去。

廖忠平和手下追蹤至此,向左右兩邊看,離曹運清逃離現場已經過去十多分鐘,早已不見身影。

小王焦慮地請示長官:“左還右?——我們分頭行動?”

廖忠平讓他噤聲,俯身把耳朵貼在鐵軌上,屏息聽了幾秒鐘,之後立刻起身,毫不猶豫地朝着一個方向飛奔。

小王也随後跟上。

大概跑了四十分鐘後,前方隐隐地傳來槍響,他們加緊步伐,又數分鐘後風中傳來血腥味道,随後他們在路邊的荒草中發現一具新鮮屍體,對方身着鐵警制服,眉頭中間只一個紅點,一槍斃命。

在确認此人已經沒有生命體征後兩人重新上路,并且加快了行軍的節奏。

又二十分鐘後,他們路過鐵路旁一個廢棄的倉庫,廖忠平放慢步伐,最終停下深吸了一口氣,他隐隐聞到空氣中若有似無的硝煙味道,跨下鐵軌,站在倉庫前,環顧四周。

小王知道他這鎖定目标了,打算跟随他進入戰區。

然而廖忠平則要求他留在外面,跟支援部隊做好聯系,再找個隐蔽的地點做狙擊準備。

小王卻不同意這個安排,想要跟着一起進入打配合,把握大一些。

廖忠平瞥了他一眼說:“當初在一切訓練的時候我的成績比他好一點。這種場合不需要你插手。”

小王暗自冷笑,堅持己見。

廖忠平冷聲說:“上面怕我心軟放了他?——可惜現在我你的指揮官,想挑戰我等到你爬到我頭上再說。”

小王說:“可主任我認為……”

廖忠平揪起他的衣領就毫不留情的一拳又把他扯回來惡狠狠地說:“我不管你在上面人那裏得了什麽密令,如果你再跟我指手畫腳我保證讓你在七處的地下室看一輩子庫房。”

小王閉嘴,服了。

廖忠平把他丢在一邊,重新拎起槍,最後交代說:“找個隐蔽的狙擊點,如果從這裏走出來的不我你可以補一槍——當然,如果我的話,你想開槍也歡迎。”他随意而冷淡的一瞥分明看懦夫一般。

小王握緊了拳頭,眼睜睜看着廖主任在單槍匹馬走進陰冷倉庫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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