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們明天去登記
葉斂走到門口, 正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他微愣。
屋內安靜了一瞬,很快傳來葉存禮的怒罵: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孟年害怕葉存禮靠近,脫口而出:“不要碰我!”
她臉色蒼白, 雙手抱肩, 警惕地望向葉存禮。
“每次我想牽你抱你,你就跟受刺激了似的, 怎麽, 一直不讓我碰, 是嫌我髒?”
葉存禮哈哈大笑,借着酒意, 肆無忌憚地口出惡言:“對啊, 我就是髒啊,你最幹淨了, 我碰你一下你都要擦好久。”
葉存禮脖子上青筋暴起, 面容扭曲,“我就是髒啊, 你不給我睡, 我就去睡別人,你滿意了嗎?”
孟年面色麻木,趙清憶卻唰得一下臉都白了。
“孟年,孟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趙清憶眼淚很快淌下,帶着哭腔, 她懇求道, “那只是個意外, 你別把這事說出去, 尤其不要告訴葉奶奶,行嗎?”
“都是酒喝多了,才不小心……他如果真的有心背叛你,絕不會等到你手術之前——”
話說到一半,趙清憶突然捂住唇,止住話頭。
樣子做成一副好像是她不小心說漏嘴似的,哭得梨花帶雨,往前伸手,姿态卑微地想要去拉孟年。
葉存禮被酒精和趙清憶的眼淚刺激得血沖向頭頂,憋了許久的悶氣找到個出口便傾瀉而出,
他終于忍不住,開始不遺餘力地指責孟年。
“你離她遠點,小心她也給你一巴掌。”他把趙清憶一把拉向身後,似笑非笑,“你用不着求她,誰知道她是不是要高興死了。”
“她巴不得咱們出錯,這樣她就更有借口針對我。”
葉存禮毫不客氣地指責道:“雖然我做過錯事,但你扪心自問,你一點錯都沒有嗎?我心裏一直只有你一個人,你呢?問題明明都出在你身上!誰讓你不給我碰!”
孟年氣得手指發麻,她沒想到葉存禮做了虧心事以後還能這麽理直氣壯,倒打一耙。
她看不見也能猜得到,這個一直把她困住、強迫她的、口口聲聲說要對她好的人,此刻把別人護在身後。
孟年想不通,如果他這麽委屈,為什麽不幹脆地同意分手呢?他在執着什麽?
“我記得事先我們有說好,我不喜歡別人碰我,你同意了。”
“況且,我犯不着對你的過錯幸災樂禍,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子很惡心。”孟年偏過頭,“葉存禮,好聚好散的話,彼此還能有最後一絲體面,再糾纏下去,我真的會做出你想不到的事。”
“葉存禮,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你不要一而再地逼迫我。”
葉存禮依舊不相信她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堅信她只是要“馴服”他。
“你現在滿意了?看我這麽狼狽。”他嘲諷道。
孟年直白地戳穿他自信自負的謊言:“我從沒跟你說過嗎?那你現在聽好。”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以前懦弱膽小,不敢和外婆說出我的想法,讓她誤會我對你還算滿意。”
其實孟年是個不太會說自己訴求與感受的膽小鬼,她要感謝葉斂的開導,讓她能勇敢拒絕,成為更好的自己。
像她一樣內向膽小的人很多,她遇上了一個能推她一把的人,是她的幸運。
“葉存禮,我沒有一時一刻喜歡過你,”孟年低着頭,沒什麽底氣地輕聲喃喃,“我讨厭你……”
葉存禮愣了下,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沒有人能逼你做出違背意願的選擇,你自己也不行。”
——“想就是想,不願意就要拒絕。”
孟年深吸一口氣,擡眸,看不清的雙眼坦蕩地望向前方。
她鼓足勇氣,擲地有聲道:“我就是讨厭你,非常讨厭你,今後請你從我的生活裏滾開!”
一秒,兩秒——
然後,葉存禮瘋了。
他紅着眼,用力咬住後槽牙,連連擠出幾個“好”字,“劃清界限是吧,那分手之前,我非碰你一回不可。”
怎麽樣他都不能一點便宜都不占。
葉存禮被刺激得瘋癫不已,猛地朝孟年撲過去!
朋友說的對,他就是太給她臉了。
孟年看不到,她聽到聲音本能地往後退,縮着脖子,害怕地抱住頭。
身前忽然略過一陣清風。
風裏夾雜着她熟悉的味道。
孟年鼻子一酸,眼淚驀地沖出眼眶。她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已經強撐了許久。
她其實也非常委屈。
“嘭——!!”
一拳到肉的悶響,葉存禮被人揪住領口,拎起來,又用力掼在地上。
耳邊是趙清憶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孟年茫然地放下手,擡頭望去。
葉存禮捂着瞬間青腫的嘴角,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趙清憶驚懼交加,想要上前去攔又不敢。
葉存禮低罵着睜眼,看清來人,頓時清醒了大半,他震驚地仰頭看向男人。
他失聲叫道:“小、小叔!您怎麽在這?”
“葉存禮,這就是你作為男人的風度嗎。”
葉斂收回手,緩緩起身,他視線微垂,眼睑下鋪了淺淡的陰影,居高臨下地冷淡睨着他的親侄子。
“你父親是這樣教你的?”
“深夜闖入別人的居所,未經允許,意圖侵犯,”男人低沉的音色緩緩而出,“你的教養都去哪兒了。”
“還是說,你根本沒有教養?”
葉存禮臉色煞白,被訓斥得擡不起頭。
如果是平時,他不敢反駁葉斂的話,但今天酒喝得有些多,他心裏一直壓抑的不甘怎麽都按不下去。
他面色猙獰,恨意十足道:“小叔,都是孟年的錯,是她先背叛我的。”
背叛?
葉斂冷冷勾唇。
他讨厭将這樣的詞用在她身上,如果她真的背叛,為什麽到現在都不同意他的求婚。
“嗯,你的意思是,她也像你一樣,和別人……”
葉斂說着,淡漠的目光在趙清憶身上掃了掃。他點到為止,并不願意把那麽難聽的話說出口。
葉存禮咬咬牙,從地上爬起來,他捂着被男人踹過的絞痛的腹部,沒忍住又痛哼一聲。
為什麽打他?憑什麽打他?!
男人薄唇輕扯出弧度,他動了動身體,狀似不經意地挪動腳步,擋在孟年的前面。
他淡聲道:“疼?那就好,記住這樣的感覺,別再犯渾。”
“一個男人應該有擔當,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負責,你現在這樣荒唐,會讓人瞧不起。”
葉存禮低下頭,額前發遮住自己不甘的眼神。
他身後的趙清憶這時往前走了兩步,與葉存禮并肩而戰,氣弱開口:“您這麽晚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葉存禮聞言猛地擡頭,他想看一眼孟年,可惜孟年的身影完全藏在男人高大的身後。
“聽說白天這裏發生了點事,我特意過來問問。”
葉存禮心虛道:“……問什麽?”
葉斂随意瞥他一眼,唇角微勾,“當然是來問問孟小姐——”
他嗓音突然放輕,語氣中夾雜了些難以察覺的溫柔:
“問問她,究竟要在我家鬧到什麽地步才滿意。”
他說的是玩笑話,別人聽不出來,孟年卻對這種語氣倍感熟悉。
男人話鋒一轉,語氣逐漸冷了回去,“只不過我沒想到,忙了一天,回來又看到一場好戲。”
葉斂略帶威壓的視線落在親侄子的身上,“原來那天你在醫院說看的病人是孟小姐嗎?遲到的原因是……起晚了?”
他話一出,葉存禮和趙清憶紛紛躲開他審視的目光。
“這兩天你們鬧出太多事,已經過了我能容忍的限度,孟小姐不再适合住在這裏,我會把她送走。”
“你們的關系到此刻停止,她單方面的分手有效,你不要再騷擾。”
葉存禮他望向男人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開始後怕。
所以是來興師問罪的。
葉存禮和葉斂相處得并不多,但在他印象裏,他小叔是斯文的人。
剛剛是究竟有多生氣,才會對他動手……
葉存禮的酒徹底被吓。
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預感,下一秒葉斂便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直接打到老太太房裏。
葉斂只說了一句話——
“後天我會把葉存禮送出國,現在,來孟年這裏把人弄走。”
轟——
天邊陡然閃起了數道刺目白光,窗外毫無預兆地下起大雨,雷聲轟鳴震耳。
葉存禮震驚地瞪大眼睛,他嘴唇動了動,“不行,小叔,您不能……我不出國!!我還有學業沒完成!我錯了!您原諒我!”
他往前撲,葉斂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他的碰觸。
“我認錯!我是一時沖動才來這鬧的,都是孟年跟我鬧脾氣,非要和我分手我才……”
院子裏忽然進來好多人,領頭的是老太太身邊的趙嬸。
趙嬸快步走到葉斂身邊,憂愁道:“先生,小禮這孩子人本性不壞的,他就是一時誤入歧——”
葉斂冷聲打斷:“他差點成了強-奸犯。”
“怎麽會!”趙嬸看了一眼孟年,急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孟小姐,您倒是為我們小少爺說兩句話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葉家的人都還在袒護葉存禮。
孟年想往前走,她伸手探了探。猝不及防,指尖碰到了一個人的後背。
她沒想到葉斂離自己這麽近。
一想到他擋在前面,心底的不安竟驅散了大半。
孟年停在原地,清澈的眸直視着虛空一點,目光坦蕩勇敢。幾天不見,別人眼中的她已經變了許多。
“葉先生說的都是真的。”
趙嬸啞口無言,被眼前的棘手情況難住。
“小叔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都是為了孟年才這樣的,我不想和她分開,我都是為了她好啊!”葉存禮見兩個傭人上來就把他按住,徹底慌了神。
葉斂挑眉,“你為了她好?”
葉存禮幾乎要哭出來,苦苦哀求:“是啊,如果她和我取消婚約,那她會很可憐的。”
葉斂好笑道:“哪裏可憐?”
葉存禮真心實意道:“為生活掙紮,為未來拼搏,很辛苦,她有捷徑不走,這不傻嗎?她也不需要刻意讨好我,只要正眼看我一眼,我就滿足了……如果她退了婚,就要回到普通人的生活裏去,這不可憐嗎?”
這番話說得太理直氣壯,叫這屋裏許多人都變了臉色,就連趙嬸都詫異地看過去,仿佛第一天認識他。
只有趙清憶面無異色。
她早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葉斂沉默良久,又問:“你憑什麽覺得她嫁給你就能得到享受?”
“我……”
“因為你姓葉?”葉斂輕笑,語氣愉悅,“只要我想,你随時都可以一無所有。”
屋裏是死一樣的寂靜。
沒有人能反駁葉斂的話,也不認為他是在吓唬人。
他真的能夠說到做到。
男人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憐的是你,葉家真的把你養廢了。”
雷聲凄厲,葉存禮徹底說不出話來。
“帶走吧。”
“……”
葉存禮被人押走,關回了房間。
趙清憶綴在隊伍的最後面,走到門口時,接過傭人遞來的雨傘,她在門口撐起傘,突然想起來什麽,回頭看去。
燈火通明的屋內,男人從茶幾上撈起一只墨鏡,微微低頭。女孩順從地攤開手掌,接過。
趙清憶舉着傘,眉心微皺,心裏閃過一絲異樣。
真的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葉斂将墨鏡遞過去,而後回頭,朝趙清憶投去一記輕瞥。趙清憶渾身泛起一層冷意,撐着傘,慌忙踏進雨中。
閑雜人等都散去,葉斂走到門前将門關好,他擡手将葉存禮撒酒瘋時拍亮的燈關掉大半,只留下門口的一盞。
孟年托着墨鏡,還未戴上眼前便暗了。她聽到聲響,疑惑:“時間不早,您……”不走嗎?
“我們的事還沒有說完。”
孟年張了張嘴,臉慢慢紅了,“喔……”
葉斂繞過她,又坐回到沙發上。
他手肘撐着膝,雙手合十交握在身前,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我知道一旦你點頭同意後,将會面臨怎麽樣的流言蜚語,請你相信,我可以替你解決掉所有的麻煩,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不管是葉家,還是整個東城,沒有人會跑到你面前亂說話。”
屋內一時靜默。
葉斂頓了頓,又道:“像今晚的事,我其實做得很忐忑。”
孟年眨了下眼睛,“忐忑什麽?”
“我還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為你撐腰。”他低聲道,“我會猶豫,擔心你覺得我自作主張。”
孟年紅着臉搖頭,“你是為了我出頭,我知道,我很感——”
“你不需要對我說謝,我會害怕聽到這兩個字。”
“如果你因為我幫了你而感激、心軟,那我和那些人又有什麽分別。”
“我做的任何事都沒想過要你回報。”
孟年的心口像是揣了上百只兔子,它們馬上就要順着喉嚨從身體裏奔跑出來。
她幾乎就要招架不住男人如此坦誠熱烈的自白。
孟年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個人,他溫柔紳士,冷靜沉穩,懂得尊重,體貼又包容,幾乎包含了所有她欣賞的品質。
她的心房在逐步瓦解,幾乎就要一口答應下來。
只差一點。
葉斂知道,只要他再說一些能打動她的話,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達成目的。
可他不想那麽做。
說過要給她百分之百的選擇權,那麽他就不能再繼續用手段去對她。
他應該将自己自私的一面也翻給她看,希望她聽過以後,依舊可以選擇與他同行。
葉斂像是沒看到她的動容,他扭頭,看向唯一亮着的那盞燈,緩緩道:
“孟年,我并不接受自己擁有一段貌合神離的婚姻,所以要想清楚,一旦同意了我的提議,那麽我們就要認真起來。”
“我們不是合約,不是虛情假意。”
孟年微微怔住。
他竟然是這麽認真的嗎?她以為他只是在談一場合作。
“我會對你好,無論是誰欺負你,都可以來找我替你讨回公道,換句話說,在我這裏,沒有人比我的妻子重要。”
“我不喜歡背叛,會好好經營一段婚姻。”
“如果你未來對其他人動心,那會很難辦。”葉斂低聲笑着,半威脅半玩笑道,“我是個講究公平的人,自己不會背叛婚姻,當然希望另一半也能保持忠誠。”
“締結婚姻關系也是一種約定,理所當然要擁有契約精神,忠誠是必須的,不是嗎?”
不知怎麽,孟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那位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
聽外婆說當初那男人娶媽媽時,各種花樣的好話都說了個遍。男人是中文系畢業,後來又做了銷售,一張巧舌,黑都能哄成白。
世人求婚時大多都是海誓山盟、花言巧語的,好像沒有人的求婚是像葉斂這樣,帶着幾分威脅。
他的坦白句句帶了隐晦的攻擊性,叫孟年一直冰封的心反而有了松動融化的痕跡。
她抿下唇角的微微笑意,問他:“既然您對婚姻這麽慎之又慎,那為什麽會對我提出這樣的建議呢?”
男人沉默良久,輕嘆。他起身,緩步走到她的座位前,蹲下。
他沒敢碰觸她身體的任何地方,只是克制着,将她垂下來的長發勾起,纏繞在指尖。
“大概是因為,我也并不是那麽冷靜的吧。”
在南城重遇她時那第一眼,他竟起了想要掠奪的心思。
孟年的心跳在此刻飙到峰值。
再快一點,她的身體都承受不住。
鼻間彌漫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知道他們距離很近。
自己的頭發被手指纏着,她感覺自己的心尖被挂上了一個魚鈎,被人輕輕一拉,心髒就要被人勾走。
凜冬剛過,心房角落的凍土蘇生,枯枝逢春,嫩芽破土而出,密密匝匝爬上枝條。
孟年沉寂許久的情感終于被人挑動,胸膛裏淌過一汪溫暖的水流,她的胸腔被一股奇妙的情緒蓄滿。
她輕聲問他:“葉先生,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剛剛說的哪句話嗎?”
葉斂盯着她的眼睛,思忖片刻,篤定道:
“締結婚姻關系是一種約定,理所當然要擁有契約精神。”
孟年看着眼前那個朦胧的輪廓,對上男人的眼睛。
她深深呼吸,慢慢笑了。
“答對了。”
她并不是一個喜歡談感情的人,理智冰冷的契約關系更适合她,也更令她有安全感。
她能夠保持絕對忠誠,好在眼前人也有同樣的覺悟,在此基礎上,她願意嘗試和別人認真地發展一段全新的關系。
孟年不設防地又在男人面前卸下心房,在她意識到時,并沒有十分排斥,相反的,她有些開心。
她臉頰微紅,不好意思地開口:“想一想,還是有些期待的。”
臉頰一側突然傳來癢意。
勾走的那绺長發被人放開,而後,頭頂上試探地壓來一只溫暖的手掌。
成年男人的手掌又寬又大,安全感十足。
只輕輕貼了一下,好像羽毛落在頭上一般,生怕惹她反感。
葉斂擡着手,小心翼翼地問:“你這是願意了?”
女孩乖乖坐着,沒有躲避,她輕咬唇瓣,矜持地偏過頭。
羞赧的紅雲暈了臉頰,撒嬌似的,小聲嘟囔:
“聽不懂的話我要改主意了。”
話音落,頭上的觸感終于落于實質。
葉斂揉了揉她的發頂,笑道:“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簽訂合約?畢竟夜長夢多,萬一孟小姐反悔,那我怎麽辦?”
他說着說着,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确實應該早些落實。”
他向來執行力很強,當下便拍板:“你的戶口本在哪兒?”
孟年愣了下,“在宿舍……不過現在可能被葉存禮收走了,他大概不知道我偷偷藏了戶口本,不然肯定拿這個說事。”
“嗯,我去幫你拿回來。”
他說着就要起身告辭,好像立馬就要去抄葉存禮的家。
“我會盡快,順利的話,明天你就能等到我的電話。”葉斂語速極快,“等我拿到,我們就去登記。”
“你早些睡,我先走了。”
他很心急,轉身就往外走。
“哎!”
孟年心頭一跳,立馬伸手在空中一抓。
啪——
她抓住了一只手腕,指甲不小心又在男人的手背上留下紅痕。
兩個人的皮膚貼在一起,孟年的手指仿若被電了一下,瞬間松手。
葉斂眼疾手快,又将她皓白細腕撈至掌心。
他拽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背上,笑道:“可以抓,随便抓。”
孟年紅着耳朵,沒有再躲閃,如果是葉斂的話,她其實并不排斥這樣的接觸。
對方小心翼翼的對待她都看在眼裏,感動的同時,也生出了回應的心思。
她咬着唇,忍着臉頰的熱意,将他的手腕握實。
她輕聲:“你先別急,就算順利,明天恐怕也不行。”
“不行?”
孟年赧然點頭,“法律上規定年滿20歲才可以登記結婚。”
她支支吾吾,臉燒得不成樣子。
“可我,我……我還有十天才20歲呢。”
葉斂怔怔愣在原地,頭一次手足無措。
他看着面頰緋紅的年輕女孩,心想——
我果然是個禽獸。
作者有話說:
葉斂的獲獎感言:首先要感謝我的侄子,沒有你這麽作,我也不能這麽快就娶上老婆,謝謝。其次要感——
缺德的作者菌弱弱打斷:那個……她還是個孩子,你謝早啦。
葉斂:我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