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警長你好》的直播間。

當喬緩的視線從哪些隐藏極深的攝像頭上一掃過的時候。

無論是因為他們太久沒有搜尋到線索而焦急的觀衆、還是只不過拿這個綜藝來打發時間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覺得自己的背後突然一涼。

雖然并未與喬緩進行任何直接接觸,但直播間的觀衆們此時心裏的浮現了一個同樣的想法:

哪怕是躲在屏幕後的自己,也躲不過那雙眼睛的追尋。

這個直播間,是在所有參與本期節目的嘉賓都入場之後的第一時間緊急上線的。

所以,目前得到了消息敢來看直播的人數并不算多。

但是,觀看數量在開播之後一直穩步的增長。

開啓直播間的事情制作組并未提前告知任何一個參與到其中的嘉賓,因為他們要制作的是一檔真正意義上的真人秀。

而這,也是星河出于想要打造一檔更具有他們公司的鮮明風格的娛樂綜藝節目的考慮。

所以,《警長你好》并沒有從直播或者後期剪輯中選擇,而是兩者兼之。

星河提供的雙程服務不但可以滿足對某些嘉賓比較感興趣、閑暇時間比較多的受衆;

而且也在盡可能的滿足時間并不充裕的一些觀衆的需求。

直播是從嘉賓進場的那一刻起開始的。

而在直播結束後,兩天內播放出來的剪輯版則會更為精簡。

比較有趣的花絮也會予以保留,讓時間比較忙碌的受衆可以在了解到完整的案件脈絡之餘,還能夠不錯過一些經典的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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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有時間盯着這檔節目的觀衆,主要是一些比較相信星河影視口碑的中年人。

他們的口味一向是各大年齡層裏最挑剔的,豐富的社會經驗更是讓他們很難接受一些賣慘的小白臉人設。

從文藝界百花齊放的年代走過來的他們,是最看不慣打着偶像名頭、享受着完全德不配位的高薪的那一群人。

可是在看清了喬緩接下來的動作之後,那些原本對于這個從污點公司出來的偶像團體抱有一定成見的人,觀念也不由得跟着改變了一些。

“這個小娃娃的眼神怎麽這麽亮堂?是特意在哪裏練過嗎?”

“不是說所有參與節目的嘉賓都不會知道屏幕背後有人嗎?我怎麽感覺他都已經看到我了似的……”

“喲,這個小夥子的直覺可真厲害!一下子就發現了牆角裏的那個攝像頭,我剛才用那個角度看節目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除了這些第一次了解到修四的叔叔阿姨們之外,有不少螺四粉也聞訊而來。

是的,別家粉絲名都是怎麽好聽怎麽來,修四粉見等了這麽久自家偶像都不給他們起名,幹脆找了個最扣分的諧音梗。

不過,這倒也挺符合自家偶像在娛樂圈裏清流一樣的人設,“螺四粉”這個名字和修四每次營業出圈的方式一樣離譜。

雖然不少螺四粉在聽說陳夕的真人秀中有可能出現修四的身影,可是在點進來之前他們确實是沒抱太大希望的。

畢竟現在星熠的罪名未定,還有哪些人涉及到其中都是說不準的事情,任誰都很難想象陳夕會冒着這麽大的風險再送他們走回到公衆面前。

可是,當螺四粉們看到這四個人以極為奇妙的方式合體,有不少人在屏幕的那一邊感動得淚目不止。

“只要活得夠久,我的偶像就一定會合體!嗚嗚……”

“沒別的說的了,從今天起陳總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哈哈哈哈哈,srds,葉一未的表情也實在太搞笑了一點吧?”

“他一個人呆在欄杆後面的樣子實在是好委屈,怎麽會這麽可愛……”

“額額額,大家看他的樣子有沒有覺得有點眼熟?”

“哦哦!我看着有點像#有本事別讓我出去,等我出去把你們都殺了#的那張貓貓的表情包?”

“誰讓喬緩他們走的那麽決絕,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把他撇在那裏了!”

“哈哈哈……這個虛假的兄弟情,我真的能笑一輩子……”

螺四粉們笑中飙淚,一直不停截着圖的動作卻沒有被耽誤分毫。

在喬緩幾人還都被迫認真查案的時候,螺四粉們自發從節目中截下來的表情包就已經在許多沉寂已久的小群裏邊四處亂飛了。

當然,螺四粉們可沒有忘記修四之前還曾是宣傳法律宣傳大使的事情。

所以,當那些照片瘋狂上傳之後,所有修四相關群的群主們也不厭其煩的把上傳到相冊裏邊的表情包打上了厚厚的一層水印。

“僅供娛樂,禁止商用!”

“一旦發現,侵權賠償!”

“螺四粉圖,惡靈退散!”

……

喬緩雖然并不知道那些攝像頭後面正有着無數雙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就算是他已經知道了這裏正在直播,恐怕無法對他的行為産生一絲半點兒的影響。

繞過操場以後,喬緩和白吉克幾乎毫不猶豫的往有血跡的方向走。

就在剛才随便亂轉的時候,他已經将整個校園差不多調查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中,喬緩早已經發現了存在于場地裏的攝像頭的分布規律。

而這些于校園自發布置的監控儀器顯然有着不同型號的攝像頭,肯定就是攝制組布置場地時才留下的。

攝像頭分布的越多的地方,自然就是暗藏蹊跷的、或者說是案件中必須要仔細偵查的地方。

所以,喬緩可以确定這個有着這個上下左右至少有着七八個隐形攝像頭機位的地方,一定有什麽貓膩。

而出現在操場側邊一小排樹蔭底下、又蔓出了臺階的血跡,應該就是真正的第一案發現場。

喬緩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着眼前的這條血痕。

血痕後淺前深,最遠處的地方并沒有濺射出來時會留下的橢圓形斑點。

反而是小樹林靠着右邊的那一側血液留下的痕跡十分集中,淺淺的一窪到現在都沒有幹涸……

可是除了這裏,喬緩并沒有在別的地方發現受害者的其他血跡。

并沒有在真實情況下辦案中那樣複雜的影響因素,天氣情況也正常,喬緩可以确定這裏是受害者死亡的第一現場。

但是……從天臺到這裏但距離雖然說不上遙遠,但是背着一個人的話也絕對可以掏空兇手的體力,更何況上去之後還有4層樓的高度。

那麽,兇手如何完成受害者身體的轉移、如何隐藏掉其他血跡的呢?

這些細節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喬緩一時還有些摸不清頭緒。

拍掉了褲子上的灰,喬緩從樹林裏鑽了出來。

“喬哥,你能看出來什麽嗎?”

“恐怕這裏就是第一案發現場,目測受害者應該是被什麽重物或者鈍器擊穿了顱骨,才會有這麽大的出血量。”

“我猜……那個女孩是被人殺了之後又被拖到天臺上的,兇手是想要借助時間差給自己制造一個不在場的證明。”

“而葉一未之所以會被蒙住眼睛……”

喬緩下意識地撫摸着自己的拇指,有條不紊地推理着。

“恐怕就是因為兇手不想讓他發現從天臺上被推下來的人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白吉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随後便建議道。“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跟卓哥會他們會合?”

“不用,屍體的事情他們會調查清楚的。”

“我們最好先去調查清楚受害者的背景和她的社會關系,盡可能把兇手的範圍鎖定……”

兩人擡腿欲走,喬緩突然扭過頭來看向似乎還沒來得及說明自己身份的白吉克。

“對了小白,這次你和死者是什麽關系來着?”

問到這裏時,白吉克的眼神卻不自覺的有些閃爍。

“我……我就是死者暗戀的人……”

白吉克有些窘迫的表情也暴露在了鏡頭底下,引得屏幕後頭的螺四粉們驚呼不已。

“啊這,像極了連小姑娘的手都沒摸過的母胎SOLO二十年的我哥。”

“節目組這是要把反差進行到底啊!”

“所以讓喬緩演警官也是反差之一了吧!”

“也不知道剛才那兩個人的進度怎麽樣了?不會還什麽都沒找到呢吧?”

“我們喬哥查起案子來就是這麽專業!邏輯推理簡直滿分!(對不起小白姐姐在努力引導話題了!)”

樓道裏不時回蕩起兩個人的腳步聲。

決定獨自行動的二人組,如今的進展的确如螺四粉們猜測的那樣——

呂一凡領着汪曉雅又在樓道的那一邊折回頭來,他們不知道,已經在教學樓裏繞了有多少圈了。

即便與修四他們分開行動,可是這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并沒有搜尋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意識到自己半天沒有進展之後,呂一凡表現的有些焦躁。

他左右看了看,刻意避着攝像頭将汪曉雅拉到了角落裏。

“你舅舅不是這個節目的副監制嗎?真的一點線索都沒透露給你?”

汪曉雅搖了搖頭,“這次的節目真的跟一次以前那些拍的都不一樣,我是跟你說過的。”

“陳夕那邊和董事會立下了軍令狀,還讓所有人都簽了保密協議!誰都不敢把這件事情往外透的……”

“啧……那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怎麽可能啊?我舅舅他們還砸了一大筆錢進來,他們可不會放棄這個節目可能帶來的收益、偷偷把消息放給我。”

“所以啊……”汪曉雅不着痕跡的把呂一凡的手從自己挪了下去,“你就別想着走走捷徑,就能把證據調查出來了。”

“這群老古董難不成是瘋了?”

呂一凡完全無法理解的皺起了眉頭,卻又将希望放在了汪曉雅身上。

“哎呀……那進來之前你有沒有疏通一下關系,現在給他打個電話也行啊。”

汪曉雅翻了個白眼給他。

“我一樣想贏!誰都知道這節目肯定會火。”

“可是咱們倆一直在一起,如果有線索的話我還瞞得了你嗎!”

呂一凡輕嘆了一聲。

“這一次實在是失算了……”

“我以為跟着你來錄這檔節目還能弄個形象好一點的人設呢。這麽看起來……恐怕又沒戲咯。”

“沒關系,咱們盡可能努力表現呗?”

汪曉雅笑嘻嘻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安慰道。

“反正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可能的把案子還原出來不就行了嗎?”

“如果實在找不出來什麽線索,那也只能怪咱們兩個運氣不好咯。”

汪曉雅眉眼一彎,笑起來的時候眼裏蕩漾着點點星光。

呂一凡看着她的模樣,心情也莫名的輕松了不少。

等到兩個人再次從拐角處走出來的時候,氣氛顯然比剛才要輕松的太多。

“這是一班,這是二班……哎?這裏不就是那個女生的教室嗎?”

汪曉雅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麽,指着門牌興奮的叫道。

“走,我們進去看看!”

“這個門牌號貼的這麽明顯,裏面沒準就藏着什麽線索呢……”

二人終于抓到了一點線索的痕跡,便毫不猶豫地推門走了進去。

教室門口貼着座位表讓他們很容易的就從這三四十個座位中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

而她的抽屜裏也的确放着一本日記,只不過前幾頁都被撕了下去。

到底是誰撕的,此時已經無從判斷了。

把門關好之後,呂一凡和汪曉雅就在就把門板堵住、坐在門後讀了起來。

可是當他們看清楚日記本上寫着的那個名字的時候,兩個人的瞳孔卻不約而同的縮了一縮。

“怎麽會是他?!”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呂一凡和汪曉雅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覺得……他是兇手的可能性大嗎?”

“……我怎麽覺得這是導演組給咱們設計的坑呢?”

“我也覺得其中有詐……一檔探案節目怎麽會把這樣直白的線索擺出來給咱們看? ”

“不管了,先把這個證據帶回安全屋去。”汪曉雅攥着本子說道。

“好。”

卓揚和盧菲菲走到了臨時搭建的停屍間裏。

選擇前來查看屍體狀況的卓揚和其實都已經做好了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孩會被面前十分逼真的屍體吓到的情形。

可是盧菲菲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要淡定很多,根本沒有半點被吓到的樣子。

卓揚不禁看了她一眼。

而盧菲菲不僅在進門之前特意戴上了口罩和提前寄存在導演組的眼鏡,還招呼着卓揚一起裝備好自己。

對于一個“毫無準備”的人來說,這動作也太專業、準備得也太全面了。

可她就這麽大大方方拿了出來,卻又不想是在隐瞞什麽。

卓揚暫時把疑惑壓在心底,因為他不是警長,就算盧菲菲真的是兇手,也無法傷害他。

還是先搜證吧,只要一會兒留神她對喬緩的動作就好了。

兩人來到“死者”的面前,從頭到尾的仔細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将她整個人檢查了一遍。

卓揚皺着眉頭,一邊查驗着死者身上有無其他造成致命傷的傷口、一邊小聲推理着。

“嘶……從傷口看來可以确定是鈍器致死。”

“可是她出事的地方不是天臺就是樹叢,也沒有什麽鈍器出現過啊……”

“卓哥?我可以這麽叫你吧。”盧菲菲一邊檢查着死者四肢末端可能提供給他們的線索,一邊對着卓揚問道。

卓揚警覺。

這是在套近乎?

但他還是随口一答:“随便你怎麽稱呼都行。”

“嗯……卓哥,我發現學校裏有不少用于日常維修的工具。”

“可能是兇手找到了類似的工具箱,這才利用裏面的鈍器把受害人殺了。”

“也有這個可能……反正現在可以确定致命傷不是他從天臺上跌下來的時候導致的。”

“因為她的額頭上和其他肢體只有一些擦傷,傷口處的血液明顯已經開始凝固。”

“唯有顱骨後方的這一塊傷痕明顯特別嚴重,還把她的頭發都粘在一起了……”

“哎?這又是什麽……”

卓揚試圖撥弄開死者頭發的時候,手上突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粘連感。

他小心翼翼的把受害者的遺體翻過面來,便能夠看見她後腦的那一片除了血跡之外,還有什麽其他東西把死者的頭發黏上了。

只不過,現在死者的後腦部位都被血液弄得濕噠噠的,具體也分辨不清楚這個又是些什麽。

可是盧菲菲在看着受害者後腦上,那有些奇怪的造型的時候,也跟着一起陷入了思考。

“第一輪搜證時間到,請各組嘉賓盡快趕回安全屋進行讨論。”

導演組的提醒适時而來,手裏已經掌握了不同程度的證據的衆人也紛紛落座。

在沒有主持人的情況下,只能由警長來充當帶領查案節奏的主持人了。

喬緩低頭想了想,随即對着呂一凡汪曉雅那邊問道:

“請問受害者的兩位朋友,你們搜索到了什麽嗎?”

“我們的确找到了一點東西,這好像是受害者的日記。”

“你們兩個……今天是為了陪着受害者給她喜歡的男生準備生日驚喜是嗎?”

喬緩把汪曉雅遞過來的東西接到手中,又問道。

呂一凡先點了點頭,沒有再提供任何線索。

汪曉雅見呂一凡不說話,便補充了一句。

“其實,我們是今天才知道小悅一直喜歡那個人的。”

“之前我們問小悅,她只是說她和那個人之間就跟我們三個人一樣,都是朋友關系……”

“沒想到她連表白都沒有表成,就……”

汪曉雅适時的低下頭抹了兩滴眼淚,仿佛真的因為自己的好友突然離世而陷入悲傷。

喬緩聽完汪曉雅的陳述,又轉頭看向白吉克。

“那你也是因為小悅給你寫了那封信,你才會在今天來到學校,對嗎?”

白吉克也點了點頭。

“好。”

喬緩的視線再次轉移,落到了卓揚和盧菲菲身上。

“那麽請問。你們兩位今天為什麽會過來呢?”

“我的作業落在學校了。那是周一必須要交的東西,所以我就回了趟學校。”

盧菲菲适時的皺起了眉頭,回憶着自己走進學校時看到的情況。

“我還沒走到操場,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人從天臺上掉了下來。”

喬緩很是敏銳地捕捉道了盧菲菲陳述時措辭的不同,他立刻再次發問。

“你說……是有人掉了下來,而不是有人跳了下來,對嗎?”

盧菲菲點點頭,“我看到小悅掉下來的時候,小悅身後還隐約站着一個人。”

“但我并沒有看清,她後面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說:

螺四粉:為啥我們的偶像還不引導起粉絲名,那我們自己叫自己螺四粉,應該能引起他們注意了吧!

修四:餓了。粉絲名是什麽,可以吃嗎?

螺四粉:還真可以=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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