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國賽考完【二合一】 ◇

◎“我要退賽”◎

各個隊伍很快被工作人員安排着大致了解一下地形後順利入住。

鄭隽住進了一個四人間宿舍, 裝修得還不錯。清雅中學就她和柴雅暄兩個女生,剛好分配在一起。

除了她們,又有兩個女生住了進來, 一看見鄭隽就立刻面露驚喜, “你好!我是O市九中的, 我知道你,鄭隽!”

“天哪, 我是T市三中的, 沒想到我能和你一間房哎!”

大家雖然是競争者, 但又是同一個省隊的,彼此間反而火藥味小一些,打完招呼開始一邊收拾行李、把自己的物品拿出來, 一邊口頭上分享情報。

“你們知道其他省的情況嗎?聽說今年Z省那幾個學校又是一批學神出來,我們都要沒位置混了。”短發女生說着,順手把桌子擦了一遍, 把準備好的試卷拿出來——這是睡前要練練手的。

“可不是?我們L省普普通通, 那麽中庸,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也不知道這回能有幾個人拿到國一!”另一個馬尾辮女生說着, 有些憂愁地将錯題集擺好, 她等會兒得再看兩遍。

“鄭神, 我們不是說你不厲害,但其他省隊, 尤其是Z省, 往年都特別強……”

“而且今年還要提升難度!”另一個快速接口, 臉上一副天都要塌了的神情。

難度越低, 對學渣越有利, 因為學霸的上限就卡在那裏了。題目最難的對學霸來說都無從發揮。

可是難度再提高,對學渣來說就不是什麽好事了,自己能寫出來的可能更少。

以平面幾何為例,最簡單的那得是初中學的,就論證個線、角之類的,兩三行可能就寫完了。可要難起來,那能難到數個圖形疊加,畫上n條輔助線,寫滿五六頁紙才證得那個結論。

短短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哪怕學渣會,也沒有學霸那麽思維敏捷娴熟。他們來參加競賽的,乍一看沒有學霸和學渣那樣大的成績差距,可難題提升上來後,天賦到底在哪裏就一清二楚了。

你不會的就是不會,根本寫不出來!

本來試卷都夠難了,今年還提升,能不讓人焦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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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隽一聽這些敵情,耳朵都豎起來了。

她手上還拿着自己走哪兒帶哪兒的裝飾:一幅畫,她離開鄭家,從酒店又搬到學校宿舍時畫的畫。

上面畫着一片迷霧森林,高聳的黝黑樹身被迷霧遮蓋,只能依稀看到一點扭曲的枝幹,層層樹葉遮擋住天光,掩蓋住小徑,讓人完全看不到出口。

這是一副10cmx20cm的小幅油畫,乍一看只是厚厚塗抹上去的暗色色塊,可是盯着看久了,就會有種那密密麻麻樹葉中無數雙眼睛潛藏着、窺探自己的感覺,讓人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這就是鄭隽當時的感受:外面不知道還有多少競争對手再悄悄努力,他們甚至能僅僅幾個月就補習到那麽厲害的程度,天賦絕不比自己差。

如此危險,怎麽能不努力?

她把這感覺畫成畫後用來提醒自己,外界危機重重,如何厮殺出去也充滿了變數,決不能因此懈怠。

這次國賽,幾乎是把全國這一塊兒的頂尖種子選手一網打盡,她肯定會遇上更多強敵,舍友們的說法也驗證了這個可能。

鄭隽心中焦慮感瞬間又升起來了,深吸一口氣,看着手上的畫,把它在書桌前放好,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快中午了。

她反而主動招呼起來,“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一個妹子愣了愣,她都打算用啃面包和巧克力解決了,節省點時間。

這麽點時間不夠學更多的,但能把記憶模糊的理論再複習一下,考試時遇上多拿兩分也好。

鄭隽沒有強求,見其他人不樂意,自己打個招呼就先走了。柴雅暄左右看了看,最後跟上了鄭隽,“鄭神,我和你一起吧!”

走到食堂,這邊的人果然不多。

這會兒能奢侈到去食堂浪費時間的,只有足夠自信的——學過的都會了,或者是另有目的的。

鄭隽認為是自己後者。

她見柴雅暄跟上了,側耳過來交代道,“我們先分開,問問其他省的人,打探一下情報。”

柴雅暄滿臉困惑,下意識抓住了鄭隽的袖子,仔細地瞧了瞧她的臉和衣着。

她應該沒跟錯人?

鄭神怎麽這樣了。

舍友不了解你的水平,之前聽你講題的我還不知道嗎?

鄭隽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探競争對手消息也非常重要,你和宋知舟之前成績太差了,還不到這個層次,只能先提升自己的實力。現在你跟來了,剛好,也學一下吧。”

柴雅暄紅潤的唇微微張開,她想說點什麽,又說不出來。

她和宋知舟兩人的成績,和鄭隽比是差很多沒錯,可是其他人似乎也不比他們好多少……?

她只能滿臉糾結地跟着鄭隽走進食堂,先看着鄭隽怎麽行動的。

鄭隽其實這一塊水平也算不上好,但她有一些經驗了。

進入食堂,鄭隽觀察了一下隊伍長度,窗口上方挂着的食物種類、招牌,按照自己在平行時空的經驗,先想好幾個借口,又拟好了三種策略,然後大大方方地走到一支窗口前排隊的隊伍後面,直接問道,“你們是Z省的?我記得這個是Z省特色菜。”

“被你猜中了!沒見過你啊,你是哪個省省隊的?”隊尾的同學排着也是排着,并不介意聊兩句。

其實這挺好猜的,這種重要的比賽,大家都不敢随便吃日常不熟悉的東西,就怕身體不适應吃壞了肚子,能吃的差不多就是家鄉日常吃的菜色。範圍靠這個縮小一部分,再聽聽口音,繼續縮小範圍,最後蒙一個就行。

鄭隽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Y省的,聽說你們Z省學神多,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Y省,這話一出,對方原本的那一點警惕心思也降下去了,“好說好說,我們省隊一向實力強勁,今年最厲害的就是……”

“他幾何、數論最擅長?”

“對,還有……”

鄭隽問了一圈,很快把許多詳細情報問到手了,優勢題型、弱勢項目……

各省省隊也有收集一些情報,但都不會詳細到這個程度。

柴雅暄目瞪口呆地看着鄭隽走了一圈,最後拉着自己在餐桌前吃飯,給她分析着,“如果我們和他們對上,這裏就要小心,碰到幾何、數論的難題,要是難到做不出來,就先做其他的……”

鄭隽簡略說完一遍,就拿出手機打開Brilliant再次開始刷題,刷的就是剛剛情報打探到的那幾個模塊。

Z省省隊那桌看到“Y省”的鄭隽那麽拼,一個個都忍不住同情,“他們那邊教育資源确實差一些。”

“我剛剛還忍不住給她分享了一些技巧。”

……

食堂三樓,此刻許多工作人員也在吃飯。其中一個包廂內,坐着的就是組委會的領導。

增加試卷難度的決定就是他們做的,這會兒看着參賽學生漸漸都來了,又聊到了這個話題。

“我們會不會把難度提高太多了?”

“不會,我得說這次難度不得不提了。你們看這個網站,國外很多人搞數學競賽都是興趣驅動,而且搞得很早,學得很深。他們經常就在這上面做題……”

那個領導說着,打開手機展示出了Birlliant的頁面。

這個軟件社區內部有一個刷題排行榜,按照解決題目的難度、和數量來排,顯示名字和擅長的知識領域。

國內組委會的人,到時候是要把國賽選□□的學生帶到國外參賽。可以說這個網站排行榜上靠前的同年齡段選手,極有可能就是到時候的競争對手。

而這些競争對手已經把題目做到什麽程度了?

和去年相比,同年齡段的好像水平上升了一個檔次,這半年都在瘋狂刷題學習,像是被什麽刺激了一樣。

後面跟着的知識,都不是大學數學難度的,而是更深入的、起碼到研究生難度的了。

搞數學競賽的,其實就是入學後先花一段時間把高中的數學知識學了,然後開始學大學數學,學更深的。

大學有四年,哪怕只是數學這個領域,知識壓縮到在高中短短半年、一年內學完,還要學得好,能和其他人比拼并不容易。

可今年海那邊的競争對手都更上一層了,他們要是不能選拔出更厲害的選手,和那邊比試時豈不是會輸得很慘?

早先也争論過能不能這麽突然提升。今年省賽時鄭隽同學的試卷讓他們意識到對學生還是低估了,他們國內分明有更多好苗子。

這才有了突然提升的難度。

“大家要明白,難度不能再降了。今年我們寧可分數線低一些,也要能把人篩選出來!”

國賽和省賽一樣,都是按照總成績,看名次最後劃線,前多少名是一等獎,中間多少是二等獎這樣。所以拿了省一的不止一個,到時候選□□的國一也會有六個。

“是這個道理!”

“今年就看效果怎麽樣了!”

大家心中充滿了忐忑,互相對視幾眼,最後以飲料代酒,碰杯後一口氣幹了。

今年可一定得出來幾個能和那邊對抗的!

就在所有人或是消磨時光、或是臨時抱佛腳、或是自信滿滿地複習一天後,最後這場決賽開始了。

各省的參賽選手們走進考場,緊張地落座。

有的人習慣性做了幾個手勢,讓自己平靜下來。有的人不斷地轉筆,轉移自己注意力。

鄭隽昨天把打探到的模塊題目在brilliant上都刷了一遍,已經十分娴熟了,這會兒自信地落座,和昨天對話過的人還微微點頭,算是感謝他提供的情報。

她猜測這次的題目應該很難。

畢竟大家都參加過補習了,水平也提上來不少,還有上面發出的公告。

她原本覺得宋知舟和柴雅暄他們還算較差的,不過考慮到室友說他們L省本來往年成績就普普通通不怎麽樣,她就不覺得奇怪了。

這回,她應該也會有兩個小時內無法做出來的題目吧?

這次考試,甚至會需要她用到策略,和競争對手搞田忌賽馬那一套。

鄭隽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戰意,迫不及待地檢驗自己。

“所有同學請保持安靜,接下來我們開始分發試卷……”

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說着,雪白的卷子紙快速發放下來。

鄭隽拿到手,眼睛大致掃描了一遍判斷題型,心中隐隐覺得好像有點不對。

她身後也傳來了一片抑制不住的“嘶——!”、“啧……”

看來大家都發現這個問題了,卷子好像沒有那麽難。

鄭隽緊皺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一點點。

她快速做起來,第一題是關于多重積分的,需要用到奧高公式算第二型曲面積分……

她在草稿紙上刷刷刷地寫了幾筆,填上去一個答案。

第二題是一道簡單的微積分題,需要用到柯西定理,比第一題還簡單。鄭隽連草稿紙都沒有用,心中算了算就寫上去了。

第三題是行列式,需要用拉普拉斯展開定理,也不難。

……

鄭隽飛快地往下做,題目都不難,甚至可以說完完全全比不上她昨天刷的題,簡直就像是一個熱身練手的。

120分鐘,鄭隽只用了40分鐘就寫完了。

她心中充滿了空落落的感覺。昨天刷了那麽多題,特意打探了情報,怎麽今天像是殺雞用牛刀?

就不對,很不對勁兒。

這也太簡單了。

她稍微往後靠了靠,靠在椅背上揉捏着酸澀的手腕,眼角餘光瞥到大多數人還在奮筆疾書——在草稿紙上。他們的試卷上填空題都沒做完,後面論證題更是大片空白。

不至于吧……

都走到這一步了,全國各省的尖子生,經過培訓的,據說學神很多,怎麽連這樣簡單的一張卷子,花了半個多小時都還沒能做完?

來到這個世界半年了,這是鄭隽最難熬的一次競賽,分明是提前做完了,可是其他人的反應讓她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她忍不住将自己的試卷又檢查了兩遍,确定就是那麽簡單。

終于熬到收卷,工作人員過來一張張地收起,清點試卷後說道,“大家可以離開了!”

鄭隽迫不及待地走到Z省省隊前面,攔住一個同學,“你們覺得試卷怎麽樣?”

大家剛剛考完,這會兒正迫切地想要發洩,哪裏管對面站着的是誰,紛紛吐槽道,“好難!”

“難度真的上升了,我沒想到一下子升到這個層次了!”

“我覺得我可能有一半的題目都來不及做完。”

“別說了,今年不會和難度一起改革的還有落選吧?要是有,那肯定有我一個,連國三我估計都拿不到了!”

鄭隽聽着這些吐槽眼神微微睜大,她在這群人裏面搜尋着,“萬宇,萬神?你覺得呢?”

昨天她打聽到的情報就有這個人的,據說他很厲害。

“這次确實難,估計分數線會下降不少。”

“餘秋良,餘神,你呢?”鄭隽忍不住又轉向另一個。

“我也沒做完,國一可能有點難喽,不過只是看名次的話也說不準。”

鄭隽臉上的神色越發失望,她幾乎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聽着這些話,看着這些人。

你們怎麽回事?

就這個水平?

題目才深到哪裏,你們就開始嫌難了?!

你們還是不是全國最優秀的那一批人了?

鄭隽嘆息一聲,搖搖頭離開。

“鄭神?”

“鄭隽?”

L省省隊的人慢了一步,剛剛沒看到鄭隽,這會兒更是只看到了背影。

“鄭神這樣,是不是也說明她覺得很難?”

“看來這回真的難了。”

大家一邊走一邊痛罵組委會,罵主辦方。你搞這麽難,是想讓大家能做出來嗎?

今年這操作太謎了!

實際上,被迫背鍋的組委會這會兒也是愁雲慘淡,他們中午吃飯都吃得食不下咽。

試卷已經交給專人批改了,現在還不知道成績,但看學生的反應,估計不會很好。

而上午,他們或是巡視、或是通過監控,看過原本覺得還不錯的幾個苗子。

“Z省的萬宇、餘秋良都空了一整道大題沒思路。”

“L省的鄭隽倒是寫完了,可是她四十分鐘就寫完了,後面反複看反複算,這寫的東西恐怕質量堪憂。”

“B省的實力一向比Z省還弱一點,再往下數沒幾個尖子生了……”

“其他省,唉……”

再過一個月去參加國際競賽,他們恐怕要丢臉了,不知道輸得多慘!

愁啊!

幾個小時後,成績大致批改出來了,組委會這邊的領導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會議室,端着杯濃茶,準備今天等到結果了再下班。

工作人員匆匆忙忙抱着筆記本電腦趕來,連上投影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諸位領導,這次的成績從整體上看,非常不理想。”

這句話,算是給本次競賽的成績定下了基調。

圍坐在桌邊的其他幾人眉頭霎時皺起,端起了濃茶輕啜一口,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自己的總結要怎麽寫才能顯得不那麽糟糕了。

“各省市賽區前來參加比賽的三百名選手,平均成績在43分。”

“噗……咳咳,不用管我,你們繼續!”一個領導直接把剛剛喝進去的那口茶都嗆出來了。

這種詳細成績都不會對外公布,一般只會排好排名,發一個獲獎名單,從第幾名到第幾名的都是一個等級的獎項。

但他們自己心中清楚每次成績。

過去試卷雖然難,可是選□□的也是頂尖學生了,平均分在及格線上還是沒問題。然而這回,愣是把平均分壓下去二十多分,他們豈不是把試卷弄得太難了?

好幾個人都忍不住顯露出憂心忡忡的眼神,一個領導說,“小趙,你先從強省的成績開始報起吧。給大家點緩沖時間。”

“Z省,萬宇,67分。餘秋良61分。”

“嘶……”一聲聲抽氣聲傳來。這種強省中最優秀的選手,往年都是前三名,今年愣是被這加大難度的試卷整得只有及格分。

好幾個領導都有些後悔這麽搞了。

“B省呢?他們往年也還不錯,雖然比Z省差一點,但偶爾最強的那個也有超過的時候。”

“B省巫泉彤,62分。”

“唉……”

衆人輕嘆一口氣。沒希望了,強省就那麽幾個,其他省份實力更差,現在真就像他們之前不詳的預感那樣了,幾乎挑不出來幾個好的。只是及格,和人家高分的怎麽比?

有人不抱希望地問了句,“L省那個鄭隽呢?”

雖然上午看着不大行,省賽時她的表現可能是昙花一現。但是萬一……萬一真的不錯?

那個工作人員快速在表格中搜索着。他是最後負責彙報的,剛剛錄入成績為了更快,由不同工作人員錄入不同省份,L省不是他負責的。

搜出來那個成績後,他下意識咦了一聲。

“怎麽樣?”

“可能打錯了,我再去問問。”

他說了一聲,又走到了隔壁。會議室內的幾人垂頭喪氣,估摸着鄭隽是不是爆冷門低到不可思議了,以至于需要再複查一次。

然而那個工作人員很快帶着一臉驚異回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專家。

實際上,那張來自鄭隽的試卷剛剛就已經在各個專家手中傳閱了。

普通試卷到了這個時候都會被認真對待,更不用說這還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極其與衆不同的試卷。

它是滿分。

“成績我們剛剛确認了幾次,沒問題,确實是滿分。”那位專家親口确認道。

“及格了?及格了就好……等等,滿分?你說這個難度的試卷滿分???”

“我的天哪!”

坐在座位上的幾人聽了大吃一驚,猛然站起。

鄭隽,第一名,滿分。

這麽難的題目,她竟然全寫對了,還是滿分,而且只花了四十分鐘!

終于選拔出這種程度的天才,今年和國外有的打了!

有的激動地又喝了兩口茶,有的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有的一手狠狠地揮下,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看了咱們這個會不用開了。”

“大家早點下班休息吧。”

“你們也是,辛苦了,都辛苦了。”幾個領導開始娴熟地處理起後續來。原本統計成績這些都應該是明天出結果,今天是大家太焦慮了才現在還等着。

既然有一個還不錯的結果,那還加什麽班?

下班吧!

大家喜氣洋洋地互相道別,“明天又有的忙了!”

“都是幸福的忙啊!”

終于出了這樣的成績,誰不喜歡呢?這可比他們搞砸了沒有人能去國外比賽好!

還有人興奮地身上外套來不及穿了,打開門嘭地一聲跑出去,直奔L省省隊帶隊老師那裏去報喜!

出去的那人步履飛快,眼神飛起,連帽子、圍巾都沒顧得上帶,疾走中冬日的冷風直往領口鑽,但是凍不涼火熱的心。

十幾分鐘的路程,在寒冷的冬日,愣是連自行車都來不及騎,激動地一路小跑過去,跑得渾身發熱,直冒白氣!

但他還不知道,等成績這一下午,鄭隽的思想正進行着激烈鬥争,并發生了一個轉變。

廢了那麽大功夫準備,結果考的這麽簡單,讓鄭隽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這個比賽根本就沒有把最厲害的選手找出來,全都是連這種題都覺得太難的學渣!

她不知不覺走到一個人工湖邊,坐在椅子上,想找個朋友訴說一下自己的困惑,一時半會兒竟然找不到人。

學校裏的同學太學渣了,估計理解不了她。

杭曉宇年紀大一些,可惜也是學渣。

最後扒拉扒拉,身邊成績最好的,還是來參加競賽前招的那個研究員。

鄭隽打了個電話過去,通過J管家撥的——她手機上放了一個簡易子程序。要是不通過這個,她怕魏雨涵恐怕忙得根本就不會接通。

“嘟——!嘟——!”電話響了兩聲,魏雨涵驚喜的聲音從那邊傳來,“J?是你在給打電話嗎?”

鄭隽輕咳兩聲,“是我,試驗一下子程序遠距離自動撥打電話效果。”

魏雨涵沒有懷疑,兩人順着聊了幾句,鄭隽做了好半天心理準備,終于問道,“雨涵,你知道數學競賽嗎?你覺得這個比賽含金量怎麽樣?裏面出來的天才水平夠嗎?”

魏雨涵又聽到了競賽這個詞,她想起了自己那個臭屁弟弟,習慣性道,“老板,競賽這東西都是小孩子玩兒的,只是小比賽,裏面能有什麽厲害的人?像我就沒有搞過競賽,跳級後就進實驗室開始搞科研了。”

鄭隽一愣。“你沒有參加過競賽?”

“當然沒有了!”魏雨涵肯定道。

啪,鄭隽有些怔愣地挂了通訊。這個數學競賽只是一個,小比賽?

她思索着往回走。在岔路上猶豫了一下,沒有回宿舍,而是往柯老師那邊走去。

鄭隽從人工湖那邊過來,來報喜的組委會領導則是從教學樓那邊過去。

鄭隽出發更早,先一步到達。等那個小領導過來時,就看見柯老師呆的那間辦公室門口,門正是敞開的。

喜氣洋洋的組委會領導走過去,正要敲門進去,就聽見裏面傳來一聲驚呼,“鄭隽,你說什麽?”

“柯老師,我想好了。我要退賽。”

她要去參加更加高質量的比賽。

這個什麽數學競賽,聽着那麽高大上,在學校被吹噓了好久,周圍似乎人人都認,還能出國比賽。

誰知道就這個水平?

一想到真的通過了,之後還要花一個月時間。自己可是連實驗室的進度都放下來參加了,也太浪費時間了!

咚!

“你,你要退賽?”那個領導顧不得敲門了,直接推開走進,滿臉震驚恐慌。

你可是唯一一個卷子全寫完的,唯一一個拿了滿分的,是我們這屆數學競賽中最大的希望!

你要是走了,還有誰能和國外那些人比?

不行,你可千萬不能退賽啊!

作者有話說:

對不住晚了點。

頭一回寫這種反向的,有點卡,耗時久了點,中間也不大好斷開,一口氣寫完就現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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