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長得漂亮的小孩, 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厭惡,會孤立。
阮星初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孤兒院的時候, 總會有些小孩會揪自己的頭發罵他是妖怪。
久而久之, 阮星初就不喜歡跟人打太多的交道。
他看着旁邊那些人的眼神,張了張嘴, 輕聲說道:“為什麽?”
為什麽又要排除掉我呢?
我又不是不乖……
那個說要去掉阮星初的男生,看着阮星初委屈的模樣, 瞬間又有些火大。
“為什麽?誰不知道你和楚柯的關系好?不憑實力進去,有什麽好自豪的?!”
不就是有一張好看的臉嗎?!
“但是也不一定選我啊,你為什麽要單獨點出我的名字?你害怕你不夠努力,沒人會選你嗎?”
阮星初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紮心。
那人就是因為既沒有一技之長, 參與訓練也不怎麽努力, 想妄圖走個捷徑, 但也沒有阮星初長得好看。
他想拖阮星初出來當那個被攻擊的靶子,自己最好還能渾水摸魚,撿一把漏。
此刻被阮星初點出來, 他羞紅着臉的怒吼道:“還不是你靠臉,你、你……”
“靠臉怎麽了?男團現在已經不看臉了, 要選一堆醜八怪嗎?”阮星初氣的發抖, 拳頭都握得緊緊的。
這話說出來,不僅那個男生, 其他的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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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也不得不承認, 顏值在任何時候,都是一項大殺器!
自古還有美人計呢,而且他們現在還是在選男團, 觀衆肯定會挑好看的人來粉,其次可能才會輪到實力。
楚柯走過去,将站在人群前的阮星初拉在了自己的身後。
“沒事,我可以放棄這個資格,順位給下一個人,這樣你還有異議嗎?”
楚柯目光冷漠的掃過了圍着的一圈人,将他們看的一陣心慌。
其他人也覺得确實有些無理取鬧了,撓了撓頭,推了一下這人的肩膀,就趕緊重新站好。
琳珂看着這一場鬧劇結束,手心都滲出了一點汗。
她還真怕這些學員現場鬧起來,她只是一個女團成員,沒有太多主持經驗,要是他們一直咄咄逼人,琳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導演這時候在一旁看着攝影機,讓琳珂暫停了一下錄制。
導師和導演們走到教室的角落裏,小聲的說着話。
學員們知道他們這是在商讨這件事,所以便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白燃羽作為另一個有選擇權的人,眼神不屑的瞥了眼那個鬧事的學員。
沒實力,還只挑軟柿子捏,只會顯得自己更加無能罷了。
等了好一會兒,琳珂才重新走上臺,将投影儀打開。
“好了,我們學員對于旁聽生的資格有異議,這确實是我們節目組考慮不周。”
琳珂操作着遙控器,将屏幕打開。
“我作為導師,沒有權利修改規則,所以和導演組的人商議之後,打算聯系黎老師,畢竟作為發起和投資人,他是最有資格管這件事情的。”
其他學員也都知道黎宴斯最近都在忙着拍戲,但沒想到現在連他都驚動了。
“啊,其實我覺得也不用吧,這畢竟是給第一名的福利,為什麽要升上到靠不靠臉、努不努力的層面啊?”
有些腦子很清醒的學員,早就看透了那個人的真實目的。
但也不想想,就算不選阮星初,就能輪得到他嗎?
白燃羽輕啧了一聲:“真沒意思,幹脆我也不選了,放棄這個福利算了。”
“可別呀!”
有些人聽見這話驚了一下,趕緊上前勸了一下。
這事兒鬧得,得罪了楚柯,現在白燃羽也不怎麽高興,這位學員簡直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拉足了仇恨。
這放在游戲裏,絕對是個引怪的好苗子!
導演給黎宴斯打的視頻電話被投放到了屏幕上,黎宴斯這才剛剛下飛機,機場都沒走出去,就聽見了學員們鬧事的消息。
大概了解了一下現場的局面,黎宴斯同意接通了電話。
黎宴斯的聲音透過屏幕上方的音箱傳遞出來,原本的磁音在電流的沖撞下,倒是更多了幾分沙啞。
“我大概知道事情的經過,趙空,是你對這個旁聽生的名額有異議對嗎?”
聽見黎宴斯叫出自己的名字,趙空呼吸一滞,上前一步。
他心裏打着鼓,但是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對,我覺得這樣選出來的人,完全摻雜了個人的情感私欲,不能真正體現公平的規則!”
黎宴斯手指敲擊着機場休息室內的桌子,聽他說完,冷哼了一聲:“所以這就是你随意攻擊評價其他選手的理由?”
趙空沉了沉氣,想到黎宴斯和阮星初的關系,頓時覺得不好。
“黎老師,我想問問您難道就沒有偏袒阮星初嗎?!”
黎宴斯敲擊桌子的手指停了下來,眉目間盡是冷冽:“我可以肯定的說我沒有,這場選秀到至今為止,我從未給過任何選手任何便利!”
既沒有給阮星初資源,也沒有給阮星初什麽單獨露面的機會。
唯一給的兩萬塊錢和手機,還是從黎宴斯自己賬上劃走的。
這倒也不是黎宴斯小氣,是因為阮星初時常也很氣人,就前幾天約吃飯的事,黎宴斯都很像狠狠的給他屁股上來一巴掌。
“所以呢,你還有什麽理由?”
黎宴斯耐心告罄,眼神冷淡的看着屏幕對面的人。
趙空感覺自己的底褲都被扒了出來,在黎宴斯冷漠的眼神中,漲紅着一張臉說道:“反正這就是不公平,那些努力的學員該怎麽辦?”
黎宴斯看對方還在掙紮,嘴角勾了一下:“所以你覺得阮星初不夠努力,不配是嗎?”
趙空嗯了一聲,他對阮星初這種靠臉的花瓶,就是不服氣!
“那好,等會兒給我先切斷視頻,工作人員找到每個訓練室的學員們的訓練錄像,去後臺計算一下時長,做出一個排名來。”
黎宴斯這邊劇組催的也很緊,一邊吩咐一邊從通道裏走了出來,準備上車。
“既然有人不服氣,那就按照公平的原則來,選擇除了進入下場決賽的學員之外的,二公舞臺練習時長最長的兩個人。”
趙空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張了張嘴,最終只能握緊拳頭看着黎宴斯的通話視頻被中斷。
“那導演,我們現在……”琳珂看了眼導演,詢問現在該怎麽做。
導演吩咐了一下工作人員,讓他們盡快按照黎宴斯的說法做。
工作人員去監控室調視頻、數時長,琳珂拿着臺本,臉上重新挂上明媚的笑容,開始宣布進入決賽的學員。
被讀到名字的學員像之前那樣講述自己的感言,然後站到對面。
阮星初從剛才開始,就神色恍惚到了現在。
被人當衆指責并且排擠,阮星初心髒都冷的有些麻木,但是随即他又覺得不值得。
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何必為他們難受?
看着越來越多的人晉級,到了最後那個叫趙空的也沒有被念到名字,阮星初在心底重重的哼了一聲。
還不是沒有晉級!
活該,我都不屑的套麻袋打你!
說道套麻袋,阮星初這才發現人群中少了一個寸頭的向一凡。
但是不來更好,阮星初小心眼的很,要是對方來了,估計會被記仇的阮星初當場打一頓。
畢竟都已經要走了,要是今天打不成,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排名宣讀完畢,琳珂又在鏡頭前讀了一番熱血的話,補做後期的結尾。
統計時長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耗時又耗力,宣讀完排名之後,學員們也解散,去了食堂吃飯。
楚柯快走兩步,伸手拉住阮星初的手臂。
“小初,你別難過,我……”
“我沒有難過。”
阮星初對于剛才的事情,除了對那個人的氣憤之外,難過傷心早就被他打包丢了出去。
就算沒人喜歡,自己也要像答應院長奶奶那樣,活的快快樂樂的!
反正錯的都是他們,我是不可能出錯的!
楚柯怕阮星初把情緒藏在心裏,到了食堂就給他買了最喜歡吃的雞腿。
阮星初似乎特別喜歡吃雞腿,看見楚柯端過來的飯,眉眼瞬間露出了笑意。
“謝謝你楚柯。”
阮星初好不容易能安靜的吃會兒飯,但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趙空。
趙空都不明白阮星初為什麽心這麽大,嗤笑了一下:“等會兒練習時長統計出來,你就等着丢人吧!”
阮星初吐出小舌頭,朝他略略略:“你才丢人,剛才你在教室都快被黎老師吓哭了!才是丢人現眼呢!”
現在又來逞威風,可真是臉皮厚!
趙空看見阮星初旁邊,楚柯不善的眼神,只能端着盤子灰溜溜的走了。
反正等會兒統計的練習時長出來,阮星初進入決賽的機會肯定就黃了!
吃完午飯,大家可是毫無睡意,有些人行李都收拾好了,背着包裹就去了教室等結果。
這劇情發展,可比那些晚間八點檔精彩多了!
十幾位工作人員長達數個小時的統計,總算在下午的時候,将結果統計了出來。
前方的屏幕再次被打開,琳珂走上前,将工作人員的統計出的結果放在了上面。
“現在大家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在第二次公演舞臺中,所有人練習時長的排名。”
阮星初的名字,赫然挂在第二個的位置上!
排名出來,不止趙空,就連其他的人,都被震驚住了。
第一名是個純純的小透明,他基礎差,但是非常勤奮,天不亮就去練舞,熄燈了才會回去睡覺。
七天時間,除去那半天的試妝的時間,他基本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一直肝了七天!
而阮星初的總時長也就比他少了一個小時左右,排在第二名的位置上。
“卧槽,這倆人每天平均才睡五個小時吧?”
“我以為我夠努力了,結果是我想多了!”
“哎,那我豈不是長得醜,還睡得多?”
“我會猝死吧?!”
說實話,這份結果,在其他學員看來,是非常值得佩服的。
有天賦的人往往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罷了,能夠拼的,不也就是勤奮嗎?
如果連勤奮都沒有,那被淘汰也不冤啊!
琳珂切出了半個屏幕,又聯系上了黎宴斯。
黎宴斯明顯是剛下了戲,身上還穿着筆挺的軍裝,交疊着雙腿坐在那裏揉着頭,帥的讓現場的學員都驚呼了一聲。
“哇塞,這是黎老師的那個新戲嗎?”
“我知道,京華記實錄!特別火的劇哎!”
黎宴斯本來一天就夠累了,聽見學員們叽叽喳喳的聲音,頭更疼了。
“結果出來了?”
黎宴斯翻了下導演給他發在手機上的排名,看見阮星初的名字,不禁輕笑了一聲。
“那現在,趙空,”黎宴斯擡眸看着屏幕對面的人:“你還有什麽不服氣的嗎?”
“你可以說出來,看我會不會繼續采納。”黎宴斯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穿透了對方的心髒。
趙空在結果出來的那一刻,臉色就已經變得煞白。
他搖着頭,仿佛不敢置信般的緊盯着那個排名。
“怎麽可能?”
阮星初心說有什麽不可能的?
自己不僅白天要練,晚上還被楚柯揪着加練,就連有時候自己在睡夢中,都感覺自己在不停的旋轉跳躍。
這練習時長,也算對得起自己前段時間瘦下來的半斤肉了。
捏了捏自己的小臉,阮星初為自己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哀悼了一會兒。
“但是,我不能再參加比賽了。”阮星初舉手說話道。
這話落下,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是被趙空影響了嗎?你不用擔心,大家都知道你的努力!”
阮星初搖頭:“不是啊,他都淘汰了,影響不了我。”
趙空:“……”為什麽這麽紮心?
“那是為什麽?說說理由。”
黎宴斯擡了下下巴,示意阮星初說話。
阮星初看着屏幕上清貴冷峻的黎宴斯,和那個會熱心領着自己去醫院的黎老師,仿佛是兩個人。
“我手受傷了,纏着繃帶,不能再劇烈運動。”
手臂受傷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現在已經到了九月份,十月專升本考試就要開始了!
只剩下了一個月的時間,阮星初總得為了自己的夢想,拼一把吧?!
他志不在成團,不能為了一時想要出口惡氣,就繼續帶傷參賽,既損害了身體,也耽誤了考試。
黎宴斯是知道阮星初的情況,他的傷口本來就因為周隽的強迫而崩裂了一次,要是再不好好養着,很可能會惡化。
“可以。”
每天大量的跳舞确實不适合現在需要靜養的阮星初,所以黎宴斯一錘定音,将這件事情的結果敲定了下來。
“那就順延至第三位。”
随即,在旁邊工作人員的催促下,黎宴斯關閉了通話,趕去拍戲。
至此,所有晉級成功的學員再次站在了對面,朝着攝影機做了個九十度的鞠躬。
趙空仿佛被抽幹了精氣,整個人都蔫了吧唧,頹廢的走了出去。
他現在都能想象得到自己的日子,都不用黎宴斯出手,就楚柯這個新晉流量,就能壓得自己在圈內毫無翻身之地。
阮星初收拾好行李,和其他被淘汰的人一起走出了寝室樓。
走到渾渾噩噩的趙空身邊,阮星初非常解氣的朝他笑了一下。
“呵,你有什麽好開心的,還不是只能被迫放棄了資格!”
趙空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為阮星初受的傷太嚴重,沒辦法繼續參賽。
“你太天真了,趙大空!”
趙空額頭上冒出幾條黑線:“你叫誰趙大空?!”
“我叫你吶,你以為我是因為受傷被迫的?”阮星初哼哼了兩聲,板着小臉道:
“不,我是為了讓你看看,你費盡心思得到的東西,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到,而且還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