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姐？”蘇玉青知道她為了自己花了很多心思，不禁想道：‘我心裏不痛快也就罷了，不該讓別人跟着不痛快。’
“我又不是小姑娘。”想起了上次在獨孤山莊蘇玉青說她是小姑娘，心裏就不怎麽自然。
“你本來就比我小上好幾歲，在我眼裏不是小姑娘是什麽？”蘇玉青一愣，想起了上次胡亂說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她還記得。
楚紫遙見她笑了，也微微一笑，說道：“我比你小沒錯，但我不是小姑娘。”
蘇玉青默然，說道：“你該學學小師妹，嘴巴甜才讨人喜歡！”
楚紫遙不答話，心道：“我對你存了那種心思，這一輩子也就不會再叫師姐了！”
她有意逃避稱呼問題，蘇玉青自是看得出來，也不再計較。她并不在乎別人怎麽稱呼自己，江湖上的人或叫她蘇樓主，蘇姑娘，或直呼其名，天機道人便叫她青兒。
楚紫遙叫她玉青，她心裏還是挺樂意的，只是想起那件事心頭恨意重重，很是不痛快，也不再多說話，順着她的意，回房。
兩人并肩走下閣樓，轉身的時候，蘇玉青見到花園裏居然有秋千，不禁面露喜色。
楚紫遙這幾日想到所有的辦法，都沒能逗得蘇玉青開懷大笑。她沒了法子，心裏郁悶難當，也陪着蘇玉青不吃飯。
哄人，她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倒是楚紫煙見她一天到晚冷臉不語，飯吃得又少，于是乎，貪玩的她想起了在宮裏常玩的秋千，說這個辦法定能讓大師姐開心，因為是她自己十分喜歡的。
楚紫遙将信将疑，死馬當活馬醫的叫梅蘭竹菊搭了個秋千，現下見她看着遠處的秋千出神，心裏一喜，說道：“我叫她們搭了秋千，去看看麽？”
蘇玉青出生在一個貧寒的家庭裏，父親曾在北魏當過小吏，為官甚是清廉，所以她并無十分優越的生活條件。娘親去世得早，父親在她十歲的時候也生病去世了，她的童年也沒有什麽可回憶的。
還記得有一次，她跟着父親去一個大官家裏參加宴會，大人談論政事，小孩兒們自然就在一塊兒玩。她清晰地記得那個大官家裏就有花園中的那種秋千，當時她還小，見到一群丫鬟陪着孩子蕩秋千，心裏很是羨慕，卻不敢上前一起玩。
其它小姐都有丫鬟陪伴，她沒有！遠遠地看着別人蕩秋千，歡聲笑語不絕于耳，幼小的心靈羨慕又失落。
至此後她就想啊，以後一定要蕩一次秋千！後來父母相繼去世，她和蘇玉菡成了孤兒流落街頭，最後被天機道人帶回雲霧山撫養，卻是再也沒有萌生過要蕩秋千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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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青邁開步子穿過長廊，轉而向右，走向了花園。
藤蔓搭起的秋千別致又雅觀，楚紫遙率先走上前，扶着秋千兩邊的藤蔓，說道：“玉青，過來試試。”
蘇玉青聽話地走上前，一雙妙目怔怔的看着她，心裏是百轉千回，她自小凄苦，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對她如此無微不至，願意逗她開心，願意為她花心思，願意花時間陪着她。
思及此處，差點兒就要掉下淚來，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默默地坐上了秋千。
楚紫遙等她坐穩了，說道：“雙手抓着藤蔓。”跟着發力一推，秋千飛得很高，同樣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蘇玉青在空中來回飄蕩，心裏卻是郁悶難當，望着天空怔怔出神，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夕陽西斜之時，她的眼神漸漸清明了起來，猛地就豁然開朗了。
兒時所求的願望得以實現，讓她想起了幼時的種種遭遇。
她十歲以前的生活雖然清苦，但是有父母的陪伴也算得上是幸福。自打父母相繼去世後，她和蘇玉菡在流落街頭數月，為了不被餓死就一直乞讨。
小叫花子，臭要飯的給人叫慣了，又總是遭人白眼，被人辱罵，體驗了人世間的冷暖，心裏也蒙上了一層陰影。是以長大後，她總是喜歡打扮得光鮮亮麗，紅彤彤的搶眼奪目，那也是幼時的自卑心作祟。
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她和蘇玉菡又冷又餓，相互依偎的蜷縮在街角。
蘇玉菡染上了風寒，一直迷迷糊糊的昏睡，感覺到妹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心裏害怕極了，只有緊緊的摟着她，無助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忽見一個錦衣華服的貴公子走過，她像是見到救星般的撲了上去，央求他帶妹妹去看大夫。
那富家公子哪裏受得了她身上的陣陣惡臭，一腳踢過去，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看熱鬧的人見他欺負小叫花子都紛紛起哄，說那貴公子的不是。
那人迫于無奈就命人帶了回府，原意是要脫了困後再攆了出去，可下人會錯意，帶她們回府梳洗後就留在了府上。
數日後，蘇玉菡的病是好了，她卻被那貴公子給扣下了。
她做乞丐時臉上髒兮兮的，梳洗後卻是粉雕玉琢小美人兒。
那貴公子無意間見到她大感詫異，為何府上有這等小美人兒而不自知？尋一下人問了，卻道是那日撿回家的小叫花子。當下便差人令其來見他，待細細看後心裏歡喜異常，想要留下來做童養媳。
蘇玉青年幼也不懂得，見有人管吃管住便應了留在府上。可那貴公子十分好色，除了幾房姨太太，家裏的女仆也不免遭到他的毒手。那公子有個怪癖，跟人行那檔事兒之時，總喜歡叫蘇玉青在一旁候着。
蘇玉青見多了那種場面只覺惡心異常，卻又不敢作聲，晚上更是噩夢連連。如此忍氣吞聲的過了一月有餘，終于乘沒有人護院之時，帶着蘇玉菡從狗洞爬了出去。
怕留在市鎮內會被找到，當下就帶着妹妹出城，想要離開是非之地，最後體力不支的倒在了雪地上。醒來後發現一個道士面露喜色的看着她，那道士便是她的恩師。
她思緒起伏，兒時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忽覺那日所受的鞭打并不算什麽，想道：‘天地萬物，得于存活在這世上已是幸事，何必計較種種得失？師妹花盡心思哄我開心，我卻在這裏黯然神傷，怎對得起她衣不解帶的照料？想我孤身一人在世間行走，無牽無挂，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明嘯天與杜逾明羞辱于我，定然是要死在我劍下的。’
擡頭望去，落霞印紅了半邊天，與天地相比，一向自傲的人突然就變得渺小了。
她搖了搖頭，心道：‘縱使郁郁不歡一輩子，這些事情已是成了定局，無法改變，又何必累人累己？既然我沒死，就要漂亮的活下去，哼，此仇不報非女子。’想到此處，她笑了，笑得如以前一般好看，說道：“師妹，推高些！”
楚紫遙聽她嬌笑出聲，也跟着高興，道：“可要坐穩些，我使勁兒了。”
如此來回蕩秋千，紅衣随風飄揚，黑發随風而動，推的人無比歡喜，蕩的人豁然開朗。一切都顯得不再重要，此時此刻便是秋日裏最美好的光景。
蘇玉青理順了心中的死結，也不再執着于被羞辱的事情上，待玩意闌珊後，低聲道：“師妹，謝謝你！”
楚紫遙穩住了她的身形，雙手搭在她肩頭，說道：“謝我作甚？”
蘇玉青怔怔的望着地面，心裏一口悶氣已然散去，說道：“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想明白了，一味地執着于過去只是浪費時間，蹉跎歲月而已。我是堂堂一樓之主，怎會被這小小的挫折打垮？不過，羞辱過我的人，我絕計不會放過就是了，明嘯天在我身上打了多少鞭，我要十倍地還給他！”
“我不要你謝。”楚紫遙心裏為她高興，對明嘯天的恨意是越來越深。
蘇玉青默然，當下也不再言語，将頭倚在了她身上，閉目養神。
楚紫遙感覺到她靠在自己胸前，動也不敢動，一顆心是“砰砰”的跳個不停，大氣也不敢出。挺直腰杆，想讓蘇玉青靠得舒服些，低頭凝視着她，突然就想起那首形容女子貌美的詩來：
北國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這首詩用來形容蘇玉青最合适不過了，她心裏熱血上湧，心想：‘傷害過你的人我會查明解決，找不到人誤殺了也不足惜。若有人膽敢再傷害于你，我縱使舍了這條性命，也定然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死有何懼，為你死我心甘情願。’
龍鳳玉璧
是日夜晚，楚紫遙喚人放好洗澡水，一如既往的去抱蘇玉青，卻見她側卧在床榻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禁俏臉一紅，嗔道：“你笑什麽？”
蘇玉青只笑不語。楚紫遙見她恢複了以往妖孽的樣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