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朝臣等級 (29)

明他對榮敬皇後用情極深,而我只是一個誘因罷了。”

“如果你看到如今的皇上,你就不會這麽說了。”羅景祥凝視着丹青,“當初我幫你,一是為了你許諾的将來,而是因為我真心将你當做我的朋友,我的知己,看着你痛苦我也難過,所以我才選擇幫助你,可是,可是如果幫助你的代價是皇上的喜怒無常暴虐殘忍,是皇上的千古聖明毀于一旦,是前朝後宮亂作一團,是天下蒼生颠沛流離,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真的,如果再這樣下去,皇上就完了,龍瑞也完了。”

丹青別過眼看向遠處:“……仲才,若我當初在龍瓊錦的心中真的有如此地位,我們兩個又怎麽可能走到現在的地步?”

“丹青,是你在逃避啊!你還不了解嗎,這一切的一切,如果你能留在皇宮親口對着皇上說出來,我想皇上一定會為了你做出讓步的,你們也絕對不可能走到現在的地步。”羅景祥踏前一步,雙手握住丹青的雙肩,“丹青,我知道你一定很在意榮敬皇後的事情,這件事情我已經問過我哥哥了,就是景希先生,當初他是同榮敬皇後一起嫁進太子府的,我哥哥說了,當初榮敬皇後死了,皇上還是正常的上朝下朝處理國事,連為榮敬皇後一滴淚都沒有留過,而當初我去從皇上要你的遺體,殘忍的對着皇上說出一切,皇上的淚和痛楚到現在我都記得,那絕對不是因為你是榮敬皇後的替身,而是皇上是真真切切的愛着你啊。”

“……仲才,你不要再說了。”

“丹青,我要說,我也必須得說。”羅景祥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在每一次的戰場上,皇上都親自上戰場,每次皇上都是第一個沖進戰場的,那次在西南戰場上,皇上受了重傷,而即使在昏迷中,皇上也念念不忘你的名字,甚至,甚至還說你終于來接他了,只是皇上終究還是挺了過來,你根本就不知道皇上醒過來發現自己還活着的時候是多麽的黯然失落,他是真的想跟你走、跟你在一起的。”

“……仲才。”

“丹青,如今皇上要攻打北方異域,然而此時龍瑞已經接連攻下了南淄和西南十五國,糧草缺乏,兵将缺乏,民不聊生,南淄和西南十五國也不是那麽平靜,而北方異域民風剽悍,兵足馬壯,若此刻跟北方異域開戰,恐怕輸的是我們龍瑞啊。若龍瑞一敗,南淄和西南定會趁此機會起兵造反攻打龍瑞,恐怕到時候皇上不得不死,龍瑞不得不亡啊丹青!你真的忍心看到這樣的場面嗎?”

“仲才,我。”丹青遲疑的開口,“這是龍瓊錦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即使,即使我現在出現在龍瓊錦的面前,恐怕對什麽也不會有影響。”

“丹青,你相信我,如果你出現在皇上的面前,皇上一定不會再打下去了,當初皇上發動戰争就是為了無法忍受失去你的痛楚,若不然你如何解釋你死了沒多久,皇上就發動了戰争?”

丹青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如果事實的真相真的是如此,豈不是說明自己是藍顏禍水了?而龍瓊錦就是沖冠一怒為藍顏了?

“仲才,帝王的心思不是我們能了解的,龍瓊錦發動戰争不可能是因為我的離去,帝王有帝王的思量,有帝王的考慮吧,我……”

“丹青!”羅景祥大叫一聲,猛地跪在了丹青的面前。

丹青被羅景祥吓了一跳,忙拉着羅景祥要羅景祥起來:“仲才,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啊!”

“丹青,你若是不答應跟我去見皇上,我就不起來了!丹青,你忍心看到蒼生疾苦嗎?你忍心看到龍瑞亡國皇上駕崩嗎?”

丹青心神微動,卻仍舊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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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你若不想立刻回去見皇上,便随我去看看着天下的百姓吧,若是你看到了蒼生如今的現狀還是無動于衷,我羅景祥就不再求你回去見皇上了。”

“這……”丹青看看羅景祥,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不論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會在你身後保護你。”推門而出的彭一海沉聲說道。

站在彭一海身後的何凡只怔怔的盯着地面,眼神複雜,他是不夠聰明,卻也絕不是傻子,剛剛羅景祥所說的話,他還叫何三是丹青,還有三年前自己看到的那張皇榜,即使何凡不想知道,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猜出了丹青的身份是什麽。

“……好吧,我跟你走。”丹青深吸了一口氣,終于下了決定,“既然我都答應你了,你就快起來吧。”

“答應就好,答應就好。”羅景祥一邊喃喃着一邊站起了身。

他羅景祥自認不是一個良善的人,然而一顆愛國愛君愛民之心他卻是有的,當初他幫助丹青逃離皇宮,卻絕對沒有想過是這樣的一個後果,他後悔了,卻也慶幸當初跟丹青說好了要留下他的安頓地點,若不然如今他想找到丹青都很困難。他希望丹青的歸來可以讓皇上恢複到以前的模樣,可以讓龍瑞王朝重新回到之前的太平。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跟丹青說,比如朝堂的大換血,比如皇上的殺人如麻,比如在南淄、在西南十五國的屠城,他無法将這些也都跟丹青說。

他只希望丹青的歸來可以讓皇上平靜下來,變成以前的樣子,不會有戰争,不會有硝煙,這天下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笑着說“啊,戰争終于結束了,我們要有好日子過了。”

如果他早知道如今的結果,他就絕對不會幫助丹青逃離皇宮,他就是綁,也要将丹青綁在皇上的龍床上。丹青的願意與否,與整個江山黎民比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更何況,丹青與皇上,本來就是相互深愛對方的。

Chapter 88

“在此一別,就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何凡,你多保重。”

何凡扯出一抹笑容,“三兒,你放心,我已經決定回去小河村了,等到你什麽時候有空回去小河村,別忘了……去看看我。”

“我會的。”丹青神色複雜的看着何凡,最終應了。

“何青,咱們該走了。”背着行李出來的彭一海沉聲在丹青身邊說道,丹青回過頭點點頭,又沖着何青做了道別,丹青和何琪便上了羅景祥的馬車。

“琪兒,這是你羅叔叔。”丹青笑着将何琪抱着懷裏,将羅景祥介紹給何琪認識。

“羅叔叔好。”何琪歪着頭看羅景祥,面色有些疑惑,“咦?羅叔叔,我好像以前見過你呢。”

“是啊,琪兒以前确實見過羅叔叔。”羅景祥道,“還記得三年前是誰将你從宮中接了出來嗎?”

“呀!我想起來了。”何琪大叫一聲,“你就是當初接我出宮的那位叔叔。”

羅景祥笑着摸了摸何琪的頭,擡頭對丹青道:“這些年來,你在這小洪村,想來琪兒的教育也耽誤了吧。”

丹青微微嘆了口氣:“可不是嗎,本來在碧鎮的時候,我已經送何琪去讀私塾了,後來龍瓊錦的大軍講過碧鎮,我便帶着何琪同彭一海一起離開了那裏,到了小洪村,這裏偏僻,交通也不便,是沒有私塾的,因此這三年來,琪兒也未曾上過私塾。”

“這樣吧,等到時候就讓琪兒先跟我回去,大公主和三公主也都接受教育了,讓琪兒和她們在一起學就成,我也讓太傅好好照顧照顧琪兒。”

“這個……”丹青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道,“這個不急,還是以後再說吧。”

羅景祥也不勉強丹青,如今又有孩子,羅景祥便沒有跟丹青說些什麽,只是一味的哄着何琪,好不容易将何琪哄睡着了,羅景祥和丹青才算是沒有了顧慮。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丹青挑開馬車的窗簾,往外面看了看,随口問道。

“跟着難民的腳步一起走。”羅景祥也挑開了另一邊的窗簾,往外面看去,“如今皇上要親征北方異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龍瑞的整個北方,如今北方的百姓都急着往難跑,我們只要往南邊走,就總會遇到難民的。”

丹青沉默了,最後放下了窗簾,重新端坐在羅景祥的對面:“仲才,其實我……”

“丹青,現在你什麽都別說,你跟着我去看看,如果面對所有的所有你都無動于衷的話,我立馬不說二話,将你和何琪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今生今世你都不會再見到皇上,但是如果你有一點點對百姓的憐憫和同情,我都懇求你去見皇上,請求皇上不要再繼續戰争了。”

“如今我也算是朝廷中的重臣,我的父親又是大司空,上面的事情我也大多了解,如今是三年前的龍瑞,打敗北方異域是一定的事情,然而如今的龍瑞,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必輸無疑了。”

“……我答應你。”丹青突然說道,“我答應你,如果如同你所說的,龍瓊錦能夠聽我的話停止戰争的話,我願意去見龍瓊錦勸他班師回朝,不再征戰。”

本來還以為自己要費盡唇舌的羅景祥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狂喜:“真的?丹青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

只是,羅景祥,龍瓊錦從來都不是一個良善仁慈的君王,他骨子裏是适合戰争的帝王,如今一統天下的契機就擺在龍瓊錦的面前,他真的會放棄到手的天下而選擇聽自己的話嗎?

更何況丹青肯定,龍瓊錦一定會留有後手,完勝當然不可能,然而丹青相信,慘勝絕對可能。

事實正如羅景祥所說的那樣,這些天來,羅景祥的馬車往南方走,不出兩天就遇到了難民。

這是丹青第一次親眼見到真正的難民,不同于在皇宮內院中的奢華大氣,不同于丹青上輩子在電視中拍出來的難民,這裏的難民是真真正正切切實實的。

沒有親眼所見便永遠不能夠理解那種慘烈。

如今是夏季,龍瑞王朝的北方烈日炎炎,幹燥難當,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無數難民從自己的故土一步步的走向未知的路途。大富大貴之家自然有脫身的辦法,然而更多的卻是失去土地的農民,沒有了賴以生存的土地,想來他們的根便斷了。

不知疲憊的趕路,渴了便飲那路途的河水湖水,餓了便拿出自己備好的幹糧充饑,這種情況算是好的,還有的便是天地之大卻無路可去者,他們只能不停地往南走,沒有目的,幹糧沒了,便只能從餓着,這種時候就是有錢也不會有人将幹糧賣給你,等到了下一個城鎮便可以花錢買上一些幹糧然後繼續上路,然而更多的是餓死在路途上的或者是無錢買幹糧的人。

有的人餓死了,有的人铤而走險做起了土匪強盜,為的不是金銀珠寶,只是為了能填飽肚子,有的人甚至打起了死人的心思,打起了年老或年幼者的心思。

有的人寧願死也不會做違背道德的事情,然而更多的人為了活着即使出賣自己出賣他人的事情都會去做。

“夠了。”丹青說道,“到這裏就夠了。”

羅景祥懷中抱着睡熟了的何琪,看向丹青。

“我願意跟你去見龍瓊錦,你說的對,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百姓變成如今的樣子。”

羅景祥笑了,探出頭對趕着馬車的人說了些什麽,接着丹青便感到馬車掉轉了方向。

“當初我從京城出來,皇上已經帶着大軍趕去了龍瑞與北方異域在翼城的邊境交彙處,不過皇上帶着的人多,行軍的速度不快,我們現在趕去翼城,還來得及在翼城碰到皇上。”

丹青沒說話,只是神色頗有些疲憊的靠在了身後的馬車上。

馬車外得到了丹青要去見皇上消息的彭一海,手中握着的馬缰緊了緊,低垂的臉上神色複雜。

丹青,到了最後,你還是選擇回到皇上的身邊嗎?之前的那三年裏,我真的覺得我們會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即使你一直都不接受我,然而我知道你也不會接受別人,那麽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我,不就是那個會陪伴你一輩子的人了嗎?然而如今,為什麽你又會選擇回到皇上的身邊呢?

只是丹青和羅景祥還是晚到了一步。

“站住!”

剛剛進入到翼城地域的羅景祥和丹青一行人,被突然出現的一隊士兵攔住了。

“你們是什麽人?”為首的士兵大喝一聲。

羅景祥的眉頭皺了皺,示意丹青不要動,羅景祥下了馬車,将這隊士兵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又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交給為首的士兵,那士兵看了令牌,卸下了臉上的嚴肅,緩和了态度:“原來是羅大人,我剛剛失禮了。”

“你也是按照規矩辦事。”羅景祥收回令牌笑道,“如今皇上已經到了翼城了嗎?”

“是的,如今整個翼城的地域已經都被士兵包圍起來,不準人出入。”

羅景祥暗道一聲皇上和大軍的速度還真是迅速,沒想到如今已經到了翼城,甚至已經将翼城重重地包圍了起來:“那與北方異域可開戰了?”

“已經開戰了,北方異域以拜迪王庭為首,與我軍展開了交戰。”

真是的,竟然已經開戰了嗎,羅景祥懊惱的錘了一下手,想了想說道:“這次我來是來見皇上的,既然如今已經同北方異域開戰了,想必一路上也不太平。”

“羅大人放心,我會派人将你安全的送到皇上處,只是在此之前,馬車內我們還需要檢查一下。”

羅景祥遲疑了一下,便見到馬車前的簾子又被挑了開來,丹青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我是同羅大人一起去見皇上的,車內還有我的女兒。”

“這位是?”為首的士兵将疑惑的目光轉向羅景祥。

“這位是……”羅景祥想了想,附到那士兵耳邊說了些什麽,那士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道:“那麽我就派人将羅大人你們送去翼城。”

“好的,那麽謝謝了。”羅景祥拉着丹青上了馬車,沒多長時間,馬車重新開始行走,丹青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跟那個士兵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羅景祥輕咳了兩聲。

丹青疑惑的目光繞着羅景祥轉了又轉,最後收回了目光,其實羅景祥說了什麽并不重要,只要能安全的通過這裏就是了。

離翼城越來越近,也就意味着距離見到龍瓊錦的時間越來越近,丹青漸漸的也感到了緊張和焦慮。

當初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龍瓊錦見到自己,究竟會如何對待自己?丹青唯恐是自己想到的最糟糕的那種樣子,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丹青是騎虎難下,見到龍瓊錦已經是必然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去面對了。

又趕了大半天的路,丹青和羅景祥一行人才終于看到了翼城城牆的影子,然而距離城牆越近,羅景祥和丹青便越能清晰的聽到嘶吼聲和兵器撞擊的聲音。

“這是在打仗嗎?”丹青問道。

“應該是吧。”羅景祥遲疑的回道,他是文官,一直都是留在京城,對丹青說的那些也都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他從未見過真正的戰場。

被派來保護羅景祥一行人的士兵為首者在馬車外面對羅景祥說道:“羅大人,現在前方正在打仗,恐怕在戰争結束之前我們是無法進入到翼城內的,您看?”

羅景祥将目光投向了一邊的丹青。丹青咬了咬牙,對外面的士兵說道:“我們繞過去,繞到前方的戰場上去。”

“這太危險了。”外面的士兵慌忙說道。

羅景祥看了丹青一眼,說道:“沒關系,繞過去吧。”

“這……好吧。”那士兵只好硬着頭皮帶着馬車繞城牆一側,緩緩的向前面的戰場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果斷想開新文……

Chapter 89

“羅大人,我們只能坐着馬車走到如今的地方了,再往前走,目标就太大了,戰場上的敵人會發現我們的。”

丹青挑開馬車的車簾往外面看去,原來丹青一行人如今是在翼城城牆的拐角處,只要拐過這個這裏,恐怕就會直面戰場,而傳來的劇烈聲響也讓丹青和羅景祥明白,前方就是戰場了。

“仲才,我過去,你在這裏等我吧。”丹青回身沉聲道。

“還是我們一起過去。”羅景祥反對道,“要是你自己過去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我不能讓你陷入到危險中。”

“我不會的。”丹青想了想,“那就讓一海陪我去,你就不要去了,人少目标也小些不是嗎?”

“這個……要我說,我們還是等着這場仗打完再去見皇上才好,戰場實在是太危險了,你過去又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要是被自己這方的人傷害了豈不是更可笑?”羅景祥拍拍丹青的手,“丹青,都走到翼城了,也不急于這一刻,你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

丹青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道:“好吧,那我們就在這裏等戰争結束,之後再去找龍瓊錦。”

羅景祥松了口氣,羅景祥還真的怕丹青死心眼兒不肯答應自己,不過走到如今,只差最後一步便可以讓丹青與皇上見面,最後還是不要發生什麽意外的好。

龍瓊錦面無表情的騎着紅日立在翼城城門前看着戰場,目光雖然在戰場上,然而心神卻不知跑到了哪裏去。

在之前許多場的戰争中,龍瓊錦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會選擇到戰場上去厮殺,似乎只有親手厮殺的快感才能平息龍瓊錦胸膛中翻滾的悲恸。龍瓊錦真的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三年前如此,三年後更是如此。

龍瓊錦終于完完全全的懂了自己對丹青的感情,什麽是愛情呢?那是即使歲月沉澱也無法改變的事實,無法改變的情感。龍瓊錦對榮敬皇後,有敬重,有仰慕,有暧昧,甚至有喜歡,卻獨獨沒有愛。他即使是帝王,同時卻也是一個普通人,他同大多數人一樣,不懂得愛情,分不清喜歡,卻固執着自己的想法。

而龍瓊錦也真的為了這份固執,丢掉了自己的愛情。

每每午夜夢回,龍瓊錦躺在冰冷的床上,卻禁不住回想自己和丹青的從前,他怨恨自己的不坦誠,怨恨自己的太沖動,如果當初的相遇自己不曾抱有私心,如果之後的相處自己不曾忽視內心的感情,是不是如今他還可以同丹青在皇宮中生活的美滿幸福?

神游的龍瓊錦,卻忽的不知怎麽被一股力量拉回了思緒,眼神的焦點重新聚集在了戰場上。龍瓊錦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胸膛,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曾經也有過,在丹青剛剛去世不久自己突然凝望南方的時候有過,在三年前親征南淄路過碧鎮的時候有過,龍瓊錦不禁閉上了眼睛,近了,更近了,有什麽離自己更近了.

龍瓊錦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一個方向,久久沒有動。身邊的武将詫異的随着龍瓊錦的目光看去,卻只在那裏看到了翼城的城牆,除此之外一無所有,武将疑惑的收回了目光,小聲的沖龍瓊錦喊道:“皇上?”

龍瓊錦收回了目光:“怎麽了?”

“……”武将擦了擦額頭間不存在的汗,“那裏要不要下官派人去看看?”

龍瓊錦皺起了眉頭:“不,不用。”随即龍瓊錦重新将目光轉移到了戰場上,“這場仗看來要結束了。”

武将将目光投向了戰場,卻什麽都沒有看出來,不過倒是看出來此時皇上的心情似乎有些……奇怪?武将便什麽也沒有再說。

還在,這種感覺還在,龍瓊錦的手還是緊緊的捂在了胸口處,龍瓊錦迫不及待的想過去那裏,然而在這迫不及待中還有一絲懼怕和恐懼,手心漸漸的濕潤了,浸濕了龍瓊錦的胸口,龍瓊錦卻沒有絲毫的察覺,等到戰争結束了,自己一定會過去的,一定會。

羅景祥和丹青都心神不寧的呆在馬車上,羅景祥是因為當年自己的謊言就要被自己親手拆穿了,丹青則是因為馬上就要見到龍瓊錦了。

忽的,羅景祥和丹青都聽到了馬車外的幾聲悶哼,不由得一怔,兩人對視一眼,剛要下馬車,就聽到了彭一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主子,何青,我們被攻擊了,你們不要下馬車!”

羅景祥和丹青又是一愣。

“怎麽會這樣?”羅景祥焦急道,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突地,馬車劇烈的跑動了起來,而羅景祥和丹青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樣的情況,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外面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人怎麽可能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

“爹爹,發生什麽事了?”被馬車晃醒的何琪揉着眼睛靠到了丹青的懷中。

“琪兒乖,沒什麽事,沒什麽事的。”丹青緊緊地抱着何琪,安慰道。

就在此時,馬車的車簾猛地被人掀開,接着一股煙吹來,丹青在陷入昏迷之前只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丹青的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劫持他們的人是北方異域的人!

戰争在龍瓊錦焦急的心态下終于完成了,龍瓊錦此刻也顧不得這場仗是輸是贏,驅着馬就像剛剛自己望向的那個方向趕去,身後則跟着一頭霧水的武将和親兵們。

近了,近了,終于到了,龍瓊錦轉過城牆,卻只看到了一地的屍體。

龍瓊錦愣在了原地,不安在心中升起,并越發濃烈。

“皇上,這?”跟随而來的武将和親兵們也驚愕不已,沒用用上皇上的吩咐,親兵們馬上下了馬去檢查那一地的屍體。

“禀皇上,屍體中有我們龍瑞士兵,還有一些人看起來是我龍瑞王朝朝廷命官的家奴,還有一個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人。”

“将那受重傷的人送去醫治,務必讓他盡快醒過來!”

“是。”

龍瓊錦面色陰沉,自然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此刻的龍瓊錦無比悔恨,為什麽一定要等到戰争結束後才過來?自己應該早些過來才對的。

“皇上,臣從一名家奴身上搜出了令牌,上面所寫‘羅’字,還有大司空府的官印,看來來者應該是羅府的人。”

羅家?大司空應該留在京城中才對,龍瓊錦猛地想起了羅景祥。

“去傳朕的旨意,讓那受重傷的人馬上醒過來,朕不管用什麽辦法!”

“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丹青終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捂着有些疼痛的頭,丹青坐了起來,這裏是?丹青疑惑的往四周看了看,自己是被劫持過來的,就算不是被關在地牢裏也得被關在密室裏才對,不過這裏明顯應該是個位高權重或者說是富甲一方的人所居住的地方才對,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有羅景祥呢,還有琪兒呢,他們都在哪裏?

“你醒了。”

略有些耳熟,但是更多卻是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丹青一驚,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名身材高大、藍色眼睛的男人站在門口。

丹青面帶疑惑的看着那人帶着笑容走到自己的面前,這個人看起來很面熟啊,丹青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終于記起這個人是誰了——

“夏那日·特木耳?”丹青驚呼一聲。

已經走到丹青床前的男人聞言,臉上的笑容更濃,坐在丹青的床邊:“丹青,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丹青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實剛剛看到特木耳的時候,丹青确實是忘記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了,不過還有在最後的關頭想了起來,要不然可真是太丢人了。

“當然記得,你當時還送了我一把匕首呢。”

特木耳笑而不語。

看到了認識的人,丹青明顯的放下了心,丹青有那種感覺,就是特木耳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特木耳,這裏是哪裏?我記得我是被人劫持過來的。”

特木耳的眉頭微微皺起,随即又舒展開來,笑容又挂在了臉上:“這裏是拜迪王庭的皇宮。”

“皇宮?”丹青睜大了眼睛,對了,現在龍瑞和北方異域正在開戰,這麽說劫持自己和羅景祥是北方異域的陰謀?只是他們怎麽會知道自己和羅景祥這個時候到了翼城?還有,難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沒錯,這裏是皇宮。”特木耳道,“在翼城的邊界,不僅僅有龍瑞的士兵駐守,拜迪王庭也有人埋伏在那裏,那天看到有一輛馬車在龍瑞士兵的帶領下向着翼城出發,拜迪王庭的人領了上頭的命令,将馬車上的人帶了回來。”

“那馬車上的另外兩個人呢?有一個男子,還有一個小女孩,他們在哪裏?”丹青焦急的問道。

“不急不急。”特木耳拍拍丹青的手安撫道,“你放心,他們就在你的隔壁,不會有人傷害他們的。不過,我很意外,馬車上的人竟然是你。”

丹青心下一慌,扯出一抹笑容說道:“那男子是我的好友,小女孩是我的女兒。”

“那個男子是羅景祥吧?我雖然身在拜迪王庭,但是我還是聽說過這個羅景祥的,似乎是龍瑞皇目前最寵愛的臣子,短短的三年光景,就身居從二品官職。”

見到丹青越來越慌亂,特木耳微微在心中嘆了口氣,沒想到真的有再次見到丹青的機會,更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見到的丹青,只是丹青啊丹青,你如此焦躁不安,是不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就讓狗血來得更猛烈些吧,瞧瞧瞧瞧,咱們的龍瓊錦小攻之後就是個忠犬啦,哇卡卡卡~

Chapter 90

“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的就叫外面守着的人去辦,我只要一有空,就會來看你的。”

見到特木耳要走,丹青叫住了他:“等等!那個……”丹青本想說想要見羅景祥和何琪一面,最後還是說道,“仲才和琪兒他們,不會有事吧?”

特木耳深深的凝視了丹青一會兒,忽的笑道:“我保證,他們不會受到傷害。”

“……謝謝你,謝謝。”丹青喃喃道。

出了屋門,特木耳命令人看守好丹青,便離開了。

拜迪王庭當天的會議上。

“汗王,那羅景祥此時慌慌張張的趕到翼城,一定是有重要情報要向龍瑞皇彙報,而且還帶來了一名男子和一名小女孩,我等以為那男子和小女孩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我等懇請皇上嚴刑逼供,一定要弄清此事。”

老汗王在兩年前去世,身為下任汗王的夏那日·特木耳衆望所歸的登上了汗王之位,兩年裏勵精圖治,更是統一了一部分的北方異域,因此拜迪王庭在北方異域的地位是越來越高,想來若是沒有龍瓊錦的進攻,恐怕假以時日,拜迪王庭定會統一整個北方異域。

此時坐在高位上的特木耳臉色平靜,突然問道:“還記得我夏那日族的那把匕首嗎?”

下方的文臣武将俱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個時候汗王怎麽會提出這個問題來。

特木耳又道:“本汗已經将它送給別人了。”

聽特木耳此言,下面的文臣武将不再驚愕,而是欣喜,對于拜迪王庭的人來說,汗王能夠親手将那把匕首交給另一個人,意味着這個人會是拜迪王庭真正的汗後,也意味着汗王的後宮只此一人,終其一生只此一人,拜迪王庭的人更相信,這樣的汗後是會為拜迪王庭帶來希望和富庶的。

“汗王,這可是大喜之事,不知那日後的汗後是何人?”

“……他是一名男子,是龍瑞王朝的人,更是此次抓來的那名不知身份的男子,他,不會是我拜迪王庭的汗後。”

特木耳話音一落,鴉雀無聲。

看着下面一個個驚愕說不出來話的人,特木耳輕笑道:“手持匕首者,位同汗王,拜迪王庭人不得傷害之,所以嚴刑逼供的事情休要再提。”

特木耳揮手:“都下去。”

下面的人沒有多話,恭敬的行禮後退了下去。

特木耳坐在那裏發呆,直到身旁的人小聲的呼喚,特木耳才回過了神。

“皇上,那重傷的人已經醒了。”

心情焦躁的龍瓊錦立馬将手中的地圖扔到了桌上,起身就朝那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臣參見皇上。”禦醫見龍瓊錦進來,忙俯身叩拜:“禀皇上,這人的傷勢……”

龍瓊錦不耐煩的揮手:“滾下去!”

“……是。”

龍瓊錦站在床邊,微眯起眼:“馬車上的人是誰?”

重傷之人,也就是彭一海道:“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恕草民無法起身給皇上行禮。”

“馬車上的人是誰?”

“是草民的主子。”

“你主子是誰?”

“羅景祥。”

龍瓊錦心下一緊,上前一步低身抓住彭一海的衣領:“你主子不在京城老老實實的呆着,來這裏做什麽?”

被龍瓊錦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的彭一海劇烈的咳嗽了片刻,才道:“草民離開主子身邊已經有三年,誰知道主子來這裏是做什麽呢。”

三年?龍瓊錦的呼吸都加重了:“說,馬車上還有誰?”

彭一海借着傷口的疼痛難當垂下了頭,臉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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