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秘密是你
池樂捂着嘴沖出別墅, 窩囊又窩火。
這條小徑前段時間剛改建過,直通往她家,沒有圍牆也沒門, 想踹他家大門都沒得踹,一肚子窩火無處發洩。
她經不住激,剛才真是被許砳的态度激怒了。
這會兒回想起自己居然在分手後跟前任接吻!
還是她主動咬上去的。
瘋了。
真是瘋了!
她擡起手背用力擦嘴唇。
下嘴唇火辣辣的疼, 許砳的狗嘴!
門口站着個人,像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池樂瞪過去,沒給好臉色。
林平鈞:“?”
他還等着把文件拿給許砳,剛才看許砳抱池樂進屋就沒跟進去, 這麽有眼力見還被嫌棄真是沒天理。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
不到二十分鐘, 許砳這麽快?
再看池樂那幽怨的小眼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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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鈞把想問的話咽回肚子裏, 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我什麽都不知道。”
許砳望着女孩的背影, 直到被門板隔絕。他敲出支煙點燃,看到臺上的煙灰缸, 他摁滅煙頭,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給她把門?
她對着別的男人笑一下他都受不了。
他松開襯衫紐扣,扯開衣領,肩膀留下一排深深淺淺的牙印。他盯着深淺不一的牙印, 眸色暗沉, 合上衣領,将扣子一粒粒扣回去。
穿好衣服, 他擡手, 拇指蹭過嘴唇,瞳眸中漾起病态壓抑的笑。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愛慕。
他要她對他死心塌地。
林平鈞拿着資料走進被改造得稀奇古怪的別墅。
“我說砳哥, 你把大門拆了就不怕遭賊嗎?”
許砳哂笑:“不怕, 就怕賊心死了。”
林平鈞感覺又在聽無字天書, 放棄交談,把文件放桌上,看到煙灰缸裏剛點着就別掐滅的煙頭:“這不浪費麽?不抽你給我啊,我爸怕我得肺癌不讓我抽煙,買條煙跟做賊一樣。”
許砳丢給他一盒煙,拆開文件袋,一頁頁翻看資料。
“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林平鈞無所謂地聳聳肩:“公事公辦呗。”
“林叔對集團的貢獻有目共睹,我爸生前也很信任他。”許砳把資料扔回桌上,“讓他自己辭職。”
這是既往不咎的意思?
林平鈞表情意外:“你沒打算起訴我爸?那你前段時間忙前忙後找證人是為了……池樂?”
許砳低眸,指腹輕蹭打火機:“嗯。”
池樂進過他書房,碰過抽屜裏的文件,一旦報警,她就是嫌疑人之一,他不想把她扯進來。他留在穗城把事情查清後才來的北城,本想去她公司等她下班,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
許砳沒料到自己會那麽失态。過後回想起,只覺得不可思議。
明知她不相信婚姻,是個游戲人間的性子,他還是栽她身上了。
池樂走進房間,反手用力甩上房門,把自己抛到床上。
落地窗外,隔壁二樓房間的燈亮了。
她爬起來,手一揮,“唰”一聲拉上窗簾。
眼不見,心裏還是煩!
池樂把腦袋埋進枕頭裏。剛才在隔壁抵死纏綿的畫面揮之不去,她丢開枕頭,望着天花板發呆。
許砳剛才說什麽?給她把門!他怎麽不幫她叫鴨!?
光想到他身邊有女人她就受不了,這才是喜歡好嗎!他那根本就不是喜歡,是變态的占有欲!
一轉頭:“唔……”嘴巴好疼!池樂眼泛淚花。
另一邊。
許砳接着電話:“說。”
裴希:“許砳你沒事兒吧?那特麽是我的房子,你要買跟我說啊,花雙倍價格讓人宰你是不是有病?”
許砳:“不差錢。”
裴希:“……”
許砳站在落地窗前,望向對面卧室:“這兒風景不錯。”
“那還用說。”裴希說,“我當初問沒問你,你跟我說什麽來着?但凡你給我透露一個字兒,我能把房子賣給別人?”
對面窗簾倏地被拉上。
許砳嘴角微挑,收回視線:“我從你手裏買房,事情瞞不住,她不會搬進來。”
“……”
這是算計得明明白白啊,不愧是數學天才。
裴希:“你牛逼。”
周一上午,池樂是部門第一個到公司的。
老吳正好出去辦事,經過池樂工位,逗她:“小樂今天這麽積極?不睡懶覺啦?”
池樂:“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老吳感動到夾住公文包給她鼓掌:“好!這個心态就非常積極向上。不過,你一個人在辦公室不無聊?”
池樂洩了氣,腦袋搭在肩膀上:“……無聊死了。”
“這樣。”老吳打開公文包,抽出份文件:“叔叔給你派個帶薪約會的好差事。你把這,送去對面,找小許總簽個字。”
池樂:“誰!?”
“許砳,小許總,你男朋友。明天他回學校了,又得等到下周末。”
“……什麽我男朋友,他不是!”
老吳一臉探聽到大八卦的表情:“這麽說,許砳在追你?不錯,許砳跟我合作有三年多了,是我見過最穩重可靠的年輕人,會來事兒也能抗得住事兒,将來啊,必定比他父親更厲害。”
“你們合作有三年?”池樂算了算,“那他才剛上大學你們就認識了?”
“認識,怎麽能不認識?都是穗城人,圈子也就這麽大,而且當時許董去世鬧多大。小許總對我們這些叔伯輩分的還都客氣。”說到這裏,老吳不得不誇上一句:“我還在穗城的時候,許砳投了我個三千萬的項目,當時我們那項目就差這筆投資,否則就夭折了。”
池樂:“三千,萬!?”
老吳以為池大小姐是嫌少:“三千萬對他來說不算多,但也能看出人品。”他豎起大拇指:“小樂眼光不錯!”
池樂滿頭問號。
三年前,大一。
正是她花錢養許砳的時候,他哪兒來的錢做投資?
“他不是……跟親媽打官司,沒錢花嗎?”
“許砳會沒錢花?”老吳愣了愣,猜測:“估計打官司凍結的是私人賬戶,公賬沒受影響。”
池樂點點頭:“哦。”那說得過去。
想到許砳說的欠債三個億,這肯定是公賬了。
“老吳,你知道他們集團現在的經濟狀況嗎?”
老吳笑得一臉暧昧:“查小許總私房錢了不是?還說不是男朋友。”
池樂臉一紅:“我這是……為了我們公司着想。你們不是有合作嗎,可我之前聽說,他好像欠了債。”
“那太正常了。”老吳說:“再厲害的公司也有負債率,貸款是因為銀行有匹配的産品,有國家優惠政策。與其說是貸款,不如說是銀行主動找他合作。小許總做任何事之前都是有原因的,虧不了。”
池樂聽得似懂非懂。
“這麽說吧,有了這筆貸款,銀行會比他父母更關心他的生命安全,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也會盡全力扶持他的項目,這是另一條人脈捷徑。”
池樂這下聽懂了:“那我能找銀行貸款嗎?”她也想體驗一下被保護的感覺。
“能是能。不過,沒有足夠的資産抵押,沒有足夠的現金流動性,銀行不會願意放款。”
“老吳你別謙虛,我們公司規模也不小。”
“跟許氏集團比,還是小了那麽一點點。三個億貸不到,三百萬嘛,應該沒問題。”
“……”
到了君景華庭,池樂直接上了頂層。
注意到房門號,想起許砳第一次跟她開的房間,也是2801。
門鈴響了兩聲門就開了。
開門的不是許砳,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孩,穿着正裝包臀裙,梳馬尾,化淡妝,聲音溫柔甜美:“請問找誰?”
池樂愣了兩秒,擡頭看門牌號。
是老吳告知的房間號沒錯。
池樂內心警鈴大作,确認道:“許砳住這間?”
女孩甜笑着點頭:“嗯呢,你找他是嗎?”
池樂極力控制住才沒直接闖進去:“不找了。”說完轉身就走。
女孩茫然地回到套房客廳。
中年男人問:“怎麽了小田?”
“剛有個美女過來找小許總,問她又說不找了,好像是誤會什麽了。”
“是不是長頭發,到這兒,瘦瘦的,皮膚特別白,賊拉漂亮一小姑娘?”
“對對對,特別漂亮!比女明星還驚豔。”
中年老總們心領神會,暗戳戳瞄一眼許砳。
許砳是甲方,今天的臨時會議定在他房間是為了遷就他的行程。
沒想到這麽巧,剛好遇到他女朋友查崗。
“小許總,要不,追出去解釋解釋?”中年合作商們嘴上這麽說着,實際是為了吃瓜看戲。
許砳年紀輕輕就坐在這位置上,還總能做到淡定從容,合作商們就想看他失态,否則他這樣也太打擊人了。跟許砳相處久了,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們一把年紀,遇事還不如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穩妥。
前幾天頭一回見着許砳失控,這群中年男士心理一下子平衡了不少。
許砳神色自若:“不用。”
見不到許砳失态,中年老總們一臉失望。
接着就聽見許少爺無情的驅逐:“會議推遲到下午,我有急事,各位見諒。”
有什麽急事,不就是哄老婆嘛!
“行,那我們下午再過來。要是下午不方便,晚上視頻會議也行,哄女朋友要緊。”
“多謝。”
池樂後悔下樓了。
她是來工作的,找他簽個字而已,管他在跟誰開房呢!
手機震了震。
許砳:【回來。】
???
回去見證他和別的女生開房嗎?
許砳:【吃醋了?】
她還沒回信息,他怎麽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池樂被自己無語到了。
誰吃醋,她才沒有!
池樂憋着一股氣沖上頂層。
房門開着,許砳站在門口,眼神玩味地看着她:“這麽大火氣,誰惹你了?”
他穿着正裝,宛如一個衣冠楚楚的斯文敗類!
昨天還壓着她咬來咬去,今天就跟別的女孩開房,她以前瞎了眼才會覺得他純情可愛!
“簽字!”池樂把文件砸他臉上。
許砳也不惱,取出簽字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了字。
池樂冷着臉拿回文件,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顧了,甩頭就走,空氣中只剩一縷香風。
“學姐,你的筆。”
“不要了!你扔了吧。”池樂恨不得把這人也扔垃圾桶。
這段時間她一直愧疚把他甩了,每天吃不飽睡不好擔心會不會太傷人,結果呢?人家已經找到新女朋友了!
喜歡甜妹那一款嗎?早說。
手腕一緊,腰間橫過來只結實的手臂,池樂被身後人攔腰抱起。
她掙紮,拍打他的手臂:“許砳你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
“我這雙手只碰過你。”許砳嗓音低沉,抱着她大步走進房間:“不髒。”
池樂想說什麽,路過客廳,看到滿桌的文件夾、筆電,會議投影機,愣了一下。
他剛才,在開會???
走神的瞬間,她被丢到床上,身上一沉,許砳欺上來,擡起她的下巴就要吻她。
池樂飛快轉過臉避開,他的嘴唇落在她臉上。
許砳托住她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我不信你對我沒感覺。”
他的臉近在咫尺,寒霜薄霧般的氣息撲打在她臉頰上,帶着幾分凜冬寒意,卻像是快要把她烤酥掉。池樂推了推他,沒推動。
“池樂,你在吃醋。”
“我沒有。”池樂心裏那股郁氣堵得慌,別開臉不看他。
許砳目光緊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微表情:“那你亂發什麽脾氣?”
“我不想跟你玩了,不想理你,不想跟你說話不行嗎?”像是終于找到突破口,池樂強壓着直沖鼻尖的酸澀:“對!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不想跟你玩了!炮友!”
她大多時候是單純可愛的,只有被戳穿心事才會惱羞成怒。
她罵得越起勁,許砳臉上的表情越松動。
他的指腹輕輕撫過她光滑的臉:“女孩子不要亂用這個詞,有辱斯文。”
池樂在肚子裏搜刮半天也沒找到反擊的話,幹脆不講道理:“我就用!你能把我怎——唔!”
許砳掰過她的臉,堵住了她的嘴。
池樂以前很少跟他接吻,每次也都是她主動,許砳跟座冰山似的怎麽都點不燃。大概真有“肌肉記憶”這個說法,心裏抵觸,身體卻很喜歡他的靠近。他一主動,池樂完全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戒了男人!
池樂在心裏告誡自己冷靜,萬一沒把持住,對他要死要活,顯得她玩不起。
等等。
這指不定就是許砳的計謀!
這人太了解她的短了,最知道怎麽控制她。
“許砳,我不要——唔,你別碰!”
“不碰,讓你舒服。”
素了兩個月,池樂根本經不住他的撩撥。
酒店房間燈光昏暗,适合看美人。池樂眼裏是,許砳眼裏也是。
池樂癡癡地望着許砳的臉,有些目眩神搖。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砳半抱着她,伸手拿紙,瑩白纖長的指尖沾滿了透明水漬,當着她的面,慢條斯理擦拭。
池樂別開眼,眼神尚有餘韻,臉蛋粉撲撲。
“我要走了。”許砳松開她,把用過的紙扔進垃圾桶,他襯衫整齊,斯文清冷,從頭到腳一絲不茍。
池樂的連衣裙弄髒了,內褲不知所蹤,簡直狼狽,她有些懊惱:“別回來了。”
許砳的眼睛是薄薄的內雙,點漆的瞳眸澄澈幹淨,少年感很足,即便把她剝得幹幹淨淨,手指在她身體裏待過很長時間,他的眼神依然不帶任何雜念。
“用完又扔?”
他看上去心情不錯,池樂更惱了,翻臉不認賬:“你自己要弄的,我又沒讓。”
“嗯,怪我。”許砳捉住她的手腕,幫她把被子蓋好。
被窩裏的女孩皮膚白皙,發絲貼在臉頰上,眼尾潮濕微泛着紅,她剛出了汗,身上散發着薄荷迷疊香的味道,像墜落人間的妖精。
許砳以前最不喜薄荷,如今卻日漸沉迷。
他知道,他沉迷的不是薄荷,是池樂。
“再睡會兒。”許砳撥開池樂臉頰上的發絲,語氣溫和:“不用擔心,文件我讓人幫你送去給吳總。”
發起狠來又陰又冷的大魔頭突然對她這麽好,稱得上溫柔體貼。
這太恐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池樂更覺得中計了。
“你有什麽招全使出來吧,別用這種手段欺負我。”
“欺負了麽?看你挺享受,嗯嗯啊啊叫半天。”
他聲音低冷磁沉,冰線一樣拉過心髒,卻總能在人心上點火。
“許砳!!”池樂掀起被子蓋住臉:“你走!”
許砳:“嗯,走了。”
池樂閉上眼睛不理他。
腳步聲遠去,外面響起開門聲,池樂睜開眼睛:“喂!”
“在。”許砳回到房間。
“你什麽時候回來。”
“考完試。”
“什麽時候考完。”
“下周五。”
“回來了跟我說一聲。”
“嗯。”
“你怎麽不問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我有話要跟你說。”
“嗯。”許砳濃黑的眼睫垂下來:“能走了麽?公主殿下。”
他突然這麽喊她,池樂心裏莫名冒出一股滋滋甜意,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校園。
“等一下。”池樂側躺着,表情有點不自在,眼睛睨過去,眼尾不經意漏出幾分風情,觸及許砳的眼睛,飛快移開視線。
“剛才那女孩是誰。”她故作鎮定。
許砳答:“一位合作商的秘書。”
池樂漫不經心地“喔”了聲:“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燈光傾照下來,被瘦高挺拔的身影擋住,那個地獄魔鬼此刻像溫潤天神,渾身都散發着暖意。
池樂的心跳漏了半拍。
許砳輪廓收斂,視線平淡地從她臉上滑過,克制着情緒,淡淡“嗯”了聲。
他轉身,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作者有話說:
追妻的最高境界——無私奉獻,男德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