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是個天才
導讀：我恨……恨……這個……世……
因為接收了艾倫的緣故，原本應該在三個月以上的新兵培訓期被硬生生壓縮成一個月,新兵必須在這一個月內掌握牆外調查的搜索陣型并反複演練。即使104期調查兵團新兵只有24人,為了能夠提高他們在牆外調查活動中的存活率,調查兵團的前輩們幾乎将新兵們往死裏操練，這種訓練強度在訓練兵團時都不曾有過,但所有人都咬牙堅持了下來——為了活下去。
這種重要的培訓，卻有兩個新兵缺了席，一個是全身心投入巨人實驗的安東尼亞，另一個則是安東尼亞的護衛兼助手希恩。和接受過陣型培訓之後就再沒出現在訓練營的安東尼亞不同，希恩是新兵入團第十天才退出新兵培訓的。
希恩中途退出培訓的理由有二,一是他無可救藥的路癡屬性，調查兵團長遠距離搜索陣型裏所有的搜索位置都不适合希恩,他只需要明白長距離搜索陣型的運作原理是怎麽一回事就足夠了,無須費心去一遍遍演練如何走位。二是新兵入團第十天發生的一則小插曲。
新兵入團第一天，安東尼亞便被‘利威爾班成員’這個光鮮得不得了的頭銜砸中，然後光明正大地進駐了調查兵團舊本部，這是希恩以藍鳥的身份與艾維爾談判出來的結果。希恩陪着安東尼亞到調查兵團舊本部那棟古老的別墅時，正好遇到一行人在別墅外的草地上對艾倫巨人化進行實驗，但實驗顯然并不太順利，艾倫的巨人化能力居然失效了。
參加完戰術培訓，有數小時未見艾倫的安東尼亞像見到花朵的小蜜蜂一樣飛過去，執起艾倫連自我修複都異常緩慢的手端詳起來，這和艾倫之前幾分鐘就重新長出牙齒的恢複效果簡直天差地別。
希恩到利威爾的身邊坐了下來，他看着正前方的大片綠地，一手手肘撐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用指尖一下下輕叩着桌面。“利威爾，為什麽我覺得分隊長們對我的态度有點奇怪？”
利威爾偏過頭來：“原來你還不算太遲鈍。”
“其實你可以誇我的直覺很敏銳，”希恩憂郁地嘆了口氣，“而且憲兵團居然沒追究我身份造假的事，真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希恩雙手環成半個圈在頭頂比了下王冠的樣式。利威爾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希恩的說法。
十天以來，安東尼亞在調查兵團舊本部的實驗一切對外保密，就連希恩和維籮都不知道他和做了什麽研究。那只被嚴密看管起來三米級奇行種卻在第十天的時候傳出被毀壞的消息，這裏用得不是‘殺掉’而是‘毀壞’，那是因為奇行種是在實驗中發生異變而爆體而亡的，和切下後頸肉而自然死亡的巨人有着本質性的區別。也正因為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奇行種死亡的消息才無法對外界隐瞞下來。
奇行種的異變的目擊者不知是該慶幸自己有幸見證這麽偉大的實驗，還是該感到恐懼和惡心——
艾倫掌握巨人化的力量之後，安東尼亞對他非巨人狀态、巨人狀态分別進行了血液、皮膚組織取樣，利用血液提取出血清，并添上許多稀奇古怪的成分，混合成一共二十七號藥劑。這些藥劑的受體便是那只奇行種巨人。
藥劑注射點被選擇在巨人的右手中指指尖，注射藥劑之後對其進行觀察，如果出現強烈的排斥反應便及時切掉奇行種的右臂，以免奇行種因為藥劑排斥反應而報廢。第十天的時候，正好實驗到第013號藥劑，注射藥劑才過了十多秒時間，奇行種便渾身開始抽搐起來，它渾身皮膚變得通紅，身上不斷冒出蒸汽，它劇烈地掙紮着，甚至差點就要掙脫将它固定在地面的數十支鋼釘。
從旁協助實驗的韓吉想要去砍掉奇行種的右臂，卻被安東尼亞抓住了手臂，明明平日力氣完全不是韓吉的對手，現在他卻能紋絲不動地拉住韓吉。“已經救不回托馬斯了，你跟我過來。”
安東尼亞的雙眼亮得可怕，他拉着韓吉的手繞行到奇行種的背後十多米開外的地方，只見那只叫做托馬斯的奇行種的肩胛骨抽搐得厲害，後頸長一米寬十厘米的地方不斷扭曲膨脹着，居然能隐約看出那是個趴在奇行種後背上的人形。這種折磨的變形持續了數分鐘之後終于到達了臨界點。
托馬斯吃力地回過頭來，它後背上那個扭曲的人形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原本不管安東尼亞對它做出多殘忍的實驗，托馬斯的雙眼都維持着麻木而呆滞的笑意，此時托馬斯的雙眼卻不複之前的呆滞，反而盈滿憤怒和悲哀，就像是人類一樣，它負面的情緒幾乎要溺斃了與它直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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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張張嘴，喉間帶着點呼嚕聲：“我恨……恨……這個……世……”沒來得及說完整句話，托馬斯的身體便像個氣球一樣迅速膨脹起來，脹大的皮膚再也承受不住內裏的壓力炸裂開來。韓吉眼疾手快撲倒了安東尼亞才讓他勉強避開了爆炸的波及，為了保護安東尼亞，韓吉的後背留下了面積不小的燙傷。
安東尼亞根本顧不上詢問韓吉的傷勢，他離開韓吉的懷抱之後，一步步地走向托馬斯屍骨，它原本所在的地面被爆炸燒得焦黑，骨頭散了滿地，後頸上的那個人形也随着爆炸變作一灘肉醬蒸發掉了。
在連續十天不間斷地實驗中，大家已經确認這只三米級奇行種無法與人進行任何交流，也不會言語，它卻在安東尼亞藥劑的刺激下說出了一句話，而且這句話還帶着強烈的北方口音。目睹了這場曠世實驗的士兵看着那個蹲在地上、表情嚴肅地采血樣的安東尼亞——他絕對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天才。
爆炸的威力太強，安東尼亞的實驗無疑驚動了人類世界。為了保護安東尼亞，這場實驗的發起者的頭銜被安在了韓吉的頭上。安東尼亞則被緊急秘密召喚到調查兵團本部，與其随行的人還有希恩。艾維爾看着即使到了他面前還在奮筆疾書記錄着托馬斯實驗表現的安東尼亞，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希恩合作提議中的核心對象，安東尼亞。
“安東尼亞教授，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艾維爾并沒有用士兵這個身份去稱呼安東尼亞，足以看出他對安東尼亞的重視。
“請便。”安東尼亞認真做起實驗來絕對是六親不認的，即使坐在對面的是調查兵團團長，也不能讓他停下筆來。
“雖然我是個外行人，但我能向教授咨詢一下巨人實驗的問題麽？據說那只奇行種的後頸上出現了一個類似人形的東西？”對安東尼亞的态度，艾維爾并沒有在意。
“巨人是人類變成的，這個課題我已經解決。接下來的實驗就是圍繞人類和巨人之間的轉化條件進行，只有掌握了形态轉換的原理，我們才算是摸到對付巨人的方法的一角。”安東尼亞的筆頓了一下，泛着墨香的筆尖在紙頁上點了幾下，他擡起頭來看着艾維爾，表情嚴肅得可怕。
奪回希幹希納區，得到艾倫位于希幹希納區的老家地下室裏的巨人秘密，這是一項漫長而看不見盡頭的事業。而這項事業居然有機會能在牆內完成，即使淡定如艾維爾，他也忍不住心跳加速。“請問教授，這個實驗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成？”
安東尼亞靜默了許久：“十五年。十五年的時間，我絕對能夠找到徹底消滅巨人的辦法。”頓了下，他又補充了一句，“在活體巨人實驗材料充足的情況下。”
即使十五年是一個漫長到比結婚生兒子再到兒子會打醬油還要長的過程，艾維爾卻還是對安東尼亞的實驗心動不已，不過現實卻無法讓人樂觀地等待安東尼亞完成實驗。敵人不止是牆外的巨人，還有像艾倫那樣擁有巨人化能力的隐藏在圍牆裏的人，甚至還有各種政治權勢。
二十天後的牆外調查活動勢在必行，安東尼亞的實驗也不能落下。從艾維爾臉上讀到這個訊息的希恩趁熱打鐵：“團長，我有一個提議。請給我十人調查兵團精英小隊，我負責捕捉活體巨人和安東尼亞的護衛工作。”
“你想怎麽捕捉活體巨人？”在不通過牆門的情況下。安東尼亞的實驗并不宜對外公布。
“跨上牆壁，将它們釣上來。”希恩做了一個釣魚拉魚竿的動作，“放心，當魚餌這種事情我經驗很豐富，只是以前沒有合适的巨人存放地點才放棄捕捉活體巨人的。”
“……”小王子，你是不是太瘋狂了點。
——
接下來的二十天時間裏，希恩的巨人捕捉小隊成功抓獲七只三米級巨人，其中五只是普通巨人，兩只是奇行種。但是很遺憾的是，這些巨人再沒出現過像托馬斯那樣的反應，但安東尼亞并沒有消沉的跡象，這點失敗不過是安東尼亞漫長的實驗中一小段剪影罷了。
在艾維爾的要求之下，出牆前倒數第三天，安東尼亞交給了他配制的六種改良藥劑，這些藥劑被拿去制作成子彈的樣式備用，至于藥劑的用途，艾維爾并沒有向他人提起。
一個月的時間晃眼即過，終于到了出牆的時候。安東尼亞和希恩雙雙被安排在了韓吉的分隊，維籮則和其他訓練兵一樣被安排在傳令兵的位置。對不能在視線範圍內見到維籮的安排，希恩着實別扭了好一陣，結果自然是被維籮教訓了一頓乖乖聽話。
羅塞之牆東區，卡拉涅斯區。牆門開啓前三十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