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狀态

寧秋白還在給塞歌和小魚講解劇本, 忽然聽到手機APP發來了提醒。

他點開APP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維德的任務竟然完成了三分之一。

維德的任務目标是恢複全部血月精華。根據維德自己的說法,作為血族公爵, 他本身是可以緩慢積攢血月精華的,或者去其他吸血鬼那裏掠奪——當然, 後面這條路直接pass掉了。

現在竟然突然完成了三分之一……

寧秋白的第一反應就是:維德偷偷去狩獵了?

他頓時放心不下, 立刻就想返回自家副本。

只是塞歌一手捧着自己抄錄的劇本,一手正在場景中比劃動作, 已經開始提前入戲,這個時候強行把塞歌拉回去, 打斷了塞歌的情緒,對塞歌後面的表演可能會有些影響。

小魚看出了寧秋白的猶豫:“你有事?”

寧秋白點點頭:“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

小魚皺了皺眉:“你要是放心,可以讓塞歌小……”

它想說“小姐”又卡住,想說“先生”又覺得不對, 最後幹脆跳過了敬稱, “讓它在這裏待着, 等你處理完事情再來接它。”

雖然被塞歌的性別狠狠打擊了,小魚看起來還沒死心啊……寧秋白看了眼塞歌, 思忖片刻,決定暫且相信小魚的人品——以及塞歌的戰鬥力。

他對小魚交代了兩句, 返回黃昏宮殿,又從黃昏宮殿直接去了自己的副本。

一進門, 就看到維德人模狗樣的站在陽臺前面打電話。

注意到寧秋白過來, 維德對寧秋白比劃了一個“稍等”的動作,繼續和對面通話:“頒獎典禮的日期是?好、多謝……對, 新的團隊正在組建……”

最後維德禮貌但是并不客氣地道, “不過希望下次能夠提前通知我們, 方便我們勻出檔期……呵呵,畢竟大家工作都很忙。”

Advertisement

等挂斷了電話,維德才滿臉厭棄地“呸”了一口,“狗東西……這種低級的下馬威也好意思拿出來用?”

寧秋白的注意力被轉走:“怎麽了?”

“三天後是今年‘金熒火蟲獎’的頒獎典禮,管理員的《幻想巨龍》有被提名的項目,所以邀請我們參加。”維德快速介紹了一遍,最後道,“因為沒有特效獎,所以我猜我們被提名的是音樂。”

寧秋白知道“金螢火蟲獎”,算得上國內有些含金量的電影獎項,是京和滬兩處影圈的一些前輩合力創造的,目的是為電影行業激勵新血,所以會偏重一些新人。

寧玥當初也得到過“最佳劇本”的提名,可惜沒有入選。

“是好事啊,為什麽你好像不太高興?”

維德冷笑了一聲:“提名當然是好事,但他們做人可太惡心了——這種典禮至少應該提前一個月送出邀請函!別忘了頒獎典禮上出面的都是什麽人、又有多少記者,現在三天後就開幕,我們臨時去找高定都不一定來得及。”

之後維德又啰嗦了一堆關于出席紅毯場面的事項,最後總結道,“連歡影都不知道我們得了提名,說明是有人故意給我們難看。”

寧秋白搞明白了:“不會又是歐海吧?”

“不好說,也可能是看你不順眼的所謂‘前輩’,或者敲打一下你這個剛入行的小白。”維德嘲笑道,“你的粉絲把你當成不差錢的富二代,對那些人精而言自然清楚你純粹是扯皮敲鼓,不給你個下馬威怎麽吸你的血?”

寧秋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随後被維德最後一句話提醒:“對了,我找你有別的事!你的血月精華怎麽突然多了那麽多?”

維德詫異地看了寧秋白一眼,皺了皺有些妖異的眉毛:“原來你能接到通知……這件事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這吸血鬼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生氣,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冷哼一聲,“不像你有閑,我還有很多工作,沒空陪你閑扯。”

寧秋白平白被嗆了一頓,有些懵逼:自己這幾天沒得罪維德吧?

不過維德說的“他”……

寧秋白推開卧室的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盛鳴仰面躺在床上,胸膛随着呼吸均勻的起伏,熟睡的臉上平靜無波,宛如剛出生的孩子。

寧秋白一瞬間以為維德突然爆種,吸了盛鳴的血,随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維德真要能幹掉盛鳴,還敢留在家裏?

不過寧秋白還是爬上床,小心檢查盛鳴的脖子上有沒有被吸血的痕跡。

就在他俯身到盛鳴身前的時候,剛才還在熟睡的盛鳴突兀地睜開了眼睛,恰好和寧秋白近距離對視成功。

淺灰色眸子宛如有濃霧的夜晚,靜谧而神秘,那片濃霧的深處除了寂靜之外什麽情緒都沒有。

寧秋白呆愣愣地和盛鳴對視了一會,不知道為什麽臉突然紅了,瞬間坐直身體:“不好意思。”

盛鳴跟着坐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臂:“我沒有被維德吸血。”

“我只是檢查一下……啊?”寧秋白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盛鳴平靜地道:“除此之外你沒有爬到我身上的理由。”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我還以為你故意裝睡。”寧秋白嘀咕了一句,忽然覺得盛鳴的口吻有那麽一點點奇怪,頓時上下打量起盛鳴。

盛鳴還是那個盛鳴。

但如果給這張英俊的臉上多加些稚嫩、縮小點輪廓、再年輕個幾歲的話……

不是妥妥的十五歲有話直說有求必應版的盛鳴?

聯想到維德拿回了一部分血月精華,寧秋白忽然提起了心:“你出什麽事了?”

盛鳴沒有任何隐瞞:“我還了一部分血月精華給維德,并借助分離血月精華,将我的狀态退回了三年前的自己。”

“這、這也是能做到的?”

“修改規則,将‘年齡’和血月精華綁定在一起就可以。”

寧秋白震驚之餘回過神:“為什麽要這樣?”

“原因有很多個。比如讓維德能擁有更多變成人形的時間,方便工作;比如和你下一步電影的主角的形象更加契合等等……”盛鳴列舉了幾個原因,最後道,“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比較喜歡這個我。”

聽完這句話,寧秋白還沒完全褪色的臉再度發起燒來。

不照鏡子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臉肯定顏色特別鮮豔。

怎麽會有人把修改自己的年齡和精神狀态當作追求人的手段?!

“可、可是……”寧秋白結結巴巴地試圖找點可以說的內容,還沒說出口就被盛鳴打斷了。

“在你的副本規則已經完善的現在,我沒有血月精華狀态也是完整的,這次只是把精神狀态回退到了十五歲,實力、記憶、思維能力全都沒有變化,有需要的話可以随時通過預定的手段變回來,不需要擔心。”

寧秋白翻騰的思緒随着盛鳴的解釋慢慢平靜下來。找回思維的寧秋白很快想到了一點,當即開口反駁:“我什麽時候說我最喜歡這個狀态了?”

盛鳴擡眸看他,直言不諱道:“這個狀态的我有求必定,不向你索要報酬,所以你很喜歡。”

寧秋白:“……”

雖然說的似乎确實是實話,但這顯得他好像釣凱子的渣男一樣啊!

寧秋白無力地道:“我不是說過,讓你用最本質的自我來追求嗎?”

“你怎麽知道這不是最本質的自我?”

廢話,看你六歲的時候那個壞心眼的樣子!

寧秋白嘀咕了一句,催促道:“快點變回去。”

盛鳴搖搖頭:“我說過,變回去需要預定的手段。”

至于手段是什麽,盛鳴又堅決不肯說了。

寧秋白最後只能放棄——還好盛鳴身體沒有跟着縮回去,否則還得在他這裏住……但這樣怎麽跟盛鳴家裏人解釋?

盛鳴道:“我回家時會僞裝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實際上,我和家裏人并沒有表現得特別親密。”

盛鳴和家裏人的關系毫無疑問是很好的,但因為盛家人各自的工作忙碌、盛鳴的身體健康等因素,讓盛家人面對盛鳴時始終帶着一點謹慎的客氣,內藏着悲傷與歉疚的苦澀。

一如盛家人習慣的話裏藏話、旁敲側擊。

這不代表盛家人不愛盛鳴。恰恰相反,正因為他們在乎他,所以才沒法不在意盛鳴随時可能去世的事實。

像寧秋白和外公外婆、舅舅一家那樣親密溫暖、“正常”的家庭氛圍,盛鳴确實從未體驗過。

寧秋白并不愚鈍,很快想到了這一點,想說什麽又默默閉上了嘴。

過了好一會,他才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喜歡,用這個狀态也可以。”

盛鳴彎了彎唇角,許諾道:“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寧秋白掃了他一眼,發現不說話的時候盛鳴就在靜靜地看着他,眼皮幾乎都不眨一下。

寧秋白有點受不了地側了側身子:“你看什麽?”

盛鳴很自然地道:“看你。”

“……我很好看?”

盛鳴認真地點點頭:“很好看。”

寧秋白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內心長嘆了一聲:大意了!

有話直說的直球盛鳴比一句話繞七八個彎兒的盛鳴更難搞!

之前真·十五歲版本時,寧秋白還能把他當個弟弟甚至小孩,現在的盛鳴雖然還是比他小幾歲,但身高體型都比他大,坐在身邊能感受到那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尤其被那雙眼眸牢牢注視,空氣都因此灼熱了幾分……

寧秋白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話找話問:“栖霧木花期結束之後會有什麽變化嗎?”

盛鳴知無不言:“結果。”

寧秋白:“……呃?”

盛鳴伸出手,寧秋白自覺地分了一條枝條出來。

花期結束之後,郁郁蔥蔥的葉子重新生長了出來,掩蓋住了凋謝的花萼。現在盛鳴撥開葉子,能看到和大拇指差不多大的果實藏在葉片下面。

“等裏面的種子成熟,你将它們種下去,就能長出新的你來。”

寧秋白:“……這是個玩笑對吧?”

盛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個狀态下的我不會開玩笑。”

寧秋白看着枝條上那麽多的種子,感覺兩眼一黑:“這麽多孩子,我養的起嗎?”

“不是孩子。”盛鳴糾正,“長出來的都是栖霧木,嚴格地說,算你的分·身。你可以像操縱體內的栖霧木一樣操縱它們。”

他頓了頓,補充道,“栖霧木有很強的排他性,一個副本中無論有多少栖霧木,追根溯源就會發現其實只有一株。”

不會憑空多幾百個孩子出來,讓寧秋白松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不太想分裂——聽起來太可怕了!于是他問:“我要不想要分·身呢?”

“果實成熟之前摘掉就可以。”

寧秋白突然想起來:“你以前不是要我的果實來着嗎?現在可以給你了!”

盛鳴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手指忽然在栖霧木尚未成熟的果實上輕輕摩挲了兩下。

一股宛如電流般的刺激沿着枝條瞬間襲入寧秋白的大腦,讓他整個人忽然顫了顫,差點跌倒在床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