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合乎政策”的錄取（微修）

“542。”

謝璟用極其平淡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 緩緩讀出了屏幕上的數字。

但趙熠然卻從中體會到了無限的嘲諷和輕蔑，即使他早已經大概清楚自己的分數是多少，但他從沒想過這分數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暴露出來。不僅是這滿屋子的人對于他的中考分數清清楚楚, 屏幕前的觀衆同樣也是如此。

“542？！不可能吧！”阮邵懷疑自己眼花了, 或者出現幻聽了，他連忙湊到電腦屏幕前仔細去看。但那幾行數字顯示得清清楚楚, 絕對沒有錯誤的可能。

林安茉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滿臉驚愕地一會看看趙熠然, 然後又看看電腦屏幕。

怎麽會呢？

滿屋子的人腦海裏都是同樣的想法, 他們之所以興致盎然地想來拍這個名場面, 是因為趙熠然之前百般嘲諷顧澄星考不上九中, 結果中考分數出來後卻反而比顧澄星低, 是個很好的反轉場面。

畢竟顧澄星都已經是今年的中考狀元了，趙熠然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考得再比狀元高了。但他們以為的不如顧澄星, 那分數至少也是600往上，因為九中的名頭擺在那，既然能被提前錄取，肯定不可能差到哪裏去。可誰想, 這分數居然能低到這種程度, 簡直是驚爆了他們的雙眼！！

這種程度, 到底是怎麽被本市的重點高中提前錄取的？！

阮邵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他初中的時候其實成績還可以, 但因為初三的時候動了去青訓的念頭, 而家裏人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他就開始叛逆擺爛。

中考的時候完全是糊弄了事, 最後考得分數都沒到本地普高的投檔線！他爸本來想給他砸進九中的, 但因為打算高中畢業後出國，他這學習态度也不适合在公立高中，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私立。

而趙熠然分數考得也沒比他當時高多少，估計也就是擦邊過投檔線的水平，居然能直接提前進公立重高？本地什麽時候有個趙家有這麽大能量，他從前可從來沒聽過！

迎着一屋子人質疑的視線，趙熠然悄悄地又掐住了大腿根，用疼痛讓自己理智清醒一點，有些脆弱地解釋道：“讓你們見笑了，我知道這個分數确實很低。但考試那幾天，我身體一直不舒服，所以才沒有發揮好，最後一場考試的時候實在撐不住了，缺考沒有拿到分數。”

衆人再仔細一看，果然看到物理那一門的分數直接是零，便有些恍然地點點頭。原來是有一門沒考，怪不得分數這麽低！

但阮邵可不吃他賣慘的那套，直接道：“物理滿分也就一百，你就算考了滿分，不也才642，好像根本也沒到你自己口中所說的九中去年的投檔線呢！更何況，你也根本考不到滿分吧！”

面對阮邵的咄咄逼人，趙熠然沒有激烈争辯，只是有些無奈地笑笑：“阮邵，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吧，你何必這麽一直針對我。我已經說過了，我考試的那兩天不舒服，所以發揮并沒有很好。

再加上因為已經确認被九中錄取，中考分數對我來說并沒有那麽重要，所以才會松懈。這一點，是我自己的态度不端正，我道歉。”

鏡頭裏，趙熠然獨自一個人站着，身形看起來單薄瘦弱，他的對面是阮邵林安茉等一群人。以一對多，且對面的某個人看上去還氣勢洶洶、來者不善，這就顯得是在恃強淩弱一樣。

而少年都已經被欺負成這副模樣，卻還是強忍着委屈對他人友善相待，不僅主動道歉，還十分有誠意地對着鏡頭深深一彎腰，看上去對于自己沒有認真對待考試、缺考的行為深感愧疚。

經過熱搜以及大家自發的分享，直播間的人數已經是周末最高值的三倍之多，馬上就要突破千萬。看到高清鏡頭裏少年蒼白脆弱地強顏歡笑、鞠躬道歉，彈幕瞬間又爆發起來。

【……有點裝！】

【？？這才過了多久啊，就這麽一副病弱西施的模樣了，剛剛在院子裏各種嘲諷我們澄星的時候，那聲音可大底氣可足了！】

【怎麽？中考的時候不舒服，這會也剛好不舒服了？阮邵也沒做什麽吧，不就讓他展示一下成績嗎？明明是自己的成績低到不能見人，結果搞的是我們欺負他一樣！】

【你們不就是在欺負熠然！中考成績是他的個人隐私，你們憑什麽強迫他在這麽多人面前查成績，還通過直播放出來！】

【先撩者賤！他要是不那麽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去嘲諷澄星，你以為阮邵他們願意搭理他？】

【別的我都不關心！作為一個本地人，作為今年中考生的家長，我只想知道542這樣可能連投檔線都達不到的分數，是怎麽被九中提前錄取的！】

【我的孩子明年就要中考，他的目标也是九中，希望九中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沒必要吧，他不是提前錄取了嗎？應該就相當于保送類似的吧，那中考分數就用不到了啊！按理說，他就是不去中考都沒關系。】

【我親戚家孩子和這趙熠然是同屆同校的學生，成績一直是年級前十，都拿不到保送錄取名額。那趙熠然基本成績也就在年級前五十左右，憑什麽被保送？！】

【嘶！所以他是怎麽被錄取的？還是說被錄取只是他在說瞎話？】

林安茉心直口快，毫不遮掩地問道：“你們家是給學校捐了棟樓嗎？”

趙熠然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險些忍不住直接罵出聲，忍了又忍才看向這位大小姐，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被九中錄取是完全符合九中的自主招生規章，以及本地教育局的政策的。”

“什麽政策？你自己制定的政策？”阮邵壓根不信，九中啥時候也不挑食了？要是沒有使用鈔能力他都不信！

面對這樣的質疑和反問，趙熠然卻非常自信地微微一笑：“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去向學校或者教育局舉報。”

他這一副胸有成竹完全不怵的樣子，直接讓原本就疑惑的衆人又開始懷疑起自己來。當着鏡頭裏那麽多觀衆的面還能這麽自信，難道真的沒有問題？畢竟就算他們懶得去舉報，鏡頭那面的觀衆可不會慣着你！可542，怎麽想都很離譜啊？？

看到阮邵吃癟的樣子，趙熠然也頗為放松地笑了笑。對啊，他為什麽要道歉呢？就算他考了零分，被九中錄取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且完全合乎政策，不管誰舉報都沒有用。九月一號一到，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直接進入校園！

但就在他滿心得意地微微揚着嘴角，斜睨着面前的衆人時，卻忽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平靜聲音。

“6月19日。”

趙熠然有些驚訝奇怪地看向了忽然出聲的俊美少年，愣了愣笑道：“對，6月19號是中考的最後一天，那天考了兩場之後實在撐不住了，所以才不得不缺考。”

雖然謝璟肉眼可見地對他區別對待，明明對顧澄星那麽溫和友善，到了他面前就像是塊千年的寒冰一樣，凍得他不敢靠近。

但他實在眼饞謝家那龐大的家業以及頂級豪門的地位，所以即使謝璟對他再怎麽冷待甚至出言嘲諷，但因為到底不像阮邵一樣做得太過分，所以他也還是仍舊抱着一絲不可能的幻想，面對謝璟的時候笑得有些讨好。

但當看向謝璟身後的顧澄星，他還是忍不住嫉妒！如果不是為了這鄉巴佬，這幾個人怎麽會來為難他！憑什麽顧澄星連頭不用出，就讓自己落得這麽狼狽！

謝璟沒有理會趙熠然的小心思和表情，只是淡淡地陳述：“6月19日，市中心的西亞酒店舉辦了一場慈善晚宴。宴會晚六點開始，你在宴會上和你的父親一起主動向我父親攀談。你還拜托我父親向我傳達你的問好，對嗎。”

最後的兩個字應該用微微上揚的疑問語氣，但少年卻說得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平鋪直敘中帶着篤定。因為他根本不需要提問确認，這就是既定的事實。

趙熠然還來不及收回面上讨好的笑容，就直接因為突降的過度驚慌而瞳孔驟縮，十分驚恐地看着面前這個他上一刻還心存幻想的對象。

阮邵捋了捋謝璟的那一大段話，很快明白了，嗤笑道：“哈！所以你剛剛根本是在說謊！哪裏是什麽身體不舒服，根本就是想去參加慈善宴會所以才缺考的吧！

那你這學習态度可是夠不端正的，還催着做暑假作業，一副好學的模樣！呵！”

“我、不是的，爸媽只是想帶我出去散散心！”趙熠然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着。

他根本沒想到，都那麽多天前的事了，自己只是在宴會上看到了謝總，為了在對方面前留下一個印象，所以才主動說了問好的話。他以為謝總會聽了就忘，根本不會向謝璟傳達。但顯然，謝總非常好的将他的問候傳達給了本人。

顧昊宇看到趙熠然那家夥謊言被揭穿後的慌亂姿态，即使哥哥叮囑了讓他在一邊看着就好，他還是沒忍住：“你這話騙鬼鬼都不信！考試的時候撐不住，參加宴會的時候倒是能撐住了！”

林安茉也補刀道：“參加宴會要求必須着裝得體，男士着西裝正裝。你都這麽難受了，你爸媽不帶你去看醫生，不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卻讓你穿着一身西裝去參加宴會？”

“我……”趙熠然也說不出理由了。他哪裏知道自己随口一說的謊言，就這麽被輕易揭穿，根本沒有提前做好準備。

“嘁！”阮邵發出的聲音極其輕蔑，眼神中滿是輕慢，“行了，既然已經關心過你的成績，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了。你剛剛不是說要睡覺，那大家都走吧。”

他不想也沒時間浪費在這聽一個虛僞的滿口謊言的家夥繼續狡辯，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大家已經徹底認清了這個家夥，好學？裝的！溫和好相處？假的！學習成績優異？糊弄鬼！從頭到尾，估計除了他那一身衣服，全都是假的！

他們澄星才是真正的熱愛學習、成績優異，還性格乖巧懂事、溫和貼心。

既然已經揭穿了對方的真面目，至于趙熠然到底是怎麽被九中錄取，又是否合乎政策，那他就懶得關心了。

不到一分鐘，剛剛還被占了大半的屋子轉眼間就空空蕩蕩，就連跟拍趙熠然的攝像師和工作人員都退了出來。

趙熠然就這麽被丢下來，房間裏冷清得讓他忍不住發顫。他想到了剛剛工作人員打的電話，還有父親上一次的警告，險些兩眼一黑暈過去！

幸好屋子裏的攝像師已經出去了，不然拍到他這畫面，恐怕又要被一頓嘲笑。

但經過這一件事，趙熠然原本格外冷清的直播間卻變得熱鬧起來，很多原本根本不關注節目的人都聚在這裏。

【果然是個謊話精，說起謊來都面不改色的，張口就來。我猜，他說的什麽被九中提前錄取，該不會也是騙人的吧！】

【我看這個不像！剛剛不是有網友去查了嗎？都過了這麽久了，到底查出來沒啊，我都快好奇死了！】

【來了來了！趙熠然沒有說謊，他确實是被九中提前錄取了。】

【反正我已經舉報了，有問題正好，沒有問題也不虧！】

【前面舉報的恐怕要失望了，我查了一下，趙熠然的履歷完全可以被九中提前錄取。】

這位網友發出這一句話後，也不回複密密麻麻的疑問好奇，而是慢吞吞地打出了一大段文字：

【市級數學奧數競賽三等獎，化學競賽三等獎，省級化學競賽團隊一等獎，還有一個國家級機器人大賽二等獎，都是初中組的。有這些競賽獎牌，九中提前錄取他完全沒有問題！】

【卧靠！他這麽厲害嗎？我是聽他說過參加過競賽，沒想到水平這麽高！那被錄取也就不奇怪了！】

【真人不露相啊！沒想到看着……等等！為什麽市級物理競賽還只能拿三等獎，省級的反而拿了一等獎！！】

【對哦，好奇怪，省級的競争肯定比市級的要大得多吧！】

【團隊競賽。呵，懂得都懂！】

【還能是為什麽，菜雞被帶飛了呗！只要把他塞進一個厲害的團隊，拿個獎牌還不簡單！】

【還能這樣操作？可人家都這麽厲害，憑什麽帶飛一個菜雞呢？】

【當然是錢到位了呗！又能拿獎又能拿錢，何樂而不為？】

【等你們到了高中或者大學，經常參加團隊競賽或項目，就要明白，團隊裏總歸有一個渾水摸魚混資歷拿獎牌的。而且估計還沒有人給你錢呢，你再怎麽義憤填膺、憤憤不平也沒用。至于到了社會上，呵，那就更是沒什麽好說的了！】

【前面的英雄你查漏了哦，別只顧着查理科嘛。這裏還有省級作文比賽初中組一等獎、省級小主持人比賽二等獎，省級未成年組拉丁舞比賽銀牌，省級中學生攝影大賽一等獎！

趙熠然同學雖然年紀不大，但着實是個全能的人才啊，九中不錄取他那都是九中的損失呢[微笑]】

【好、好可怕……】

【第一次見識到了豪門的力量，怪不得趙熠然那麽有恃無恐，有這些比賽獎牌傍身，他确實一點都不用擔心了！】

【果然合乎政策！那些省級的獎項，我孩子能拿一個，我就偷着樂了！】

【等等，我還有點沒太看明白，大家的意思是這些競賽都是有水分的嗎？團隊比賽是靠大佬帶飛，作文比賽不用現場寫，攝影比賽也不用現場拍，所以作品估計根本不是他的？】

【心裏明白就行了，你說出來，小心人家告你诽謗！那你就等着賠錢吧！】

【啊啊啊啊！我好生氣，憑什麽別人那麽辛苦拼命地學習才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學校，這家夥卻可以走些旁門左道！！】

【我也！我他媽好想舉報他啊，真的就沒有什麽辦法嗎？】

【別想了，你難道還能指望那些拿了錢的人主動出來指證老板嗎？】

【艹！我他媽真的要被氣死了！】

【現在就氣死啦，那以後你要麽不關注他，不然還有得氣呢！盲猜這位到了高中之後也閑不下來的，肯定又是忙着到處參加各種比賽，用來保送大學或者申請國外的學校！】

【靠！他沒完沒了了是吧！！】

網友們被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簡直恨不得把趙熠然那些虛假的榮譽都給剝離！但實際上，他們卻很快發現網絡上發出的帖子被删除了，發送彈幕也受到了限制，頓時氣得直接摔了鍵盤！

因為趙家一看網絡上的情況不對，就立刻花錢開始壓熱度删帖子。眼看着幾百萬的錢砸進去沒用，又砸了幾百萬，趙父一邊砸錢一邊心疼不已。等熱度逐漸降下來，才松了口氣。

但緊接着，他就想起他那被送去參加節目的好兒子！明明是奔着交好豪門去的，卻在節目裏太過愚蠢招搖，不僅把豪門嘉賓得罪了個徹底，就連網友們也幾乎得罪幹淨了！

之前節目組打電話過來，明明提着不合理的要求，卻話裏話外都拿投資商謝家說事。所以他才不得不在直播的時候配合工作人員，提供兒子的考生號等信息。如果不是當場查出了那麽低的分數，那些網友也不會産生懷疑，更不會查出那些熠然參加過的競賽，讓他們發現了端倪！

“真是個廢物！”趙父想到連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敢對他那麽不客氣，頓時氣得直接重重一拍桌子！

趙母也陰沉着一張臉不說話，因為趙熠然丢人的行徑，她這段時間都不敢出去逛街和那些夫人喝茶做美容了。話說不了幾句，就明裏暗裏地嘲諷譏笑她，她偏偏還只能忍氣吞聲根本沒臉反擊，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算了，我打電話給節目組，讓他趕緊回來吧，省得再給我闖出禍端來！”趙父都已經不敢再讓趙熠然繼續暴露在直播下了，生怕再鬧出什麽事來。

“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趙母還是有些不願意。這節目錄得好好的，還沒結束，自家兒子就從節目裏離開了，那不是更丢人！

“随便找個借口把人接走吧！”趙父壓抑着煩躁，“反正再留在那也沒有什麽用了，謝家林家阮家，他是一個都沒少得罪啊！現在就連網上的風評都差成這樣，到時候遲早牽連我們！”

趙母心知也确實如此，但這個風口浪尖上離開節目組，無論找什麽借口，都不會有人信的！她忍不住抱怨：“你說說，熠然平時看着聰明的很，怎麽這次就跟傻了一樣？連那個鄉巴佬都比不過，一個勁地丢人現眼，真沒用！”

他們花費了那麽多的時間精力還有金錢培養出來的兒子，到最後竟然不如一個農村的泥腿子！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趙父眼中閃過一絲暗光，也想到了自己兒子在鏡頭中一次次被打臉丢人的場面。那是他的兒子，即使再怎麽愚蠢不争氣，也該由他來處置，而不是被一個小屁孩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

趙熠然被打臉，那跟他這個做老子的被打臉有什麽區別！反而更加丢人臉疼！

但現在他根本不敢做什麽，那小崽子現在在網上粉絲太多，而且還有謝家他們護着，所以即使再生氣，他也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不過等節目錄制完，熱度消散後，趙欽才不信到那時候那幾個豪門少爺還會和一個農村人關系那麽好，秋後算賬也一切都來得及！

他滿心盤算着要怎麽對付顧澄星，卻完全把打他臉最狠的阮邵和謝璟給忽略了。因為他也就只敢去欺負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少年了，阮家和謝家又有哪一個是他能惹得起的。他如果真敢動手，怕是要不了多久公司就改姓了。

就在他準備給節目組打電話，随便編個理由把趙熠然接回來的時候，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看着上面那一串不認識的陌生號碼，他有些煩躁不耐地皺了皺眉，但還是接起。還沒等他發火，對面傳來的聲音就一下子讓他清醒了。

“我是謝胤。”

“謝、謝總。”趙欽原本處于上位者的姿态瞬間轉變，即使對面看不見，還是下意識地弓背彎腰、低眉順眼，“您有什麽事嗎？”

公司雖然有幸和謝氏有了合作，但這種級別的生意謝總從來不會過問，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謝總的電話。

那邊的男人聲音溫和儒雅，似乎很好說話，“趙總不用這麽客氣，我來找你只是一點小事。說來抱歉，這小孩子之間的事我們大人本不該插手。但我那兒子一向獨立，難得有事求我，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不答應不是？”

“對、對，謝總您說得有道理。”趙欽戰戰兢兢地應着，額頭冒出冷汗，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男人輕笑一聲，聲音輕飄飄的：“那就麻煩趙總盡快把令郎接出節目吧，還有之前我們兩家的生意，恐怕也要中斷了，財務會盡快把違約金打給貴公司的。”

“謝總，您——”趙欽聽到對面不僅要把他兒子趕出節目組，一點體面都不留，居然連他們簽訂的合同都要取消，慌忙想要解釋挽留。可對方顯然只是來通知他一聲，他連話都沒說完，電話就已經挂斷了。

違約金？那點違約金跟他能從合作裏賺到的錢來比簡直九牛一毛！想到剛剛砸進去壓熱搜的幾百萬，還有這生意黃了預計損失的幾千萬趙，欽瞬間感到胸悶氣短，簡直高血壓都要犯了！

“現在！立刻！去把趙熠然給我弄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