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
紅帳內,春光融融,外頭的雪下得輕狂。
兩具交纏的身軀抵死地纏綿,男人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側,愛戀地凝着他身下半凝着眉心的女子,不着寸縷,白皙的肌膚印着他留下的點點紅印,像極了這雪色中的紅梅。他低頭吻上,輕重适度,惹得她嬌喘微微,靈巧的舌一路往下,沿着她美好的曲線,停在了那片花園處,壞笑一下,強行分開了她的雙腿。
“阿鳶的身子很美呢。”
“蕭衍,你就不知人倫綱紀嗎!”
修長的手指探入一寸,引得她渾身顫抖。
床上的女子雙手被縛,兩眼被蒙,渾身被固定住動彈不得。只覺那根手指太過炙熱,撩撥着她一觸即發的情潮,下意識地想要收攏雙腿,男人早就她的這一步舉動,又深入了幾分,來回□着。
揭開了她的眼布,霎時,眼前一片明亮,随後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陰柔俊美。
晃動着手指上長長的銀絲,暧昧地笑了:“阿鳶也想要了呢,與其關心什麽人倫,倒不如讓朕來讓阿鳶舒服舒服。”說完,把手指放在嘴邊,慢慢地把銀絲舔入唇中,姿态淫靡,讓蕭鳶是憤亦是羞,“阿鳶的味道不錯,不知...這裏是不是也一樣美味呢?”
“蕭衍!呃.....”
強烈地貫穿了她的身軀,狠狠地馳騁起來。
伏在蕭鳶身上,他緊緊地擁着她,一下,比一下重,暧昧的水漬聲響起,羞得蕭鳶想咬舌自盡。今晚是她和驸馬大婚之日,不料卻在這裏,和她的皇弟做了這等茍且之事!
蕭衍加重了力道,拖着她的腰,舔了舔她敏感異常的耳垂:“阿鳶若是敢死,朕就命人閹了驸馬,如何?”見她咬緊了雙唇,蕭衍換作了溫柔的律動,纏綿悱恻,“也是這樣一個雪天,朕遇到了阿鳶呢,阿鳶.....我的阿鳶.....”
是啊,也是這樣的雪天。
那時的他,美好純淨,驚為天人。
可若有選擇,她寧願,從來就不認識他!
乾元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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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雪來得有些慢了,只稀稀梳梳地挂在枝頭稍許,倒也讓人眼前一亮。
長樂宮的小丫頭推開宮門,便呀了一聲,還沒拿穩花籃,就急忙忙地跑進了殿內,險些撞上了吳嬷嬷。吳嬷嬷正端着熱騰騰的水,狠狠
瞪了眼,她才乖巧地探了個腦袋,笑嘻嘻地朝嬷嬷賠笑。
“你這丫頭,公主吩咐的事情可辦好了?”
小丫頭跟在吳嬷嬷身後,被她一說,她才記起她是要去花園給公主采些花瓣的。
“還不快去,誤了公主的事可怎麽好?”
小丫頭點點頭,那吳嬷嬷可是公主身邊的老人了,她可惹不起。轉身方要離開,就聽得背後珠簾相撞的清脆叮咚聲,而後,是略帶慵懶而細膩的聲音:“回來了?”她立馬回了身,朝着來人行禮,笑得彎起了眼睛,“公主萬福。”
“哎呦,公主您怎麽就起來了。”吳嬷嬷把熱水交到小宮女手上,快步上前公主她整理衣物,又朝小丫頭碎了句,“青寧,還不過來!”
給公主套上一件素白錦衣,在外又罩了淡紫色梅花底儒裙,随後青寧跪着給她端來了熱水,公主嗯了聲,輕柔緩慢地把手浸入盆內,待手泡得又軟又滑時,嬷嬷适時地拿出小盒子給公主一一擦拭。此刻,公主散落着及腰的長發,未戴絲毫頭飾,嬷嬷命人打開梳狀的所有盒子,裏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紅粉和首飾,熟悉地上妝後,輕聲問道:“公主今兒想要個什麽樣式的?”
“簡單的就好。”
“是。”
趁着嬷嬷上妝之際,公主問道:“青寧,方才何事如此開心?”
青寧緩緩起身,拿起梳子給她梳發:“公主,外頭下雪了呢,奴婢記得公主可是最喜歡雪天的,所以奴婢高興。”見嬷嬷已經點完最後一點,青寧拿過鏡子,贊道,“公主真是美呢。”
銅鏡裏的女子的确很美,雲鬓如墨,梨花素面,雙眸明若秋水卻有些淡漠,她稍稍起身,珠釵微晃,搖曳生姿。而最為奪目的當屬唇上一抹紅,襯得她容姿煥發,生活鮮紅。勾起嘴角,接過了宮女端上的一杯茶,抿了口,道:“再美,也不過是女兒身。”
“公主.....”
“走吧,人應該到了。”
從長樂宮到銅池需些腳程,嬷嬷讓人備了轎攆,公主也拒了,說是邊走可邊賞些雪景。嬷嬷卻不作這想,全然以為公主心中不快,她家公主可是大齊蕭家的嫡長公主,是陛下的心頭至寶,公主出生之時陛下還命大師取了極為吉利的名字,單名為鳶。只可惜,傅皇後膝下無子,如今卻想着要從那些個宗親中選一位收作養子,指不定他日就成了太子,公主心中
自然是不悅的。
還未到銅池,蕭鳶就停下了腳步。
“這裏的雪,倒是不錯。”
“是啊。”嬷嬷應了下,拿過青寧手裏的披風,“仔細涼着了。”
“那人可是.....海陵王之子,我記得,是叫蕭澄。”原來母後選的人,便是他,蕭鳶心中也明白了幾分。挽起披風,讓她們二人在外等着不許進來。
遠遠地,站着一人,一襲白衣在初雪中渾然一體。
聽得有人的聲音,那人轉過身來,蕭鳶不着痕跡地打量着他,在蕭鳶的記憶中只依稀在年節的大日子中,才見過他幾次,也未仔細正眼看過。想他也不過十三四歲,身材纖細,還不及她高,他容貌倒真是秀美,皮膚白皙,若再長些年紀,倒自有一股風流韻味了。蕭鳶走近了些,他就後退幾分,怯生生得,到了無路可退了,才低頭行禮。
“見過....公主....”
拉起了他,笑道:“起來吧,往後就不要叫公主了,和宮裏的其他公主一樣,叫我皇姐吧。”
蕭澄怔怔地擡頭,瞪大着眼。
“你既已進宮,就知道所謂何事了吧?”見他點點頭,蕭鳶又說,“随我去見母後吧。”随後拉過他的手,感覺太過冰涼,掃了眼蕭澄身邊的人,都是宮裏的,轉念一想,也難怪了。宮中的奴才大多勢力,他不過是一個是海陵王的庶子,母親地位太低且又早世,在府中本就沒有地位,何況在宮中呢?
解下披風給他環上,蕭澄急忙地避開了,還是她硬是給他親自披上的。系好帶子,蕭鳶注意到了他的領口有些破舊了,還能見到補過的痕跡,蕭鳶眯起眼來。
“吳嬷嬷,把這兩個伺候的人拖下去,杖責二十。”
吳嬷嬷也愣了會兒,連忙稱是。
“長公主饒命啊!”兩個宮女吓得跪了。
除了長樂宮中人,這宮中其餘人都是以長公主稱呼蕭鳶的。
“沒伺候好主子,還敢頂嘴?你可知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誰,是本宮的皇弟!”蕭鳶越過了地上的宮女,拉起蕭澄就往皇後的鳳鸾宮走去。
他雙眼紅紅的,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公....皇姐.....我沒事的,就繞過她們吧。”
蕭鳶默默他的頭,笑道:“這宮中便是如此,不必替她們求情,她們
讓你在雪中站立,可有給你加件披風,可有給你個暖爐,或者,可有讓你去休息片刻?”
他搖搖頭,看着跪地求饒一個勁磕頭的宮女,終是不說話了,緊咬着嘴唇,看着侍衛把人拖走。
走出銅池,蕭澄低頭拉拉披風,走了許久也真不覺冷了,尤其是脖子處的毛領子,圍着暖暖的,還夾雜着淡淡的脂粉味道,他想,這應該是這位公主姐姐的,很香,也很暖。跟在蕭鳶身後,他不時地擡頭,又怕蕭鳶回身和他對視,這不,胡思亂想之際,險些撞到了她。
前面是連接的幾座宮殿,他甚少來宮中,也不記得是什麽人住的。
蕭鳶轉身吩咐了吳嬷嬷:“嬷嬷,你先回宮,讓內務府置辦些澄弟的衣物來。這兒有青寧陪着就好。”
“是,老奴告退。”
聽說要給他置辦衣物,蕭澄都知道她已經看到這身衣服很是破舊,不免難堪,面上不由紅了,頭低得越發厲害了。
蕭鳶擡起了他的下巴,看着他的閃躲的眼睛:“不過是一身衣物,新又如何,舊又如何?”慢慢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不再躲着她,她莞爾一笑,“走吧。”
不過是随意一笑,卻讓蕭澄一輩子都銘記住了此刻,她笑的樣子,如三月梨花綻放,極美,極美。
進了鳳鸾宮正殿,一個宮女躬身行禮,說是皇後正在偏殿用膳。蕭鳶就讓人回話,不打擾母後用膳了,若是換作了尋常,她定會進殿,可現在蕭澄也在,他要是一同進去了,定會異常緊張,還是靜等吧。
有宮女奉上了茶,也給蕭澄奉了一杯,他卻是站着,一碰也不碰。
“坐吧,無需拘謹。”許是這鳳鸾宮的氣勢讓他吓着了,暗自感嘆,母後這裏也太過奢華了些。
“我.....”
這時,有太監扯着嗓子:“皇後娘娘駕到。”
只見一個火紅色的身影端莊地走來,蕭鳶笑着迎接,喚了聲母後。傅皇後應了下,拉過蕭鳶的手輕輕拍着:“阿鳶怎麽來得這麽早,可用過早膳了?”
未等蕭鳶開口,宮女回道:“長公主來時,娘娘正在用膳。”
“哦,那你這丫頭就讓本宮的阿鳶餓着?”傅皇後坐在正位,淡淡瞥了眼宮女,擺弄了她的金色護甲。
蕭鳶趕忙上前,柔聲勸了:“母後,今兒還有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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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先下去吧。”揮手,讓閑雜人等都散去了,傅皇後一個眼神,她的貼身宮女親自扶起蕭澄,直至這時,他才真正見到了大齊的皇後。火紅及地鳳袍,頭戴金色鳳冠,面容妩媚中透出一股子英氣,僅僅是坐着,也是不怒自威。傳聞都說傅皇後稱霸六宮,想來靠的不是這貌,而是這氣魄和手段。
“走近些,讓本宮好好瞧瞧。”
金色護甲挑起蕭澄的下巴,惹得他有些生疼。傅皇後嗯了下,笑道:“是個好孩子,适合做本宮的孩子。”收回了手,滿意地看着蕭澄小心翼翼的樣子,又問,“可是叫蕭澄?”
“是。”
“嗯。澄字主水,豈不是要和陛下克了?這樣吧,本宮賜你一名,衍,蕭衍。”
蕭鳶适時插話:“還不謝過母後。”
蕭衍愣了下,随即乖乖地磕了個頭:“兒臣....謝母後。”
傅皇後一伸手,立刻有人接過她的手,小心扶着:“好了,帶着他去看過你父皇吧,本宮還得去好好照看後宮的姐妹呢。”
近日後宮又添了幾位美人、才人,傅皇後對這些個新來的女人自然要好好打理一番,免得那些女人懷上了皇子,那可就不好了。蕭鳶也明白,現如今宮中無皇子,生下公主的也只有姚淑妃、葉美人、寧才人這三位而已,這後宮的女人都在肚子上下功夫,就想着一舉得男,被立為太子的幾率也就大得多了。母後從前陪着父皇征戰沙場,落了個不孕之症,自此就再也沒有懷過孩子。所以,當即就想着從宗親中選個當作養子。
和蕭衍走出宮門,忽然也想通了件事,望着蕭衍,心中倍增憐惜,他就是母後的一顆棋子啊。
“皇姐.....”蕭衍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