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野外

“……賀先生,你沒事吧?”

賀涼水嘴唇嗫嚅,說不出半個字。

“抓緊我。”楚孤逸言簡意赅,此時的情況并不容他們多說。

醉花陰法陣的陣眼正是楚孤逸腳下那片花瓣,随着周圍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楚孤逸踏碎陣眼,禦劍而行。

賀涼水雙臂扣緊他腰身,穿過漫天紅白花瓣,此情此景,如夢似幻。

地面傳來朵摩蘭凄厲的嘶吼:“哥──!!!”

“──楚孤逸!賀負心!奸夫淫夫!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賀涼水:“……”哦,朵摩蘭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堕魔城是待不下去了,賀涼水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逃命要緊。

他忽然心頭一緊:“二寶三寶!”

風聲獵獵,楚孤逸頭也不回道:“他們在我的乾坤袋裏。”

“……”

乾坤袋有大有小,像賀涼水的乾坤袋,只能裝點銀錢靈石幾件衣服;而楚孤逸作為男主,他的乾坤袋空間堪比一座別墅,裝幾個人小意思。

賀涼水問:“你來的時候就料到會如此?”

“以防萬一。”楚孤逸道。

賀涼水不得不唏噓,對付反派,楚孤逸可謂是經驗豐富,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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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遭,賀涼水是不敢再去招惹煉魔境的妹子了。反派妹子再嬌豔,也是一朵食人花,楚孤逸能對付,他不行。

飛出城外百裏,降落一處山谷之中,有青山遮擋,綠水阻隔,暫時是安全了。

降落之後,賀涼水頭暈目眩,腳下發軟。

“賀先生。”楚孤逸扶住他。

“沒事。”賀涼水體內仍有軟骨散藥性,受了驚,能堅持到現在全憑毅力。他摸到一塊大石坐下,攏了攏敞開的衣袍,嘴唇發白,臉頰卻滾燙。

楚孤逸取出乾坤袋,抖落幾下,那錦囊大小的袋子數秒間膨脹到一人半高,楚孤逸念了一句“解”,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須臾,二寶三寶從中走出,哭唧唧奔到衣衫淩亂的賀涼水面前,二寶抹眼淚:“先生,你又被玷污啦?”

賀涼水差點氣個仰倒,什麽叫“又”?

三寶拉二寶衣袖,“先生沒被玷污,楚孤逸救了他。”

二寶:“那先生你又要以身相許啦?”

賀涼水:“……”

楚孤逸:“以身相許?”

賀涼水命令兩個小侍從,“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閉上嘴巴,不許說話。”

楚孤逸沒再追問,大約他也覺得兩個小魔修傻乎乎,說的話當不得真。

暮色四合,月明星稀,山間冷風飕飕,叢林漆黑,深處隐約傳來狼嗷之聲。

賀涼水裹緊外衣,有些坐不住,楚孤逸卻有條不紊地架起一叢枯樹枝,打個響指,指尖燃起一小簇明黃火焰,将其彈入柴火中,瞬間火勢如荼,光焰旺盛。

二寶三寶巴巴地将松子栗子扔進去,一點山間野果就可以讓倆小吃貨開心得像吃大餐。

賀涼水有時挺羨慕他們,這就是笨蛋的好處,永遠不知憂愁為何物。

楚孤逸拿出自己儲存在乾坤袋裏的靈果與泉水,供他們享用。二寶三寶只會驚喜地說“好吃好吃”,賀涼水卻看得心驚膽戰,記得小說裏提過,楚孤逸乾坤袋裏有一株千年靈木,一年僅能結三枚靈果,楚孤逸一拿就是十幾個,倆小吃貨根本不當寶。

“……少吃點。”賀涼水忍不住替楚孤逸心疼。

這靈果對修士而言吃了大有益處,對于魔修,毛用沒有,吃了也是白吃,頂多解解渴。

楚孤逸卻道:“無妨。”

賀涼水捏起一枚靈果,“楚孤逸。”

楚孤逸看過去。

“你喜歡吃西瓜還是冬瓜?”

“什……”楚孤逸瞳孔微縮,他的口中已被賀涼水塞了一枚靈果。

賀涼水彎起桃花眼,“你還真是好騙。”

楚孤逸不置可否,默默吃了這枚靈果。

二寶三寶睜大眼睛瞅他們,二寶憋不住問:“楚孤逸,你怎麽還沒以牙還牙?”

楚孤逸:“?”

“先生喂你吃了東西,你就要用你的牙,碰他的牙。”

“……”

賀涼水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氣死,“吃你的!”

二寶吃多了,鬧起了肚子,“先生,我想屙屎。”

“……那就去屙。”

“一個人不敢去。”

“三寶陪你。晚上不安全,別走太遠,随便找個樹底挖個坑,拉完埋了。”

倆小侍從乖乖點頭,一前一後去了林子裏,賀涼水還不放心,又叮囑了兩句。回過神,觸到楚孤逸的目光。

楚孤逸用稍粗的樹枝撥弄篝火,“賀先生與他們二人,不像主仆。”

賀涼水失笑:“什麽主什麽仆的,他們就是兩個小笨蛋罷了。”

“他們不适合當魔修。”

賀涼水心思一動:“他們對魔修功法的修煉并不深,幾乎與普通人無異,從未害過人,如果有辦法讓他們重歸正道,那是再好不過的。”

“正道?”楚孤逸眉梢微挑,“賀先生覺得,何謂正道?”

“就是你啊。”賀涼水理所當然道。

楚孤逸一怔,垂下眼簾,另起話頭:“在堕魔宮,朵摩羅說賀先生與我上過床,是怎麽回事?”

“……”賀涼水老臉一紅,“這個,就是,你知道的嘛,朵摩羅那個變态想對我……我就用你吓唬他,真的,我沒說上床!是他自己腦補,誇大其詞。”

楚孤逸颔首,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朵摩羅此人,确實古怪。”

“古怪?”

“他喜歡男人。”

“哈哈,”賀涼水幹笑,“是很怪。”

楚孤逸自顧講道:“今天我去藥鋪買藥,藥鋪老板的女兒一邊給我抓藥一邊哭。”

“為什麽?”

“她說他丈夫因為長得眉清目秀,被朵摩羅抓去,至今沒回來。”

“……”

“我走出藥鋪後順手給了一個乞丐幾塊靈石,我發現那個乞丐被打斷了腿,毀了容。”

“那個乞丐……”

“就是藥鋪老板女兒的丈夫,他不敢回去面對妻子,說自己很髒。”

賀涼水抿緊唇,忍了又忍,終是咬牙罵道:“朵摩羅真是個畜生!”

楚孤逸道:“然後我又打聽了一下,堕魔城內關于朵摩羅的惡行,數不勝數。”

“惡有惡報,他不會有好下場的!”賀涼水義憤填膺。

罵完忽覺,朵摩羅的下場好像已經被楚孤逸決定了,一劍捅穿心窩子,從高空跌下去,不死也要傷殘。

最好連老二也一起摔斷!

不知是不是離篝火太近,賀涼水身上熱得很,口幹舌燥,“弟弟,給我一口水。”

楚孤逸遞了一竹筒水過去,“賀先生,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怎麽上床嗎?”

噠的一聲,賀涼水沒能接住竹筒,骨碌碌滾在地上,泉水灑了一地。他面紅耳赤:“你問這個做什麽?這是你一輩子都用不上的知識,不需要知道。”

“只有知道,才能避免。”楚孤逸一本正經,仿佛在探讨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問題。

賀涼水喘出一口熱氣,一股酥麻正在由內至外澆透他,“反正,你不需要知道。”

楚孤逸目光微動,“賀先生,你怎麽了?”

“嗯?沒怎麽啊,就是有點熱。”賀涼水扯了扯衣襟,使得本就丢失腰帶的廣袖衣袍更為淩亂,胸前大敞,坦露一片蜜色。

“賀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話音未落,賀涼水陡然被燃燒的藥性襲擊,半截身子登時就軟了,往一邊栽倒。

楚孤逸下意識伸臂接住他。

這一碰更不得了,賀涼水發出一聲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嘤咛。

楚孤逸:“……”

賀涼水已然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繼十香軟骨散後,春.藥徹底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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