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分析
古青羽幾乎一說這話，楊雲溪就覺察到了不對來。是了，為什麽剛好就在那日？
“我有兩個猜測。”古青羽掐了一朵樹上的嫩葉在手指尖上把玩，一面把玩一面漫不經心道：“要麽是那宮女想要借由這個法子得到承認，麻雀變鳳凰。卻不想弄巧成拙，要麽就是朱啓他故意如此的。”
楊雲溪在二者之中卻是更偏向後者，忍不住輕聲道：“太子的态度很可疑。他的反應，也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之前她一直覺得應該是太子，所以沒往深處想。如今知道是朱啓，那麽太子那樣的态度，就容不得她不多想。
“若是朱啓早就将此事告訴了太子，那太子那日反應就說得通了。可同樣的，正是因為早就告訴了太子，所以朱啓才敢鬧出那麽大的事兒來。”古青羽贊許的看着楊雲溪，“阿梓，你很聰明。若你我聯手，必不用再怕旁人算計。”
楊雲溪登時笑了——她雖然心裏有點兒怪異，可是更多的卻是當那是玩笑話：“我也不過是聽你分析了，這才想到了。說來說去，到底還是你厲害。我也不過是馬後炮。那****故意那般說，其實也是為了将事情鬧大吧？”
“嗯。”古青羽抿唇偷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只有将事情鬧大了，這事兒才好玩呢。真讓殿下他将這個事兒認了，那可不是讓朱啓得意了？”
古青羽說得俏皮，楊雲溪頓時也撐不住的笑了。
只是她的笑容也沒維持很久，很快她就忍不住擔心的看了一眼古青羽，低聲道：“長生，還有幾日她們就進宮了。”
古青羽面上的笑容便是收斂了。最後她嘆了一口氣：“是啊，就要進宮了。以後的日子就沒這麽松快了。”
說完這話，古青羽也沒再多說，只是噙着笑意道：“所以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抓緊時間好好玩樂一番才是。阿梓，你上次說你會做點心，今兒做給我嘗嘗罷？”
楊雲溪自然是不會拒絕，于是便是一口應承下來。
傍晚古青羽回太子宮的時候，便是帶走了一匣子剛出籠的點心。
點心是楊雲溪做的翠玉豆糕，清香微甜，軟糯适口，連塗皇後也是十分喜歡，多用了兩塊。晚上皇帝嘗了，又是稱贊了一番，還給了賞賜，倒是意外之喜了。
面對其他宮人的恭維，楊雲溪也只是笑笑，壓根沒往心裏去。她自己心裏清楚，塗皇後等人喜歡也不過是獵奇的心思罷了。要真說就比禦膳房做的點心強了，那也未必。
只是禦膳房做的點心大多都太精致，且口味太過香甜，再加上塗皇後等人早就吃膩了那些，所以她這個翠玉豆糕才覺得稀罕了。這翠玉豆糕說得好聽，不過實際上，卻也不過是低賤之物罷了。尋常根本上得桌子，只是鄉下人自己做來給孩子嘗鮮的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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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豆糕只放了一點點蜂蜜作為甜味，主材是新鮮的嫩豌豆，和一點點紅豆沙。吃的就是新鮮嫩豌豆的那一點清甜味道。
而楊雲溪不知道的是，她這個糕點，就是皇長孫也忍不住誇了。
“這是禦膳房送來的？”皇長孫回了屋後，因還沒傳膳，又有些餓，便是撚起一塊糕點吃了，結果這一吃就有點兒停不住了，連吃了兩塊這才問了這麽一句。
古青羽笑吟吟的看着他：“禦膳房做的哪裏是這個口味？這是阿梓做的。”
“阿梓？”皇長孫不知是誰，便是納悶。
古青羽這才反應過來，便是笑着解釋：“就是雲溪。之前我就跟你說起過的楊雲溪，如今在皇祖母跟前當差那個女官。”
皇長孫頓時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她，心思倒是巧。”心裏卻是多少有點兒詫異：他對楊雲溪的印象一直因為寺廟薔薇架那事兒，覺得她肯定是個粗心馬虎的，再加上元宵那日的迷路，更是加深了這個印象。此時知道她還會做點心，他是真有點兒驚奇了。
同時麽，還有點不大相信：“不過，真是她做的？”
古青羽撲哧一聲笑了：“瞧殿下說得，怎麽還不許阿梓心靈手巧了？”
皇長孫也是笑了。随後又撚起一塊點心吃了，贊道：“倒是比禦膳房的強幾分，也不覺得膩。清香适口。”
古青羽見剩得不多了，忙叫宮女将盤子端走：“剩下的可不許再給殿下看見了，我還沒吃夠呢。”
皇長孫頓時有點兒尴尬起來，另外還有點兒……遺憾。不過他也不是注重口腹之欲的，很快也就作罷。
又過數日，胡萼和另外一個早就定好的側妃秦沁都是進宮了。
胡萼和秦沁進宮自然是不可能如當初古青羽進宮時那般的盛大，更沒那麽多禮儀。自然，也就是接進宮，當夜甚至皇長孫都沒過去她們屋裏。
第二日古青羽過來請安的時候，胡萼和秦沁都是跟着一起來了。
楊雲溪自然也和胡萼再度見面了。對于楊雲溪女官的身份，胡萼表示了一定的驚訝，卻也沒太意外，只是抿唇笑了笑：“揚女官果真是福氣極好的。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你便是又升了一級。”
楊雲溪回了個疏離的笑容：“多謝貴人的誇贊。
“不過，咱們可是又見面了。倒是緣分。”胡萼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這般說了一句。
古青羽便是微微側目過來看了一眼。
楊雲溪微微蹙眉，只覺得胡萼有點兒讓人厭惡。她打心眼裏對胡萼喜歡不起來。
倒是秦沁，這姑娘看着性子有些冷清，臉上也更是沒有多少特別親和的意思。自然，也不可能和人搭話，面對塗皇後，也只是問一句答一句。
而胡萼面對塗皇後的時候，則幾乎是有些讨好賣乖的味道了——不過塗皇後卻是有些淡淡的。只是如同往常一樣，更多和古青羽說話，對于另外兩人，都只是問了兩句就作罷了。
塗皇後這是在表明一個态度，更是幫着古青羽樹立威信和地位。
楊雲溪在一旁看着，只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糟心——這才什麽時候？就這般暗流洶湧的架勢，日後還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