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阿寶的選擇倒也在寶顏的預料之中, 她生的閨女她自己心裏清楚。
阿寶是一個頂頂善良的孩子，只要康熙在阿寶跟前示示弱，結果就會如寶顏預料的那樣。
不過寶顏看着她懷裏一臉愧疚的阿寶, 心裏的失落還是有的。
從當初她知道自己肚子裏有了孩子後, 她就從來沒打算過讓孩子知道康熙的存在。
阿寶在冥冥之中能和康熙遇見，何嘗不是她們父女之間的緣分。
罷了罷了，多一人愛護阿寶她應該高興才是。
寶顏捧住阿寶的臉蛋搓了搓, 嘴角含笑：“都哭成小花貓了！”
阿寶埋頭當鹌鹑, “阿寶舍不得娘親……”
寶顏開玩笑：“那阿寶就跟娘親回家，不跟你爹爹了！”
阿寶擡起頭，眼睛亮了亮, 而後又糾結了起來，“可是阿寶已經答應爹爹了, 要是阿寶騙爹爹，爹爹未免也太可憐了吧……”
寶顏：“娘親不可憐？”
阿寶弱弱道：“娘親有哥哥……”
寶顏：“你爹爹生的兒子女兒少？”
阿寶扭了扭：“可是爹爹說他只是阿寶一個人的爹爹哎……”
寶顏冷笑，花言巧語的男人，當初拿這話來哄騙她, 現在又拿這話來哄騙她的女兒！
“阿寶信嗎？”
“當然啦！爹爹最喜歡阿寶了！”阿寶胸有成竹。
寶顏不知道那個男人給阿寶的真心寵愛能維持多久, 但是她不想讓阿寶以後受傷。
寶顏想了想, 低頭問女兒：“男人的話多半當不得真，也許你爹爹現在寵你如心肝，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變了, 不再像現在這樣把阿寶當心肝了, 阿寶你又如何？”
阿寶拍了拍寶顏的手, 一臉你放心的表情, 信誓旦旦地安慰她娘親：“爹爹不會的, 阿寶問過爹爹, 爹爹說過會一直喜歡阿寶的！爹爹給阿寶簽過保證書，如果以後變卦的話就會賠阿寶十頭牛呢！”
十頭牛？
寶顏一頭問號。
阿寶說完就反應過來了。
三歲的她已經不是昨日的她了，她已經知道牛沒有那麽值錢了，反而她的爹爹超級有錢。
确認自己犯了傻的阿寶慌了，“娘親，爹爹好有錢的！阿寶怎麽辦……”
寶顏失笑，聽到康熙願意陪女兒玩這些小把戲，興許不會像對待他的女人那樣善變。
何況有她在，她不會讓阿寶受委屈的。
寶顏安慰阿寶：“阿寶不要擔心，如果未來有一天你爹爹說話不算數的話，娘親就和你哥哥來接你，咱們打他一頓，然後阿寶就跟着娘親回家，再也不見他了。”
阿寶咽口水，娘親好狠！
“爹爹不會啦……”阿寶心虛地為康熙辯了一句。
寶顏戳阿寶的額頭：“你個小沒良心的，都說女兒和爹爹更親，果然沒錯！”
阿寶讨饒：“才沒有呢，阿寶最喜歡娘親了！”
寶顏擡頭看了眼帳外，他來了，許是有事找自己。
“阿寶今晚要不要和娘親一起睡？”這是離開前的最後一晚了，寶顏想抱着自己香香軟軟的閨女入睡。
阿寶高興地點頭，“要要要！阿寶要摸着……”娘親的香香睡……
寶顏趕緊捂住女兒的嘴，外頭有人在，女兒羞人的話自然不能被別人聽到，尤其是曾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康熙。
康熙在帳外踱步，裏頭怎麽沒有聲音了……
寶顏：“那阿寶就帶着清園回去收拾收拾，晚上了來找娘親？”
“好！娘親等着阿寶哦！”阿寶一蹦三跳地往外頭跑。
掀開帳門，阿寶和正在朝裏探頭探腦的康熙四目相對。
“爹爹？”阿寶回頭看了一眼帳內，“爹爹是來找阿寶的嗎？”
“咳咳……”康熙心虛地往旁邊避了避，“爹爹找你娘親有些事，阿寶這麽高興要去幹什麽？”
康熙尴尬地轉移話題。
阿寶摟住了康熙的腿，挂在康熙身上打着秋千，“阿寶今晚要和阿寶一起睡覺哦～”
康熙身體隐秘地一僵，“是嗎……”
阿寶急着回去收拾東西，膩了康熙一會兒就要跑了，康熙猶豫着叫住了阿寶。
“阿寶……”
阿寶疑惑回頭，“爹爹還有事嗎？”
康熙不敢對上自己女兒天真無邪的眼睛，艱難道：“咳……爹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娘親商量，可能要談到很晚，阿寶晚點再來可以嗎？”
阿寶嘴快要撅上天了，“啊……爹爹不能改天再說嗎？”
康熙還想着怎麽将阿寶糊弄過去，他懂事的小棉襖就已經給他找好臺階下了。
“那阿寶就晚點來，爹爹要快點和娘親說完話哦。”阿寶垂頭喪氣地走了。
康熙心虧，但想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康熙硬下心腸吩咐清雲：“晚上看好阿寶，讓她早早睡覺，不必再來這裏了。”
“是。”清雲從知道這帳子裏住的女人的身份後，每天都戰戰兢兢的，這回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了。
她家小主子天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但她從前一直在乾清宮伺候，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嫔妃和皇上之間的往來。
皇上打的什麽主意清雲能猜的到。
男女之間，逃不過情愛兩字。
只是清雲沒料到的是，一直站在被讨好方的皇上這次卻是落于下風的一方。
康熙處理好一切，深呼一口氣掀開了帳門。
看到翹着腿坐在桌前的女人，康熙沉氣走了過去。
寶顏不是聾子，更何況她聽力一向靈敏，康熙剛才那些話就好比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你是散心散到我這裏來了？真是巧呢。”
康熙看出來了寶顏話裏的諷刺，不過他來之前就做好被她挖苦的準備了。
康熙在寶顏對邊坐下，“這兩天朕一直沒和你好好說過話，也不知道你現下過的如何。”
寶顏年過三十，但身上還帶着少女的嬌俏，不過一個白眼沖翻了康熙的花花心思，“不用伺候男人，日子自然過的極好。”
寶顏意味深長地掃了眼康熙，繼續說。
“部落裏有三五個男人伺候着，阿穆星又懂事早熟，十分讓我省心，頭上沒人壓着，快活得很！”
康熙臉色大變，“你找了別的男人？”
寶顏冷笑，“怎麽，只許你三宮六院，我好歹是一個部落的首領，三五個男人我還嫌少呢！等回去了我還打算再找上一兩個呢！喜新厭舊，小玄子你應該比我懂吧？”
康熙被噎住了，“那你也不能！不能……”
康熙想用老祖宗的規矩來說服寶顏，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說教的資格。
況且寶顏她也不是守規矩的人。
“朕知道當初是朕對不起你，但是你也應該好好愛惜自己，那些蠻夷之人，配不上你！”
寶顏發現自己不愛這個男人之後，他說的任何話都惹她煩，“又不是正經過日子的，說什麽配不配的，你情我願的開心就好。”
康熙胸上又被插了一刀，但他既不願意惹惱女人，又不甘心轉移話題。
帳內一時靜了下來。
康熙心有千千結，但是寶顏不想浪費精力應付這個死男人。
“你沒什麽事兒就回去吧，你在這多待一會兒，就不知道有多少正盯着這裏的人暗地裏罵我呢，我可不願意做讨人嫌的家夥。”寶顏擡起胳膊，擺出請康熙離開的陣仗。
康熙抿唇，“皇額娘和蘇姑姑有分寸。”
寶顏嘲弄：“不過有分寸的她們教出的人卻不那麽有分寸。”
被寶顏拐着彎挖苦的康熙卻坐在位子上①動也不動。
寶顏看明白了，上下打量了康熙一眼，挑了挑眉。
寶顏轉換了語氣，湊過身子到康熙身邊，吐氣如蘭：“難不成……你不走是想和我春風一度？”
康熙臉避也不避，梗着脖子任由寶顏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側上，耳廓上。
寶顏挑眉，也來了逗弄的樂趣，起身走到康熙對面，輕笑道：“老男人也是有老男人的趣味的。”
康熙嘴角抿地更緊了，擡眼看向寶顏滿是捉弄之意的眼睛，“你不喜歡老男人？”
寶顏笑了，與阿寶的明媚不同，寶顏的笑容裏頭多了媚和柔。
恰恰能勾住康熙的那種。
“沒試過，不過是你的話可以接受看看，畢竟你也是我的第一個男人，總是與衆不同些不是嗎？”寶顏看着康熙雖然不再年少，但仍有一番韻味的成熟臉龐，擡手掐了一把。
評頭論足：“小玄子你保養的不好啊，這老臉是一點水也掐不出來了。”
康熙怕寶顏的興致上來自己卻敗興了，索性也不再遮掩自己，擡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眼裏情緒翻滾，“朕每時每刻都在後悔。”
“後悔當初放你離開。”
寶顏笑着坐到了康熙腿上，“那我可太慶幸當初沒留下來了。”
康熙知道自己挽回不了她，今晚來找她不過是執念作祟。
不過心挽回不了，人總是要撈到的。
康熙這晚上把老祖宗的規矩忘了個精光，像年少時一樣沒有疲憊地揮發自己的意氣。
晚上康熙做了很長一個夢，夢裏只有他和寶顏一家四口，他們遠離朝堂，隐身市井，普通又幸福地過完了一生。
從夢中醒來，床榻已涼了大半，康熙盯着頭頂懸着的床穗出神。
寶顏對于她昨晚和康熙之間的放肆除了略爽之外沒有太大的感觸。
天将将亮時去了阿寶的帳子，坐在床邊仔細地端詳阿寶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給阿寶蓋好蹬亂的被子。
阿寶睡的臉蛋通紅，嘴角還有可疑的水漬滴下。
寶顏笑着替阿寶擦幹淨，在阿寶枕邊放下一個親手縫制的荷包後，就起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除了被寶顏賞了一把小弩的奴兒外沒人知道。
人走後，衛奴兒把□□在腕上捆好，看了一眼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兒後，輕輕出了帳篷，站在帳外繼續值守。
營火熄滅，炊煙生起。
康熙聽着外頭接連響起的號角聲，散在風聲之中帶上了悲意。
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
作者有話說：
emm…只有這點了，看了一天小侄子，崩潰……等9月1號（魔童要進幼稚園了耶耶）之後保證定時保量更新！另，欠寶子們的文明後天補上！明後兩天總碼字目标：20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