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敢發誓 “我是對她有心思

魏修傑這段時間一直都過的很糟糕。

他從來都沒想過和沈青時分手,他還想和她繼續談下去。

他堵在樓梯口,聲音沙啞:“你根本都不聽我解釋,就拉黑我,憑什麽?”

“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怎麽過的,你連錢都要和我算的幹幹淨淨。”

沈青時看着他:“我沒有分手之後欠人東西的習慣。”

同魏修傑的狼狽相比,她還是和之前一樣,恬淡安靜的像是仕女畫。

一點都沒有為他難受痛苦,也沒有失戀後的憔悴。

魏修傑看她半晌,才開口:“我這幾天都在想怎麽才能哄你高興,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想着…”

只要不和他分手,他什麽都能做,什麽都肯做。

“我知道你是怪我之前瞞着你,可是你不替我想想?我不敢說。”

沈青時安靜看他:“你是怕我也看中你家財産對嗎?”

“你怕我也纏着你,想騙你的錢,想…”

“我沒有這麽想!”魏修傑打斷她,“我只是不知道怎麽說,我怎麽會那麽想你?”

他抹了把臉:“我知道你現在很缺錢,你不是想買房子嗎?”

敏銳的從他的話中聽到什麽傾向,沈青時的神色比之前還冷。

魏修傑卻沒有意識到,用商量的口吻道:“我願意給你出這筆錢,算是你的婚前財産,我一分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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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可以去做公證,這套房子我送給你…”

“魏修傑。”

沈青時打斷他,一直以來都克制的很好的不快沒有忍住:

“你說這話是看不起我還是高估了你自己?我沈青時自己買不起要靠你買嗎?”

“我們分手的矛盾不是錢,也不是段穎,是信任和分寸感,你從來都沒有。”

她清楚的看到魏修傑錯愕的神情,年輕男生像是壓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哪怕魏家有錢,能力排衆議從自己的支配額中拿出這麽多來。

還不顧所有發小和朋友的勸阻,硬是要彌補給沈青時,魏修傑覺得仁至義盡了。

哪怕是段穎的事情,他也覺得自己和她已經絕交,做的很好了。

他根本就不理解沈青時為什麽突然冷冷打斷他。

沈青時擡手揉了揉眉頭:“我以為…算了,或許季總說的真的是對的。”

季延禮比她看得清楚。

她不夠了解魏修傑,也根本不知道對方的秉性如何。

更甚至,她可能從來都沒有明白什麽是愛意,盡管這一點她一直都不想承認。

聽到“季”這個姓氏,魏修傑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難看下來。

沈青時沒工夫和他廢話,把從公司帶來的禮盒放在地上。

“這是你的東西,你拿走,”她想從他身邊走過,“以後不要給我什麽了。”

魏修傑下意識的伸手想拽她:“那你總要告訴我怎麽才能不分手吧?你…”

沈青時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看她這樣明顯躲避的動作,魏修傑也急躁起來:“你躲什麽?你到底怎麽想的?你今天不說清楚,我不會走。”

看他明顯是固執的神情,沈青時和他對視一會兒,還是從樓梯口緩緩退了出來。

“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

她的神情裏沒有一點笑的痕跡。

她不可能再把魏修傑當成一個品行正直的前男友來看待。

也或許是季延禮說過的話讓她多留心了,她确實要考慮魏修傑跟進她房子的可能性。

女性的體力天生比不上男性,沈青時也需要考慮這種危險性。

只是有點諷刺。

魏修傑堵在樓梯口,一副她不走自己也不會走的架勢。

雙目通紅,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像是被激怒了的獅子。

沈青時看了他兩眼,突然舉起一只手,用力的揮了揮。

魏修傑莫名其妙:“你這是在做什麽?…你回家還特意聯系了人跟着你?!”

這家小區很老舊,停車位就在露天,這棟樓前就有。

而一輛前不久突然駛進來,停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黑色轎車亮了前燈,像是回應。

這一小片路燈黯淡的區域瞬間就被照亮了。

沈青時沒有否認:“我也沒有想到,我見你還需要做這個準備。”

一開始分手,她還想給魏修傑留幾分面子,雙方都體面。

直到這樣無法善終。

魏修傑不可置信的看她,卻看到那輛車上下來了人,一個很年輕,又有點眼熟的身影。

年輕男人走近他們,擡起手把東西遞給她,偏頭詢問:“吃麽?”

沈青時也愣了一下,沒有料到他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朋友的生日蛋糕,”他補上解釋,“讓我一定要拿給送他藍色玫瑰的漂亮姑娘,沾沾喜氣。”

聽完他說的話,沈青時也有點哭笑不得。

本來的一腔冷意都化為了無奈融化進暖意中,再也生不起來氣。

就算魏修傑做了錯事,可是他送來的東西,也有人為之覺得開心。

沈青時接過來:“謝謝,也替我祝他生日快樂。”

她拿過來才注意到,除了一盒蛋糕,還附贈一杯奶茶。

有吃有喝,完全可以當宵夜了。

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魏修傑卻看的眼睛都發紅,臉色不能更難看。

“沒想到啊,你轉手就把我送你的花給他了?感情真好。”

魏修傑被嫉妒引燃理智,陰陽怪氣道:“是不是還得誇你你們一句會利用?知道多少錢嗎就舍得?”

“青時,你平常連一點禮物都舍不得買貴的,這麽貴的花怎麽就随便送客戶了?”

這副理智盡失,只想着讓這對風輕雲淡狗男女破防的話太難聽了。

沈青時也頓了頓:“對,花是我轉手送的,怎麽了?多少錢,我轉給你,這樣夠了嗎?”

她的脾氣也上來了,沈青時更不接受被魏修傑這樣無端指控。

她做錯了什麽,還要被前男友這麽惡意揣測?

看她伸手就拿手機,氣的手指都在輕微發顫,男人擡手按住她。

季延禮挂着禮貌的笑意,眼底卻毫無情緒:“魏二少,我付雙倍給你,再買你閉嘴,夠了嗎?”

這話說的不像是他平常那樣溫和有禮,氣場也驟然變化。

連被他按住手的沈青時都怔了怔。

她沒有見過季延禮的這一面。

魏修傑狠狠地盯着他,冷靜了一下:“這是我和她的事,你站在這裏不心虛?”

他的理智告訴他要好好哄哄,可是情緒卻又在告訴他別的事情。

季延禮涼涼的笑了一聲:“我站在這裏?那不如問問,那邊角落裏的幾個老鼠怎麽不敢出來?”

他的視線若有所指的往旁邊偏了下。

老舊小區的設施也很雜亂,樓與樓之間的間隔也不夠寬敞。

也因此,連沈青時急匆匆的回來都沒能發現,除了魏修傑,竟然還有人。

被點了名,魏修傑也下意識扭頭看過去,角落裏的那幾個人才推推搡搡的走出來。

周揚輕咳一聲:“魏哥,我們這是不放心你,怕你被欺負…”

段穎緊随其後,也不甘示弱:“修傑哥,這個男的就是被我們撞見好幾次的那個,今天又送她回來。”

話雖然沒說完,但是話裏的指向性也非常明顯了。

段穎老早就懷疑這兩個人有什麽別的關系,哪怕沒有,也不妨礙她挑撥。

他們都沒有想到,魏修傑在被分手後居然不肯放手,還要再求沈青時回心轉意。

原本安靜無人的樓梯口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兩邊都是人,魏修傑的發小自動站到他身後,一副同仇敵忾的樣子。

段穎那句話出口後,沈青時就看着她。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極亮,也極冷,讓段穎都忍不住避開了目光。

沈青時笑了下:“段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季先生沒有私情,那你敢不敢對天發誓你對魏修傑沒有?”

她一直不想把話說的太直白,讓所有人都難堪。

可是牽扯到暗示她出軌,給季延禮潑髒水,就不是那麽輕易放過了。

沈青時直直看着她,毫不退讓:“我如果出軌了我原地去世,你敢不敢?”

一向尖牙利齒的段穎臉色漲紅,突然就卡殼了。

氣氛一時間死寂下來,連原本一臉不滿的魏修傑都震驚的轉頭看她。

段穎不敢發誓。

她看得出來沈青時不打算複合,那她才有機會。

她等在魏修傑身邊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希望,哪怕是發誓她都不敢。

這簡直就像是一場鬧劇。

沈青時略微有些疲倦的呼出一口氣,輕聲道:“魏修傑,你還敢說你們是好哥們兒嗎?”

你敢說,段穎她敢認嗎?

男性就是男性,女性就是女性,只要段穎沒一天沒變性,她就不可能是好哥們兒。

“段穎…”魏修傑也神情複雜起來,“你,我都不知道。”

局面被沈青時推向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周揚突然拍了魏修傑一把,低沉道:“行了吧?她喜歡你這麽多年,誰不看在眼裏。”

“要不是喜歡你,她一個女孩子整天混在男生堆算什麽?你摸着良心問,你愧不愧疚?!”

周揚也忍不住拔高聲音。

互相指責,互相攻擊,還有段穎哭着勸和。

沈青時冷眼看着,不知道心頭是松快一些還是什麽感情更多。

“我應該更早就挑明的,”她低聲說,“不應該拖到現在,才想着去說。”

一直都是這樣,對感情猶豫不決,又很容易被蒙蔽。

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總覺得那個人對自己好就夠了,她也只想要這麽多。

直到終于無法自欺欺人。

“嗯…奶茶是抹茶紅豆的,你喜歡喝嗎?我随手拿的,還有一杯芋圓。”

沈青時愣了愣,偏頭去看。

季延禮正很仔細的對着路燈研究兩杯奶茶的标簽,見她看過來,也無辜的看向她。

“我有點餓了,”他無辜的說,“晚上沒吃什麽東西,這一時半會兒可能也走不了。”

暖黃色的路燈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暈上了小小的光環。

整個人的輪廓線條都顯得柔和了不少。

沈青時滿腹的難過,突然都煙消雲散,不知道從哪裏說好了。

“…我想喝芋圓的。”

她很少和別人提請求,她總是被動接受。

“好的,給你。”

季延禮溫和帶笑,把芋圓的遞給她,自己也戳開一杯。

畫面一時間就顯得很詭異,那邊還在争吵不休,而他們兩個無所事事的喝奶茶。

雖然對比不好,但是,沈青時想,魏修傑從來不喝。

他總是說奶茶是女孩子才會喝的,男生從來不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更不會和她肩并肩的拿着喝。

沈青時發了一會兒呆,又開口:“我也有點餓了,不然把蛋糕也拆了吧?”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畫面怎麽一下子就這麽偏離,不過感覺也挺好。

和季先生一起看熱鬧,像是抽離出來,和她無關了一樣。

季延禮被嗆的笑了聲:“我倒是想,不過那樣會不會有點太欠打?”

尖叫聲和怒罵聲交織,而他們就像是兩個吃瓜群衆。

沈青時也翹起唇角:“有什麽關系。”

沒等季延禮說話,段穎的聲音就穿透夜色:“我是對你有別的心思,那季先生敢不敢發誓自己沒有?!”

被她這一嗓子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季延禮…

以及他身邊同款姿勢嚯奶茶的沈青時身上。

撞見魏修傑難以置信的神情,沈青時也後知後覺的有點尴尬。

不過她還是下意識開口:“段穎,你和魏修傑的事情,別扯別人…”

段穎不管不顧:“我們都發誓了他憑什麽不能?你說啊?懦夫!”

這一晚上被沈青時捅破窗戶,又見魏修傑一臉複雜,她的精神早就到了崩潰邊緣。

她只想死了也要拉一個人下水。

沈青時擰起眉頭,心跳比剛才快了些,盡管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你夠了,這些事和季先生到底有什麽關系?你別…”

沉寂半晌後,季延禮輕笑了一聲。

年輕男人咬了咬吸管,身姿挺拔,連神色都沒有改變半分。

無聲無息的壓迫感讓所有質疑聲都安靜了下來。

“既然段小姐都說懦夫了,”他笑意溫和,“不給一個說法好像确實過不去。”

“沈小姐确實對我沒有任何想法,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對我有朋友之外的感情。”

魏修傑沒吭聲,心裏卻小小的松了口氣。

所有人都緊緊盯着他,而沈青時并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放松下來。

季延禮鎮定自若,漫不經心:“不過我要發誓…我确實對她起了心思,這又怎麽樣?”

是有。

不是沒有。

那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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