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20 徐祁年挪不開眼睛

回去之後喻修景打電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李不凡,他不算特別驚訝,甚至說:“我也覺得你挺适合的,以前我跟季一南聊天,我們還說什麽時候把你弄去劇組看一看。”

喻修景雖然沒有說什麽很漂亮的話,但內心非常感動。

因為李不凡和季一南實在是他很難得的好朋友,從和他們交朋友以來,喻修景做的很多可能不被理解的事情,都會被他們理解。

現在看起來,這樣的人裏又多了一個徐祁年。

“你和一哥怎麽樣了?”喻修景問。

“和好了,”李不凡說,“我們不就是這樣嗎?吵架又和好,吵架又和好。”

喻修景笑了一聲,又和李不凡說了一些別的,就挂了電話。

邬珉晟交代的人辦事情很快,喻修景沒幾天就和邬珉晟見面了。

他們約在片場的一個小房間裏,喻修景還以為只有邬珉晟一個人,所以推門進去看到好些人圍着桌子坐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裏懵了一下。

邬珉晟看見他,站起來,和許多人介紹他,說:“這是我找來的,小時候的劉念。”

坐在邬珉晟身邊的那個戴着帽子的人一擡頭,喻修景就立刻認出了他。

那是剛剛拿下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的影帝梁寒。

喻修景突然變得更加局促,也不敢看梁寒,頻頻對大家鞠躬點頭。

“在哪裏找到的?”梁寒說話的時候語氣裏帶着笑意,“挺不錯的,就是太好看了,大家會不會覺得小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我長得太不像了。”

他這話說完,整個屋子都笑了。

邬珉晟讓他坐下來,把劇本給他,說:“你要演的就是男主角像你這麽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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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修景翻開劇本,看到第一頁上這部戲的名字:《窄樓》。

“小景,你可以回去慢慢讀,我今天也就是帶你來見見大家,”邬珉晟和他說,“等你看完以後,可以和我交流一下你的想法,你再過來試鏡一次,我們再把合同敲定。”

喻修景連連點頭說好。

他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讀完了《窄樓》的劇本。

整個故事講述的是從小居住在窄樓中的主角劉念,高中時因為一場意外失去雙親而從此放棄積極生活,一直得過且過勉強度日,到三十歲也一事無成。直到某一天,他買了一張彩票,意外獲得一百萬。雖然有了這一百萬,但劉念仍舊非常迷茫,他走遍這座城市還是找不到人生的意義,直到有一天他去了山中的一個寺廟,并且留下來成為了其中一員。

剛開始,寺廟裏的住持對他很冷漠,劉念不明白為什麽,他覺得自己每天工作都很認真,後來住持才說是因為他的心不淨。

故事圍繞親情和自我救贖的主題開展,劉念通過在寺廟裏聽到的來來往往各種人群的生活故事,從而獲得對生命的理解,電影同時也反應了傳統文化對當今不可磨滅的影響。

需要喻修景演的部分是劉念高中失去雙親的戲。

讀完劇本,喻修景心理壓力很大。他以為邬珉晟找一個路人拍戲,只會給他很簡單的,或者甚至是只需要露臉的戲,沒有想到這場戲會難度這麽大,又這麽重要。

喻修景給邬珉晟打電話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邬珉晟告訴他試鏡的片段是劉念坐在父母的墓地前的那一段,這一部分戲,劉念都沒有臺詞。

“其實演戲沒有那麽複雜,我挑你是因為我覺得你也許不需要演,就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邬珉晟點撥他,“我想要的是你身上的脆弱感,你表現出來就可以了。”

喻修景似懂非懂,将邬珉晟的話想了上百遍,又盯着鏡子看了自己很久很久。

到徐祁年那裏去和他一起學習的間隙,喻修景墨水弄到手指上,去廁所洗。

洗着洗着他望着鏡子裏的自己走了神,直到徐祁年覺得他待的時間太長走過來看。

喻修景那截手指都快泡白了。

“邬導說他要的是我身上的脆弱感,”喻修景從鏡子裏看着徐祁年,“什麽叫脆弱感啊?”

徐祁年也不是非常明白,但他低頭的那一瞬間,看見喻修景沒入衣領的修長後頸。

“可能就是……”徐祁年挪不開眼睛,只覺得喻修景的脖子像天鵝那樣潔白漂亮,弧度優雅,又像一個深淵,把他目光吸進去,再也出不來。

“我也不知道。”

徐祁年停頓的時間很長,喻修景還以為他有一些獨特的見解,畢竟徐祁年看起來有很寬闊的視野。

但喻修景也沒有失望,徐祁年已經幫助他很多。

“我馬上要去試鏡了,但我好像還是什麽都不太懂。”喻修景說出自己的困擾。

“你覺得邬導會不知道你什麽都不太懂嗎?”徐祁年擡手替喻修景拉了拉衣領,手指在布料上狠狠刮了一下,而後緩緩擡起眼皮,和鏡中的喻修景對視。

“既然他都請你了,說明你不用演也能做到。”徐祁年說。

喻修景很驚訝地告訴他:“導演和我說的話跟你剛剛這句差不多。”

“是嗎?”徐祁年笑了一下,“那看來以後我說不定也能做導演。”

“今天晚上你還要做題嗎?”徐祁年又問。

“不做了吧,我再抄抄錯題。”喻修景說。

“嗯。”徐祁年不動聲色地移開眼神。

等他們一起從洗手間出去,喻修景才意識到,他還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徐祁年要給他拉衣領。

試鏡被安排在一個黃昏,徐祁年陪喻修景去了那個房間。

房間裏架了一臺攝像機,徐祁年只能在外面等他。

在喻修景進去之前,他還是有些緊張,所以深呼吸幾次。

但當邬珉晟喊了開始之後,喻修景的內心又前所未有的平靜。

劇本不會告訴他應該怎麽演這段戲。

喻修景想象自己到了陰雨蒙蒙的那一天,他身邊就是父母的墓碑。

喻修景在草地上坐下來,斜斜地靠着這塊碑,垂着頭。

他一只手撐在草地上,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才慢慢擡起頭,望着墓碑上父母的黑白合照。

他看了很久,好像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便落了一滴眼淚,之後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不斷順着喻修景的臉頰滾下來。

他用小臂擦了一次,再擡頭時哭得有了聲音,又擦一次,兩只眼睛紅起來,眼珠和玻璃一般,渾濁中帶着透亮。

他又擦,又擦,兩只手快速地翻轉手心手背,但是眼淚止不住。他手指在土地上一抓,靠着墓碑掙紮地站起來,腳狠狠地貼着草地踹了一下,嘴角耷拉着吸了吸鼻子。

最終他只是兩只手垂着,跌跌撞撞走了幾步,在草地上躺下來,望着天,一只手折起來搭在嘴巴的位置,抽泣着側過身捂住臉。

喻修景緩了一會兒才坐起來,身邊有工作人員上來扶他。

梁寒坐在他前方的桌子後,沒有說話,也看不出表情。邬珉晟問他:“你為什麽要這樣演劉念。”

“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是他,應該會這樣做,”喻修景聲音還沒調整過來,依然啞着,“就是,一個原本過着普通生活的高中生,在遭遇這樣的事情之後,一定會對這個世界充滿怨言的。”

邬珉晟點點頭,關了劇本,和他說:“合同我們這幾天就給你,你看過之後覺得有問題可以溝通,沒有就簽約吧。”

喻修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通過了,鞠躬說謝謝導演,便推門出去。

徐祁年在門外的長椅上坐着,周圍還有很多工作人員,但沒有人和他說話。

門一響徐祁年就看過來,喻修景眼圈很紅,眼眶裏的淚水還沒擦幹淨,連鼻頭都染上淡粉色,像徐祁年路過花店時看到的玫瑰。

他不知道喻修景演的是什麽戲,也不知道屋子裏發生什麽,當下的第一想法是喻修景被欺負了,委屈了,哭了。

徐祁年抓着他小臂把人拉到自己身前,語氣生硬地問他:“怎麽了?”

喻修景眨了兩下眼睛,還沒說話,就被徐祁年用一種很保護的姿勢圈住肩膀。

作者有話要說:

娛樂圈的部分,純屬虛構哈,虛構

別太愛了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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