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讓他們陪葬

高金岩抓着司舟的肩膀,雙目凸出:“雲朵的克隆腺體就在CAP的腺體庫,你熟悉的薔薇omega,去把她偷出來,鐘家很信任你,你一定可以。”

“你一定可以!”高金岩像是要把司舟的肩膀捏碎,重重的喘息,等司舟的回應。

薔薇omega……司舟對那枚腺體有印象,只差一點,那枚腺體就換到了他自己身上。

高金岩遲遲等不到司舟的回應,逐漸變得焦躁,手指摳進司舟肩窩的傷口:“說話!我讓你說話!”

司舟緩緩擡起眼,看到在失控邊緣的高金岩:“你瘋了。”

“我瘋?”高金岩癫狂的笑起來,“是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開槍打死了誰,是雲朵!她為你分化成了alpha,她想保護你,你呢?你一槍就打死了她。”

司舟唇色緊抿的發白,手指抓着地面蜷起,喉頭哽了幾次,才掉下一滴淚珠,碎在地上。

“是……我也瘋了。”司舟彎了彎唇角,嘴裏不知哪裏被咬破了,血珠從齒間滲出來,明豔的挂在唇瓣上。

他閉上眼就看到郁星光在血泊掙紮的樣子,顫抖的擡起手,讓子彈打穿他的手掌,留下血淋淋的窟窿。

睜開眼,雲朵碳化後的粉塵還沾在他的指縫。

人的生命這麽脆弱,不堪一擊。

鐘時沐跟倫浩也失去了聯系,被困在地下迷宮,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如果他們兩個也犧牲在這裏……

司舟抿了一口嘴裏的血沫,強迫自己吞咽下去,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手指握住地上的狙擊槍,用盡全力的想要端起槍,額上的青筋因過度用力暴起。

高金岩居高臨下的看着司舟,明明輸的這麽慘,連拿起槍的力氣都沒有,竟然一點都不讓人覺得他狼狽,反而像鮮血浸泡出來的刺玫。

他的面容顯然在承受精神上的痛苦,但這副樣子格外惹人憐愛,讓人産生一種修補的欲望,把他所有的破碎填補完整。

“你真是讓人喜歡。”高金岩越發舍不得司舟死,司舟這樣的alpha,泡進福爾馬林裏做成标本,都會是一種藝術品,

“留在這兒,別說鐘時沐和雲朵,只要你願意,任何一個你喜歡的人都可以據為己有,我給你最大最好的別墅,讓你夜夜笙歌。”

高金岩湊近他:“你想要什麽我不能給你?”

司舟的手指抓着地板攥緊,他才不稀罕夜夜笙歌,沒有鐘時沐的別墅,就是一棟又空又大的泥瓦,失去了所有溫馨與快樂。

腺體似乎被情緒帶動,能量像洶湧的浪濤,翻湧着在體內亂竄,司舟伏在地上,痛的渾身痙攣。

仿生人不能代替星光,不能代替雲朵,不能代替鐘時沐,更不能代替他對他們每個人的感情。

這世上的每一個人、每一段感情都無可替代,不能複刻。

“我想要的一切,你都沒法給我。”司舟搖搖晃晃的拎着狙擊站起身,封閉藥劑在腺體能量的席卷下失效,沉寂的腺體像脈搏跳動着蘇醒。

子彈擦着高金岩的脖頸飛過,嵌入牆壁。

高金岩嘶着氣眯眼,司舟居然靠自己的腺體能量沖破了封閉針。

而此時,一直被困在地下迷宮的鐘時沐發現了關竅,所謂的迷宮其實有個控制室,有人不斷的移動牆壁,制造錯覺。

鐘時沐一槍打爆了攝像頭,還以為是什麽精巧的地形設計,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也拿出來丢人現眼。

黑色槍口頂到了技術人員的太陽穴,鐘時沐語調冷厲:“帶我去找司舟。”

“你……怎麽會找到這兒。”技術人員的手偷偷往警報器上摸,鐘時沐一槍穿透了他的手腕,尖叫聲回蕩在地下迷宮。

“我沒時間跟你們做智力游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帶我去找司舟。”鐘時沐把微燙的槍口頂在太陽穴,“敢耍心思,我一槍爆了你。”

中心控制區,十幾個保全衛兵聽到頻繁的槍響,沖到指揮室外。司舟被高金岩舉起來扔出門外,指揮室的大門被撞塌在地上,屋內的光線明亮的照到走廊。

司舟唇齒間都是血污,手上的黑色血管在加速蔓延。

高金岩的身高在一瞬間拔高了二十多公分,眼睛像乒乓球一樣帶着血絲鼓起,手指長出返祖的棕褐色毛發,踢球一樣把司舟踢飛出去幾米。

司舟手腳抽搐的趴在地上,嘴裏黏膩的血絲遏制不住的嗆咳出來,胸口的疼痛讓他覺得自己大約是骨折了。

他的手指觸碰向口袋裏雲朵的骨灰,父親的遺像,但願他們不會覺得,他是個丢人的哥哥和兒子。

還有鐘時沐……司舟閉上眼睛,清晰的勾勒鐘時沐的樣貌,他嘴笨的傻樣,在廚房裏水汽氤氲的背影,跟他同居的那些日子,真是幸福啊。

鐘時沐說會永遠記得他。

異變劑在他身體蔓延,毒蛇一樣爬在他的血管,司舟把最後一枚子彈對準了自己的腺體。

“攔住他!!”高金岩發出一聲爆吼。雲朵死了,他絕對不允許司舟再死掉。

司舟摳動了扳機,手腕卻被人猛的挪開,帶着憤怒的琥珀木信息素包裹住他,鐘時沐對焦上他的雙眼,把司舟的胳膊架在肩上:“走。”

司舟笑了一下,他就知道,高金岩那些機關困不住鐘時沐。

高金岩暴跳如雷的下命令:“追!活捉司舟,剩下兩個擊斃!”

鐘時沐把郁星光的遺體交給倫浩,一只手舉着KM戰妖,一只手拿着中型沖鋒:“你們在前面走,我來掩護。”

倫浩背着郁星光僵硬的身體,司舟擦着嘴裏不停漾出的血絲,帶着倫浩撤退。

耳邊不斷的有槍響,判斷至少有十幾個人,但鐘時沐把他們保護的很好,沒有一顆子彈對他們構成威脅。

“電梯……電梯!”倫浩手掌不斷的拍着電梯按鈕,拖着郁星光進去,司舟邁入電梯,伸手去拉鐘時沐,就在鐘時沐回身的一瞬間,身體撐到極限的單膝跪下去。

司舟才發現鐘時沐的腿不知什麽時候被子彈穿透了,血灌滿了靴子,手臂和前胸也有子彈穿透的跡象。

鐘時沐火力太猛,一時間保全衛兵舉着槍躲在暗處不敢靠近,鐘時沐一只腿跪在地上,竭力用身軀擋住電梯門,護住電梯裏面的人:“別擔心,我一直在讓人找能配型成功的alpha腺體,你出去,立刻接受手術,不會有事的。”

司舟拉着鐘時沐的胳膊,要把他拉進電梯,但電梯是透明的半懸空玻璃球,鐘時沐的腿根本擡不起來。

鐘時沐推開司舟的手,把司舟塞進電梯:“別白費力,快走,于公我是隊長,我有責任保護我的每個隊員,于私我也想……保護你。”

哪怕司舟很強,很厲害,根本不需要他保護。鐘時沐輕笑了一聲,這或許就是alpha的通病,只要認定是自己的,就想保護起來。

司舟眼裏狠狠一酸,鐘時沐說,于公于私,他都想保護他。

他需要保護嗎?他才不用人保護。可為什麽這話聽得他好難受,心裏像要撕成碎片。

司舟眼睜睜看着一顆子彈穿透了鐘時沐的後心,鐘時沐受到沖擊的向前挺了一下身體,悶哼出聲,司舟剎那吓得魂飛魄散。

電梯門快要關閉,司舟還拉着鐘時沐的手不放,保全衛兵看到鐘時沐重傷,體力耗盡,紛紛上了膛,準備把他打成篩子。

司舟十指扣住了鐘時沐,拼命拍打着開門鍵,在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司舟抱着鐘時沐滾了一圈,躲過飛射而來的子彈。

倫浩趴在電梯的玻璃門上,哭的撕心裂肺。

司舟手上沾滿了鐘時沐的血,手忙腳亂的給鐘時沐止血急救,一遍一遍叫着鐘時沐的名字,鐘時沐的唇在極快的褪去血色,出氣多進氣少,只憑着意志撐着沉重的眼皮,不讓自己睡過去。

司舟的手開始抖,身上的血液好似凝固,他跟鐘時沐并肩作戰七八年,鐘時沐從來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

以至于他以為鐘時沐活不成了。

鐘時沐的體溫一直在下降,司舟揉搓着鐘時沐的手,鐘時沐不能活不成。

他不能在一天之中失去這麽多人,他這人混的很不怎麽樣,沒有家人,也沒幾個朋友。

保全衛兵個個拿着長槍圍剿上來,司舟幾乎把牙咬碎,就是這些人傷了鐘時沐。

他在乎的人那麽少,為什麽高金岩還要一個一個的奪走他們。

他要毀了這裏。

如果鐘時沐死在這裏,他就讓整個地下城陪葬。

讓所有人陪葬。

司舟只剩這一個念頭,陪葬,陪葬。

司舟拎起鐘時沐的沖鋒和KM戰妖,眼裏冷成冰霜,嘴裏咬着替換的彈匣,迎着槍火上前。

衛兵的火力幾乎全集中在了司舟身上,但他沒有任何恐懼,這些人算什麽狗東西,丢人現眼的水平也好意思叫沖鋒手。

彈殼從司舟的槍尾一顆不疊一顆的抛出,槍口燒的發燙。

垃圾不配跟他較量,更不配傷害鐘時沐。

流彈擊中司舟的手臂,血花飛濺,他卻好似不知疼痛,完全憑借手腕的力量,把子彈用盡的沖鋒槍摔爆到一人的頭上。

司舟踹開儲物室的門,裏面有一把重型雙管霰彈槍,能同時發射兩枚子彈,連發十八次,缺點就是非常重。

司舟把槍尾扛在肩上,肌肉快要把衣褲撐破,身體在一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扛起了兩個人都擡不動的雙管霰彈槍,每一步都帶着死神的沉重氣息。

拿槍口指着司舟的保全衛兵在司舟走出房門的瞬間,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壓制,他們驚人的發現,司舟的血管中的黑色素在慢慢退卻,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現的金。

腺體上流金鑲邊的小蒼蘭圖樣光彩奪目,輕而易舉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壓制信息素爆滿整個走廊,就連鐘時沐都忍不住低咳了一聲。

但這并不是純正的小蒼蘭味道,還摻雜了薔薇的暗香。

鐘時沐用力擡起眼眸,隐約看到司舟的腺體上,小蒼蘭旁邊緩緩開出一朵小小的薔薇,緊緊依偎着蒼蘭花。

鐘時沐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擁有兩個腺體圖樣。

黃金腺體,并蒂花開。

鐘時沐不知道該将其成為異變,還是第三次分化。

司舟聞到了薔薇的味道,失笑,他的雲朵怎麽會舍得傷害他,讓他異變……她悄悄藏進了他的身體,永遠守護着他。

司舟步步逼近高金岩,他恨透了這個地方,這地方埋葬了他的父母,困住了雲朵,傷害了鐘時沐。

司舟仰起頭,看不到一點日光。

陰暗、潮濕,聚集着一群惡心的臭蟲。

這地方太黑暗了,他要毀掉這個吃人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

掃瑞,本來白天想更的,可是被盯着大掃除了一天,九點多才勞動完

當然了……內個,勞動最光榮

但是我最近馬上就要考試了,我盡量一周保證更個一萬字,但是估計不會更多了,可以囤一囤的,囤到完結再看。

不會很長,大概還有個五六萬的樣子,就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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