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聽着楚天略顯幼稚的話語，沈悠說不出是覺得感動多一些還是覺得好笑多一些。但是如果真的能這樣的話，也未嘗不是個解決的辦法。可以先平息了這奇怪的流言，自己也不用被迫去嫁給別人，如果哪天楚天反悔也來得及。

“楚天，你可想好了，可能以後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的。”楚天前所未有的堅決。

“那我們出去吧。”

門外的村民們還在談論着剛才的話題。

“聽見沒有，沈悠那個相好叫楚天呢。”

“哎呦，孤男寡女的...”

“早知道這樣，我該早那小子一步去勾搭的。”

“別這麽說，沈悠只是為了救人。”

......

二嬸早就被人扶了起來，聽着別人議論紛紛，心裏也并不好受。

只是這事情是自己鬧起來的，也不好阻止別人。

看到沈悠和楚天開了門，大家的議論聲才漸漸平息下來，想看看這對男女想說什麽。

沈悠剛打算開口，楚天卻先說話了。

“各位鄉親，我叫楚天，想必我如何解釋大家也不會相信，現在我只想說一句，十五天後，我會娶沈姑娘為妻，到時請大家再來。”

一語驚人，幹淨利落。可事實上，其實是楚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果然這樣一說，似乎其它的解釋都成了多餘。

衆人表情各異，有看熱鬧的，有鄙夷的，也有祝福的。

人家都挑明了說了，再看熱鬧也沒得什麽看了，村民們漸漸都散開了，畢竟各家田裏都有事情，沒有幾個人是真正閑的。

經過這件事以後，沈悠真的對楚天刮目相看了，這孩子，腦袋到重要關頭，還是挺好使的，不是麽？

從那天起，楚天就搬出了沈悠家，畢竟在沒娶她之前，孤男寡女的，還是會招非議。

這些天楚天都在李郎中家借宿，又想不到其它的經濟來源，問李郎中借了本中藥冊子，天還沒亮就去山上采藥。

沈悠到李郎中家來看楚天的時候，楚天早就上山采藥去了，只是光看着圖根本就不太能分辨出藥物，可事實證明有些事情只要有心，也還是能做好的，前幾天采回來的有一大部分是雜草，到後面的明顯就能認識幾種常見的中藥了

只是這樣子掰着手指算，楚天覺得就算再過一個月自己給不起聘禮錢，村裏的人都不熟，借不到錢，更不想花沈悠的錢。況且沈悠也沒得什麽積蓄。

偶然聽李郎中說年份久的人參挺值錢的，但是這種東西要是好找的話，早就被別人采了去，哪有那麽容易找到。偏偏楚天又是死腦筋，決定了就想去找。

楚天小時候就聽別人說起過，有些人參是會走會跑的，一定要用紅線拴着才能采到，那個就是傳說中的千年人參了，一支就能抵十座城的。于是揣着幾根紅線就出門了。

出門後沒多久，沈悠就過來了，聽李郎中說說起楚天又去山裏了，忙趕着去追楚天的腳步。

楚天腳程快，再加上心裏實在想找到傳說中的千年人參，一路都是用跑的，直到進了山，沈悠也沒追到。

“這傻孩子，這麽拼命幹嘛！”沈悠知道，只要進了山，雲深不知處的，沒方向是絕對找不到了，索性就在山腳下等楚天。

楚天這次是鐵了心的想找，因為隔自己說的日子沒兩天了。咬一咬牙，直往幽深的地方鑽，不知道找了多久，還真的找到了一株，除了輪生掌狀複葉，還有一枝花獨秀，這是人參應該沒有錯了，楚天小心翼翼地把紅線綁在了立起來的那一支花上，剛準備挖，手背就不知道被什麽咬了一口。

“老人家似乎還說過天材地寶什麽的是有靈獸守護的...”被咬後，楚天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已經晚了，那麽索性就不管了。

實在沒得什麽辦法，楚天把剩下的紅線紮在手臂的進心端，然後自己用刀把傷口劃得更開，再用力擠出了點血，然後用随身攜帶的水沖洗了下，就沒管了，挖完了人參就發現天快黑了。

完了，沈悠要是去李郎中那裏，發現自己沒有回去，肯定會擔心的，楚天這樣想。

其實平日的楚天是不太記路的，只是所幸如果楚天決定要做什麽事情的時候會全身心地只做一件事情，所以一路上她都記着路線，具體到究竟要左拐幾次，右拐幾次。到要回去的時候只用反着琢磨就可以回去，這幾天在山裏都是屢試不爽。

到山腳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一直在想着下一步要要怎麽走才能回去的楚天完全沒有注意到路邊焦急的人兒，目不斜視地從沈悠面前走過去了。

沈悠看着楚天從她面前走過，忽然就有些生氣，她知道這人有些迷糊，所以不怪她剛才沒有看見自己。一想到楚雲在山裏可能遇到危險再也回不來，就不敢繼續想下去，偏偏這個呆子還一點覺悟都沒有，天天往深山裏跑，早出晚歸，10天不見人影。

“楚天，你站住！”

一聽就知道是沈悠的聲音，楚天連忙回頭，看見沈悠生生地立在那裏，表情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悠...沈悠...”本來是想叫悠兒的，但終究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叫了全名。突然覺得頭有些暈，他搖了搖頭，“沈悠，我采到了一支人參，快去給李郎中看看是不是千年人參呢？”說着就要把人參遞給沈悠。

沈悠頓時覺得有些無語，這呆子難道不知道千年人參只是個傳說麽？

還沒開口，就發現楚天神色有些不對，接着只看見楚天朝自己倒了過來，沒理會被丢在地上的人參，沈悠焦急地抱住楚天，才發現楚天手上的傷口，傷口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還是能看出被蛇藥的牙印，難道是有毒。

沈悠顧不得其它，抓起楚天的手就開始允吸，可是都過了這麽久，如果有毒的話，楚天還有救麽？對了，該去找李郎中的。

艱難的背起楚雲就要往李郎中家裏趕。

偏偏這不省心的孩子這時候又有些清醒了，直嚷着要下來，不讓沈悠背，還意識到人參掉地上了，叫沈悠快點撿起來。

沈悠氣得反而鎮定下來了，這人參雖然不能解蛇毒，但是是楚天拼了命要采回來的，說什麽不能丢了，如果這孩子有什麽事，剛才自己也吸了幾口血，如果有毒，大不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死了。一咬牙，回頭撿起了那支萬惡的人參，繼續扶着楚天去找李郎中。

李郎中看了下楚天的傷口，再看了看滿臉焦急的沈悠。

在沈悠看來，就是李郎中今天的動作真的慢得像那老龜似的，忍不住催人了。

“李大叔，楚天他……還有救麽。”

李郎中搖了搖頭，暗自嘆道：這丫頭平日做事沉穩，今天怎麽就亂了心神。

沈悠一看李郎中搖頭，臉頓時慘白，楚天這是……沒救了麽？

“我記得我教過怎麽辯別毒蛇。”李郎中不急不慢地說。

“毒蛇的頭大多是椎子型的，可我沒看見楚天是被什麽蛇咬的阿，李大叔，你要救他，我……”

“傻丫頭”李郎中抓起楚天的手給沈悠看“你看他被咬處是否是一排牙印？”

沈悠這才仔細看到楚天手上除了自己劃的傷口外确實是排小牙印，毒蛇咬的傷口一般是細而深的兩個小洞。

“傻丫頭，你和我也學了三年了，如今反倒不如這個孩子。”

李郎中慢吞吞地解下楚天綁在手腕稍上的紅線

“這孩子不識得毒蛇，但是懂得被毒蛇咬後的處理方法，切開了傷口，綁了紅線防止毒血回流。”

他頓了頓繼續說“只是可惜，這不是毒蛇，他會暈過去是失了血，也是這些天太勞累了。你給他包紮一下，再讓他好好休息下吧。”

沈悠這時才覺得慚愧，遇事如此不冷靜，謝過李郎中，才給楚天處理起傷口來。

看着這對小兒女，李郎中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幫下這倆傻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李郎中為什麽沒診出楚天是女子這個問題，給個解釋。

事實上男女脈象是沒什麽差別的，中醫望聞問切診為一體。那些玄之又玄的光靠寸關尺三脈能定證的，至少我是沒見過的。（李郎中只是村醫，醫術也并不高，在以後的情節裏，他醫術的局限性會體現出來的。） 舉個例好了，像孕婦的脈是滑脈（應指圓滑，往來流利，如盤走珠）但是青壯年的脈也多有滑脈，病患體內有濕也會體現為滑脈。醫生要通過望聞問才有可能區別出來。 像靠脈辯孕婦懷男懷女（左手尺脈強為男，右手尺脈強為女），這個也并不能百分百地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