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摔倒

古邵涵坐了很久,感覺稍稍緩解一些,便讓室友扶着他先回宿舍。

何建清扛着古邵涵的肩膀摟着他:“能走嗎?”

古邵涵疼的滿臉都是汗,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何建清身上:“可以可以,走慢點兒就行。”

何建清:“剛才那女孩兒誰啊,沒見過,好像不是咱們學院的。”

古邵涵:“我女朋友,經濟學院的。”

何建清:“哇,你的迷妹都遍布全年級了。說說,她是怎麽把你拿下的~”

電院一枝花,果然名不虛傳。

古邵涵一臉猙獰地笑了笑,“她是我高中同學。”

何建清: “哎喲,這麽浪漫,你倆可真是有緣分啊,還能一起考上永大。整天看你打球那些姑娘,要是知道了這慘痛的真相該有多難過。”

人生就是這麽不公平,有的人四處尋尋覓覓,卻還是冷冷清清;有的人居然和青梅竹馬在大學公費談戀愛。

古邵涵一手扶着欄杆,腳下擡起的每一步都連帶着整個腰部撕心裂肺的疼:“一會兒幫我買個飯,我上去就不下來了。”

何建清:“行。”

古邵涵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看着時間差不多快下課了: “我回宿舍了,想躺會兒,晚飯和室友一起吃吧,我不下樓了。”

田小筠上課的時候,剛才摔倒的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行。腰好點兒了嗎,還疼不疼?”

古邵涵特意發過去一個活蹦亂跳的表情:“沒事兒,不疼了。上課吧,不說了。”

古邵涵在宿舍躺了兩天,想盡各種理由拒絕了田小筠的見面。休息了幾天,終于恢複的差不多了。初夏的微風格外清爽,太陽也不是很曬,吃完午飯,二人在操場上散步聊天。

田小筠想起電視劇裏男女主角總是坐在操場中間的草坪上曬太陽,感覺特別浪漫:“走不動了,咱們到草坪上坐會兒吧。”

“旁邊不是有椅子麽,幹嘛要坐草坪上。”古邵涵還是挺難理解的。

椅子坐着不比地上舒服麽?

“去嘛去嘛,我想坐草坪上。”田小筠拉着他來到操場中央坐下,他們背靠背,田小筠輕輕靠在古邵涵的肩上,擡頭看着雲一片片飄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古邵涵:“你說。”

田小筠: “你為什麽喜歡我?”

古邵涵遲疑了兩秒,一臉無辜的樣子: “嗯......不為什麽。喜歡就喜歡呗,還要什麽理由。”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懵懂的喜歡不知從何時開始,也不知因何開始。他只知道,當愛情這個種子在心裏悄悄生根發芽之後,他的視線便再也離不開她的存在。

“什麽嘛,一點兒都不浪漫。”田小筠又撅起了她的嘴。

童話裏果然都是騙人的。

古邵涵頭輕輕往田小筠的方向轉了一下:“那我應該怎麽說,喜歡你能吃能睡,又懶又饞?”

田小筠的火氣已經沖到了腦門上,“得了,當我沒問過。”

古邵涵:“那你呢,為什麽喜歡我?”

田小筠才不會放過這個反擊的機會,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我才沒有喜歡你~”

說完二人擡頭看着天空,都偷偷地笑了。

草會綠,花會開,太陽會發光,雲朵會移動。世間萬物都有那麽多存在的理由,愛情,就不需要理由了吧。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盛夏時節,度過了期中考試,學校裏各種活動慶典如約而至。田小筠憑借着超過平均水平的長相和身高,被大家推選為主持人,為此還特意去商場買了人生中第一雙高跟鞋和小禮服。

站在鏡子前,田小筠特別想讓古邵涵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今天晚上我們學院有一個知識競賽,我當主持人,你要不要來看?”

古邵涵:“我晚上有實驗課,下課去找你。”

活動結束,田小筠走到活動中心門口,古邵涵正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等着。

田小筠穿着高跟鞋,慢慢地走過去:“怎麽不進去看看啊?”

古邵涵擡起頭,看見田小筠穿着一件黑色收腰禮服,及膝的裙擺随風飄動,穿着高跟鞋緩緩走來,和平時休閑清新的樣子完全不同,仿佛是從電視劇中走出的女主一般。

他竟然不自覺地呆住了:“我剛到,看人陸陸續續都出來了,就沒進去。長高了啊,是不是視線都好了很多。”

田小筠走到古邵涵面前,幾乎可以平視他的眼睛,感覺的确好極了:“好看嗎,這是我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還不太習慣。”

兩人邊聊,邊朝宿舍走:“今天幸虧你沒來,我可緊張了,好幾次都說錯詞了。第一次站在臺上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話,我感覺聲音都在抖。”

古邵涵:“沒事兒,第一次主持麽,有失誤很正常,沒關系。”

天很黑,田小筠光顧着慷慨陳詞,沒仔細看路,路上一塊兒石頭絆到了她的鞋跟,她突然失去重心,一條腿重重地跪在地上,伴随着驚訝與疼痛并發的尖叫聲。

古邵涵立馬蹲下來扶着她,試圖将她拉起來:“怎麽樣,能不能站起來?”

“疼……”田小筠擡起頭,疼得臉都扭曲了。

嬌氣包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田小筠從小就怕疼,身體對疼痛極度敏感,打針都閉着眼睛不敢看,常年随身準備創可貼,一點兒小傷都誠惶誠恐。

這次可是痛徹心扉了。

古邵涵看田小筠跪在地上動不得,左手繞過她的胳膊,摟住肩膀,右手穿過膝蓋,一把将她公主抱起來,走到前面路邊的椅子上放下。

騰空而起的那一瞬間,田小筠大腦缺氧,心跳加速,下意識地摟緊了古邵涵的脖子,一時間連腿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古邵涵半蹲下,看到田小筠的膝蓋下部被柏油路蹭破了皮:“流血了,你包裏有水麽?”

“有。”田小筠強忍着疼痛,眼淚都快出來了。

古邵涵半蹲着,單膝跪地,拿起她的腳放在他腿上,用水把傷口上的髒東西沖了沖。

涼水一刺激,田小筠條件反射得縮了一下腿:“疼疼疼!別沖了!”

“要沖幹淨,不然會感染的,忍一下。”他一邊沖水,一邊用紙巾輕輕擦掉。

“好了。”說完,古邵涵把水杯放進田小筠包裏,将田小筠拉起來,然後彎下腰背起她。

“我……我能走,你扶着我走就行了。”田小筠靠在古邵涵的肩上,晚上雖然人少,但也還是有人的,衆目睽睽之下,有點兒不好意思。

古邵涵腰有些疼,步伐也沒有很快:“離宿舍還遠呢,我可不想走回去阿姨都關門了。”

田小筠摟緊古邵涵的脖子,臉靠着他更近了一些:“路這麽遠,你背的動麽?”

古邵涵忍着腰疼,笑着說了句:“那你以後少吃點兒。”

到宿舍樓下,古邵涵放下田小筠:“在這兒等我。”

他走進便利店,買了一個大號的創可貼和一雙拖鞋,半蹲着,單膝跪地,将創可貼小心翼翼地貼好,并給田小筠換上拖鞋,起身将高跟鞋放進書包裏:“能自己上樓麽?”

田小筠:“可以,我慢慢走,你回去吧,拜拜。”

古邵涵站在原地沒動:“你走吧,我看你進去。”

他靠在便利店櫥窗的玻璃上,站了十分鐘:“回宿舍了嗎?”

田小筠坐在椅子上,擡頭看了一眼床頭,正在發愁如何能上去:“到了。”

古邵涵:“這幾天別洗澡了,等結痂了再說。小心感染。”

田小筠:“嗯,知道。明天我爸來接我回家,下課你先走,不用等我。”

快期末考試了,天氣也越來越熱,教室沒課的時候不會開空調,每天清早圖書館門口就會排起長隊,一開門就座無虛席。古邵涵每天起的很早,在圖書館占兩個位置等着田小筠。

10點,田小筠走進閱覽室,悄悄地坐下。

古邵涵正在寫字,沒有擡頭:“你再晚點兒來,就可以直接去吃午飯了。”

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田小筠就是想着坐一會兒就能去吃飯了,所以早起了一些,不然就直接等到下午再來了:“我已經盡力了,平時沒課我都睡到11點的,這幾天還專門定了鬧鐘呢。”

古邵涵拿着尺子,正在畫工程制圖的作業,一筆一劃公正整齊,複雜的圖案也畫的清晰明了。

田小筠看了一眼眼花缭亂的線條:“我特別好奇,你寫字那麽醜,怎麽能畫出這麽好看的圖。”

古邵涵繼續畫圖,沒有擡頭:“我也很好奇,你生活那麽懶,怎麽能考上這麽好的大學。”

“我是手腳很懶,腦子又不懶,學習的時候轉的快着呢~”田小筠對于自己的惰性,總是給予最大程度的包容和理解。

古邵涵看了一眼飛速旋轉的小腦瓜:“工程制圖,有一筆畫錯了都是要扣分的。字寫的醜又不會扣分。”

田小筠在書架上逛了逛,選了一本《緣緣堂随筆》,坐下來看了會兒,又看了看表:“11點半了,咱們去吃飯吧。”

古邵涵擡起筆,無奈地看了眼懶惰地嬌氣包:“你早上來圖書館,就是為了提醒我按時吃午飯麽~”

田小筠擡起下巴,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走啦走啦~”

回圖書館的路上,中午太陽正在頭頂暴曬,田小筠拿出一把明黃色的太陽傘撐開:“給你。”

古邵涵擡頭看了眼暴曬的太陽:“我不要,你自己打吧,哪有男生打傘遮陽的,好奇怪。”

“哪裏有很奇怪,這麽曬,遮一下就不會太熱啦~”田小筠把傘遞給他,古邵涵依然沒有接,:“不用,你自己遮吧。”

“那我舉着傘給你遮着,這樣就不算是你打傘啦~”說着,田小筠把手伸到最高,勉強可以遮在古邵涵的頭頂。

勉強走了幾步,古邵涵拿眼前這個活寶實在是沒辦法,接過傘:“還是我來吧,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田小筠舉了沒兩秒鐘,胳膊早都酸了,放下傘立馬挽着古邵涵的胳膊:“嘿嘿~這樣多好~其實真的一點兒也不尴尬。”

古邵涵雖然從來不不怕曬黑,不過打着傘的确是涼快一些:“問你個事,為什麽非要去二樓那一間閱覽室自習,每次跑上跑下的,一樓多好,不用爬樓梯。”

田小筠:“因為那裏有我的偶像啊。”

古邵涵:“喔?誰啊?”

田小筠:“豐子恺。他寫的《緣緣堂随筆》,還有一些漫畫和散文,風趣幽默,貼近生活,特別好看。那間閱覽室裏都是一些近現代人文類的書籍,像《浮生六記》之類的,布衣飯菜,可樂終身,多麽惬意的生活。”

上學的時候好像是學過豐子恺的文章,不過古邵涵并不喜歡這種詩情畫意的課外書,倒是對推理刑偵之類的特別感興趣:“你都已經這麽閑散了,還要看閑散的書。”

田小筠立馬翻了個白眼:“上課整天都是泊松,費馬,伯努利的,下課了還不能輕松一點兒麽,要不然生活都沒各種公式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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