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下手狠厲,直挺挺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向陽死命的扒着他的手,啞着嗓子,掙紮着,努力的想要獲得一絲新鮮的空氣。

他還在笑,彎着嘴角靜靜的笑着,“瞧這脖子,多細,多嫩啊,只要再稍稍的使一點力,它肯定就斷了,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敢跑到這裏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叫啊,先試試嗓子,看我喜不喜歡?”

我叫,我叫,我叫你媽啊,你個死變态!

女孩難受極了,卻還是拼命的反抗,眼角逼出來的生理鹽水都染到了淚痣上。

可他依舊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不叫啊,那我幫幫你……”

男人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銀光锃亮的匕首,明晃晃的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着啊……”

刀尖向下,冰涼的刀鋒輕輕略過了她的脖子,向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感覺器官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那個鋒利尖銳的東西就在她薄嫩的皮膚上游移。

只要一點,只需要一點……

忽然,刀鋒直挺挺的捅進了她鎖骨,鮮血四溢,鑽心的疼痛。

女孩皺着眉頭發出了痛苦的嗚咽,男人嘴角嗜血,臉上還挂着若有似無的嘲笑,“呵呵呵……這不就叫了嗎?只不過啊,可惜得很,你的叫聲我不太喜歡,還有你,太不經玩兒了,不逗你了……”

男人迅速往她後頸劈了一下,向陽立刻就失去了意識,暈倒在了一旁。

他将她的槍放回了她的衣兜裏,拿起身上的□□,對着她胸口啪啪的就是兩槍,橫抱着她出了門。

“凜哥,你不是吧……”站在門口的小弟見他懷裏的姑娘胸口挨了槍子,還滿脖子的血,就像失去了什麽可口的點心一樣難過,“弟兄們都還等着呢,你怎麽就能把人給玩死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将手臂上那個血漬啦唧的牙印漏了出來,“年紀不大,性子太野了,我太久沒碰女人了,一時興起,沒忍住,對不住了,下次有好貨,你們先上,我去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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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她就往樹林深處走,一旁坐着抽雪茄的那個胖子老大,下意識瞟了一眼旁邊的小弟。

他立刻跟了上去,“哎……凜哥,我陪你一起去啊……”

他們來到了懸崖邊,男人沒有半點猶豫,像扔垃圾一樣把女人扔了下去。

跟上來的小弟,連忙攔都沒攔住,“哎……你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下面的亂葬坑裏,早上可剛點了火,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扔下去,豈不是屍骨無存”

男人瞟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怎麽?你還想趁熱來一發啊,不嫌惡心啊,我看今天到的貨不少了啊,你現在趕快回去,說不定還能玩個新鮮的……”

小弟嘁了一聲,巴巴的往回趕,男人回了回頭,看了看那個懸崖,擡腳跟了上去。

痛,好痛啊……後頸痛,還有鎖骨上那處不深不淺的傷口,像是烈火焚燒着,疼……

向陽迷迷蒙蒙的睜開了眼睛,黑漆漆的,都是樹……只有面前一個火堆,跳動着些許橙黃色的光。

我沒死,沒死,我出來了,我怎麽出來的,怎麽出來的?

還有,還有,不遠處的枯木上坐着一個黑影,像是個人,是個人!

女孩像是被按了開關,迅速彈了起來,摸出身上的槍對準了那個影子,“什麽人!”

黑影頓了頓,“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音色,她的心理防線與生理防線都瞬間崩潰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刑明,刑明,是刑明……

女孩松懈下來腿都軟了,虛弱極了,倒在旁邊的大樹根底下,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像是一種生理反應,沒有聲音,沒有表情,靈魂忘記了恐懼,身體還被迫着對這種情緒産生反應。

她在這邊呆了很久很久,生理上的反應才漸漸停止了。

刑明才走了過來,遞給了她一張紙巾,“兩天沒吃東西了,餓了吧,我給你弄點吃的”

火堆旁邊放着幾根木棍,木棍上穿着幾塊長條形狀的肉,連皮都沒有去,像是,是蛇……

向陽看清楚了之後,立刻跳了起來,“我,我不吃這個”

男人咬了一口,不慢不緊的咀嚼着,“蛇,含有豐富的蛋白質,五百克至少可以撐四天,現在沒有別的食物,你要是不吃,就只能餓着,等到明天我們走出這片林子,到鎮子上吃東西”

他吃蛇的,他吃蛇的……我早就該想到的,早就該想到的,金三角連孩子都是地獄裏的魔鬼,更何況是他這樣曾經常年盤踞在這裏抓魔鬼的緝毒警察,要抓到魔鬼,就要比魔鬼更加可怕。

所以他吃蛇的,應該是不僅僅是蛇吧,只要能填飽肚子,他應該什麽東西都吃過,所以,所以,他做的飯才會那麽難吃,只要煮熟了,能吃,餓不着就行了。

那邊飄來了一陣奇怪的味道,像是什麽肉燒焦了,向陽使勁的嗅了嗅,好奇的往那邊走了幾步。

刑明看了她一眼,“別過去……”

可說什麽都晚了,原本就不遠,走過這排樹,就可以看到。

女孩吓得癱坐在了地上,手腳并用的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一個巨大的亂葬坑,無數的屍體堆在一起,有完全腐爛的,有腐爛到一半的,還有沒有開始腐爛的,甚至還有剛剛扔進去的活人,他們微弱的呼吸着,□□着,禿鹫們停在坑裏啃噬着腐肉。

這好像不是人了,只是堆在一起的一堆爛肉而已。

東南角那邊已經點起了焚屍的火,慢慢的在往這邊蔓延,也許燒過不過來,也許還燒不幹淨,但管他呢,能燒一點是一點,下次扔屍體進來的時候才能有位置放。

向陽面色慘白,捂着嘴吐出了一地的胃液。

刑明扔掉了手裏的食物,将她抱了過來,放在了火堆旁的樹腳下,“都讓你別過去了”

“我……我不想在這兒……我們換個地方……這兒……”

她渾身冰冷,聲音都在發抖,慌亂的扯着他的袖子,刑明靜靜的說,“那些窮兇極惡的毒販雖然視人命如草芥,但他們也會嫌這地方惡心,不會過來,這裏是安全的,我們今晚在這裏過一夜,明天出去”

“可是我,可是我……”她顫抖着,他捏住了她冰冷的手,“別怕,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這種地方,死人沒什麽好怕的,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的體溫,這句話像是給予了她無窮的力量,她看着他靜靜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向陽緊緊的扯着他的袖子,靠在樹腳,分毫都不敢移動。

就這樣沉默着,沉默着,安靜的夜裏,只能聽到面前火堆燃燒的聲音,還有隔壁亂葬坑時不時傳來的些許痛苦的□□……

她終于冷靜了,打探起了他的來意,“你……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看到了新聞,火車爆炸,恐怖襲擊,爆炸的還正好是你和沈君坐的那輛車,在這個地方,女人,糧食,軍火,毒品,黃金,都是硬通貨,那群孩子俘虜了女人就只有這一個目的,為了以防萬一,我讓人稍微注意了一下,沒想到你真的被抓了”

“啊?什麽?注意什麽……”

男人回頭,靜靜的看着她,“你的腦子呢?你不會以為,你有主角光環,是開了挂,到了那群毒販手裏,還能完完整整的走出來吧,張凜,我的朋友,警方的人”

張凜,那個狙擊手,他是警察,是卧底……難怪,難怪,他說的話有些那麽奇怪。

她偷偷的瞄了他一眼,“那……那他這樣放走了我,會不會有危險啊?”

“他可沒你這麽蠢,行動之前都會給自己找好退路的,要不然他為什麽把你打傷,弄得你滿脖子都是血,還往防彈衣上開了兩槍,而且,一個無關痛癢的女人,他們要追究也追究不到哪裏去,更何況他還把你扔在了……”

他說到一半不說了,向陽追着他問了一句,“什麽?”

男人頓了頓,繼續說道,“沒什麽,總而言之,他幹了很多年了,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們約了美塞鎮見一面,早點睡”

向陽哽咽了一下,“沈君都死了,我們行動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誰告訴你他死了”刑明長吐了一口氣,“那群孩子只是搞恐怖襲擊,又不是為了抓他,他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最近還幹了件大事,剩下的行動,明天我們到了鎮子上再商議,別想那麽多了”

夜晚的風将層層疊疊的樹葉,吹得簌簌作響,明亮的星星在頭頂一閃一閃的發着光,這裏的星星居然這麽亮,也是,這是是野外啊,就像是原始社會,沒有文明的遮掩,沒有法律的庇佑。

連續兩天神經的高度緊繃,女孩突然松懈下來,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裏。

這才幾天不見啊,懷裏的這個小人就瘦了一圈了,面色慘白,脖子上還糊着血。

她那麽驕傲,那麽自大,眼睛恨不得長到天上,一張小嘴說起話來誰都不放在眼裏,而現在呢,乖巧得就像一只貓,還死死的扒着他的胳膊,就像是扒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心髒的地方忽然一陣悶疼,男人擡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

果然,只有親眼看到了戰場,才會明白生命的不易。

他的肩膀被她的腦袋壓着,時間長了,有點不舒服了,剛想調整一下位置,懷裏的女孩就哼哼唧唧了幾聲,抓得他更緊了,他長吐了一口氣,只能又靠了回去,看着她睡顏如畫,那股不适感似乎更加重了。

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啊……我是不是不應該把你拉下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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