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關于相遇

鐘輝踩着拖鞋在地板上來回踱步,時不時轉頭看一眼沙發上盤腿打坐的人。

沈翼天換了一套鐘輝自己的t恤牛仔褲,兩人身材差不多,看着挺合身,那張俊臉看起來更加英俊了,只是馬尾長發和t恤上的超級瑪麗圖案有些違和。

把羊毛地毯送去洗真是太正确了,不然剛才那一堆警察大皮鞋過來踩幾下肯定早就報廢。

不過這人還真是執着,警察都來了還一臉冰霜地拉着自己不放。難道小爺長得這麽惹同性戀喜歡?當初在牛津也沒見這麽受歡迎啊。

連警察都治不了,看來只能先冷靜一下,問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再說。

鐘輝繼續踱步,一只手神經質地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背,眉頭皺的能夾張紙。

沙發上的人終于動了,做了個專業的收功姿勢,睜開眼睛,鎖定鐘輝來來回回的身影。

鐘輝見他醒了,随手搬個圓凳,啪地往木地板上一放,自己坐上去,狠狠盯着沈翼天看個不停。

沈翼天被他惡狠狠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道:“陛下……在看什麽?”

鐘輝用眼神狠狠剜他幾下,道:“我在看傻×!”

沈翼天不明所以問:“傻×是何物?”

鐘輝道:“就是你,以後你就叫這個了。”

沈翼天眼睛驟然亮起來,微微一笑道:“多謝陛下賜名。”

鐘輝稍稍愣住,覺得坑這麽老實的孩子心裏略有些不自在,便咳嗽一聲,大爺狀靠坐在凳子上道:“說,你什麽來頭?”

沈翼天眼神裏帶了一絲落寞:“陛下果真已經不記得我了麽……”

鐘輝笑道:“呵呵,當然記得,你不就是大明湖畔的容嬷嬷麽呵呵呵。好吧我開玩笑的,你到底是誰?”

Advertisement

沈翼天娓娓道來:“我是沈翼天,是瑾朝非神教四大長老之一,也是曾經與陛下發過誓同生共死的人……而且陛下您早與我有了夫妻之實,我背棄師父的養育之恩,本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但既然我們再次相遇,您無論如何懲罰我都好,萬望不要讓我離開您了……”

沈翼天說到後來,嗓子都有些哽咽,便閉口不言。

鐘輝張着嘴巴石化在凳子上。

滿房間只有時鐘慢慢走動的聲音,沈翼天的目光恍如實物,纏綿在鐘輝身上。

鐘輝伸出手,把掉到地上的下巴合上,艱難地眨了眨眼,道:“所以說,我覺得你這樣還是先去看個心理醫生比較好,這得是多嚴重的幻想症。等等我給我朋友打電話,以後病好了不用謝我。”他開始手忙腳亂地拿出電話翻通訊錄。

沈翼天不動聲色地看着他的動作,道:“陛下,您的左耳後有三枚紅痣,我可說對?”

鐘輝打電話的手僵住,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耳後,從沒覺得那三枚紅痣的存在感像此時一般爆表。

沈翼天伸出手,抓住鐘輝的手腕,英俊的臉龐慢慢湊近,一邊聲音魅惑地開口:“輝耀……”

鐘輝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湊近,然後,另一只舉着電話的手伸過來,狠狠砸在沈翼天的腦袋上,疼得後者痛呼一聲倒進了沙發。

鐘輝收起被砸成三片的手機,斜睨沈翼天一眼,不屑道:“老虎不發威當我哈喽kitty啊。”

沈翼天調整一下坐姿,低眉順目道:“草民罪該萬死。”

鐘輝:“萬死倒不至于,不過我現在該怎麽安置你呢……公司剛才就在找我,沒辦法,只好……拿出我的殺手锏!”

片刻後。

鐘輝一臉暢快地出門了,扔下正在沙發上抱着平板切水果切得不亦樂乎的沈翼天。

路上,鐘輝思前想後,還是給方岚挂了個電話,想解釋一下她見到的事情。方岚态度還算冷靜,解釋了半天,方岚終于同意暫時維持婚約,不過還得看鐘輝的表現。

挂了電話,鐘輝嘆口氣,開車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方向盤上敲打。

公司裏事情堆成山,秘書一看到鐘輝,直接把他劫持到會議室開了四個小時的會。公司最近的幾個項目運轉都很順利,電影電視劇投資唱片幾大塊都有新動作,鐘輝光簽各種文件都到手軟。

好不容易結束工作,鐘輝火急火燎往家趕,一邊向諸天神佛虔誠祈禱可千萬別出什麽亂子!

到了家,一眼看見房子還在,沒被炸掉或者燒掉或者拆成碎片,鐘輝感激地松了一口氣。

放好車,拿出鑰匙,開門,鐘輝小心翼翼地往屋裏看了一眼。

門被砰地一聲重新關上,鐘輝摸摸胸口,抖着手從懷裏掏出煙,打火機打了半天才點着火。抽了口煙,鐘輝腦子裏稍微冷靜了一點。

下一秒,大門一下子被撞開,屋裏一道黑影撲出來,一把将鐘輝嘴裏的煙拿出來扔到一邊,抱着鐘輝滾到門口的草地上。

鐘輝:“……”

沈翼天摟着鐘輝,眼裏着急得都要冒火:“怎麽樣?怎麽樣?輝耀,有沒有傷着?有沒有傷着?”

鐘輝:“……”

鐘輝一把揮開沈翼天的手,爬起來拍拍土,忍住踹沈翼天一腳的沖動,往屋裏走。

回到那個一片狼藉的家裏,鐘輝把沙發上的液晶電視屏幕碎片一把掃到地上,鎮定地坐下。

沈翼天自知惹禍,坐到折了一條腿的圓凳上,看着斷成兩截的玻璃茶幾。

鐘輝掏出煙,繼續抽。

沈翼天躊躇道:“陛下……你嘴裏還在着火?”

鐘輝:“……”感情剛才你以為我着火了啊。

鐘輝考慮半天,決定明天把人送去精神病院,在屋子沒打掃好之前今晚只能去住賓館。

主意已定,鐘輝朝沈翼天勾勾手指:“過來。”

沈翼天站起來走到鐘輝身邊,彎腰道:“怎麽?”

鐘輝內心咬牙切齒,面上微微一笑道:“跟我走。”

沈翼天被他一瞬間飽含深意的笑容電暈,乖乖跟着走,乖乖坐進車內,乖乖一聲不吭地到了賓館開了房間。

鐘輝走進雙人房,随便躺上其中一張床,感慨道:“勞資回國第一次住賓館居然是跟個男的!次奧!”

沈翼天看着鐘輝四肢大敞地躺在床上,眼神又黑沉幾分,拘謹地站在一邊,盯着地毯道:“陛下,今日之事,草民罪該萬死。”

鐘輝悶着一肚子氣也沒辦法對一個已經道歉的人發,只好道:“嗯,知道錯就好。”

沈翼天又道:“不知陛下與草民同處一室,是否是要草民侍寝的意思?”

鐘輝一口老血毫不留情地噴了一地。

于是沈翼天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鐘輝飛一樣跑走,摸摸頭,完全不懂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鐘輝跑到樓下,火燒屁股地要了另一間單人房,離着沈翼天好幾個樓層,越遠越好,并且直接在前臺查了本市精神病院的電話,存在通訊錄第一個,打算第二天立刻打電話把這尊大神請走。

到了房間,鐘輝凝神細聽半晌,确定沒有人追過來,便翻個白眼,精疲力盡地往床上一倒。

一夜無話,鐘輝睡得很香,今天也實在是累了。

第二天一早,鐘輝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第一個事物就是一張英俊的臉龐。

他愣了一秒鐘,随即大喊出來:“啊啊啊啊!鬼啊!”

沈翼天無辜地眨眨眼睛:“陛下,是我啊。”

鐘輝從床上跳起來,驚悚至極地看着床頭杵着的沈翼天道:“你他媽怎麽進來的!”

沈翼天無奈道:“從窗戶。”

鐘輝回頭一看,原本是窗戶的地方現在只剩了個白亮亮的大洞,頓覺自己腦袋嗡嗡地響。

鐘輝轉頭大吼:“你他媽怎麽知道我在這間房啊!還有那個窗戶是怎麽回事!”

沈翼天道:“陛下的氣息我非常熟悉,找到陛下不成問題,窗戶是草民技藝不精,其鎖詭異,材質又堅固異常,無奈只得将之拆下,打擾到您休息了嗎?”

鐘輝:“……卧槽!防盜窗不堅固才會出問題啊!”

這是超級強力自帶技能無敵牛皮糖啊!

鐘輝大吼:“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

沈翼天聽話地站在原地不動。鐘輝拿出手機,手忙腳亂翻通訊錄,還沒來得及打出去就被手機震動吓得一個哆嗦,差點把手機扔了。

接了電話,周秘書獨特的尖細嗓音從聽筒裏蹿出來:“鐘總!出事了!柳成詩出事了!”

鐘輝揉揉被刺得發疼的耳朵,心道總有一天要把這個周秘書給開了。他皺着眉頭,瞟沈翼天一眼,道:“他又怎麽了?”

周秘書:“電話裏說不清楚,鐘總您趕快過來!”

鐘輝揉着太陽穴,再看沈翼天一眼,嘆口氣道:“好吧,我馬上過來。”

就把這家夥帶去公司一會兒,處理完事情立馬送去精神病院妥妥的!

于是沈翼天被鐘輝拉着氣鼓鼓付完窗戶的賠款,塞進車裏又拉到了公司大樓前。

尚易娛樂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辦公樓非常具有前衛氣息,內部更是結構複雜五光十色。沈翼天跟着鐘輝走着,暗自将目所能及的地方用堪比照相機的精密眼睛掃過,全都記下來。這是他做殺手的習慣,到了一個陌生地方,首要任務就是摸清這個地方的地理結構,以備随時撤退。

鐘輝風風火火地沖進總經理辦公室,周秘書随後跟進去,道:“柳成詩罷演了Stefan Perfume的廣告,現在已經回了自己家了。”

鐘輝一拳砸在桌子上,兩天來的不痛快全都被可憐的高級紅木桌子承受了。

鐘輝覺得自己都要怒發沖冠了。這個柳成詩,除了給公司找不痛快還幹過什麽!仗着自己是影帝,連好不容易拉來的國際大型廣告都敢罷演?自己這總經理做得,家裏噼裏啪啦不速之客上門,公司裏搖錢樹居然跑路,商量好了一起來坑我麽!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