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于迷戀

過了幾天,鐘輝去赴嚴鶴的電影開工飯局。

這片子投資方是國內某個地産公司,派了個市場總監來。鐘輝作為制片方代表親自出席。除了導演外還有幾個演員,男一柳成詩,女一薛妮,男二……沈翼天。

鐘輝急着參加飯局明面是看嚴鶴的面子,暗地裏,他全力祈禱諸天神佛,別讓沈翼天在自己的監視下再搞出什麽亂子!

豪華酒店包廂內,衆人各自入席。主位讓給那個膀大腰圓的投資方,這年頭,有錢就是爺。鐘輝坐在投資方旁邊,沈翼天被鐘輝拉着坐在自己身邊,其他人随便坐了。

嚴鶴舉起酒杯微笑:“諸位,這次電影要仰仗大家的努力了,希望大家合作愉快,我先幹為敬。”一口悶了。

投資方腆着大肚子拍手,笑得臉上橫肉亂顫:“不錯!嚴導真豪爽!”

投資方另一手邊坐着女一號薛妮,化着淡妝,身材凹凸有致,有意無意地往投資方這邊斜,此時風情萬種地拂着大卷發,笑道:“嚴導太爺們兒了。”

另一個女演員正坐在嚴鶴身邊,此時伸手扒着嚴鶴胳膊,嬌滴滴道:“哎呀,嚴導,這樣可不行啊,待會兒你醉了誰送我們女孩子回家呀?”

嚴鶴溫柔地沖她一笑,把胳膊抽出來,道:“你司機會送的。”

女演員:“……”

鐘輝不動聲色地捏着酒杯,轉動着裏面的透明液體,視線掃過柳成詩一張僵硬的臉,不出所料地接收到後者仇恨的小刀子。

柳成詩:你丫專丨制!混蛋!暴君!

鐘輝沖人痞痞地一笑,揚起下巴:我就專丨制了,怎麽着吧?

沈翼天順着鐘輝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坐着的人,一身修身的銀色西裝,身材高大健美,不戴領帶,襯衫扣子敞開着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皮膚是蜜色,俊美的臉龐輪廓近乎完美,漂亮微紅的唇生氣地抿着,眼睛大而有神,一雙極其神氣的劍眉挑着眉峰,十足的精致高雅貴族公子範兒,細長手指握着的酒杯都榮幸地閃着光。

沈翼天心聲:這跟陛下眉來眼去的,難道是陛下的新寵?這麽一想,心裏一下子酸得倒牙,舉起酒杯喝一口酒,差點沒嘗出山西老陳醋的味兒。

不過當然,在陛下面前跟陛下的嫔妃吃醋,肯定會讓陛下為難。沈翼天本着不惹麻煩的最高指示,默默地低頭瞪着眼前一盤龍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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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蝦要是還活着肯定蹦起來:大哥求放過!你那眼神都快把我弄成醋溜龍蝦了!

嚴鶴不時轉頭瞥向特意坐在遠處的柳成詩,嘴角微笑滿得快溢出來。

小小的餐桌上,暗潮湧動。

酒過三巡,薛妮幾乎已經纏在了投資方的胳膊上,另一個女演員還在锲而不舍地勾搭嚴鶴,沈翼天一直盯着鐘輝和柳成詩的互動,奈何這倆人今天算是掐上了,一直在用目光互相殺來殺去,于是沈翼天更加內傷了。

嚴鶴這時站起來,倒了酒敬投資方,投資方腆着大肚子,一手摟着身邊薛妮的肩膀,一手喝酒,還大聲地“啧”了一聲,打了個酒嗝。

嚴鶴眉頭都不皺一下,站着倒了酒,又來敬鐘輝:“鐘先生,這次機會真是多謝了,還給我找了這麽好的演員。”

鐘輝無奈地苦笑,站起來舉杯跟人碰杯:“應該的應該的。”

嚴鶴繼續倒酒,舉着酒杯迅速遞到柳成詩面前:“柳先生。”

柳成詩正在用食物補充能量,準備跟鐘輝開始下一輪的眼神掐架,筷子上夾着一塊糖醋魚,冷不防被酒杯差點碰到鼻子尖兒。

柳成詩擡頭,心裏嘆了口氣。

果然,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可是……

嚴鶴的微笑溫柔得像熬了三小時的焦糖糖漿,快要把人融化,目光專注,太多複雜的東西藏在背後。柳成詩端起酒杯,拿出影帝範兒,做出無懈可擊的華麗笑容道:“嚴導,該我敬你才是。”

嚴鶴輕聲道:“柳先生,這麽多年,我一直希望能和你合作。”

柳成詩低下眼睫毛蓋住眼睛:“希望這次合作愉快。”

嚴鶴還想說,柳成詩已經舉起酒杯,一仰脖,光滑如象牙的脖頸上喉結一動,一飲而盡。

柳成詩擡眼看他,酒杯翻轉,嘴角噙着一絲半真半假的笑容。

這邊兩人暗潮洶湧,鐘輝鄙夷地哼了一聲,吃菜。沈翼天不安,低聲問道:“陛下,怎麽了?”

鐘輝轉頭跟沈翼天咬耳朵:“那邊那兩個傻X,我快受不了了,搞得跟瓊瑤劇似的。”

沈翼天耳際被他噴出的鼻息燒的滾燙,對方說的話他完全沒聽明白,忍不住轉過頭,黑亮的眼眸映着燈光熠熠生輝,深深看着鐘輝。

兩個人的臉相距不過幾厘米,鐘輝心頭砰地一跳,立刻轉頭後撤。

沈翼天拿起筷子,鐘輝舉着酒杯,各自吃菜喝酒。

這場難熬的飯局結束,鐘輝覺得自己真心對國內狀況了解太少,不懂得國內的酒桌,威力巨大到堪比導彈攻擊。他幾乎是扶着牆出來的。

其他人散得差不多,門口只留下投資方和兩個女演員,嚴鶴。柳成詩早在一出門就沖進了自己經紀人開的車上,飛一樣逃走了。

薛妮本來就是投資方的人,此時倆人正商量下一步去哪裏。另一個女演員則拉着嚴鶴的胳膊不撒手,黏糊糊地貼着他。

嚴鶴伸手把人往下撕,奈何女演員借酒裝瘋,鐵了心地要潛規則了導演大人,摽着纏着麻花似的。沈翼天見狀,一手還扶着鐘輝,另一手過來,長臂一伸把女演員的身子拉開了。

嚴鶴立時眉開眼笑,逃進自己的車子。那女演員一見目标消失,睜着狼眼,又看中了正醉得軟倒的制片人,心道好歹勾搭個制片也行,便假裝幫忙往鐘輝身邊湊。

沈翼天什麽人,能容許閑雜人等觊觎自己的陛下?見這女人往上黏糊,手一伸把鐘輝撈進自己懷裏,冷哼一聲,邁開長腿往車子那邊走。這女人也不是吃素的,杏眼圓睜,拿出女人天生的菜市場大媽性格,沖上去抱着鐘輝的胳膊踉跄着跟着跑。

鐘輝迷迷糊糊地:“唔?怎……怎麽了……”

沈翼天嗅到人嘴裏的酒氣,腦子一亂,一掌拍走女人礙事的手,雙手一使力,直接把人橫抱了起來!

鐘輝的腦袋昏昏沉沉地軟在沈翼天臂彎裏,沈翼天環抱着他,心跳劇烈到無法忍受。鐘輝只覺得瞬間跌入一個溫暖柔軟的地方,意識松懈,差點兒就直接睡着了,下意識地伸手抓着沈翼天的衣服。

沈翼天腦子轟轟作響,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門童給叫的出租車,把人輕柔地放在後座上,讓他橫躺在自己腿上,心頭軟得像被蜜糖水煮了,手心都甜蜜得發疼。

被扔在門口的女演員:“……”

被無視的出租車司機:“……”

司機等半天不見人說話,轉頭問:“去哪裏?”

沈翼天懵了,他不知道鐘輝家在哪,又舍不得叫醒睡得正香的人,只得擡頭對司機道:“先随意走走。”

司機:“……”大半夜的随意走走,你吃飽撐的啊?不過這倒是宰人的好時機。司機一踩油門,繞着城裏轉悠起來。

車窗外夜晚的流光匆匆而過,車內是沉重的呼吸聲和混亂的心跳。沈翼天低頭看着躺在自己膝蓋上乖巧的人,拼命壓抑着身體裏燥熱的沖動,癡癡的目光宛如實質,将眼前人的模樣絲絲縷縷吞入眼中,刻在心底。

鐘輝的劉海有一絲垂下來,挂在額頭上。沈翼天伸出手,想幫人拂去發絲,手掌卻懸在鐘輝額頭上方,遲遲不敢接觸皮膚。

他害怕,怕自己手心的灼熱會驚醒了人,而等他醒來,這一場美麗的春夢也會消失。

他心裏清楚,鐘輝根本對他沒有産生什麽感覺,他現在所做的,簡直就是在……占鐘輝的便宜。鐘輝要是醒着,絕不會允許他這麽做。

但是他忍不住。能忍住就不是愛了這麽多年,愛得生死皆浮雲的那個人了。

鐘輝睡夢中咂着嘴巴,意識在溫暖的感覺中起伏,車子猛然一個颠簸,把他颠醒了。

鐘輝睜開眼,有點迷茫地看着面前的東西。好像是……牛仔褲拉鏈?

靠!

鐘輝猛地擡起身體,動作太猛,頭暈得坐不住,身子一下子往車窗邊砸過去。沈翼天急忙伸手護着,鐘輝的腦袋砸在他胳膊上,疼得他悶哼一聲,另一手伸過來想把鐘輝摟住。

鐘輝“啪”地甩開他的手,轉頭,皺着眉頭,神情古怪:“你對我幹嘛了?”

也難怪他不知所措,過去二十六年裏從來沒有醒來躺在一個男人的膝蓋上這種事!他只躺過他媽媽的膝蓋!沒人教過他這種時候應該怎麽辦啊!

不過,看起來好像是自己被吃豆腐的樣子?

沈翼天目光還保持着狂熱,眼神裏是幾乎要把人燒起來的溫度。他聲音沙啞低沉:“草民只是将陛下帶出來。”

鐘輝神色古怪,拿不準這時候是應該發火還是怎麽樣,只好沖窗外看了一眼,驚道:“這是去哪裏?”

司機道:“你們不是說随便走麽。”

鐘輝急忙報了地址,随即縮起身子坐在另一邊,腦袋還帶着醉酒的暈沉,靠着椅背,模糊中帶着警惕,擺出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态。

沈翼天安靜地坐在一邊,破天荒地沒有盯着鐘輝看。他手指微微顫抖,還帶着鐘輝的溫度,膝蓋皮膚如同燃燒後慢慢降溫的灰燼,疼痛從心底蔓延開來。

兩個人親近的時候,居然只能是在陛下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切重來,雖然已有準備,可還是管不住失落的心情……

鐘輝兜裏的手機響了,他掏了兩下才準确地拿出來:“喂?”

那邊是方岚的聲音:“阿輝,你明天有空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抱什麽的最有愛啦最有愛!!!

乃們猜窩今天穿了啥顏色的小內內!

E:electric 電

每當沈翼天面對家中電器的時候,鐘輝總能明确感覺到,這貨絕壁是殺手!電器殺手!他跟電器絕壁是相愛相殺的節奏!

這天,鐘輝回來晚了,一開門一眼見到一個周星馳港片裏的爆炸頭黑皮膚男人站在屋裏。

鐘輝:“=口=!!你誰!”

沈翼天露出一口白牙:“我在試着用電飯鍋。”

鐘輝:“……我親自設計裝修的廚房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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