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關于占有

華燈初上的夜晚,人流來來往往,享受着夏日傍晚的清涼。車輛在街道上穿梭,燈光璀璨,鐘輝站在晚宴酒店大堂的窗戶前,看着街道,心裏忽然有點感傷。

小爺這就要進入圍城了啊。周圍的朋友都說自己太循規蹈矩了,但是自己心裏知道,方岚是母親親眼看過的人,他知道母親很滿意。為了媽媽,怎麽樣都可以,而且他本來也不讨厭方岚。

只是有點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覺。

鐘輝站了一會兒,瞥見門口進來的人,深吸一口氣,轉身去迎接。

“方叔叔!爸。”鐘輝笑得極其自然而得體,主動上前招呼。

鐘輝跟他爸不對盤,平時除了工作很少見面。

鐘鵬程和方建國并肩走在服務生身後,盛裝華服,派頭十足。

鐘鵬程看向鐘輝,一貫冷硬的臉色也緩和下來:“小輝,等會兒別喝太多。”

方建國看着鐘輝笑得合不攏嘴:“今兒是什麽日子,哪能不喝!小輝,等會兒咱爺倆一定要不醉不歸!”

鐘輝抿着嘴笑,道:“先上去吧。”

鐘鵬程是尚易的董事長,方建國則是本省最大的房地産企業董事長,二人算是世交,這次婚姻對兩個商業帝國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方建國對這個女婿也很滿意,年少有成又成熟穩重,沒沾多少公子哥兒習氣,做事風格果斷,交際場也如魚得水。

門當戶對,一團和氣,沒有人看出來鐘輝心裏那點兒小惆悵。

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裏播放着輕音樂,貴婦們身着各式華服,雪白肌膚毫不吝惜地展露着,時而擡手露出手腕手指上別出心裁的飾品,怡人的淡淡香氣彌散開來。男士們西裝筆挺一塵不染,殷勤地為女士們端酒,低聲細語地聊天。

這次訂婚宴,除邀請商業名流外,還邀請了一些娛樂圈的人來助陣,柳成詩、嚴鶴作為鐘輝的朋友都收到了邀請。

崔明亮也過來了,找了半天,咦了一聲,掏出手機打電話:“喂,沈翼天啊,訂婚宴你怎麽還沒來?”

沈翼天坐在別墅外看星星呢,接了電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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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亮:“鐘總的訂婚宴啊,你怎麽沒過來?”

沈翼天:“誰的?”

崔明亮:“鐘輝的啊,怎麽了?他沒跟你說?你倆不是早就認識麽他怎麽沒跟你說啊那你沒有邀請函嗎……”

沈翼天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在哪裏?”

崔明亮:“啊?在XX酒店,六樓,離公司不遠,你要過來?那就快點啊來了我去門口接你算了他可能是忘了叫你了……”

沈翼天啪一下挂了電話,手指力道差點把電話捏碎了。

這邊宴會還沒正式開始,鐘鵬程正端着香槟,被各種逢迎拍馬的紅男綠女圍繞;方建國拉着鐘輝站在另一側,哈哈大笑着拍鐘輝的肩膀,跟周圍圍着的一圈兒人講話。燈光照着鐘輝半邊臉龐,他笑得十分疏離。

方岚進來了,大廳一陣騷亂和驚嘆聲。方女神今天打扮得十分精致高雅,挽着女伴的手,一身月白色魚尾長裙,裹着苗條的身材,戴着全套的白色珍珠飾品,頭發在腦後挽着髻,耳邊垂下一縷打着卷兒的褐色長發,襯得玉色脖頸更加修長。

鐘輝向方岚走去,紳士地伸手,方岚将手放在他手心,笑得甜蜜。

被請來的記者代表們趕快啪啪啪拍照片。這種俊男美女的政治聯姻放到娛樂八卦上,讀者最喜歡了。

柳成詩端着香槟,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注視着兩個人相握的手,嘆了口氣。

嚴鶴不動聲色地站過來:“怎麽,心情不好?”

柳成詩轉頭冷冷瞅他一眼,又回頭看鐘輝他們,半晌才道:“這樣很好,正常的生活,受到所有人祝福。”

嚴鶴沒有笑,認真地看着他,話裏有話:“可是,違背自己的心願,不會開心的。”

柳成詩勾起嘴角冷笑,轉身走開。

嚴鶴看着他的背影,将手裏的香槟一飲而盡,轉身去向鐘輝祝賀。

觥籌交錯間,宴會正式開始。主持人是尚易自己的人,身着紫色燕尾服,誇張而華麗地打個響指,音樂頓時變成溫馨的慢搖曲調。主持人開始講話,衆人面帶微笑地安靜聆聽着。

沈翼天已經跑到了公司附近,随便抓了個人,兇神惡煞地問:“XX酒店在哪?”

被抓住的人吓得直哆嗦:“大大哥你你你要劫財還是劫色……啊XX酒店啊轉過這條街往十字路口右邊走就是……大大大哥求你別劫色啊我有痔瘡……”

話沒說完,沈翼天已經消失無蹤了。

主持人講話完畢,請雙方家長上臺致辭。鐘鵬程向方建國略一點頭,兩人一同上臺,鐘鵬程首先威嚴地開口感謝諸位嘉賓,又把方岚誇贊了一番,充分表達了“兒子能娶到方小姐是三生有幸”這樣的中心思想;方建國急忙滿臉笑容地澄清自己女兒嬌生慣養,能嫁給鐘輝才是福氣,鐘輝年少有為前途無量之類的恭維話說了一籮筐。

鐘輝站在臺下,手裏握着方岚的手,忽然很懷念當年在牛津跟舍友們徹夜狂歡看球賽的場面,這種假惺惺的場景實在是看膩了。

雙方家長講完話,主持人又上臺,邀請鐘輝和方岚兩個人上來,正式開始訂婚儀式。

沈翼天站在酒店前面,擡頭看看,沖進大堂,服務生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身邊一陣風閃過,似乎有個黑色身影過去了。

沈翼天對電梯還不熟悉,馬尾在身後随動作飛揚,沖上消防樓梯。平日裏跑這麽點路根本不算什麽,他卻用手壓着胸口,胸腔有個地方難受到要爆炸了。

他知道訂婚的意思。他的陛下要成親了。

但他什麽也不能做。

最近幾天兩個人見面的尴尬場面又出現在眼前,沈翼天張開嘴,邊跑邊深深吸氣,腳步已經沉重到驚動了聲控燈了,完全不是他平時的水平。當然這時候早已顧不了這麽多了,沈翼天只知道往前跑。

大廳忽然熄滅了燈光,引起一陣小小的驚呼。聚光燈“啪”的一聲随後亮起,鐘輝和方岚手牽着手,銀白色西裝和月白長裙互相映襯,在聚光燈下閃爍着耀目的光澤,緩步走上舞臺。

主持人隐入陰影裏,将舞臺完全展示給兩個人。

鐘輝站在燈光裏,看着眼前一臉紅暈的方岚,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他心裏更加空落落的,轉頭,看着臺下衆人期待的神色,微微綻放笑容,拉過立式麥克風。

臺下,柳成詩站在前方,輕蔑地斜着嘴角。沈翼天是好人,但是愛錯了人。

嚴鶴站在柳成詩斜後方,深深看着他的側臉,無聲地問詢。

我們還有未來嗎?會有嗎?

鐘輝開口,一字一句地:“感謝各位對我的祝福。感謝我的父親和遠在歐洲的母親,感謝方叔叔,願意把方岚交給我。”

他朝方岚笑了一下,紳士而溫柔。方岚幸福得快暈了,雙眼亮閃閃的,已經挂上了淚光。

沈翼天沖上了消防樓梯,一眼看見大型宴會廳開着的門內,燈光照耀下小小的兩個人影,瞳孔猛地緊縮。

他謹慎地躲開保安的視線沖進大廳,閃進客人堆裏,在人群裏駐足,擡頭看過去。

鐘輝笑得溫柔得體,一手拉着方岚的手,面對着客人正在繼續講話。

“……所以,我會好好珍惜她。”

主持人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請雙方交換訂婚戒指!”

鐘輝拿出戒指盒,沖臺下微笑,身體忽然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向某個地方看了第二眼。

那個人隐在黑暗的人群裏,面容慘白,神情是前所未見的悲戚與無奈。

他怎麽會來?

鐘輝只是一瞬間的遲疑,便重新挂上笑容。他打開戒指盒,拿出手工制作嵌着精致鑽石的戒指,拉過方岚的手。

記者們舉起了相機。

崔明亮一臉笑意,柳成詩一臉怒氣,嚴鶴一臉深情。都安靜地看着。

然後,下一秒,全場忽然黑暗下來,聚光大燈發出嗡嗡聲停止了工作,侍者急忙去開別的燈,卻引發一瞬間的短路,電火花噼裏啪啦地亮起,整層樓的燈光閃了幾閃,全部熄滅。

全場混亂不堪,女士們撲進男士的懷裏,有性急的人已經跑了出去,黑暗中被撞倒的香槟塔和碟子掉在地上,嘩啦啦的摔碎聲和人們的驚呼聲響成一片。

方岚正要往鐘輝懷裏撲,忽然被一股大力拽開扔到一邊,倒進旁邊的主持人懷裏。她大喊:“鐘輝!鐘輝你在哪裏?”

眼睛還沒适應黑暗,鐘輝手被抓住,跟着人踉踉跄跄地走開,想說話卻被人捂住口鼻。

待騷亂過去,備用燈打開,全場賓客所剩無幾,方岚孤零零地站在臺上,方建國和鐘鵬程一臉愕然地愣住。

訂婚戒指盒子被扔在地上,方岚蹲下來拾起盒子,看着空空的手指,含着眼淚大喊:“鐘輝!我□姥姥!”

鐘鵬程的臉色頓時綠得像某女賓客戴的翡翠。

鐘輝被抓着手腕從消防樓梯往下跑,聲控燈亮起,待看清眼前的人,他猛地一甩,結果是把胳膊撞到了一邊的欄杆,疼得“嗷”一聲狼叫。

掙不脫,前面的人只給個背影,鐘輝茫茫然了半天,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腳踹過去踢在沈翼天背上。

沈翼天縱然武功高強,向下運動的過程中被踹,也得遵循物理運動定律,身體前撲倒在樓梯上,抓着鐘輝的手死活不放,連帶着鐘輝站立不穩,也倒在沈翼天胸口,壓得兩個人團成一團滾下了樓梯,“咚”的一下撞到牆壁才停。

鐘輝被沈翼天充當人盾擋着,沒受什麽疼,腦袋暈乎乎中忽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未及思考,立刻站起來:“你個混蛋,快往外跑,別被人抓了,要拘留的!”

沈翼天有力的大手鐵一樣抓着他的手腕,眼神犀利眼底通紅,臉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道:“我不走。”

鐘輝氣急:“你丫……”

沈翼天沒等他說話,直接把人拉過來,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張望】讀者呢?收藏呢?評論呢?【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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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iss

沈翼天總是抓緊一切機會跟鐘輝kiss,有時候在公開場合也趁周圍人不注意來一下。

這天,他拉着鐘輝在牆角啃了,放開人一看,腳下站着一個軟萌的小男孩,正一臉好奇地盯着倆人看。

小男孩露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哥哥們,你們在幹嘛?”

鐘輝迅速地:“沒事,我嘴巴癢了,撓癢癢。”

小男孩恍悟地:“哦,我以為你們在kiss呢!媽媽跟爸爸也經常這樣。”

兩人:“……”現在的孩子怎麽都這麽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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