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關于暧昧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鐘輝穿着一件不起眼的深藍長袖衫,牛仔褲,戴上在牛津時候的搖滾味十足的鴨舌帽,帽檐下露出窄窄的下巴,看起來很學生。
他站在離醫院一條街的某家電影院門口,藏在等小情人的男人堆裏,四處張望等着沈翼天。
不一會兒,沈翼天從道路另一頭走過來,身穿簡單的黑色襯衫,沒戴帽子,用墨鏡擋着臉,還好街上戴墨鏡的男人不少,他又剪掉了馬尾,夜晚燈光昏暗看起來不起眼。
鐘輝還在四處張望,略焦躁地轉圈,冷不防被人碰碰胳膊,轉身就看到沈翼天戴着墨鏡勾着嘴角的模樣。
黑色的墨鏡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嘴角弧度誘人地揚着,鐘輝故意上下用眼神打量一圈,擡擡下巴似笑非笑道:“嘿,打扮得真夠酷的,咋不穿個風衣裝許文強啊?”
沈翼天笑得肩膀輕聳,拉着人沿着街道往前走,也沒問許文強是誰。
鐘輝:“哎哎有你這樣的麽,咱是去做什麽好事兒嗎,你笑得跟牽牛花似的?”
沈翼天:“要吃那個嗎?”指着路邊的冰淇淋。
鐘輝:“不吃,哎你能不能嚴肅點!”
沈翼天:“那要不要吃這個?”指着賣蛋糕的櫥窗。
鐘輝:“尼瑪,小爺是出來偷東西的不是玩的!”
沈翼天:“小聲些,有人看你。”
鐘輝:“哦……啊我要買這個!”
鐘輝噔噔跑過去買了一塊關東糖,得意地笑着扔進嘴裏,走回來,把腦袋上的鴨舌帽取下來,張牙舞爪地壓到沈翼天腦袋上。
沈翼天聽話地戴好,取下墨鏡,深邃黑亮的眼睛看着鐘輝,笑:“嚴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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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輝耀武揚威地把關東糖嚼得嘎嘣響,挑挑眉沖沈翼天道:“想吃嗎?想吃自己買去。”
沈翼天随便一伸手,哥倆好地摟住鐘輝肩膀,嘴唇湊過去在鐘輝嘴角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又馬上退回去,動作極為迅速。
鐘輝驚得差點跳起來,迅速退出沈翼天的勢力範圍,壓低聲音:“你幹嘛!”
沈翼天帽檐下的雙眼閃閃發亮,如同倒映着漫天的星光,道:“吃糖。”
鐘輝:“……”
随後的幾步路,鐘輝一直躲得遠遠的,沈翼天無奈地跟他保持距離。
醫院大門在望,鐘輝回頭瞅一眼沈翼天,把墨鏡拿過來裝進衣袋,沈翼天也把鴨舌帽遞過來。沈翼天要爬高上低的,戴帽子不方便,鐘輝卻是需要稍稍掩飾一下自己的外貌,以防萬一被認出來。
鐘輝戴上鴨舌帽,此時完全不見剛才在外面笑鬧的模樣,嚴肅深沉,低聲道:“行嗎?”
沈翼天按殺手做活兒必須穿緊身衣的習慣,扣好襯衫的袖扣,道:“放心,你小心點。”
鐘輝點頭,兩人各自分開,沈翼天繞到醫院後方,鐘輝昂首大步走進去,沖夜間值班的人說:“我來找人。”值班醫生是個年輕小姑娘,一看就沒睡夠,朦胧地點點頭放鐘輝進去了。
鐘輝走進住院部大樓,直接找到男N號所在的病房,卻沒進去,在外面繞了一圈兒,故意走到護士值班臺前,問:“各位姐姐,你們知道XX是哪個醫生收治的呀?我是他公司的,來問點事兒。”
護士臺前的兩個年輕護士對望一眼,警覺道:“我們不知道,這個時候不允許探視的,你快走吧。”
鐘輝攤手,笑得單純無辜:“我不是來探視的,我是……我是公司派來給XX陪床的,這不是,不是來晚了麽,嘿嘿。”剛才他已經從小窗口看到,男N號外地人,住的單人間裏沒人陪床,便想到這麽個理由。
兩位護士被他的笑容消除了些警惕性,便跟鐘輝随便聊起來。鐘輝很有對付女人的一套,嘴甜又幽默,趴在護士臺前的模樣讓女士們心癢不已,态度自然也好了許多。
與此同時,沈翼天已經踩着高牆翻進醫院內部,在住院部樓下擡眼看看,确定樓層,後撤幾步再往前疾跑,展開雙臂踩着牆壁噔噔幾步就到了三樓,随即伸手抓住水管,黑色的身影像貓,扒在牆壁上,探頭朝窗戶裏看看。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睡着的男N號,縮在床上像個小蝦米。沈翼天小心翼翼地拉開窗戶,響聲極小,待窗戶拉到足夠的寬度,身形一矮鑽了進去。
男N號睡夢中翻了個身,剛好面對沈翼天,忽然驚醒過來,看到一個背着月光的高大身影,眼睛驚恐地睜大。
沈翼天随意地擡手就把他打暈了。
連個驚叫都沒發出來的男N號:……
沈翼天在屋內動作敏捷地拉開抽屜,拿出小手電,把抽屜裏放的文件一一掃過。
這就要怪男N號疑心病太重,非要把重要文件都放在身邊才行,找了一些,抽屜裏都是官方的病歷。沈翼天開始翻房間的每個角落,動作細致而又小心,忽然碰到一個玩具,那東西“吱”地響了一下。
沈翼天立刻伸手按住那玩具,警覺地屏住呼吸。
護士臺上某護士聽見響動,推推跟鐘輝正聊得火熱的另一個護士:“哎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鐘輝立刻睜大眼睛可憐狀道:“哎呀別吓我,我膽兒小,這裏可是醫院呢……”
兩個護士被他說得也有點發毛,商量着:“哎,咱去看看不?”
鐘輝發揮有生以來最嗲的聲音,就差手腳并用地爬到臺上了:“姐姐們別走啊,我一個人在這兒害怕嘛~”
護士:“那你跟我們一起來呗。”
鐘輝:“……”這兩個油鹽不進的家夥,詛咒你們明天長一堆擡頭紋眼角紋嘴角紋!
護士在前面打頭,鐘輝跟在後面,一邊故意碰翻路邊的小桶,咣當一聲,然後大叫:“哎呀!”
護士們被他吓一跳,回頭看他,輕聲道:“小聲點,病人都休息呢。”
鐘輝急忙賠笑,心道希望沈翼天這時候耳朵一定要好使。
護士們到門邊,扭開門鎖,随手打開屋子的燈。
男N號蓋着被子睡得呼呼的,屋裏一切都是原樣,窗戶吹進來陣陣夜風。
護士皺眉:“這家夥又擅自開窗戶。”上前将窗戶合好,出門,鐘輝忙道:“姐姐們去外面值班吧,我在這裏看着他,剛才已經算偷懶了。”
護士們對有小帥哥陪着聊天的待遇還是挺稀罕的,道:“你出來呗,這會兒沒什麽,他連針都不用挂,更不用看了。”
鐘輝忙狗腿地跟着護士走開,站在門口回頭瞅了一眼,驚疑不定。
門關上,沈翼天從門後櫃子頂上輕巧地跳下來,雙腳落地,輕輕的“撲”一聲。他的東西還沒拿到,此時毫不猶豫地将手伸向男N號的腦袋底下,果然不出所料,摸到了厚厚一沓文件。
沈翼天拿出來翻看,全是最初入院時的文件,接診記錄、檢查記錄、X光片應有盡有。
男N號千算萬算,就要把這些證據壓在腦袋底下睡着才安心,卻沒想到沈翼天敢直接進他病房。
鐘輝正跟護士們邊聊天邊套話,類似“你們每天給XX用多少藥啊?”“XX的狀态怎麽樣啊?”之類的話,護士們已經挺信任他了,便随口道:“他根本不用用藥,狀态好着呢,有錢呗,在病房耗時間。要我說啊,這樣的病人根本就不該收,這哪是什麽病人啊,明明就是個大爺!”
鐘輝忙點頭:“是是是,他在公司裏也拽得整天二五八萬得。”
護士道:“你是不知道,他還拿自己當多大個腕兒呢,嘁……”
話沒說完,電梯那邊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從樓道裏走過來,沖護士們擡手打招呼道:“兩位女士,我是AT娛樂的,來給XX陪床,今天實在有事來晚了點。”
護士:“啊?”
鐘輝:“……”要不要這麽巧!
那人疑惑道:“怎麽了?”
護士在鐘輝和那人之間來回看了幾眼,沒來得及發表疑問,就被鐘輝搶過話頭:“嗨,咱這真是來得巧了,紮堆來了都,我在公司新來沒幾天,可得叫你一聲前輩呢!”
那人茫然地答應:“啊,啊,哦。”
鐘輝上前親熱地攬着人的肩膀:“總監也派你過來啊?看來這家夥要紅呀,公司這麽重視。”
那人:“可是我是張哥派來的啊。”
鐘輝順杆爬:“原來這樣啊,我是總監派來的,張哥跟總監肯定弄混了。剛好,你沒來的時間我給你看着了,是不是啊姐姐們?”回頭沖護士們甜蜜一笑。
護士們笑得桃花朵朵開:“是是是,對對對。”
那人:“……”
鐘輝攬着這人肩膀,随口說着話,壓着一身冷汗,步态自若地跟着往病房走。
推開門,屋裏安靜平和,只有男N號輕微的呼吸聲,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
鐘輝放心了,沖那人溫柔一笑:“那就勞煩前輩你在這裏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去跟總監說一下,給前輩您記一大功!”
那人剛要回答,鐘輝已經迫不及待閃身出門了,走過樓道還跟護士們又打了個招呼,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醫院大門口。
真是有驚無險。鐘輝背上衣服都被冷汗弄得有點濕了,走出大門就見路邊的陰影裏,沈翼天高大的黑色身影走過來。
鐘輝額頭還帶着冷汗,沖人驕傲地一笑,低聲道:“拿到了?”
沈翼天點頭,走過來,猝不及防地把鐘輝擁進懷裏。
鐘輝手裏還拿着剛取下來的鴨舌帽,就這麽一臉愕然地被他抱住,一愣神後立刻推開人,頭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
鐘輝就沿着路邊一直往前走,暮夏的風有點涼,吹得他腦袋瞬間清醒。
沈翼天沉默地跟在後面,腳步聲刻意放得挺重,極有存在感地敲打着鐘輝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嘛……求不要糾結漏洞百出的設定……
T:tail
如果有尾巴的話衆人分別都是什麽尾巴呢?
崔明亮:苦逼的短兔子尾巴。
柳成詩:高貴的火狐貍尾巴。
嚴鶴:狼尾【不要問為什麽】
沈翼天:德國杜賓犬的黑色尾巴。
鐘輝:白色柔軟布偶貓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