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關于相愛

病房內一片冷淡的潔白顏色,白紗窗簾擋着窗戶,讓照進來的下午的陽光顯得散漫而朦胧。

沈翼天躺在病床上,人依舊在昏睡之中。潔白的床單蓋着他穿着病號服的精瘦胸膛,面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深邃的臉部輪廓被雪白的枕頭柔化不少,睡夢中不安地皺着眉頭,似乎在做什麽噩夢,眉毛輕輕抖動着。

鐘輝坐在病床邊,就那麽看着人,聽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像重錘敲打着,慢慢敲開所有的僞裝和外殼,露出最真實的渴望。

他遵從心底的渴望,伸出手把沈翼天的手從被窩裏抓出來,放在自己唇邊,親吻他的手背。

沈翼天的手由于長期使劍練武而骨節粗大,一只手就可以蓋住鐘輝大半張臉。鐘輝輕輕地用唇碰觸他的手,每個骨節,每個指尖和掌心,完全下意識地一點點親吻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确定對方的存在。

吻夠了,他把那只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看着床上人眉毛慢慢舒展開來,笑了。

真的是這樣,人只有在要失去什麽的一瞬間才會明白它的價值。鐘輝一直以為自己對沈翼天的感情沒有很深,畢竟只認識了半年,而且是兩個男人,對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鐘輝根本就沒有概念,只是直覺地認為也許比男女之情更淺更沖動一些?

直到現在,他才确定自己錯了。明白自己有可能失去沈翼天的那一刻,胸腔裏幾乎停跳的心髒,手心裏尖銳的刺痛和驟然暈眩的腦袋,都瘋狂地提醒着他,沈翼天對于他是多麽珍貴。原來在他還沒明白的時候,感情已經深到完全離不開對方了。

鐘輝癡癡地看着人,忽然想起來,沈翼天以前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也像自己現在看他的眼神一樣?

鐘輝用目光描摹沈翼天的輪廓,描摹了半天,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趨勢。鐘輝無奈地放下對方的手想起身,卻見他一放開,沈翼天的眉頭就皺起來,急忙又拉過來用兩只手握着。

崔明亮開門進來:“鐘總那個……啊!”

鐘輝握着沈翼天的手,沖崔明亮扔個警告的眼神:“別亂叫,睡覺呢。”

崔明亮看着鐘輝的手,樣子跟見了突尼斯水怪似的,眼珠差點掉出來:“鐘總你們來真的!”

鐘輝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出去別亂說,扣你工資啊。”

崔明亮:“……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鐘輝:“因為你長得比較衰吧。出去帶好門買晚飯去謝謝,給他買清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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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亮:“……”領導最大,依言出去關好門。

鐘輝繼續沉浸在二人世界中,什麽也不幹就這麽瞅着沈翼天,他都覺得身心愉快。

沈翼天只是打了麻醉,傍晚就醒來了。睜開眼的瞬間,眼前一陣發白,身體麻而痛,他忍不住手指抽動了一下,随即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

沈翼天适應了光線,擡眼看過去,鐘輝的腦袋正側着倒在床單上,雙手握着自己的手掌。

沈翼天看着鐘輝愣了一會兒,又閉上眼,狠狠擠壓上下眼睑,再重新睜開。

不是夢……

沈翼天看着鐘輝閉着眼微微張着嘴的側臉,目光再轉到他緊握自己手掌的雙手,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就只好僵在那裏。

他原本想過的很多東西,這時候仿佛都不複存在,空氣裏流轉着的盡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和諧與安谧。

外面有人敲門,小心翼翼的。鐘輝從睡夢中睜開眼,正好對上沈翼天黑亮的雙眼。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愣怔,腦中同時閃過那個瘋狂的晚上,都略有些尴尬。

沈翼天對着表情無措的鐘輝笑了一下,極其安靜滿足的笑容。

鐘輝于是也笑,放開雙手,轉身去開門。

崔明亮遞過飯盒,探頭探腦地想進來看看,又畏懼鐘輝的yin威,縮在門口嘿嘿笑道:“鐘總,我能進去看看他麽?”

鐘輝:“他剛醒,沒精力看你,走了走了。”毫不猶豫地把人趕走。

崔明亮在鐘輝關門前喊:“別啊鐘總,外面可還有幾家媒體都在關心他的情況呢!”

鐘輝轉頭,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告訴他們,有那時間不如去關心一下自家的情況!”

崔明亮:“……”被關在門外。

鐘輝端着飯盒進屋,把飯盒放在床邊小櫃上,還有些尴尬,站在屋裏眼珠亂轉不敢看床上:“餓了麽?”

沈翼天啞着嗓子:“陛下……”

鐘輝回頭戲谑地瞥他一眼:“不是都不叫陛下了麽?”

沈翼天笑了一下:“你是我一個人的陛下。”

鐘輝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緩緩呼出來,轉頭看向沈翼天。

沈翼天又道:“陛下,對不起。”

鐘輝沖窗戶翻了個白眼道:“對不起什麽?”

沈翼天沒回答,忽然咳嗽起來。鐘輝着急地過去,沒照顧過人,沈翼天的傷又在側面根本不敢動彈,紮着手站在床邊不知道該怎麽辦,看沈翼天咳嗽的痛苦模樣,只能撫摸他胸脯幫他順氣。

傷了肋骨的人,咳嗽起來有刺傷內髒的危險。沈翼天咳嗽了一陣終于安靜下來,鐘輝忙問:“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疼?”一邊緊張地在他臉上胸前亂摸。

沈翼天平複着呼吸,慢慢道:“沒事。”

鐘輝坐在床邊,沈翼天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慢慢勾起嘴角沖他笑。

鐘輝偏過頭不看他的眼睛,覺得看着那雙眼睛自己心跳就要停擺,看着床單道:“要喝粥麽?”

沈翼天專注地看着他,忽然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鐘輝沒回答,手指主動地與沈翼天的手指交叉握好,依舊看着床單。

沈翼天道:“我夢見,你和我站在一座懸崖旁,身後是我劇組裏的所有人,他們都拿着長槍長劍在追殺我們。我放開你,自己跳下去了,然後醒了。”

鐘輝眉頭一皺,氣呼呼地看他:“什麽人啊,要跳當然是我們一起跳啊!哪有你這樣的!一個人跳了算怎麽回事,把我扔給他們分屍啊?”

沈翼天看着人,忽然道:“頭低下來。”

鐘輝一愣,沈翼天很少有這樣認真地提出要求的時候,便乖乖低下頭。

沈翼天奮力擡起頭在鐘輝臉頰親了一下,随即躺回去,劇烈地喘。他傷的地方不能彎腰,很難受。

被溫熱的薄唇親到臉頰,鐘輝狡黠地轉過臉,忽然低頭含住沈翼天的上唇,用舌尖緩緩厮磨舔舐他的唇片。

沈翼天黑亮的眸沒有閉上,鐘輝也沒閉眼,兩個人雙唇相接,雙眼直直地看進對方的眼睛,心跳沉靜,漸漸趨于一致。

悠長溫柔,沒有□的吻,持續了很久,直到鐘輝脖子都酸了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沈翼天,伸手撫摸他的臉。

鐘輝輕聲道:“乖,以後想怎麽樣就直說,病人最大。”

沈翼天笑得很是滿足。

好像還有很多話要說,卻又好像,什麽都不用說了。還有什麽能重要過,對方與自己相同的心意?

暮色四合,房間裏夕陽餘晖淡淡灑了一地,鐘輝拿起旁邊都快放涼的粥,用勺子舀着,一勺一勺喂給病床上的人。

鐘輝故意像喂小孩似的,逗他:“叫哥就給你吃。”

沈翼天:“不。”

鐘輝竊笑着繼續逗:“那叫老公。”

沈翼天疑惑地皺起眉:“老公不是對閹人的稱呼麽?”

鐘輝:“……”拿起勺子把粥灌進人嘴裏,真是,不懂情趣!

吃完飯,護士來查過房,沈翼天又困了,睡眼朦胧地看着鐘輝,忽然撒嬌似的嘟起嘴,目光流連在鐘輝的唇瓣上。

鐘輝笑得一臉蕩漾,低下頭,雙手捧住沈翼天的臉,雙唇狠狠壓住他的唇。雙唇相互厮磨,舌尖與舌尖追逐着在對方口腔裏嬉戲,吮吸對方的唇舌,一寸寸地舔過內壁,舌尖如同帶着電流,讓雙方都忍不住身體輕顫,強烈的刺激讓兩人渾身都開始發熱。

鐘輝手指用力地按壓過沈翼天的臉,撫摸突出的眉骨,順着臉頰撫摸進衣領,沈翼天身體輕輕顫抖,舌尖的力道陡然加重,呼吸聲清晰可聞。

鐘輝壞壞地用指尖拂過沈翼天胸前已經挺立的小豆,身下的人傳來“嗯”的一聲,身體緊繃起來。鐘輝繼續用力地舔吻沈翼天的嘴角,手指在左側的小豆上擠壓按揉,感受着身下人随着動作不斷起伏的胸膛,對方強烈的心跳聲撞進他的耳鼓,如同天籁,讓他暈眩。

沈翼天忽然猛地兩只手推開他,被子唰一下拉到脖領子上,眼神警惕地轉向門口。

鐘輝剛坐起來往門口看,門就開了,進來的人……是明漣。

她白天處理完節目組的事情還去趕別的通告,又被媒體圍攻,卻還是放不下沈翼天的傷,趁着夜色戴着墨鏡鴨舌帽偷偷溜過來的。

鐘輝對這個情敵沒什麽好感,眉頭微微一皺,眼神威懾:小姑娘你哪來的回哪去,沒看我們正辦事呢嗎!

明漣只是掃了鐘輝一眼,立刻看向沈翼天:“翼天,你怎麽樣?”

鐘輝:媽蛋,翼天是你叫的嗎!內心張牙舞爪中。

沈翼天臉上紅潮未退,被打斷也不好受,冷冷道:“挺好的。”

明漣走近幾步,對鐘輝歉意地點點頭,搬過一個凳子擠過來坐下,關切地看沈翼天:“臉那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沈翼天,鐘輝:“……”

明漣見沈翼天沒回答,心裏奇怪,轉頭沖鐘輝笑了一下道:“您是?”

鐘輝冷冷地:“朋友。”男朋友!

明漣便沒再管他,回頭看向沈翼天道:“那個,我買了湯,你要不要喝?”

沈翼天:“不要。”

鐘輝接上:“我們吃過晚飯了。”

明漣覺得這個“我們”有點奇怪,也沒多想,便将帶來的精致飯盒放到小桌上,對沈翼天道:“晚上可以熱一下當夜宵吃。”

鐘輝替人點頭:“謝了。”

病房裏氣氛有點奇怪,明漣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麽存在感,屋裏其他兩個人,雖然目光沒有交流,動作和态度卻出奇地一致,似乎有某種難言的默契。

明漣道:“媒體那邊……”

沈翼天打斷她:“夜深了,姑娘請先回去,路上小心。”

鐘輝:小天天好評點贊!~(≧▽≦)/~

明漣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低頭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喲西,讀者群神馬的大家去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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