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關于私奔
法國巴黎,世界浪漫之都。埃菲爾鐵塔獨自拔高向着天際,盧浮宮前由中國人設計的建築精美絕倫,凱旋門肅穆地站在現代化街道上,仿佛融合了歷史與現代。
鐘輝在俞錦鯉這裏住得簡直就是度假,整天拉着沈翼天跑出去玩。俞錦鯉要畫畫,卡倫要照看畫廊,都沒時間陪他們,正好過二人世界。
沈翼天跟着鐘輝在法國右岸各種購物街道瘋狂采購,鐘輝買了各種香型的古龍水,不計其數的衣服鞋子,一邊大呼“好便宜!比國內便宜XX倍!”一邊眼睛也不眨地刷卡,然後把一大堆袋子塞給身後的沈翼天,繼續奔向下一個店鋪。
每每這時候沈翼天就露出苦笑,抱着袋子跟上,寵愛地看着人背影。
鐘輝給兩個人買了情侶衫,這天穿出去跑到左岸得瑟。
沈翼天對于兩個人穿同一款的衣服這件事頗不以為然,衣服上還映着英文字“up”和“down”,是專為同性戀情人們設計的。
鐘輝欺負沈翼天不懂英語,給他的自然是“down”那件。于是街上走的行人對兩個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卻不是因為這是一對同性情人,而是因為,這一對東方情人裏面,看起來更“up”的那個為什麽是“down”呢?
鐘輝昂首挺胸地拉着沈翼天去逛埃菲爾鐵塔。
沈翼天對這些東西的歷史之類一概不知,鐘輝興奮地給他講世博會,講到中國也舉辦過的時候,自豪地拍胸脯:“當時我也去看了,最喜歡的還是中國館!多大氣,紅彤彤的!”
沈翼天茫然地:“哦。”
兩個人在乘坐觀光電梯的隊伍裏排着隊,身後有人跟他們搭讪:“你們是中國人嗎?”
回頭看,一對亞裔男女正微笑着看他們,鐘輝頓時來了精神:“是啊是啊,你們也是?”
男女跟鐘輝聊了一會兒,女孩子終于忍不住笑了,跟男孩子咬耳朵:“我覺得他們把衣服穿反了。”
鐘輝臉一沉,轉過頭不理人了。沈翼天完全不知道狀況,還跟那一對開心地聊着,鐘輝牙一咬,一把把人拉過去,直接壓在懷裏來了個熱辣的法式長吻!
周圍群衆轉頭看過來,“Yoooooooo~~~”了幾聲就興致缺缺地轉過頭看鐵塔了。這種每天都有無數人當街熱吻的城市,這簡直再正常不過,也就是雙方都長得帥了點而已。
沈翼天臉一下子漲紅,鐘輝故意咬他唇角,酥酥麻麻的,被衆人圍觀的羞恥感讓沈翼天反應極為敏感,幾乎當場就要豎起帳篷了,急忙把鐘輝推開,臉紅到脖子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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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竟從小都接受的封建教育,這種事對他來講簡直就跟當街脫衣服一樣羞恥,雖然這個地方當街果奔好像也不會有人大驚小怪。
那對亞裔男女都看直了眼,女的喃喃:“難道我真是看錯了?我多年徜徉在腐文化海洋裏的經驗,居然也看錯了?嗷!”傷心地撲進男朋友懷裏哭去了。
鐘輝獲得了全面勝利,趾高氣揚,尾巴翹上天,拉着沈翼天坐進電梯,到鐵塔頂端,俯瞰整座城市。
塞納河在不遠處映着陽光緩緩流淌,城市灰蒙蒙的各類屋頂鱗次栉比,鐘輝忽然道:“我聽說,能一起到埃菲爾鐵塔頂端的情侶,永遠不會分手。”
沈翼天揚起嘴角,道:“嗯。”
鐘輝轉過臉,沖他揚起嘴角一笑,把人拉進懷裏道:“我還聽說,在埃菲爾頂端接吻的情侶,可以得到上帝的祝福。”
說着,沒等鐘輝故技重施,身子一輕,兩個人就換了位置。沈翼天以一個舞臺劇中王子摟着公主的标準姿勢把鐘輝攔腰摟住往下壓,唇捉住對方的唇,也不管有沒有人在看了,吻得極為動情。
傍晚的光線在天邊映出橙紅色的大片彩霞,金屬冷冰冰的顏色也被染得溫潤,兩個人以一個極為浪漫的姿态互相索取吮吸,旁若無人,剪影映在晚霞中如同一體。
一旁隐隐傳來亞裔女孩的聲音:“我就說我是不會看錯的嘛……”
鐘輝額頭冒出幾根青筋,忽然發力反攻,只不過拳頭還沒打出去就被對方壓在懷裏了。
沈翼天放開他,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心虛地往周圍看了看,除了亞裔那一對還看着他們微笑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沒注意這邊。
沈翼天道:“真是個神奇的城市。”
鐘輝點頭,都有種想要定居在這裏的沖動了!可以随時壓着人親的地方,想想都興奮。哎呀不行,那不就成天頂着帳篷了麽!萬一當街擦槍走火怎麽辦!還是保守點好……
鐘輝的腦內開始以神獸在馬勒戈壁上狂奔的速度各種神展開。
晚上,兩個人在一家幽靜的咖啡館吃完法式料理,沿着左岸着名的塞納河畔漫步。這裏是藝術與哲學、知識與學問的聚集地,行人不時停下來看路邊攤位上擺放的東西,舊書舊雜志甚至舊報紙,還有各種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兒。
鐘輝淘了一本1985年版的英文版《紅與黑》,懊惱自己不懂法文,略過了許多法文的好書。沈翼天則發現一本中文書籍,二話不說買了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1990年商務印書館的《古文觀止》,正好合他口味。
兩人轉到一家賣小東西的攤位上,沈翼天一眼看到一枚黑色石頭,樸實無華地擺放在滿地琳琅滿目的小東西之中,卻跟紅色絨布相映成趣。他拉拉鐘輝的袖子示意他看那個,鐘輝用英語問攤主:“那塊石頭是什麽?”
攤主放下手裏正在看的法文版《洛麗塔》,瞥他們一眼:“塞納河下面的石頭,如果是真心相愛就會看到石頭發光的。”
鐘輝:“……”江湖騙子也沒這麽不靠譜的吧?
他看一眼沈翼天滿眼放光看着那東西的樣子,嘆口氣買了下來。石頭上面穿了皮繩,鐘輝給沈翼天把石頭挂在胸前,扁平的石頭剛好貼着t恤領子下方,鎖骨的地方,占了一個指節大的橢圓的一小塊。
沈翼天滿足地笑,拉鐘輝的手,覆蓋在那塊石頭的地方,認真地看鐘輝:“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麽?”
鐘輝:“……小爺沒那麽窮!改天給你買鑽戒定情!”
沈翼天傻傻地摸着石頭道:“我喜歡這個,它有你的溫度。”
鐘輝:“……”這家夥癡情得無可救藥了。嘴角揚起,拉過人的腦袋揉小狗似的揉了揉。
兩個人晃進一家安靜的酒吧。燈光暧昧卻不浮誇,人多但不吵鬧,小桌子上點着充滿情趣的小蠟燭,舞池裏一個女孩子正抱着話筒唱法語歌,氣氛很美。
沈翼天坐在沙發裏,看鐘輝的身影。鐘輝坐到吧臺上,跟調酒師笑着說了幾句話,帥氣的奶油小生調酒師做了幾個花式動作,調了兩杯一模一樣的酒,放到托盤裏遞給鐘輝。
鐘輝端着托盤回來,酒杯裏的液體呈藍色,上淺下深,晶瑩剔透,冰塊在裏面浮沉。鐘輝笑着拿過一杯,道:“這酒叫‘醉生夢死’。”
沈翼天端起酒杯品嘗,酒味純淨而辛辣刺激。他皺眉道:“我們為什麽要醉生夢死?要一起好好過。”
鐘輝愕然地愣了一下,随即展顏笑道:“我倒沒想到這麽多,只是這酒比較烈,而且除了月光愛人我只知道這個。月光愛人裏面有生蛋黃啊,你肯定接受不了!”
沈翼天:“我寧願吃生蛋黃。”
鐘輝:“……”手裏的酒要哭了。就這麽嫌棄它嗎。
臺上的小姑娘唱完一曲下去了,剩下樂隊很悠閑地演奏着慢搖舞曲,舞池裏也沒什麽人。鐘輝一口喝完酒,拍拍沈翼天的肩膀道:“給你唱首歌聽。”
鐘輝上臺,跟樂隊大胡子哥們們說了幾句,大家都很開心地笑了,朝沈翼天這邊看過來。吉他手拿着支雪茄走下臺,鐘輝抱起吉他坐在麥克風前面,調了幾下弦,随手彈了個流暢的和弦,眼睛朝沈翼天看過來,目光裏的神采在昏暗的燈光下美得如同驚鴻一瞥。
沈翼天坐在沙發上,手裏還無意識地捏着酒杯,看着鐘輝。
鐘輝咳嗽了一聲,拉過麥克風用英文說道:“這首歌,給我的愛,Can't stop love。”
沈翼天:“……”求翻譯。
鐘輝慢慢地彈起簡單的旋律,不斷重複的吉他和弦,适當的時候,身後的鼓手溫柔地打起了鼓點。
鐘輝開口,聲音一開始還有些不穩,卻極為清亮純淨:
We stand here today,together as one
(今天我們站在此地,宛如一體)
You brighten my days just like the sun
(你像陽光,照亮我的日子)
When everything around is like stormy weather
(當周圍的一切如同暴風驟雨)
We always survive cause we're in this together.
(我們卻總能活下來,因為我們在一起)
沈翼天完全聽不懂,但卻看懂了。酒吧裏有人開始起哄,也有人安靜地聆聽,燈光柔緩地籠罩着舞臺,鐘輝坐在燈光裏,像整個世界的焦點。
鐘輝看着沈翼天,目光裏的溫柔配着句句唱出真心的歌詞,如同泛濫的洪水,将對方淹沒。
whoever said that we could never hold on,
(任何說我們不可能堅持下去的人)
Doesn't know I found my star,
(都不知道我找到了我的星辰)
And now I'm happy I stood up for so long
(現在我很高興,我堅持了這麽久)
Baby this is where our story starts……
(寶貝這是我們故事開始的地方)
鐘輝猛地提高聲音,唱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沈翼天,近乎狂熱:
I can't stop,can't stop this love
(我不能停止,不能停止這份愛)
no matter what they say,I love you……
(無論他們說什麽,我愛你)
they said that the love was the impossible kind,
(他們說這份愛不可能存在)
but we were strong enough to fight for this life
(但我們足夠堅強,可以一生為之奮鬥)
I can't stop,can't stop this love
(我不能停止,不能停止這份愛)
no matter what they say,I love you……
(無論他們說什麽,我愛你)
臺下的人群陷入瘋狂,口哨聲鼓掌聲此起彼伏,鼓手和電吉他在一邊很搖滾地搖頭晃腦,而這一切在沈翼天眼中仿佛都不複存在。
是的,他的世界,他的整個世界唯一的意義,就在他的面前,為他唱着情歌,就算是另一種語言,他也明白,那個反複出現的句子,代表着什麽。
I love you.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嘛,翻譯渣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