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外敵當前共攜手

一天一夜過去,相似的場景,寝宮裏,向恂自受傷後還未醒來,但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宛茗陪在向恂身邊,和向恂掌心相握,枕着向恂的手臂,趴着睡在了床邊。臉色有些疲憊,眉心卻終于不再是擰緊的。

戰時鼓在這時響起,只是這次驚醒的人是宛茗。

看看向恂沒有被吵到的跡象,宛茗放好向恂的手,快步走出寝宮的同時遇上了趕過來的明寧。

“公主……”

“大師,勞煩您幫着照看她一會,我怕她醒來看不見人會自己掙着起來。”

明寧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宛茗已經匆匆離去。明寧在向恂床邊坐下的時候,戰時鼓的鼓聲停了,明寧想到和宛茗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看着從死裏逃生的向恂,心中感慨。

當時,為向恂逼出毒素的宛茗當場就暈倒了,經過明寧的診治,宛茗還是昏睡了兩個時辰才醒過來,開口第一句便問向恂的情況,得知向恂平安,又向明寧說出了那樣的請求。

“大師,我希望向恂醒來後,是我救了她這件事,您可以幫我隐瞞,因為我不想讓她覺得,她欠我什麽。在她還對我有防備,有抵觸的時候,虧欠感只會讓她有更大的壓力和負擔,我不想她活得那麽累。她那個犟脾氣,一旦她不領情,我和大師您的努力說不定會付之東流,就算是為了讓她好好養傷,大師,請您答應我。”

“可是恂兒不知情的話,也就不明白你的心意,只怕對待你的态度……”

宛茗所說的防備和抵觸,明寧是親眼看見了,漸漸了解宛茗之後,明寧就有些擔心,可宛茗只是笑了笑,“她怎樣對我,我都不介意。至于我的心意,也不缺這三言兩語來說明,更不需要她懷着感激的心情來接受。既然甘願,其實也并無委屈可言。”

明寧答應了宛茗,不是被宛茗的理由所說服,而是在宛茗的良苦用心前,無力辯駁。明寧原以為,以女子一肩挑起國家重擔的向恂已經足夠堅韌和出色,甚至舉世無雙。如今見到宛茗,她和向恂兩人,膽識謀略或許是處在伯仲之間,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宛茗比向恂更有一份氣度和包容在,而就是這樣一點,能将向恂和宛茗融合在一起。向恂獨傲張揚,宛茗內斂含蓄,以靜制動,方能動靜皆宜。

這回宛茗一個人面對更糟糕的狀況,前線的原軍戰敗,不想一敗到底,最終被協商,被矽國提條件的話,不僅需要補充人力物力,首要的還是轉變作戰方式和策略。海岸防線被突破,而且是在兩軍人馬相當的情況下,足以說明原軍對海戰的難以适應,作戰實力難以得到正常發揮。

矽**隊勢如破竹,原軍被動地從海戰轉為陸戰,氣勢上弱了一層,将士的壓力更大了,說是主場作戰,實則也不算。就內部情況來說,已經有許多不穩定的因素是宛茗不得不考慮和擔憂的。一個一個決定和命令,需要三思而後行,但軍情已是刻不容緩。

武将和主将應該多留在軍營,和所有将士一起等候命令。分派任柏水和另外兩位官員前往令州、柳州和濟州借兵。泾地全面戒備,絕不允許敵軍再往前突圍一步!

宛茗先在皇宮收到消息的同時有條不紊地指明接下來各方該做的事情,達到穩定軍心民心的目的。之後宛茗必須親自前往軍營,了解到戰況的緊急,宛茗即刻就要出宮。

“弟妹,等一下”,洪世昌特意趕來見宛茗,見宛茗要走的樣子,着急地叫住了,“弟妹,我有事和你說,耽誤你兩句話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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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洪世昌稍微有些顧慮的神色,宛茗讓其他人等在門外,開口道,“洪大哥,有事不妨直說。”

洪世昌仍然不自在,仿佛有着難言之隐,不過畢竟是男子漢,在宛茗細問之前,洪世昌将一個不情之請說了出來,“弟妹,我是個粗人,自不量力地想留下來幫幫你和我兄弟,你……你能想想辦法嗎?我看那些大臣們應該都聽你的……”

明白過來,驚訝之餘,宛茗笑了,“洪大哥,你都能為我們做到這個份上,這個小忙我能不幫嗎?何況你能留下,是我和她的福氣。”

“不敢不敢,弟妹,你別取笑我……”

洪世昌拘謹着,大漢子被人誇了竟然也會別扭,宛茗淺笑着,發自內心,“洪大哥,我希望你能當驸馬的貼身侍衛,我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些什麽事,我拜托你保護她,盡可能地別再讓她受傷。”

“弟妹客氣了”,談到義氣相向的事,洪世昌豁朗起來,“照看兄弟,我洪世昌義不容辭!”

宛茗笑笑,有洪世昌這樣的自己人留在向恂身邊,宛茗更加放心地前往軍營處理大小事務。

不能說一定是為了某個人,至少做出這個決定後,洪世昌的心裏舒服了許多。

日落黃昏,晚輝斜陽,肅靜的皇宮,難熬的沉寂,向恂終于舍得醒來。宛茗難以脫身,于是受宛茗之托的明寧是向恂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人。

向恂看了又看,明寧也不出聲,讓向恂自己分辨,過了一會,眼神更加清明,向恂才喊了句師傅。

明寧提着的心落下,“你別亂動,小心扯痛背上的傷口。”

光是擡手的動作,向恂已經感受到了痛感,按了按左肩,向恂知道自己是傷得重了,至于是怎麽傷的……黑色的箭頭逼近眼前,向恂眨了眨眼睛,揉着眉心,想起了身體漸漸麻木的那刻,懷裏所擁有的溫暖,還有那種讓向恂後怕的恐懼感,一下子重塑了向恂陷入昏迷前大牢裏的畫面。

“她……師傅,她怎麽樣?”

明寧急忙按住要起來的向恂,不經意地嘆氣,“她?你指的是誰?”

“宛茗,宛茗有沒有受傷?”毒素蔓延得比向恂想象得更快,向恂只是看見黑衣人離開才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卻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發生危險。向恂甚至都沒意識到明寧明知故問的語氣。

手臂被向恂抓得很緊,明寧也是無奈,“你放心,公主毫發無傷,有你擋在她面前,她怎麽會有事?”

向恂明顯松了一口氣,明寧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向恂轉念想到了另一方面,看了看自己身上,感覺到從身前環了一圈的包紮,向恂帶着不言而喻的疑問看向明寧,“師傅,是您救了我?還是……”

“當然是為師救的,不然你以為你能安然無恙地躺在這裏?”

明寧邊說邊起身去倒茶,沒有正面看着向恂,為了更自然地讓向恂相信。

“可是”,向恂仍有覺得費解的地方,“師傅你怎麽會去大牢?而且還能在第一時間幫我醫治,不是太巧了嗎?”

明寧抿了口茶回到床邊,神态自若,“誰說我一定是去了大牢才能救你?将你帶出大牢,帶回皇宮的是公主,一疊聲地傳了所有太醫,我的腿腳怎麽也比那些戰戰兢兢的太醫快,把你交給我還不是理所應當的事?”

幸虧是宛茗預料到的問題,讓向恂再挑不出不合理的地方,加上明寧具有威信的師傅身份,向恂悶聲不響,應該是不再懷疑了。

“你不想知道公主現在在哪裏嗎?”

被明寧一句話道破心事,向恂欲蓋彌彰,“總歸是在這宮中,有什麽好問的?”

明寧搖搖頭,既是否認向恂的猜測,也是對向恂的嘴硬表示無奈,“公主此刻确實不在宮裏……”

向恂一在意地擡頭,就對上了明寧的目光,被自家師傅無言地打趣了,心情陡然郁悶起來。

“公主身在軍營,東海邊域地界已經被矽國控制,再不防禦和奮起反擊,矽國會一步步從沿海向內陸吞并。雖說陸戰是原軍所擅長的,但是在已經失利的情況下,軍心不穩,何況矽國陸軍只是不強,沒到不堪一擊的地步,原軍現在急需調整,公主肩擔重任啊!”

曾預料過這個結果,只是向恂沒想到還是沒能避免,“什麽時候的事?”

“午後傳來的消息,也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公主一直沒從軍營回宮,戰況棘手,并且不樂觀”,明寧停了停,看着向恂一臉緊張的模樣,“恂兒,你還要養傷,不能想去哪就去哪,但是你可以在戰略上幫幫公主,你在背後出謀劃策,然後由公主出面實施,必定事半功倍。”

向恂也明白明寧說的道理,只是想到此前種種,力不從心,“在她願意接受和我商量的情況下,我盡量。”

“恂兒,兄弟同心尚能其利斷金,更何況,你們是夫妻。”

向恂聞言看着明寧,無聲的詢問都在明寧知曉一切的眼神中得到化解,向恂的眉眼間有了更多的思考。

作者有話要說:勤勞了一把,大家還愉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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