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一年隊內的春晚一如既往的熱鬧,只是高臨觀怎麽看,都看不出從前的味道了。

雖然再三推辭,他還是被逼着上了一個節目。因為外貌有那麽一點神似周傑倫,他索性就選了周傑倫的歌《世界末日》。搞了一副周傑倫常用的行頭,擺了架電子琴裝模作樣地彈着,唱得一往情深,引得底下好多小師弟小師妹尖叫連連。

高臨觀是很多小隊員暗暗崇拜的對象。樣子酷,做派酷,打球更酷。平常沒什麽機會發花癡,現在當然要肆無忌憚地發一下。唱至高潮,小隊員們那邊的叫聲和笑聲,恨不得都要蓋過高臨觀的歌聲了。

這種情景下只有喬雲他們笑不出來。雖然高臨觀始終不曾擡起眼睛,棒球帽也遮擋住了他一半的表情,但他那樣清清楚楚地唱着:

天灰灰,會不會,讓我忘了你是誰。

真要是能忘,哪怕忘一秒,一分,一天,都是好的。盡管高臨觀一直都過得平靜自然,從沒表現過什麽悲傷難過的情緒,可那種凄涼孤獨,又何必用眼看才能發現呢?

喬雲永遠忘不了突然接到紋身店老板電話的那個大年二十八的夜晚。

就是他當初去的那家店,不知高臨觀後來怎麽和老板混得那麽熟的,居然在年二十八晚上把老板約出來特意為他紋身。他要求老板給他在背上紋一幅完整的“寒梅報春”圖,還不要電子紮針,非要手工刺。

老板打電話給喬雲,說高臨觀暈過去了,問喬雲方不方便來接一下。

喬雲開車把人弄了回來,整個過程中一直都沒敢看他的背。

這事黎遠岸知道以後,臉都憋青了卻還是沒忍心罵出來,只是丢下了一句分量極重的話:他要是知道了,也會難受的。

高臨觀平靜地表示明白,然後照常訓練、比賽、生活。

他已經活得太平靜,異常清晰地知道怎麽安排每天的訓練計劃,也知道怎麽有條理地比賽怎麽有目的地放松。他像标本一樣把所有的事處理得很好,非常好,不能再好。

唯獨讓人感受不到,他有哪怕是一刻的真心歡愉。

喬雲有時也會幻想一下要是餘劍鋒突然從自己生命中憑空消失一點音訊都沒有,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可這樣的假想持續不了半分鐘就會被身旁缭繞着的無處不在的餘劍鋒的氣息所打斷。

也就是從這一年起,高臨觀所嘗試的那種“老人球”式的新型打法開始慢慢取得成效,并且走向成熟。他不再在場上高速奔跑,而是通過絕對精準掌控球的落點來限制對手的球路,放慢對手的速度,讓對方一點一點陷入高臨觀的節奏裏,跟着自己慢慢的走,直到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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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可是沒有人能找到突破他的辦法。

他從陽光下的雄獅轉而變成了暗夜裏的毒蛇,你明知他想幹什麽,卻永遠不知他到底會在什麽時候發出那致命的一擊。

其實這一切的訣竅都只有一個字:苦。

就像失去了小龍女的楊過只能把黯然銷魂的相思愁苦寄托在武功裏,日練夜練,終于練就蓋世神功;高臨觀現在依賴羽毛球已經到了依戀的程度。他訓練的刻苦是所有運動員都拍馬難及的,而且他成天對球技球感球路的鑽研,也幾乎成了本能的習慣。

他閉着眼隔網沖對面的羽毛球筒練扣球,直到百發百中;他搓網前專挫貼網球一練就是幾百個,直到連續放5個滾網都不成問題;他為了判斷球路,在訓練場上看,電腦上看,MP4裏聽,直到不管有風沒風都能随意判斷出一只球是要出界還是要挂網。

這些都不是多麽神奇的訓練方法,只是沒有人能這樣神奇地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臨觀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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