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越南人

所以說,現實并不像美好的言情或是唯美的韓劇,每一個白菜樣的女主都會有一個或者多個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高富帥始終癡情的守護在身邊。

有一個文化人分析說,女人癡迷韓劇與言情其實只是女人自我虛榮的膨脹,對女性魅力的誇大,對“無限被愛”的追捧和向往。這個文化人是個男人。

道理我全都明白。饒是如此,看到曾經只為自己獻殷勤的白馬王子現在被韓劇中女二一樣漂亮性感的美女們包圍,而王子又一副享受的樣子,并且完全不可能出現韓劇中什麽狗血大誤會或是故意惹女主吃醋的戲碼。我當然也只能痛心的承認。事實如此。

Angela的戴堯的确穿的有些學生氣,仿佛剛畢業沒多久的樣子,襯衫加維尼熊的針織坎肩(話說這衣服如果普通男穿恐怕會有點娘),高高帥帥,的确如吉娜所言一看就知出自殷實的家庭,舉手投足間都會洩露他是被家庭深愛的。

Angela正與他貼面共舞。那種情形真令人豔羨。雖然這種感覺我也曾體會過,但是不能不說,我和梁家彬的組合絕不是像angela與戴堯,這種美女帥哥。但是這種此時此地眼中只有彼此,因為對方而全身閃閃發光的感覺,我曾經經歷過。

愛情多麽美好,令人沖昏頭腦,受傷了最好不要抱怨,因為那快樂的感覺太甜蜜。真正的愛情必經之地就是傷痛。這不是預言,因為愛情是有軌跡可循的,它就像一個人會長大成熟衰老死去一樣。

至少我們曾經擁有過。

我想念梁家彬。當我們深情相擁的時候,我完全失去了感覺除他以外的任何事,有時候甚至忘記了身處何地,只是全身心的感覺快樂。當他開始吻我,我會目眩神迷,微微發抖,身體深處柔軟不堪,最後連底褲也濕掉了。第一次體會如此鮮明震撼的情yu,實在令人感慨。

我也終于明白那些轎車高粱地大柳樹底下發生的逸事究竟是什麽令人類作出瘋狂又充滿趣味性的舉動了。

那一刻的渴望登峰造極,那一刻沒有理智去考慮其他,哪怕死在那一秒鐘了也簡直樂得其所。

這就是愛的魔力。它的本質絕不僅僅是男一號拭去女白菜的眼淚。

至少我已經嘗試過,和一個我不愛的男人,即使為他張開雙腿,身體也無法為他濕潤。

所以當你看到一對意亂情迷的男女那樣緊貼在一起的時候,你會發現麽,他們最渴望貼近的兩點,一是面部,二是下部。

Angela說,曦曦,他就是我夢想中的那個男人。

我不敢跟她說,這還不是個男人,這僅僅是個少年。

他們的甜蜜簡直讓周圍的女人們都有種刺痛的感覺。嫉妒。

好吧。作為女人不嫉妒簡直是不可能的。

而我相信王樂也一定看到我了。他絲毫不受影響,對我點頭微笑,仿佛我們是多年老友或是普通同事。

雖然我早料到這天。但我必須承認女人的承受能力很有限。而且很有報複欲。

于是是夜我也玩的很瘋狂。你知道的,這種時候假如沒有辦法走掉(我想這時候如果我走掉的話Angela一定會很生氣),就最好潇灑一點。但我仍然要承認,不論多麽潇灑,不論我身邊圍繞了多少帥哥,我仍然不自覺要去看一眼王樂,看他有多快樂多潇灑,并且讓他的快樂和潇灑刺痛我一下又一下。

自虐傾向。有時候會沉浸在這種自虐裏甚至不想出來。因為覺得這種小自虐有些類似小清新的文藝範兒。哈哈,難以理解的女人。

後來,我終于覺得自己很受不了自己,也許是受了米威的蠱惑,我開始不自覺地祈禱,能有一個男二來救我。

我喝了很多的酒,當我開始吐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無法自控的哭泣,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鳥人仍然一杯一杯的灌我。屎!想灌死老娘,我張開嘴巴想罵他,結果開始聽到嚎啕的哭聲,我開始納悶究竟驚動了誰如此高調的悲傷,然後用最後的理智發現是我自己正一邊拿酒灌自己,一邊哀怨而警惕的想離開。最後我發現自己有點想睡覺,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

我只是沒想到這一覺就睡了一天一夜。醒過來發現自己在輸液,在空白空洞的病房裏。我才剛剛睜開眼睛,就聽見angela在一旁咒罵我,“你個挨千刀的,你他媽的現在才醒,老子還以為你死了呢。”

我張張嘴,發現自己喉嚨很幹很痛。

羊毛衫君米威那斯文的臉上依舊透露着不懷好意的微笑,我簡直不能明白,除我之外為何沒人能看出他奸詐的本質,“曦曦,你酒精中毒了。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你血壓超低,差不多沒有生命跡象了。”他做出一副悲痛的樣子趴在我耳邊,假惺惺的說,“我們都很擔心你。”

如果不是我渾身沒有力氣,我一定會用力推開這個僞君子,他一定是岳不群穿越過來的。

果然他繼續說道,“但我跟他說,你肯定死不了,因為你眼珠子在轉,我想你大約做夢去了。生命值那麽低的時候,夢到什麽了。”

我肯定不會告訴他我夢到海門的事。于是閉上眼。我相信羊毛衫君能解讀到我臉上嫌惡的表情。

确定我死不了之後,angela馬上離開投奔她的情郎去了,其他人等也陸續回去。只有羊毛衫君不甘心的在病房裏轉悠,企圖我把夢境告訴他。

到了晚上八點,醫生又給我換了一只吊水之後,我發覺自己漸漸有力氣了,只是低血壓仍然讓我感覺頭有點暈。我相信智商已經回歸正常水平。所以偶爾羊毛衫惹我不高興的時候,我還是能一如既往的跟他唇槍舌戰一會兒。

這厮尤其喜歡跟人玩文字游戲式的激辯。激辯這東西對手太強招架不了,對手太弱沒有興趣,心理學與文學碰到一起,其實火花四溢。所以他一點也沒有顧忌我病人的特殊身份,我也絲毫沒有把他的博士學位放在眼裏。

正當我們辯論不休的時候,有人敲門。

我們停止無聊的口水戰,羊毛衫開門迎接人進來。

是一個中等身材但頗瘦的中年男人,膚色黝黑,長了一副越南人的顴骨。

“喬曦小姐。”他說。普通話說這麽标準。

羊毛衫暧昧的看了我一眼,我懶得理他。

“希望你早日康複。”他又說,并且把他手裏那巨束玫瑰花放在桌子上。出乎意料,他手裏還有一只淡藍色的闊口透明花瓶,他把那紮花放進去。而後禮貌的詢問了我幾句何時出院保重身體的話,就離開了。

羊毛衫嘲弄的做了個鬼臉。我知道他意思。竟然送玫瑰,夠俗的。其實我也有同感。但是這麽一大束,怎麽看着也開心啊。但我确實不認識什麽越南男人,而且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暗戀我的樣子。

不知哪裏來的餘輝竟瞥見那花叢裏的小小卡片。可氣,羊毛衫發覺了我的餘輝也跟着發現了我的發現。

他用兩根手指夾起了卡片。

“我敢肯定那上面除了名字什麽也沒寫。”我沒好氣的故意說。但願我的這位愛慕者不要寫些肉麻的情話讓羊毛衫嘲笑。

羊毛衫的表情有些遲疑。

這讓我好奇甚至驚訝。對于這個變态的心理學博士,我不相信世界上還有什麽變态的事能讓他皺那麽一下眉頭。

他把卡片給了我,并且來了一句自以為幽默的話,“曦曦,我想你看了會血壓升高的,這倒是件好事。”

小小的潔白的卡片上的确印着一個名字:

狗狗。

印刷體。

我想你一定會笑的。我也知道喜歡嘲笑人的米威為什麽這次沒有笑。因為這個名字我曾經對他講過,在他的實驗室裏被他所謂的催眠之後幾乎要講出所有細節時,這個變态的心理醫生卻因為“狗狗”兩個字爆笑,讓我從催眠中醒來。

狗狗是梁家彬的昵稱。這個名字我至為熟悉,因為每次我們HIGH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會這樣叫他。

那時我從催眠中醒來之後,米威這厮竟然問我,你HIGH時候的幻想對象難道是一只大型犬麽。

這個問句震驚了我。然後他用了六種心理學論證方法來證明我有人/獸/亂傾向。

于是我憤然放棄了從他身上弄明白我究竟是何怪物的初衷。

因為這将直接導致他的實驗終止,他這輩子也別想碰一下諾貝爾獎杯了。

羊毛衫看着我陰晴不定的臉,舉起手宣誓,“我絕對沒有洩露你任何信息,請相信我的職業道德。”

“你這種人壓根就沒有道德。”

他苦笑一下,指指自己脖子上的球狀物,“我以項上人頭擔保。”

“你的腦袋根本就不值錢。”我回敬他。我忽然從病床上走下,盡可能快的往走廊上跑,雖然我也知道不會有半個影子在那裏。但我仍然不甘心的趴在走廊的窗臺上往下看。

好吧,我看到了,越南人的背影,我猜我沒看錯。他走路的樣子有點僵直可笑,小心翼翼的樣子。等他走上路口轉身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推了一個輪椅。輪椅上坐了一個男人。

如果這一秒我可以許願。你一定會知道,我将要許什麽願望。

一回頭,羊毛衫像鬼魂一樣站在我身後,把我吓一跳。

“我敢保證那不是梁家彬。”他說。

“這種保證我也敢下。”我一邊說一邊往病房走。我到處翻自己的衣服試圖像每一次一樣成功的逃走。

“別擔心,我已經幫你買單了。”他好笑的說。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走回床上,安逸的躺下。閉上眼睛。

“拜托你不要想些有的沒的。”他繼續說。有時候羊毛衫真的很唠叨。

“我當然知道啦,一切只不過是巧合,難道我這個發射器能夠召喚出宇宙的力量打開地獄之門麽?”

羊毛衫皺着眉頭看着我,“你現在有自虐傾向了。”

“哈哈”我誇張的笑笑,“這絕不可能,我最愛的人是自己,我絕不會對自己一點點不好。梁家彬那麽愛我,我都可以為了理想中光輝的未來離開他。”

羊毛衫頓了頓,“那麽你說,你為什麽潛意思裏覺得梁家彬應該在地獄而不是天堂呢?”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只是脫口而出就是地獄。也許鬼片都是如此吧,召喚地獄的惡靈,難道要召喚天堂裏的天使。

“想想吧,如果梁家彬在地獄裏,最痛苦的會是誰呢?”他說。

我側頭看着那一大束花,沒有說話。

玫瑰紅的如此庸俗,卻是愛情之花。最初是誰設定了這個內涵呢?它們多麽無辜。

但是當我挨餓的時候,我就會清醒,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如果我真的可以心想事成,為何我至今也沒有中一張福利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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