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齊瑾又舔一下嘴唇
林有樂沉默的看了齊瑾好幾秒，确定他沒注意這邊，開口叫人——
“齊瑾。”
齊瑾立刻轉頭看他。
但因為嘴裏吃着蘋果也沒法兒說話，只用眼神詢問林有樂：怎麽了？
林有樂委婉的提醒：“回學校的公交最晚一班幾點啊？”
“哦，沒事。”齊瑾一邊嚼一邊又啃，含糊道：“你盡管玩吧，二伯說會送我們回去。”
林有樂輕皺了下眉。
齊瑾見他這樣，咽下蘋果，口齒清晰的說：“宿舍十一點才關大門，二伯到時候直接送我們到寝室樓下，肯定來得及的。”
林有樂見他說完還翹起二郎腿玩手機，完全不擔心的樣子，多少被那種淡定感染到了，既然有保障，也就放心答應下來陪小胖子拼樂高。
林有樂只知道樂高是種積木玩具，從沒拼過，所以當小胖子把一堆堆五顏六色的塑料小片倒出來後，頓感無從下手。
小胖子看出來，熱情的盤坐在他旁邊、教他怎麽組基礎配件。
将零片組成小件、再從小件組成部位。
五百片的樂高積木得認認真真拼上三四個小時。
林有樂忽然覺得拼樂高跟學習一樣，是一件會令人有成就感的事，而且同樣只需要耐心，一旦沉浸進去，本來的心浮氣躁也會不知覺中心平氣和。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習慣使然，他做一件事喜歡将其分成數個小目标，再一一攻克。
就像拼樂高，也像攀爬一座高山，一開始定的目标不是山頂，而是腳下的五百步、一千步。
每當攻克一個階段的小目标，就會收獲同等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不會感到疲乏，每一天都很充實。
聽到別人說學習很枯燥、日複一日總在做同樣的事的時候，他其實不太理解。
為什麽會枯燥？
每天學習的知識都不相同，哪怕知識相同、每天的理解程度也會有變化。
早起布置簡單的計劃，入睡前做總結和自省、哪些滿意哪些還需要鞏固加強，第二天再做相應的計劃……沒有一天是虛度的。
不知覺中，兩個小時從指尖悄然流逝。
林有樂扭了下僵硬的脖子，背脊坐直舒展身軀，下一刻一只暖烘烘的大手就落在他涼涼的脖子上。
很突兀，但那是他熟悉的溫度。
他回頭，看到齊瑾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他身後了。
齊瑾順勢幫他捏了兩下脖子，“低頭太久，酸了是不是？”
那聲線微微低沉，帶着許多溫柔。
但林有樂拼暈了沒察覺到，說是，又做了下伸展，然後突然僵住。
齊瑾：“怎麽了？”
“現在幾點了？！”林有樂慌忙拿出手機來看。
九點五十。
他輕舒了口氣，還早，轉頭看趴在桌上已經睡着的小胖子，他壓低音量對齊瑾說：“我們回去吧？”
“好。”齊瑾收回手、起身說：“我去叫二伯。”
林有樂就把桌上沒有拼好的樂高收拾起來。
不一會兒，女主人跟着齊瑾下樓。
林有樂站起來，很禮貌的和她打了個聲招呼。
女主人也回他一笑。
這個時候林有樂都還沒察覺不對，直到對方輕聲叫醒兒子，領着迷迷糊糊的小胖子上樓，那之前還笑着讓他們也早點休息……
林有樂愣了。
眼看着女主人施施然上樓去，他轉頭看向齊瑾。
林有樂看到齊瑾雙手插在褲兜，表情很尴尬的說：“二伯明天有個Z大講座，早早睡了。他應該忘了要把送我們回去，畢竟我以前每次來都直接留宿的。”
林有樂：“…………”
樓上，進到卧室的女主人看到丈夫還坐在床上看書。
她輕聲帶上門。
齊雲帆擡頭看她，同時摘下眼鏡、合上書，“兒子睡了？”
“睡了，今晚可勁兒玩，很久沒見到他這樣開心。”章漾兒脫掉臨時披上的小外套，真絲睡裙下一雙修長的雙腿，她很快鑽進被窩裏倚進丈夫懷中，說：“說到底就洛賢一個，還是太孤獨了點。”
齊雲帆握着她纖細的肩頭沒說話。
章漾兒撇撇嘴，趴上他的胸膛，“你是不是嫌我年紀大了？”
齊雲帆忙說怎麽會，“是誰生兒子的時候狠踹了我一腳，說是這輩子再也不要生小孩了？”
“哼，我那是氣頭上的話。”
齊雲帆笑笑不說話。雖然妻子保養得當看着十分年輕，但畢竟歲數已經在那了，現世安穩幸福，冒大齡産子那個風險幹什麽。
章漾兒故意鬧他。
齊雲帆翻身壓制住她，意有所指：“你待會兒別怪我不讓你睡美容覺。”
“哎呀！”章漾兒紅着臉推開他去拆面膜，又問道：“對了你說小瑾他怎麽想的？這會兒還早，你開車送他們回學校，來去統共花不了十幾分鐘，他不是最讨厭跟人親近走動嗎？以往一年到頭也來不了一趟。”
“小孩的心思我們哪猜得到。”齊雲帆說着想起什麽，“他有說今晚睡我們家嗎？我記得他在這也有房。”
“其實我爸有在小區裏給我買了房。”
齊瑾對林有樂說：“這邊離南澤近嘛，只不過我平時都走讀，幾乎沒來過過過夜，只雇了鐘點工定時打掃。你要是不習慣住別人家，可以去我那。”
林有樂當然住不慣別人家！
還是只見了一面的。
他心裏別扭，但要讓他孤男寡男的跟齊瑾去另一棟房子……
呸呸呸。
齊瑾那鋼鐵直能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再說才十五歲！
林有樂只猶豫了半秒，就問他：“要跟你伯母說一聲嗎？”
“不用。”齊瑾說：“走之前關上門就好了。”
夜晚的風很涼。
林有樂走出別墅，說：“光顧着陪你堂弟玩，都忘了去小亭子跟李璐荷打聲招呼。”
感情到現在還惦記着呢？
齊瑾聽到李璐荷的名字就不太開心，說：“她也就是跟我們客氣客氣。”
“你不能總這樣。”林有樂拿出長輩的姿态，說：“小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齊瑾心想我不找女朋友我找男朋友，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但他不吭聲，怕把人吓跑。
齊瑾的房子在小區另一邊，中規中矩的精裝修兩層半獨棟別墅，買來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跟他二伯家那套說天差地別不為過。
開了鑰匙進去。
林有樂問：“我看車庫裏好像停着輛車？”
“我哥送我的升學禮物。”齊瑾道：“但我沒考駕照，還不能上路。”
林有樂說你會開車？
齊瑾說會啊，打開大燈。大廳樓上頓時亮堂堂，就是沒人氣兒，垃圾桶裏幹幹淨淨，打開廚房冰箱，裏面也空蕩蕩到連根蔥影子都沒見着。
“去樓上房間看看。”
樓上分主次卧和客卧。
每一間房子都沒異味，相反還有些好聞的淡淡熏香。
卧室裏的床都是已經鋪好的、蓬松又柔軟，除此外，落地窗、小陽臺，明亮的燈光和擁有大浴缸的浴室……
像一間條件優渥的五星級大酒店，只等人入住。
其實一路上來，林有樂就留意過樓梯扶手和家具上都沒有灰塵，顯然，聘請的家政非常認真，并沒有因為沒人住就偷懶不仔細幹活。
齊瑾：“我們一起睡嗎？還是你先選一間？”
林有樂不挑，說：“我就睡這間吧。”
反正就一晚上。
齊瑾打量了下房間裝修，說好，然後進房間打開衣櫃，找出一套長款的睡衣給林有樂，“沒穿過，只剪了商标。晚上睡覺前拉好窗簾。這是空調遙控器，這是電視機的。”
林有樂接過，說謝謝。
齊瑾見他神色自然又坦然，有點不太甘心的問：“樂樂，房間這麽大、這麽空，又從來沒住過人，你一個人睡真的不會害怕？”
林有樂道：“不會啊。”
齊瑾：“……”
齊瑾說：“我會。”
林有樂看他，“？？？？”
“我不想一個人睡……”齊瑾語氣突然間變得委屈又害怕，咕咕哝哝的說：“我從走進屋子的時候就感覺涼飕飕的，好像有陰風一陣陣，我心裏毛毛的！有點害怕！”
“……”林有樂說：“齊瑾，這可是你家。”
“只是我的房子！”齊瑾糾正，然後又委屈的繼續補充：“買來兩三年，一次也沒住過的房子QAQ。”
林有樂心中有一分無語，“嗐，有什麽好怕的，學校底下是亂墳場，這裏可不是。”
齊瑾：“嗚嗚嗚……”
“嗚個頭！”林有樂沒好氣的擡手打了下他腦袋，“拿出男子漢的風度來好嗎？怕個屁！趕緊去睡覺，明天還得早起上課。”
齊瑾見他态度堅定，機會不大，心不甘情不願的應：“喔……”
但他又緊接着說：“樂樂你晚上睡覺別關門啊。”
林有樂聞言一愣，心想這什麽亂七八糟的規定。
齊瑾解釋：“我怕你半夜遇到什麽危險，如果門反鎖了，我進不來。”
能有什麽危險。
這中二少年的腦子裏是塞了十幾部恐怖電影嗎？
林有樂無語，但覺得這事無關緊要，以防萬一是可以的，就應道：“行。”
按理說這邊比學校宿舍舒适了百倍，下午晚上倒騰半天也很累了，應該非常容易睡着才對。
可林有樂躺在寬敞柔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
有點失眠。
這樣的條件讓他産生了些時空錯亂感，仿佛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世界線，只不過他十年後住的還只是租來的小公寓，而不是這種獨棟大別墅。
時間真的已經很晚了……
林有樂心裏嘆口氣，閉上眼。
閉着眼不動，保持同一個姿勢，然後去聽自己的呼吸聲。
這樣很容易睡着。
就在林有樂半夢半醒間，聽到房間的門被輕輕的、輕輕的推開。
走廊亮着昏暗的壁燈。
半開的門口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随着光影一直沒入房間內。
須臾後，影子小心翼翼邁開了一條腿。
已經淩晨一點多。
齊瑾已經跟成年的、高中的林有樂各種意義上的“睡了”兩年多，他非常清楚林有樂那準時準點的生物鐘和雷打不動的睡眠質量。
這個點，林有樂絕對睡熟了！
動作之所以還這麽小心，那是他這大半夜摸入別人房間的一種謹慎态度。
怎麽，仗着對方熟睡就要敲鑼打鼓嗎？
齊瑾輕輕關上門，依靠在黑暗中優秀的視物能力，避開家具擺設，走到床邊。
窗簾沒拉完全。
外面的月光洩進來一些，讓齊瑾能将林有樂的臉看得很清楚。
真好看。
乖乖的，嫩嫩的，軟軟的。
齊瑾有點緊張，舔了下發幹的唇。
距離上次偷親成功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國慶假期那樣同吃同睡的情況下都沒能得逞，真讓他憋出一身火。
現在可以了。
小乖乖現在就是他床上一條插翅難逃的小魚兒。
齊瑾又舔一下嘴唇，控制着氣息慢慢的、慢慢的湊近。
——“齊瑾你差不多得了。”
“啊！！”齊瑾吓了一大跳，他整個人往後彈，手裏胡亂扒拉住什麽不固定的，然後霹靂啪啦哐當的聲響摔了小半天。
室內的燈亮了。
林有樂困倦的揉了揉眼睛，撐起來看床邊摔得四仰八叉的齊瑾，又打一個哈欠，打完說：“白長那麽大個了，就這麽怕一個人睡嗎？”
“……”齊瑾額頭被床頭櫃上的遙控器砸痛了，卻一聲不敢吭，僵硬的仰頭看着迷迷糊糊的林有樂。
“還不趕緊上.床。”林有樂嘀咕：“困死我了。”
然後直挺挺躺下。
齊瑾：“……”
腦門上出一頭汗。
齊瑾不敢放肆，上床後循規蹈矩四肢僵挺。
同張大床上，感覺跟林有樂之間隔了有一個銀河……
第二天一早，兩人空着肚子走到公交站乘車。
因為剛好上學的點兒，座位全部坐滿，站了也不少人。
他們擠在下車車門那邊，林有樂勉強伸手抓住吊環，随着車子加速減速就甩過來甩過去的，後來自暴自棄、幹脆抓在齊瑾的手臂上。
那手臂結實有力，繃起肌肉硬邦邦。
林有樂心想小夥子有前途，不虧是未來能直逼一米九的家夥。
“哎，齊瑾。”
“嗯？”齊瑾低頭看林有樂。
林有樂擡頭看他，“你是不是長高了？”
“可能吧。”
“好像是真的長高了……唉。”
齊瑾安慰：“別擔心，你還會長的。”
林有樂翻個白眼：“我才沒擔心。”我會不會長還用得着你說嗎？我也是能長到一米八的。
差兩個公分就加個鞋墊兒。
他們時間趕得湊巧，下公交走到學校大門，剛好看到一輛白色賓利後座下來一個穿學校制服裙子的女生。
齊瑾身子一側，不動聲色的擋住了林有樂看過去的視線。
李璐荷下車後随意環顧了下，然後一眼認出他，十分欣喜的墊起腳揮手，“齊瑾！”
她雀躍的跑過去。
司機在後面追，“小姐，書包。”
林有樂的視線完全被高高大大的齊瑾擋住，身子往前又往後的看了一眼，好歹是看到了青春洋溢的同班小姑娘，笑着打招呼：“好巧。”
李璐荷聽到林有樂聲音，這才注意到他，笑說：“哎呀，林班長也在，真的好巧哦。”
“不巧。”齊瑾插嘴說：“樂樂昨晚跟我一起睡的。”
他補充：“同一張床。”
說完睨李璐荷。
李璐荷卻完全沒察覺不對勁，羨慕的說：“你們的關系好好！”
“那是。”齊瑾擡手勾住林有樂的肩膀，等進了學校大門，又說：“我們早飯還沒吃，去食堂了，你回教室吧。”
“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食堂嗎？”李璐荷書包裏就有三明治和純牛奶，但追了幾步說：“我也還沒吃呢，早上起晚了。”
林有樂聽到這話，身子往前傾去看被齊瑾擋住的李璐荷。
看到她今天臉上化了點淡淡的妝，應該是為了遮黑眼圈，昨晚應該等了不短時間。
“當然可以，我請你吃吧。”林有樂說着，又向李璐荷道歉和解釋：“昨晚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晚飯後走不開。”
李璐荷詫異，反應過來又有一點害羞。
她想不到林有樂竟然記得這事、還特意解釋，心裏悄然湧上一股暖流，然後歪頭朝林有樂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說：“沒事啦，沒有等很久，吹吹風就回去了。”
齊瑾不爽的拉長帥臉，摟着林有樂仗着腿長走得飛快。
食堂人不少。
李璐荷起初還在費力跟齊瑾，見追不上、不得已到了靠近林有樂這一側的窗口。
“班長，什麽比較好吃啊？我比較喜歡吃甜食。”
——“豆沙包會吃嗎？”
李璐荷一聽聲音就受寵若驚，轉頭看齊瑾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自己身邊。
灼熱的體溫似乎隔空傳來。
她耳根子唰的紅了，小聲說：“可以呀，好吃嗎？”
“還行。”齊瑾幫她點，又掃了一眼窗口賣的餐點，說：“在來個麻球，如果你不怕太油吃了長胖的話。”
哪個女生會不怕長胖？
李璐荷有點猶豫：“你吃過嗎？”
“當然吃過。”齊瑾說着讓阿姨幫忙裝一個，最後說：“再給你打個甜豆漿吧。”
“嗯。好多……”李璐荷很為難，既不想浪費齊瑾幫自己買早餐的機會，又覺得吃不下那麽多，她看着食堂阿姨袋子裏的兩個豆沙包，有那~~麽大，感覺一個都吃不完，有點擔心的說：“我怕吃不完。”
吃不完？
齊瑾腦子轉的多快，瞬間聯想到林有樂農村出身，最讨厭的就是大家浪費糧食。
想到這，他薄唇邊弧度一勾，帥氣的臉上露笑，對李璐荷說：“你太瘦了，多吃點更好看。”
李璐荷措不及防被他誇，臉紅得誇張，“是，是嗎？那都買來吧。”
果然是吃不完。
李璐荷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哪吃過這種既不精致也不美味的用來填飽肚子的簡陋餐點。
她一小口包子要嚼半天才能勉強咽下，豆漿也不好喝，上面味兒淡底下又沉澱粗粝的豆渣。
一頓早餐差點把她吃哭了。
林有樂看她那樣，不想為難，說：“吃不習慣就別吃了，我帶你去二樓買。”
齊瑾就在一旁不鹹不淡的說：“浪費食物不好吧。”
李璐荷聽到林有樂那樣說才想放下，聽到齊瑾的話，僵了會兒，又就着一小口豆漿把包子咽下去，漂亮的小臉蛋上露着個勉強的笑，“沒事，我覺得還挺好吃的。”
哎！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小年輕們啊……
林有樂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大概是有點酸、又有點小羨慕。
說起來，他死之前，還沒談過一次正兒八經的戀愛。
如果這個世界線可以彌補，他還是願意嘗試下，跟這樣又害羞又可愛的女孩子交往下。
只是跟這樣，而不是跟這個。
李璐荷喜歡的明顯是齊瑾，而且要談也不是現在這個時期，高中還是得學業為重，就算互有好感也不該捅破那層窗戶紙。
起碼上大學吧……
還遠着。
總有機會。
這樣想着，林有樂率先步入教室，留齊瑾跟李璐荷兩個小朋友在身後慢慢走。
一進教室就碰到了莊梓俞。
林有樂心裏一跳，心想他怎麽忘了這茬！
結果視線對上一秒後，莊梓俞就先別開眼，從他身邊側身匆匆走過。
林有樂回頭看了眼。
莊梓俞步子快，走路有風，表情也沒異樣，不像是被揍慘了的樣子。
齊瑾手下留情了？
還是說真的沒動手只“口頭交流”了一番？
林有樂沒太多興趣知道。
他是需要建立人脈關系網、需要朋友，但莊梓俞這種的，說實話真就可有可無。
下午數學随堂小考，楊曉江十道題目錯了六道。
林有樂給他講題的時候，他悶悶不樂，把頭發揪成雞窩，瓶底厚的鏡片後是非常沮喪的神情，說話也壓抑，“我真的不會，我不行，根本不配當實驗班。”
林有樂一直以來都有關注楊曉江的情緒變化，畢竟壓死駱駝的從來不是一根稻草、而是經年累月的。
他伸手摸摸楊曉江腦袋，安撫：“怎麽會？你上次月考就很厲害啊。”
楊曉江說：“那是因為你提前幫我押題了！”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嗎？”林有樂挑眉，說：“要知道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很聰明。可能循規蹈矩和死記硬背不适合你，你更适合創新開拓。就比如這道題……”
他講給楊曉江聽：“你公式都對了，如果接下來運用老師上課教的算下去不會錯，但你用了另外一種思路。”
楊曉江沒有什麽心思，嘆了口氣，然後就感覺有道眼神陰森森的，很吓人！
這視線之前就有了。
他轉頭看向林有樂的現任同桌齊瑾，卻見他刷着手機，哪兒都沒看。
第二天放學。
楊曉江趴在桌上，依舊郁郁寡歡。
教室裏人基本走完了，就齊瑾還在，他在等林有樂。
林有樂被陳彤叫去辦公室說事。
不過這還是齊瑾第一次沒跟着一起去。
那道危險森冷的視線又出現了，楊曉江打了個寒顫，慢慢擡頭看。
齊瑾竟然站在自己面前！
這次直接對上了視線，他吓得後縮撞在了後座上，警惕又害怕的看着齊瑾，“你，齊瑾你想幹什麽？”
齊瑾冷冷的把一張銀行卡丢在桌上，“我知道你爸項目投資失敗，你媽天天吵着要鬧離婚。離什麽，幾十萬的事而已，這裏有兩百萬，密碼後六位。”
“我，我我……”楊曉江看着面前的銀行卡，不敢置信，話都說不清楚。
齊瑾看了眼教室後門，沒那個耐性等他。
“錢拿去，我只有一個要求。”他突然拍桌面，壓低了身形看楊曉江，眼神幾乎瞬間從冷淡變得陰鸷駭人，“少他媽再來找林有樂問這問那還擺一張哭喪的臉。聽見沒？”
楊曉江吓出冷汗，腦袋空白。
都沒弄明白齊瑾這話裏哪句是重點，人已經走沒影了。
“樂樂！”齊瑾大步走出教室，迎上林有樂後，摟住他肩膀往樓下走。
林有樂被他帶着轉了個身，不忘回頭，“我走之前，看到楊曉江好像還在教室？”
“哦，你去辦公室後他就走了。”
“是嗎？”
“我騙你幹嘛。”齊瑾語氣輕快說：“走走走，趕緊去吃晚飯！餓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