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所有嘉賓一樣, 桑幼這組拿了物資後,來到甲板集合。

此時,重新組隊的嘉賓們, 還在熟絡地聊着天, 試圖和自己的搭檔建立友好關系。

而桑幼和侯成武就顯得有些沉默了。

侯成武平時就挺寡言少語的, 加上兩人年紀差這麽多, 可溝通的話題自然就少了。

桑幼倒是不在意。

她背着小包趴在欄杆上,看着海面的風景。

此時,輪船已經開了起來, 搭載着一衆乘客往博格雪山去。

海上的天氣與市中心不同,這裏萬裏晴朗,一掃陰霾。

風徐徐吹來,海鷗鳴叫着飛翔,湛藍色的大海上泛着粼粼波光, 怎麽看都像是美麗的畫景。

等了大概十來分鐘, 輪船上響起了集合的廣播聲。

同時,有工作人員走上前來,給每組嘉賓發了個錦囊。

嘉賓們拿着這錦囊, 面露疑色, 十分不解。

工作人員解釋道:

“嘉賓們, 你們手中的錦囊,就是你們的通關道具。這個錦囊非常重要, 請務必要仔細保管好, 不能丢失。因為一旦丢失,不僅你們可能面臨淘汰, 你們的合作夥伴也将被淘汰。”

聽着這麽神秘, 嘉賓們更是好奇了。

有人忍不住想拆開繩子往裏看。

卻聽見工作人員說道:

“這個錦囊只許在游戲開始後打開, 現在你們要是打開,算是違規哦。”

正欲伸手解開錦囊的嘉賓們,紛紛住手。

工作人員把錦囊發完後,直接就離場了。

嘉賓們拿着錦囊,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默默收入懷中。

輪船繼續往前開,船上的嘉賓們也都趁機享受最後的狂歡,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蒸桑拿的蒸桑拿。

大家都知道。

等會兒一上岸,這些想吃的想喝的,就都沒了。

在輪船航行的過程中,直播間的觀衆們也等得很焦灼。

這是他們第一次圍觀新模式。

【桑幼的搭檔是誰啊,有沒有人知道的?】

【一看你就是個新觀衆,侯成武不知道?節目的老熟人了。】

【侯成武都參加這節目六次了,次次被淘汰,這次算是他闖得最高的一關了吧。】

【可是為什麽要忽然拆散夫妻,另外組合啊?】

觀衆們的疑惑,也是嘉賓們的疑惑。

雖說多個人多份力量,但他們對自己的搭檔都不是很了解,甚至不清楚對方的實力如何。

合作起來,難免有些隔閡。

不過節目組倒是很均衡地進行了男女搭配,每組都是一男一女。

而且因為隐藏關卡是對所有嘉賓開放的。

只要有資格都可以參加,所以其中除了有闖關大神,或許還會有像桑幼程昀這樣的新手,水平參差不齊,年齡跨度也很大,組合就顯得有些奇奇怪怪。

可節目組什麽都沒說。

正因如此,節目組吊足了人胃口。

嘉賓們都因為這新穎的闖關模式,既好奇又疑惑,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踏上新旅程了。

直播間的觀衆更是搓着小手,期待着新模式下嘉賓們的表現。

在大家讨論着節目組新規則的時候,桑幼盯着海面,在發呆。

對于自己擅長的領域,她倒是沒什麽好緊張的,所以此刻格外放松。

兩眼望着茫茫大海,保持心緒寧靜。

旁邊的侯成武也靜默站着,繼續抽煙。

看着看着,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掌聲。

桑幼聞聲回頭,就看見人群中央,程昀牽着漂亮姑娘的手,正在跳交際舞。

兩人你來我往,伴随着音樂翩翩起舞。

程昀還摟着漂亮姑娘的腰,做了個誇張的下腰動作,贏得一片喝彩。

衆人都拍手稱好,誇他們跳得十分好看。

這是程昀的新搭檔,米若。

他運氣不錯,抽到了一位顏值很高的求生參賽者。米若身材高挑,前凸後翹,穿着一身亮晶晶的魚尾裙,被程昀摟着腰跳着舞,一颦一笑,楚楚動人。

又是一位美豔禦姐。

聽旁邊人說,米若貌似還是位小有名氣的車模。

近兩年她嫁人後淡出模特圈,很久都沒露面。也不知為什麽會忽然來參加這節目,有人說她是為了拿闖關獎金,有人說她是想攢名氣重新複出,不得而知。

桑幼倒是不在意這些八卦,饒有興致地盯着程昀看了幾眼。

見程昀跳得這麽起勁。

桑幼有些想笑。

因為她看見程昀明顯是舞步生疏,有幾步沒跟上節奏,差點把女嘉賓的高跟鞋踩了。

要不是姑娘有意避開,否則尴尬的就不只是他了。

看破不說破,桑幼露出微笑。

程昀此時還興致勃勃,拿眼睛觑她。

見桑幼在旁邊孤伶伶站着,旁邊也沒有人陪伴,心中分外得意。

他心想着,這下,桑幼可算知道沒有他不行了吧。

然而桑幼只是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随後就興趣恹恹地跑去吧臺,問調酒師要了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

天太冷,喝點酒熱熱身。

就在嘉賓們互相聊天,等船到岸時,頭頂又響起廣播聲:

“各位嘉賓們,我們還有二十分鐘就要到達博格雪山了,請嘉賓們做好下船準備!”

“在你們下船前,我們将把最後的游戲規則說完。”

驀然響起的廣播聲,把衆嘉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衆人紛紛挑眉。

還有沒說完的?

工作人員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我們玩一個叫「警察與小偷」的游戲。”

“這次你們将分成兩個陣營。你們手中的錦囊裏有一枚身份卡,寫明了每組人的身份。身份為警察的嘉賓組,必須在游戲結束前,逮捕所有小偷。而身為小偷的嘉賓組,在逃避警察追捕時,要想辦法找到山中暗藏的寶藏,收集3個寶藏,就算順利逃脫。”

“警察可以逮捕小偷,小偷也可以偷竊警察的身份卡,拿來當僞裝。”

“但是,不管是警察組還是小偷組的成員,每組只有一次逮捕和偷竊的機會……”

工作人員在努力解釋游戲規則,但嘉賓們都已經了然點頭。

說白了,這就是在求生中,玩個貓抓老鼠的游戲。

理解倒是好理解,但是有人就提出了疑問:

“那我們怎麽知道,會不會有夫妻不同陣營,卻互相包庇對方的情況出現呢?”

這樣不就不公平了嗎?

這位嘉賓的問題問得非常好,引起一片附和:

“對啊對啊,有人暗中勾結怎麽辦?”

“還有,警察輸了或者小偷輸了,是算個人還是算陣營的?”

“我們重組的嘉賓中,不會有內鬼吧?”

見嘉賓們疑問紛多,工作人員就在廣播中解釋了。

參加隐藏關卡的嘉賓,都是獨狼,都是前一輪淘汰到只剩自己的單人嘉賓,所以不存在包庇對方的問題。

當然,除了桑幼和程昀。

不過他倆特殊,和獨狼也沒什麽區別。

整個游戲就兩個陣營,不存在內鬼。

當然,如果嘉賓憑借自己智慧主動當內鬼,也是不違背游戲規則的。

有了這個保證,嘉賓們這才松了口氣。

但是緊接着,工作人員又慎重提醒道:

“這次是陣營淘汰制哦!合作關卡考驗的是嘉賓們的團隊協作能力,即使個別嘉賓表現出色,沒有犯錯。但如果整個陣營最後輸了,你們依然算輸的,還是會被淘汰。”

聽見這句補刀,嘉賓們開始發愁了。

果然沒那麽簡單。

游戲規則開始複雜起來了。

這一淘汰就是淘汰一大片人,頓時所有人心裏壓力大起來。

都是費盡心機走到這關的,誰也不想被淘汰。

然而節目組沒給嘉賓們更多考慮的時候,在輪船幾次加速下,嘉賓們很快就趕到了博格雪山的入口。

這是博格雪山下的一處峽谷開闊地帶。

周圍都是白茫茫被雪覆蓋的坡面,兩側有些許樹木,中間是條狹長的谷道。

剛登岸,衆人就感覺到有一絲涼意滲入脊髓。

這種冷和海上吹風的冷不同,是涼到骨子裏的那種,山腳下的溫度才剛零下三度,就已經讓人渾身發抖,戰栗不已。

好在這次,節目組特意寬容了些。

允許嘉賓下船前多帶幾件衣服,別的依然照舊。

桑幼就抱起了自己那件厚羊絨棉襖,跟在侯成武的身後下了船。

一下船,迎面就刮來一陣帶着雪粒子的風,刮得桑幼小臉通紅。

桑幼連忙戴上雪絨帽,背着寒風,開始跟侯成武一起看錦囊。

錦囊裏有兩部手機和兩個充電寶。

手機背面貼着各自的名字,解鎖也是用各自的指紋。

桑幼和侯成武一人拿了一部手機,解鎖開後,就看見手機電量只有90%,而且一打開就進入了自己的直播間。

【哇!幼幼,幼幼!】

【幼幼是在看我們嗎?】

【幼幼加油,媽媽愛你!!!(大聲)】

【看看我看看我,我是你的忠實迷弟!】

桑幼直播間的觀衆們激動壞了。

看了幾天直播,他們還是頭一回和桑幼互動上,別提有多興奮了。

桑幼從直播間裏看見自己被凍得通紅的臉,笑了笑。

又看見一大片激動萬分的彈幕,連忙眨巴着亮晶晶的小鹿眼,跟觀衆們打招呼:

“你們好呀,我是桑幼。”

頭一回互動,業務不太熟練。

桑幼顯得有些拘謹。

觀衆們倒是不在意,他們聽見桑幼甜軟可愛的聲音後,更是瘋狂尖叫。桑幼直播間的女粉比男粉多,所以“姐姐粉”“媽媽粉”“老婆粉”全屏尖叫,吵着人眼睛那種。

桑幼腼腆地笑了笑。

她看了眼旁邊侯成武。

發現他不愧是節目組的元老人物,一打開直播間就直接沖觀衆們揮了揮手:

“嗨,兄弟們,我又回來了!”

“喲,李子哥還蹲我直播間呢。輸?不可能輸的,這次一定通關。”

“瞧王總說的,就算有個小姑娘拖着也沒事,你還不信我的能力?”

“真不信?那咱倆打個賭呗。要是我輸了……”

他說話爽快,和彈幕互動得十分自然,頗有主播的風範。

桑幼見他還在互動,就自行摸出了錦囊裏的身份卡。

這張卡是個塑料卡,很硬,上面印有凹凸不平的字。

還沒拿出來,桑幼已經摸出了上面寫的字是什麽。

——小偷。

沒錯,他們這組屬于小偷陣營。

小偷陣營的任務就是在這大雪山裏,找到至少3處寶藏,并成功逃脫警察的追捕。

至于她的陣營同伴們都有誰?有幾個人?

她一無所知。

只知道本次參賽的嘉賓共有18組,有兩個陣營,各自陣營的人數卻并不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

規則裏說了,大家互相之間不能透露彼此身份,即使知道了,也只能默記在心中。

一旦主動暴露自己身份,将被視為違規。

這就大大增加了游戲難度。

桑幼有些發愁。

這也是她不喜歡團隊游戲的原因,因為這次的陣營戰太過團隊了,配合很重要。偏偏大家又不能互相暴露身份,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可是她又不想輸,只能想辦法自己判斷。

看桑幼愁眉苦臉的樣子,侯成武走了過來。

他問道:“我們是什麽身份?”

此時,直播間的觀衆們都是不知道嘉賓身份的。

因為在錄制節目之前,節目組特意叮囑嘉賓,千萬不能在鏡頭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嘉賓們都偷偷摸摸地看,生怕被別人發現。

桑幼聽他這麽一問,只好把錦囊遞給他,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侯成武往裏頭瞄了眼,了然。

兩人非常默契地不再讨論這事,而是開始用眼神交流。

看他們打啞謎的樣子,觀衆迷糊了:

【他們什麽身份啊?】

【不知道啊,神神秘秘的,不會是小偷吧?】

【也有可能是警察,聽說這游戲裏,警察比小偷數量少。】

【你聽誰說的?靠譜嗎?】

在觀衆進行猜測的時候,嘉賓們陸陸續續了解完游戲規則,也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老練的嘉賓已經警惕起來,開始默契地和別人保持距離,兩兩一組,各自選擇不同的道路上山;還有些犯迷糊的嘉賓,也正努力跟上大部隊,有模有樣學起來。

進入博格雪山的時候,是上午十二點多。

周圍的溫度還算舒服,雖然冷,倒也沒有冷到邁不動步子的地步。

于是大家都非常效率地開始爬山,争取在天黑前找到庇護所。

桑幼和侯成武也主動避開大部隊,找了個較為平緩的路線上山。

兩人分工明确。

她負責采摘青苔蘑菇野果等能吃的食物,侯成武則負責收集幹樹枝木板石子等,放在背包裏帶上去。

侯成武還貼心地給她砍了根拐杖,當作登山杖。

雪山地形陡峭,即使手中有拐杖,依然會被狂風吹得身形搖晃,腳步不穩。

侯成武看見了,頗為自然地站在了風口那邊。

替桑幼擋住了刮過來的猛烈寒風。

桑幼見了,微微一愣:“謝謝侯叔叔。”

侯成武則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說:“沒什麽。”

大老粗習慣了,被一小姑娘天天道謝的,他總覺得有些別扭。

這大概就是壯漢柔情?

桑幼就沖他露出了友善感激的笑容。

兩人齊驅并進,才剛開始往上爬,就看見對面的雪山上,迤逦着一條彎曲長龍,漆黑的小點在雪地上緩慢移動着。

那是打算合夥紮營的嘉賓們。

和桑幼這種獨立派不同,有種團隊派的嘉賓主張一起行動,所以好幾個隊湊在一起。

但是桑幼看了,卻輕輕搖頭。

這次的游戲規則就不适合人多一起行動。

大家都不知道對方成員的身份,只要人群中混入一個警察或者是一個小偷,他們的行動就會直接被約束住。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掌控着,這對于各自陣營取得勝利十分不利。

況且,大雪山資源這麽少,湊在一起,确定能吃得飽飯?

侯成武也看見了這一幕。

他倒是很直白就笑了出來:“這群傻子,擠一塊不是等着挨餓嗎?”

節目組的空投箱可是随機投放,位置很廣,只有擴大探索範圍才能找到更多資源包。

一個資源包,兩個人吃,估計能勉強吃上一整天,一群人可能都不夠塞牙縫。

他們湊一起,大概率會演變成,每天都在為吃什麽而發愁。

任務早已抛之腦後了。

不過這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桑幼只能無奈搖頭。

但桑幼看他們熟練地撿樹枝,收集石頭的動作,就知道。

這些全都是求生老手。

就算不是老手,也都比平常人多些經驗,在這雪山環境中也不見他們有絲毫慌張,心态很穩。

看來對手很強勁。

在這種不清楚敵我的情況下,想要無傷通關,就只能趁早把3個寶藏給找到。

與其跟他們玩這些花裏胡哨的,不如直奔終極目标。

這麽想着,桑幼不再管他們。

桑幼和侯成武還在往上爬的時候,兩人已經不約而同望向了頭頂的岩石。

這個地方雖然不夠高,但恰好有個不大的岩洞。

岩洞位于滑坡處,兩側都是覆蓋着厚厚冰雪的陡坡,底下稍微和緩,雖然比較危險,但也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護屏障,可以避開一些野獸的襲擊。

粗粗一看,空間夠三個人平躺進去,是個天然的庇護所。

在雪地裏,沒有什麽能比這種岩洞更适合生存的了。

于是兩人紛紛将手中的收集物丢進去,又用樹枝把洞口容易使人摔倒的雪塊鏟掉,露出幹淨的石面來。

同時,桑幼把長條的樹枝鋪在洞口前。

像是搭梯子似的,一截一截,隔着距離丢在雪面上。

這樣就能防止出入岩洞時腳滑摔倒。

做完這一切,簡單的庇護所初見雛形。

趁着天還沒黑,兩人決定再到附近找找軟草樹葉,鋪成床墊。

桑幼則看了眼附近的情況。

因為這裏還只爬了雪山的四分之一高度,周圍的植被還算密集,還有一些樹菇可以摘來煮着吃,剩下的也就只有青苔和樹皮,味道不太好,但也勉強能吃。

在桑幼采摘野樹菇時,侯成武直接拿着小刀,去砍了一棵樹下來。

看他吭哧吭哧把笨重的樹幹扛回來,桑幼替他捏了把汗。

這樹幹看起來特別重,重到他整個人,扛着樹幹回來,兩腳深陷在雪地裏。

不過等他把樹幹拖回來後,他立馬就用小刀開始往底端劈。

看樣子,桑幼猜着他是想做個空心火箭爐。

于是她好心地給他遞了幾根細樹枝,方便他固定火爐臺。

侯成武感激地說了聲“謝謝”,聲音不大,但很有誠意 。

看着他們這麽默契地配合,直播間觀衆紛紛感嘆:

【幼幼這組好效率啊。】

【看幼幼直播真解壓,隔壁程狗都給我看笑了。】

【确實,我從來沒看得這麽想打人的,程狗是第一次讓我破防的。】

【為什麽?】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輪船上逞盡風頭的程昀,此時帶着米若也來到了博格雪山。

抽卡幸運地抽到個大美人,程昀的心情極好。

他甚至恨不得在鏡頭面前多炫耀下自己的運氣,別人都沒能抽到這麽漂亮嘉賓,就他一發入魂,簡直歐皇本皇。

不過他們這組就顯得沒那麽積極了。

反而像是來雪山觀光旅游的。

因為程昀和米若在輪船上換好雪山保暖服後,別的嘉賓早已經走光了,他們才慢悠悠背着包一同下船。

博格雪山的風很大,峽谷口更是有強風襲來。

程昀走前邊,牽着米若的手,生怕她摔倒。

見程昀這麽紳士,米若很高興,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但同時她也知道,程昀和桑幼原本應該是一組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分開了。

她試探着問了句:“程少爺,你和桑小姐,為什麽分開組隊了?”

果然,到哪裏都逃不開這個問題。

程昀煩躁地皺了皺眉,避重就輕:“節目組的安排,沒辦法。”

敏銳察覺到程昀不想提桑幼的事,她連忙識趣地點了點頭,轉移話題:

“哎呀,程少爺,這一關是不是開始難起來了?我才剛參加這節目沒多久,其實啥也不會,好怕拖你後腿……”

“沒事,跟着我就行,我會保護你的。”

程昀的騎士精神泛濫起來。

【這女的真綠茶,哇,好惡心。】

【嘔,看得想吐!】

【要不要臉啊,是八十歲走不動路了嗎,非要程少爺攙着!】

【這是在求生呢?還是在撩妹呢?還是來旅游的?】

【都有。】

【慕名而來,治療低血壓專用直播間(确信)】

彈幕上,程昀的女粉們開始犯惡心了,把對桑幼的仇恨瞬間轉移到了米若身上。

此時,桑幼的威脅性大大降低,米若的仇恨值穩步上升。

彈幕罵聲一片。

但程昀卻絲毫不知,他們這組甚至還沒打開過錦囊,更別提跟彈幕互動。

程昀覺得,雖然米若可能确實有些嬌弱,但求生這個還不簡單,只要稍微和節目組商量商量,通關是遲早的事。

他倒是覺得,這雪山嘛,可以多呆一會兒。

因為他記得桑幼平時就挺怕冷的,也不喜歡下雪,這雪山不是直接讓她飽受折磨?

尤其是聽說她跟着老師學了三年,還沒學會最簡單的滑冰。

估計雪山就是她的陰影。

正好,他就要在這等着看她笑話。

程昀見米若在雪地裏笨拙前行的樣子,想到了同樣嬌弱的桑幼,想着她短胳膊短腿的,估計比米若還拉胯。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就等着看桑幼這只旱鴨子,在雪地裏栽跟頭。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們還在努力爬山的時候,桑幼已經紮好營了。

他們這組不僅進度比別人快,還比別人先一步開始煮熱水。

雪天熱量散失得太快,即使穿着厚厚的保暖服,依然抵不過這嚴酷的寒冷。

才下午五點左右,這裏已經開始刮起了冷風。

不出意外,晚上還會有暴風雪。

粗粗一探溫度,零下十幾,出門吸一口氣都會被凍出內傷的情況了。

為了盡早弄好取暖火爐,侯成武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他先是用小刀将樹幹底部橫切了一圈,砍出了個圓木樁,随後再細細把木樁內部掏空,剜出裏面的木屑。

他沒有把木屑丢掉,而是丢給了桑幼,進行二次利用。

桑幼也沒落下進度。

在他烤火的時候,已經用木頭在岩洞口附近搭起了篝火。她把石頭堆成一圈,将木頭丢進去,用打火石點燃從侯成武那兒收集來的木屑,從中升起一團小火苗。

很快,篝火就熊熊燃起。

她把小水壺掏了出來,裝滿雪水,用幾根長樹枝搭成支架,挂住了小水壺。

小水壺在篝火上慢慢沸騰。

這時,她把熱騰騰的水倒了點出來,用杯蓋裝着,然後從身上扯了塊布條下來,準備擦擦臉。

倒不是因為愛美,而是在雪天裏沒有防護裝備。

她皮膚本就過于嬌嫩,此時已經被凍傷了,火辣辣的疼。

她輕輕用布條溫暖着傷口,嘴裏沒發出半點聲響。

把做好的取暖爐搬過來後,侯成武見她的動作,微微一怔。

讓侯成武有些意外的是,這小姑娘看着挺瘦弱的,結果爬山的時候摔了好幾跤,臉都陷進雪地裏了,也沒喊疼。

看她臉上被凍得過分紅的皮膚。

侯成武默默遞給她一把青苔:“你把這個放水裏一起洗吧。”

桑幼看了眼遞過來的青苔,眼睛逐漸瞪大,十分驚訝:

“這是什麽時候找到的?”

這可是博格雪山少有的“雪父苔”。

這種青苔雖然不能吃,但是抹在臉上能抗凍防寒,治療皮膚皲裂,是滑雪人的最愛。

這雪父苔還有個感人的故事。

聽說有對愛好滑雪的父女前往山上滑雪,卻意外遭遇雪崩,父親為了保護女兒,直接彎着腰,被大雪埋住了。幾天後,救援隊趕來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被徹底凍死,女兒還剩一口氣,靠吃地上的青苔保住了性命。

于是後來這種青苔就被命名為雪父苔。

但是這種青苔是有微毒的,吃完會加深雪盲症。

雪山中的行人是不會選擇吃的。

桑幼看着這一小把青苔,分外珍惜地揣進兜裏,捏了一小把丢進水裏。

這種珍貴的藥物在哪都得省着用。

天色漸漸黑了,看着采集來的一小堆樹菇,侯成武微微皺眉。

雖說雪山條件艱苦,但吃樹菇這種,也不至于第一天就這樣吧。

怎麽說,他好歹是個大男人,照顧小姑娘也是他的責任。

于是他想了想,說道:“你先在這坐會兒,我出去找找看有沒有空投物資,或者想辦法找點肉吃吃。”

桑幼這小身板太瘦弱了,看得他都不忍心。

不給人家小姑娘弄點肉吃,都覺得自己在虐待她。

結果桑幼一聽,頓時也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

作者有話說:

趕不完了,放棄掙紮,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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